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薄容易破。”
“我操啊,江凛你有毒吧,做完才说,你为了压秦知珩一头不用这么狠吧?”
温温绵软上覆盖了一层力气,警告,江凛胳膊又重重的横在她腰上,皱眉道,“我是那种人吗?而且漏没漏你感觉不到?”
“他我还用不着这种方法。”
“他太废了,备孕这么久都没信,婚礼也没办,等咱俩结完婚没准等你生完了他那都没动静。”
备孕这事多难多繁琐纪眠之也听博昭然吐槽了几句,但是江凛这么信誓旦旦的怀疑秦知珩她觉得不太好,“你别这么说阿珩,万一这个月就有信了呢。”
“不可能。”
“你怎么知道。”
“中午他俩喝的比谁都多,像是备孕的样?而且物极必反,他俩太急了,一时半会肯定没戏。”
“你怎么这么懂?”
秦知珩领证当天百度最适合备孕月份的江凛不说话了,拉起被子把纪眠之往自己怀里压了压,“睡觉,明天还得去给你那没剩半口气的花挂个号看病。”
“它还活着。”
“有些东西看似活着,其实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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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翌日。
窗帘哗啦一声被拉开, 大片阳光透进主卧,刺的人眼皮都胀痛。
纪眠之翻了个身,五官皱成一团, 闭着眼拽了一下被子蒙住头, 只留一个黑黢黢的发顶在外面露着, 半响, 又觉得太阳穴胀痛,腰也酸,口干舌燥的,就半坐起身在床边发呆。
江凛从主卧的卫生间走出来看到的就是纪眠之凌乱着头发垂着脑袋坐在床边。
此时已经过十点了, 卧室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的响着。
昨天他们睡的挺早,结果半夜两个人都饿了, 又不想做饭,点了一大堆外卖实实在在的吃了一个夜宵,收拾完残局重新洗漱好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昨天晚上吃爆辣小龙虾的时候纪眠之为了解辣喝了很多饮料, 现在整张脸都肿的不得了。
听到脚步声,她侧头, 揪了一下被子,刚睡醒脑子还没打过弯,慢吞吞的开口, “我们今天是有什么活动吗?”
“嗯?”
“要不然才十点你喊我起来干什么?”
江凛张开双臂, 无比熟稔的俯身,牢牢的托着她的臀把她腾空抱起,拨弄了两下她的头发, 声音含笑, “不是给你的花看病去吗。”
纪眠之双手圈在江凛的后脖颈上,两条腿垂在他腿边, 恹恹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想起来了。
洗漱过后,纪眠之明显比刚才精神了点,只是眼睛还有点浮肿,江凛不让她喝冰美式消肿,从冰箱里抽了两瓶冰饮料让她滚滚脸。
*
江凛在楼下一直等纪眠之收拾好,抬手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了,他手机就没停下过振动,秦知珩快催死他了,一个劲的让他快点,吃个饭磨磨唧唧的。
他垂眼,敲了几个字发过去,秦知珩看到之后差点心梗,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主卧的门被带上,纪眠之拎着大衣和高跟鞋下楼,从头发丝精致到脚后跟,五官明艳艳的。
江凛走到她身边接过大衣好让她穿鞋子,结果大衣离手,她扶着玄关处的鞋柜换鞋时,戴满了戒指的手指明晃晃的出现在江凛眼下。
除了尾指和大拇指,剩下六根手指全都各戴了一枚钻石戒指,切割完美的钻石在阳光下折射着璀璨的光芒,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纪眠之换好鞋发现江凛一直盯着她的手看,她动作很快的接过大衣穿上,狐疑的问,“你看我干嘛?”
“你带这么多不怕被人抢劫?”
“多吗?”纪眠之举起两只手细细打量了一番,要不是尾指和大拇指尺寸实在是差太多,她早就把剩下的那三枚戒指都带上了。
纪眠之放下手,伸手在脖颈处拽了一条细细的银链子出来,晃了一下,“要不是尺寸不合适,我都戴上。”
“清允就过个生日而已,你不用这么———兴师动众。”江凛实在想不明白她一下戴这么多干什么,出门见个太阳估计都能被闪到眼睛。
兴师动众?纪眠之抽出手机打开求婚成功她发的那条朋友圈,秦知珩昨天晚上新评论了一条,【钻真小,他真抠。】
“你没看见?”
