炽烈——今雾【完结】
时间:2023-07-11 14:38:46

  第二次见面是他主动找过去的,徐若晴办起画展,他恭喜她如今事业成就,她淡淡一笑说也是最近得人赏识。
  秦宜年看完画展里每一幅画,想找到这几年时间流逝的痕迹。
  展览结束。
  徐若晴拨弄长发,询问他要不要去家里喝一杯。
  —
  陈静安决定还是选一份礼物——袖扣,小物件,价格或许她能承受。
  阮灵早上酒醒,知道昨晚因她发生的不少事,想要出一半的钱,她昨晚一条一直到拍摄结束都没能过,别人不说,她也能感受大家都窝着火,她心里不好受,出来遇见酒店的男人,对方看出来,主动提出请她吃饭,谈吐不俗,长相斯文,又在五星酒店入住,她觉得对方算得上是位绅士。
  两人相谈甚欢,男人一直在开导她,最后相邀酒吧买醉,她心里憋闷,酒量不好,醉得很快,酒吧太吵她没听到来电铃声,至于关机,她猜大概是喝醉不小心摁到了。
  袖扣是阮灵跟陈静安一块去挑的。
  阮灵趴在柜台前,目光扫过陈列,感觉大差不差,她不懂男士审美,转头问:“那位沈先生的看起来什么样?”
  昨晚醉眼模糊,她只记住了惊艳,却记不住到底长什么样。
  有钱有颜,品味应当不俗。
  陈静安被问题问住,她没办法形容,最后挑了款锁式袖扣,金属色泽,有种机械美感,看起来冷硬强势,几千的价格也在预算之中。
  结账走人,阮灵肉疼地看着手里的袋子,不比她包包大,礼盒放进去还显得空旷。几千块,买了个小指头大小的东西。
  礼物本该是两人一起的,但阮灵当天拍摄出乎意外就这么过了,导演请所有工作人员吃饭,她在电话那端的语气格外兴奋,只能拜托陈静安去送:“静安,拿到钱我要请你吃饭,吃十顿!!!”
  陈静安为她高兴:“好,那我从现在开始饿肚子,然后吃垮你。”
  “我不怕,你敞开吃!静安,导演在叫人了,我先不跟你聊,晚上见面说。”
  “好。”
  陈静安看着手中的礼袋,有些伤脑筋。
  礼物怎么送?陈静安昨晚留了心眼,主动留下沈烈司机的联系方式,为还人情做准备,两个人没什么交际,要还也需要途径。在地铁上思忖再三,她想将礼物交给司机,再经司机转交给沈烈。
  司机没收,有些为难:“陈小姐,这不合规矩的,收礼这种事我不敢擅自做主,这样吧,您等我问一下沈总,再看怎么处理?”
  “好。”
  “麻烦您了。”
  司机打完电话道:“沈总的意思,既然是送礼,于情于理也该当面赠与,但沈总还有工作,不知道陈小姐能不能等等,需要两个小时左右。”
  “能的。”
  陈静安点头。
  不到两个小时,有人下楼来接,对方看着眼熟,但陈静安不记得在哪见面,在电梯里聊几句才知道对方是沈烈的助理,姓纪,纪弘。对方和善客气,陈静安说他有些面善,他笑:“也许之前见过面呢?”
  到顶层,电梯门开,纪弘带她去往办公室。
  跟影视剧里看到的老板办公室一样,主色调是冷色,大理石地面,灰黑色墙面,金属质地落地台灯,一张诺大的办公桌,身后,是环面的玻璃幕墙,楼层高,视野极其开阔,如在云端。
  沈烈对她的到访并不意外。
  学生心思简单,还人情能想到的办法,无疑请吃饭送礼物,再其他,就不在他们能承受的范围,而陈静安清冷中或许还有些清高,这样的人,不太喜欢欠人东西,人情更是。
  “沈先生,这是我跟室友阮灵挑的礼物,我们都很感谢您那晚的帮助,不算贵重,希望您不嫌弃。”
  陈静安沉着气走过去,在桌前一步停下,双手握着礼袋,手指紧张用力,又要竭力克制。
  沈烈接过礼物,里面躺握着两小只袖扣。品牌一般,但眼光不错,他捏在手里把玩,金属的冷质感,抬眼:“倒也不用这么客气。”
  “应该的。”语气要更疏离客气。
  礼盒被合上,被沈烈放进抽屉里,闲闲地问:“你室友后来没事吗?”
  “阮灵只是喝太多,第二天酒醒也没事了。”
  “嗯。”
  陈静安作细微吞咽动作,她并不擅长聊天,礼物送到,她也想走,正想着要怎么开口,办公室的门再一次被敲响推开,纪弘道:“沈总,秦总来了。”
  “请秦总进来。”
  刚好,陈静安眼前一亮。
  她抿唇跟着道:“沈先生,那我先走了,祝您身体健康,万事顺遂。”
  “来人你认识,秦元明,秦宜年的大哥。”沈烈不紧不慢地开口,看到陈静安脸上的错愕,平静的很,“既然是熟人,也该打个招呼。”
  事实上,陈静安从未见过秦元明,又是哪门子的熟人。她想解释,又觉得这种事属于私事,没有必要。
  大概是读懂陈静安脸上神情,沈烈问:“你们不是有结婚的打算,怎么,他没带你见过他家人?”
