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凌也眉紧紧拧起,伸手问助理要手中正在实况直播的平板。
助理不敢有半分马虎,连忙将视频交到自家老板手上。
镜头切换,就见屏幕里出现的笑容甜美明艳动人的人儿不正是阮嫆。
只见她沉着自如应对众多记者不怀好意的提问。
直到一个记者问,“请问阮小姐,您跟凌氏集团首席执行官凌先生真的已经离婚了吗?”
凌也听见这句问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却见那女人没一丝多余情绪,一字一句认真的道,“召开这次记者会,最主要原因也是公布我与凌先生离婚消息,是的,我们很早之前就已经离婚了。”
轰然如什么在他心中倒塌,凌也心口如压了块大石,重的他喘不过气来。
这女人知不知道一旦公布离婚,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两人再无瓜葛,意味着她再也不是凌太太。
助理看他神色异常,担忧的道,“凌总,要不要联系下太太,中间可能有误会……”
凌也压根没听助理在说什么,猩红着眼紧紧盯着屏幕里笑容甜美的女人温温柔柔大方祝福他跟别人恩爱甜蜜。
手机电话不断震动。
此时他一个也不想理会。
好样的阮嫆,单方面公布他们已经离婚,若说没有预谋谁信,难怪这么久不联系他。
今早他打电话给阮嫆,她竟然直接挂断关机,想来是打定了主意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
凌也握着平板的手,因用力骨节都泛了白。
他厉声道,“去阮氏。”
——
阮氏集团内,小月兴奋的跟阮嫆一条一条读夸赞她的评论。
“阮总,清一色全是夸您漂亮的,而且阮氏最新产品在网上预订量都爆表了。”
阮嫆心中挺熨帖,本来在一侧还佯装镇定的看报表,到最后也忍不住凑过来跟小月一块看,她就喜欢听别人夸她。
再次被顶上热搜的还有个分外眼熟的词条,“她说的是真的”
底下跟帖全是调侃,“她说的是真的。”
“大小姐真豪门,葛蔓蔓脑残粉爬。”
小月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连忙凑过来给她看,“阮总,您都有超话了。”
“而且被封宅男新晋女神。点赞都破万了。”
阮嫆眼眸睁的大大的,惊奇的看着真有人粉她,还有点新奇。
“超话怎么玩?……”
话音未落。
‘砰’的一声,办公室门被用力推开,发出巨大的声响。
门口出现个高大挺拔身影,一双桃花眼满是愠怒。
董办秘书还紧跟在来人身后
带着哭腔道,“阮总,凌总执意不等通报。”
他目光紧紧盯着阮嫆,低沉磁性的声音里满是怒气,“我见我老婆还需要谁批准吗?”
小秘书被这森冷语气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这话虽然是对董办小秘书说的,实际说给谁听的不言而喻。
阮嫆完全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凌也,可见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她没跟他商量单方面宣布离婚确实有不对之处,说清楚是应该的。
她唇畔挂了笑,客气有礼的道,“凌总,您怎么来了。”又对小月跟董办小秘书道,“你们先出去吧,一会儿送杯咖啡进来。”
“不用,都出去。”凌也厉声道,对她的热情一点也不领情。
阮嫆只好摆摆手,让她们都出去。
门合上。
凌也怒气更是不加掩饰,“为什么突然公布离婚的消息?”
“我说过隐瞒离婚只是暂时的,不会影响你下段恋爱关系。”阮嫆如实道。
“所以,是因为我跟葛蔓蔓绯闻?”凌也上前几步,双手撑在她办公桌前。
一双桃花眼前所未有的认真凝着她道,“我跟葛蔓蔓没那种关系,她只是配合我做戏,你要真的介意,该直接来问我,而不是召开记者会跟我划清界限,你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他无奈又气愤的道,“阮嫆,你要我教你吗?我很好哄,想掌控我不难,你但凡服个软,给我个面子,我们都不会闹成今天这幅局面。”
阮嫆听着他说,秀眉越皱越紧,“凌总,您是不是误会了,您跟葛小姐的事是你们的私事,不用跟我说,至于您要谈我单方面公布离婚这件事,确实得跟您说声抱歉,不过您也没信守承诺,先不对各自家人公布离婚这件事,我们便两清了。”
凌也听着她客气的似对陌生人一般的话,他忍着脾气,连忙解释,“我没有,爷爷前段时间还叫你回家,说想你了。”
“替我跟凌爷爷问好,有空我会亲自登门拜访他老人家。”
她避重就轻,压根不想再过多提离婚这件事,过去了就过去了。