江凛确实没看见。他眯了眯眼眸,盯着那条评论看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手指摩挲了一下下巴,直接倒戈,“一点都不兴师动众。”
/
溢香楼二楼拐角私人大包厢里,付清允吊着胳膊,坐没坐相的翘着腿,眼风一扫,用那只没断的手指挥何明熙。
何明熙强撑起一个微笑,把热奶茶给自己的救命恩人递过去,“三分糖,双倍珍珠,还合您口味吗?”
付清允嚼了两下珍珠,有点粘牙,咽不下去,又嚼了两下,费力的吞下去,懒洋洋的敲了敲桌面,“下次别买这家,品控不太好,珍珠没太煮好。”
何明熙翻了个白眼,他加那么多珍珠,密密麻麻的多看一眼都能逼出密集恐惧症来。整个京港就这么两家店,远的要死,她特地要稍微硬一点点的珍珠,怕一路开车泡在奶茶里软趴趴的不好喝,他还耍起大少爷威风来了。
“爱喝不喝,麻烦精,就知道使唤我,你怎么不让窈窈姐给你买!”
“嘶。”付清允斜眼看她,振振有词,“有你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要不是我英雄救美护住你,你现在就得吊着胳膊哭哭啼啼的写寒假作业。”
“我宁愿吊着胳膊,反正齐泊简会给我写,不像你,单身狗。”
何明熙吐了吐舌头撂挑子不干了,伺候他这么多天烦都要烦死了,偏偏他还得寸进尺,今天吃西城的糕点点,明天吃南城的私房菜,她约会都去不成,天知道靠手机维持的异地恋有多脆弱。
另一边,秦知珩坐在沙发上一边剥坚果一边和博昭然控诉江凛不回信息还秀恩爱的恶劣行径。
博昭然木着脸一个字都不想听,巴不得自己聋了算了。
从她和秦知珩认识,满打满算快七年了,这俩人就没停过,甚至还乐此不彼的戳对方皮球,来来回回不停的从各个方面攀比,感觉加起来都没有三岁。
包厢门被推开,纪眠之和江凛并肩走进来,两口子十分做作的在秦知珩面前刷了刷脸。
纪眠之踢了踢秦知珩的鞋子,收拢了一下自己的大衣,把戴满钻戒的手“不经意”的露出来,说,“让让,你挡到我和你老婆聊天了。”
“?你还知道这是我老婆?”
博昭然简直受够了秦知珩,一把推开粘在自己身上的秦知珩,余出来点空间,拍了拍,掷地有声的开口,“坐!”
秦知珩刚挪过去一个屁股,正打算探着头跟老婆说话,结果江凛走了过来,“让让,你挡到我和我老婆贴贴了。”
“不是——你他妈有病吧?”秦知珩气极反笑,斜睨着往前挤的江凛,试图阻挡他。
江凛无视他,面不改色的硬生生的挤了进去,然后牵过纪眠之的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捏着玩。
三枚闪的不得了的钻石戒指和手腕上水头极好的镯子很难不让人注意到,秦知珩像是确认一边,别扭的越过江凛拉了一下纪眠之的另一只胳膊,跟他妈复刻批发的胳膊一样,玉镯子加钻戒。
一抬眼,脖子上还挂着三枚戒指,想让人看不见都难。
他松开手,冷嘲热讽,“什么暴发户心理。”
江凛:“你从和博昭然谈恋爱到现在给她买过几个钻戒?”
“谈恋爱一对儿,求婚一颗,结婚钻戒还没做出来。”秦知珩疑惑,“干什么?”
江凛原封不动的把他说过的话反弹回去,“就三个?你真抠,赚这么多钱连个钻戒都舍不得买。”
“你看我,一年给我媳妇儿买一个,今年买了买了四个,次次不重样。”
“看见我媳妇儿手上那俩镯子没,祖传下来的,带出来让你开开眼,老抠/逼。”
秦知珩是真开了眼,他妈给他老婆那个镯子可是老古董,买都买不到。
“媳妇。”秦知珩一连喊了博昭然好几次,都不理他,他加大音量,“博昭然!”