  陈静安拧眉,结婚的事她不知道沈烈从何得知:“我想沈先生误会了。”
  沈烈手肘抵着桌面,食指抵着下颚,了然的样子:“也是,毕竟有前车之鉴,再想带去见家长也该谨慎。”
  “什么前车之鉴?”陈静安声线轻颤。
  “你不知情?”
  沈烈恍然,轻啧一声:“我想,是我失言了。”
  作者有话说:
  滴,新身份get——茶艺大师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JoyceYuyyy 10瓶;樱桃好吃 2瓶;栀栀子 1瓶;
第8章
  ◎我要你◎
  陈静安跟秦元明远远打了照面,对方跟秦宜年只是眉眼有几分相似,她低头垂眼,而对方偏头跟纪弘说话,他没看见她,两个人擦肩而过。
  从大楼出来到地铁站,陈静安回想办公室里的对话,沈烈口中的前车之鉴,或许是秦宜年的前女友。
  她知道秦宜年在她之前有过几任女友,具体几任怎么分手一概不知,只是不知道有一任已经到见家长,谈婚论嫁的地步。
  为什么分手?家里原因。
  如果不是感情问题,那么那份感情到现在,还有多少?阮灵时常说她谈恋爱平静理智的可怕,但在这件事上,她没办法做到毫不介意。
  如电话里所说,几天后,秦宜年回京城,下飞机便来见陈静安,风尘仆仆,他靠着车,敞开大衣,将陈静安拥抱在怀,下颚抵着她的肩,舒服喟叹一声:“让我好好抱一会,我可是连家都没回就赶来见你了。”
  陈静安仰头,有些当真:“这样是不是不好?”
  “是不好,抱得不够紧。”秦宜年笑笑,“反正家里不止我一个儿子,回不回去也不要紧。”
  两个人一同吃饭,吃到一半,陈静安提起那位前女友,秦宜年握筷动作一顿,很快被笑意掩饰,问她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些事了。
  陈静安停下,目光清明平静:“只是好奇,是不方便讲吗?”
  “这又什么不方便讲的,只是觉得都是过去的事,你不提,我都快忘记了,”秦宜年喝了口水,“怎么说呢,也不是初恋,大学时谈的一位,那时候是楞头小子,冒着傻气,就想着该带给家里看看。”
  “是因为父母反对才分手的吗?”
  “也不是,两个人本身也不合适。”
  “谁提的分手?”陈静安问。
  秦宜年抱着手臂撑上桌面,眯眼笑:“我怎么觉得你对我越来越上心了?只是问前女友这种容易踩雷的问题,不知道是不是该高兴。”
  陈静安怔愣:“我是不是问太多了?”
  “是以前问太少,我还不习惯,”秦宜年给她夹菜,“我提的分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跟她已经分了好几年,结束就结束,永远也没可能。”
  “在我这里,谁都比不过你。”
  陈静安握紧筷子,凝视着他面容,恍惚间觉得那位雪天从口袋里掏出暖水袋的少年还在,她心略安定些,重重点了下头。
  秦宜年展眉,道:“今天晚上陪我参加个商务活动,我大哥在,我想让你们先见面。别看他是个商人,身上还有点文艺特质,他肯定很喜欢你。”
  “只要将大哥拉入阵营,我们的事也就成了一半。”
  陈静安迟疑:“还是算了吧,以后再说,我还没做好准备。”
  “什么时候才能准备好?这事你听我的,我大哥人不错,到时候你要觉得不舒服,我们提前走。”
  陈静安看着他笃定的神色,想了会,最终点头同意。
  总是要到这一步,不是吗?