凌也忍了又忍,今天他不是来吵架的,两个人中总要有一个人先低头,这些日子来他想她想的快发疯了,随着时间推移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
甚至已经很多次偷偷回荔枝湾别墅,回他们曾经的家,他受不了了,他先认输又怎么样呢。
他抬眸仔细的盯着她,她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身后,多天的阴天终于见了太阳,透过窗,正午的阳光在她周身洒下一圈温暖的光,显得她整个人温柔柔和,分外好看。
他正欲开口,因离的太近,一晃神他在她纤白如玉的脖颈看到了什么,骤然间深邃的眉眼神色巨变。
凌也脸色发白的紧盯着神色如常的阮嫆,骤然被什么击中,双手微微颤抖,脑子里涌上各种纷乱的念头。
将口腔内壁咬出血来,才能克制自己不问她那红痕怎么来的。
今天一旦争吵只会将她推得更远,别问。
他一遍遍警告自己,嘴里满是血腥味。
“阮嫆,你听我说,我们先复婚,这场闹剧是我不对,回头我一定好好向你赔罪,至于记者会的事交给我,我会处理好。”
她难以置信看着凌也,这话竟然从凌也嘴里说出来,复婚?怎么可能,当初离婚的是他,说复婚的还是他,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凌总,您在说什么?我们已经离婚了。”看她吃惊的模样,显然不觉得他话有可信度。
他绕过桌子,蹲在她眼前,紧紧抓住她的手,难得耐心的解释,“你要不信,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下午2点上班,你的离婚证在你手里还是在阮家老宅?我们回去取一趟,还来得及。”
阮嫆如第一次见他一般,眉心拧紧,用力从他手中抽出自己被他攥的发白的手,冷声道,“凌也,你发什么疯,我们已经离婚了。”
“所以我在说复婚啊,哦,对了,你戒指丢了,我重新订了枚,一模一样。”
他四处摸自己笔挺西装外套,西裤的口袋。
从裤子口袋掏出枚跟她之前戴的当真一模一样的戒指,说着就往她手指上要戴。
阮嫆挣扎开他的束缚,站起身来,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你做什么?!”
凌也单膝蹲在地上许久许久,抚了抚额,似冷静了瞬,站起身来,手指撵着那枚戒指重新装回了自己裤子兜里。
“对不起,我们之间需要好好的谈一谈。”
阮嫆压根不知道凌也唱的是哪出,再说他们已经离婚了,说的够清楚了,今天连捆绑关系也结束了,她不觉得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凌总,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请吧。”她背过身去,显然不想再说。
不知那句话,触到了他的逆鳞。
凌也拽住她手臂,狠狠地将她拽到身前,撩开她长发,表情狠厉的如要杀人一般,“怎么来的?”
阮嫆意识到什么,有些惊慌的用长发掩饰,她不是怕凌也看到,而是怕凌也知道那个人是慕景琛。
他拽的她生疼,“你他妈这吻痕怎么来的?!”
“与你何干?”阮嫆也气恼的回,他们已经离婚了,他管她私生活什么样。
“阮嫆!老子对你掏心掏肺,你就这么对待我。”
“是谁?他妈的是谁?”凌也咬牙切齿的道,恨不得杀了那个王八蛋。
“不说是吧,老子自己去查。”他极力遏制自己愤怒,拽着她往办公室外拖,“你真的敢,你怎么敢,今天你必须跟我复婚,以后一步也不许离开我的身边!”
“凌也,你放开我!再不放我叫安保人员了!”她不住的挣扎,捶打他。
到底男人具有天生力量上的优势,无论阮嫆怎么挣扎都挣不开。
今天要这样被他拖出去,她还怎么在阮氏立足。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先实行缓兵之计,语气压抑着厌恶,“凌也,你先放开我,你想问什么,我们好好说话,楼下有家咖啡馆,我跟你一块下去。”
第30章 说好的和平分手呢
凌也从阮嫆办公室出来时,整个人都写满了生人勿近,脸色比进去时还难看,身后跟着脸色好不到哪儿去的阮嫆。
本来伸着脖子准备听八卦的人,都被吓得连瞄都不敢瞄一眼,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通过早上记者会也才知道凌总跟他们大小姐离婚了。
说好的和平分手呢?
—
阮嫆坐在咖啡馆时还揉着发疼的手腕,柔嫩的手腕被他捏红了一圈,在白皙的肌肤上分外显眼。
侍者立在他们一旁等待点单,似也被凌也的脸色骇到,半分都不敢打扰凌也。
小心翼翼的问面前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的女人,“女士,这位先生喝什么?”
阮嫆还没答话,就见凌也从钱包抽了几张百元大钞,扔到桌子上,语气沉的叫人心中发怵,“合上门,出去!”