  —
  如果陈静安提前知道沈烈也会在,她就不会来了,但秦宜年已经牵住她手,两人站定,迎着秦元明与沈烈的目光时,这件事就已成定局。
  场面与秦宜年设想也有所出入,不适也只是一瞬,顾不上多想,便向秦元明介绍:“大哥,这是静安,陈静安,我跟你提过的。”
  又转向陈静安:“静安,这是我大哥。”
  提过,但没提会在今晚介绍。
  秦元明擅长交际,有面面俱到的妥帖,朝陈静安伸手:“陈小姐,你好,秦元明,听他提许多次,这次终于见到本人。”
  “大哥好。”陈静安回应,她感觉到沈烈的目光,感觉不太好,漆黑眸底下,或许藏有几分揶揄意味。
  秦元明主动介绍起沈烈,刚开口,身侧那位淡淡开口:“认识。”
  “沈总跟陈小姐认识?”秦元明有些意外。
  陈静安看向沈烈的目光平静:“见过几面。”
  沈烈似笑非笑。
  秦宜年伸手掌上陈静安肩膀:“这件事说来话长,我还没得及感谢沈总前几天的帮忙,静安跟我说了,说很谢谢您。”
  “小事。”
  “在沈总看来或许是小事。”秦宜年不咸不淡道。
  沈烈眸光闪动,略有停顿,问:“滨城那边发来反馈,对秦二少赞不绝口,赞他尽心尽力,往来奔走,忙的不可开交。”
  “应该的,阿年资历尚浅,多花些心思是应该的,也多亏沈总赏识,他现如今才有点样子。”秦元明笑道。
  秦宜年听不得自家大哥对沈烈的恭维,但如今受人恩惠,再不乐意也不能表现出来。
  陈静安若有所思。
  思绪一时出神,余光闪过冷光,她定睛细看,沈烈抬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而袖口位置分明别着她跟阮灵送的那枚袖扣,机械设计,小巧精致,小手指腹摩擦过边缘。
  缓慢的,有意无意的,陈静安呼吸一滞,她想不到他真会佩戴吗,那并没有多贵重,至少在出席这样的正式活动里,它似乎略显寒酸。
  “这么忙,秦二少有时间陪女朋友吗?”沈烈问。
  这问题转的突然,另外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错愕,秦宜年则扣紧西装外套,看向陈静安:“还行,我们静安一直善解人意,很支持我的工作,虽然忙起来时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她也从不生气。”
  “秦二少有位好女友。”
  “我也这么认为。”秦宜年对陈静安一向满意,乖顺懂事又不黏人。
  沈烈笑了。
  不知为何,沈烈每一句话都能让陈静安心惊肉跳,在那副懒洋洋斯文雅致的皮囊下,藏着不可名状的坏意,垂眼,抬眼,亦或只是细微扯动的唇线,都能成为释放坏意的信号。
  秦元明叫来服务生,放下酒杯:“沈总,介意我跟阿年单独说几句话吗?工作上有些事要交代。”
  “请。”
  秦宜年捏捏陈静安的手:“等我,很快就回来,你别乱跑走丢了。”
  “好。”
  陈静安勉力一笑。
  两人离开,就只剩下沈烈与陈静安,她在秦宜年身影彻底的消失收回,与沈烈的目光不期而遇,她突然不知以什么身份又是什么立场面对他,见过几面的陌生人,得过他帮助的陈静安,或者只是秦宜年女朋友。
  “抱歉,我去下洗手间。”不知怎么面对,索性就不要面对,陈静安随口诌了个理由。
  “陈小姐。”沈烈叫住她。
  陈静安顿住脚步,甚至能搭感知到背部每一块骨头的僵硬,她闭眼,不情不愿,认命般转身,脸绷得紧紧的:“沈先生有什么事吗?”
  沈烈看她。
  身上的礼服新的,该是出自秦宜年之手,淡绿色,面料轻薄如面纱,里面有同色系内衬,透却不漏,像是江南烟雨时节里陇起的雾气,抹胸设计,肩颈肌肤雪白如脂,耳垂掉着一粒珍珠。
  双眸明亮,同样看着他。
  沈烈扯唇轻笑,抬手指着相反的方向:“洗手间在这边。”
  “……”
  陈静安握紧手指,暗自懊恼,定了定,才道:“谢谢。”
  说完,提裙快步离开,走得着急,却又踩着不怎么常穿高跟快不了,几乎落荒而逃,却又致命般听到身后一声愉悦的笑声。
  —
  中途,秦宜年去了趟洗手间,洗手时,才注意到身边人是沈烈,他不愿又不得不主动打招呼问候。
  秦元明跟他说了很多,讲清楚现如今秦家的现状,没有沈家的百年根基,也有没有新贵的汹涌劲头,既然是夹缝求生,必定得左右逢源,如今秦家背靠沈家这棵大树,多少人求不来的,他就该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做什么,而不是在今天,莽莽撞撞要介绍自己小女友。
  幼稚又可笑。
  他不乐意,但也听进去几句。
  秦宜年主动跟他说起滨城的项目,适当提及秦家在这一环节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有想要做更多事的意思。
  沈烈洗净手,抽纸擦拭水渍,从洗手间的镜子里看他,一张脸被冷暖光分割开,有不动声色城府:“秦二少变了不少。”
  这话落在秦宜年这有讽刺意味,他面色有些难堪,但还是隐忍不发:“毕竟谁也不能一成不变。”
  “也是。”语气淡淡。
  手机在不合时宜响起,看清楚是谁打的,秦宜年皱眉挂掉,没几秒,又打了过来,大有他不接就一直打下去的意思。
  “不接?”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秦宜年再次挂断。
  沈烈将纸团成团,随手丢进垃圾桶:“如果是工作上的事呢?”
  “抱歉。”
  电话再一次打来,秦宜年沉着脸摁了接听,他本憋着火,甚至想直接断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却听那边女声问:“你什么时候回滨城?我不是催你的意思,只是想要问具体时间。”
  “有事?”秦宜年冷淡回。
  沈烈抬眼,从镜子里看他一眼,收回视线,抬步走了出去。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还记得我给你画过的素描吗?挺多张一直吃灰不敢看,今天突然想起去阁楼取,摔下来,小腿骨折,打了石膏,想问如果你方便,回来时能来接我出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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