侍者被凌也凶狠的气势吓到,手忙脚乱收了钱,连声道对不起,将门小心翼翼合上,深怕惊扰了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的先生。
侍者一出去房间内气氛一下降至冰点。
凌也显然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绪,他一双桃花眼没了往日的神采,变得阴沉沉,灰蒙蒙。
他直勾勾的盯着她如琉璃晶亮的双眼,强忍着心脏血液逆流一般带来的窒息感,声音是窗外阳光也暖不热的冷,“阮嫆,我现在什么都不问,事情因我而起,已经发生了,我认了,现在跟我复婚,我既往不咎。”
阮嫆知道,凌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也不是个能忍受这种侮辱的人,他从小到大事事都要争第一,什么都要新的最好的,就连当初跟她结婚两家人一块吃饭时,趁空挡他在外面抽烟,恰巧遇上有事要走的她,他也只问了她一句话。
那双桃花眼带了几分肆意几分打量,眯眼看她,磁性低沉的声音道,“阮嫆,从小到大是不是心里只有我一个?”
连她心里是不是只有他都要问明白的人,现在明知道她跟别人上了床,竟然说既往不咎。
她还记得,当时她不明所以的看他。
凌也不自在的偏开头,手指夹着烟垂眸在洁白的灭烟石英砂上捻灭了烟灰。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看着我做什么?你要是心里还有过别的人就别胡乱答应,我很介意。”凌也不耐的道。
阮嫆认真想了想,正要开口。
就听大少爷又发了怒,“阮嫆,这还需要思考吗?!”他摆摆手,干脆不想等她回答了,“你算了吧。”
这句话意思,要拒绝跟她结婚,她连忙拽住他整洁的没有一丝褶皱的衬衫衣角,直视他的眼睛答,“是,只有你。”
听见她的回答凌也如意料之中又预料之外一般,桃花眼一闪而过飞扬的神采,眸子满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笑意。
他几乎没有犹豫,立马道,“好,我同意跟你结婚。”
因为知道曾经的他是什么模样,现如今坐在她眼前,桃花眼满是沉痛,忍着满腔怒火,一字一句跟她说既往不咎的模样的凌也陌生的快叫她不认识。
明明是他婚后收不住心流连花丛,也明明是他要离婚,现在摆出这副模样给谁看?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既往不咎。
“不可能。”
她语调很轻,却掷地有声,不给任何转圜余地。
凌也连连冷笑,目光利如刀锋,“你想清楚,我还能坐在这儿跟你说复婚,是念在我们那么多年情分,给了你台阶你就下,今天如果拒绝了我,往后求我我也不会再看你一眼。”
“凌总,我们已经离婚了,您也有了新的感情,何不重新开始,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他搭在腿上的手握的骨节泛白,微微颤抖。
指甲都陷进了皮肉,也不觉得痛。
他突然轻笑了声,侧开头看着窗外道,“说的有道理,我凌也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执着一个破鞋。”
阮嫆眉霎时皱紧,娇软的声音不由拔高了几分,厉声道,“凌总,请你说话注意分寸。”
他非但没半分收敛,反而薄唇挂着冷笑,凌也深邃的眼眸赤红,磁性声音又哑又沉,“非要我把话说的明白?你就这么不甘寂寞,自甘下贱?”
他这么骂着心里非但没缓和一分,反而难受的如利刃在绞,早已鲜血淋漓。
一个女人而已,离了就离了,他这是做什么啊,何必闹得这么难堪,他劝自己。
可她是阮嫆啊。
他从没想真的放开她的手。
阮嫆觉得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她做什么是她的自由,谁也没资格对她评头论足。
更没必要坐在这里听谁的言语侮辱。
阮嫆起身,“凌总,今天的事到此为止,还请凌总以后不要再贸然闯入我的办公室,更不要打搅我的生活。”
“阮嫆,你敢踏出这里一步,我们真的就结束了,再也没可能了。”凌也强忍着没回头去看她一眼。
他已经把自尊放在地上任她践踏,难道要他求她吗?
阮嫆没一丝犹豫的拉开了门,临走时仅留下句,“凌也,你过你自己的生活,我过我的,不必这样。”
房间门大开,外面悠扬的音乐飘了进来,凌也独自一人坐在咖啡桌前,良久都没回过神来,怎么会啊?阮嫆真的不要他了?
——
魏易初他们都快将凌也电话打爆了,凌也也没接。
他没明白凌也怎么会跟阮嫆离婚。
兴许凌也自己都不明白阮嫆对他的重要性,但魏易初看得明白,所谓旁观者清,他一直都觉得凌也喜欢阮嫆甚过阮嫆喜欢他。
因此任凭凌也怎么闹腾,别人也不会知道他们离婚的消息,因为他小子就没真的打算离。
而阮嫆不一样,说公布就公布,显而易见要跟凌也划清关系。
——
凌也银色的帕加尼停在朝晔会所门口,车都没停稳,车门大开,神色阴鸷的快步进了会所。
会所系着领结,西装革履的会所工作人员正欲跟凌总打招呼,就见人如索命罗刹从身边大步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