“干什么?”博昭然正和纪眠之谈正事,突然被打断面上有点沉。
“把咱妈给的那个镯子照片找出来,闪瞎江凛的狗眼。”
“闪瞎你的狗眼,我老婆都带着,博昭然又没带,隔着屏幕看出来个屁。”
纪眠之和博昭然面面相觑,然后纪眠之慢吞吞的把手上的首饰都摘了个干干净净,就留了求婚的戒指,然后放在江凛手心里,“你收好,我和昭然有正事儿。”
然后姐妹花手牵手走到离他们两个最远的地方,继续聊天,自动屏蔽两个显眼包投过来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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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生日每年的安排的场就老样子,吃饭唱歌喝酒,江凛懒得去折腾,带吃饱喝足之后带着纪眠之开车去了京大。
周莉办公室在二楼,很好找,两个人抱着花盆敲门走了进去。
周莉刚吃好午饭不久,现在正喝水休息呢,屏幕还亮着,她最近忙着学期末的收尾工作,一遍遍的复核成绩。
“妈。”
门被敲了两下,江凛牵着纪眠之走进来。
“周姨。”
“先坐,孙老师一会就回来了。”周莉中午一般都是在学校解决,桌上常年放着水果,她把洗干净的水果推到纪眠之跟前,视线落到她空荡荡的手腕上,疑惑了一声,“怎么没戴镯子?”
早上江凛为了争口气,特地给周莉打电话回了趟大院把两个镯子翻了出来。
纪眠之:“怕磕了碰了。”
“没事儿,戴上就注意了。”
等孙老师回来的间隙,周莉把从沈菁仪那要来的订婚酒店一类的流程攻略给纪眠之和江凛看了一眼,末了语重心长的开了口,“你俩订婚前,一块去看看你爸妈,前几天我和你江叔去了一趟,等过几天你们俩再去一趟。”
纪眠之点点头,婚姻大事,她一个亲人都不在身边,难免有些难过失落。
周莉注意到她的表情,又说,“今天早上观乘给我打电话了,那孩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我的手机号码,说年后他飞过来一块商量你和江凛的订婚礼,他不落忍你自己一个人面对。”
“你订婚这么大的事,他在也好,有底气。”
心头霎得划过一丝暖流,鼓鼓囊囊的。
不光是因为周莉的一席话,更多是因为苗观乘,和突然一下就被填满的落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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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老师没过一会就回来了。
江凛把花盆端过去,趁纪眠之和周莉还说话的时候问,“孙姨,这花还能养活吗?”
孙老师仔细捻起土看了看,又看了几眼玫瑰枝条,摇了摇头,“彻底枯死了,这个品种太娇嫩了,本来就不太好养,今年冬天又冷还干燥。”
话落,纪眠之走过来,探头探脑的,笑着问,“怎么样?”
孙老师还没回答就被江凛抢了先,江凛旁若无人的揽过她的肩膀,指间勾着她的一缕发丝,漫不经心的啊了一声,“我媳妇儿这么厉害什么花养不活。”
“孙姨说了,多浇点水就能活。”
孙老师怔了怔,顿时了然。
纪眠之捞过花盆,又准备严严实实的裹起来,多冻一会儿也不行,“那你还说它回光返照。”
“我的错。”
“先别收起来,这土不太好,咱们一块去保温室换个土顺便修剪修剪,明年就开花了。”
提到开花孙老师想了起来,边应承边起身,“阿凛,你种的玫瑰要开了,都跟我去看看?”
周莉还有事要忙,就不去了,嘱咐他俩别忘了早点回家吃饭。
纪眠之一次也没见过,当即嚷着要去看。
江凛用钥匙打开保温室的门,三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去。
保温室的温度在二十度左右,五六排玫瑰含苞待放的,根茎叶绿油油的,软刺也肆意的生长出来。
纪眠之一开始以为江凛说种玫瑰是玩笑话,后来他又提了一次,她也就信了,但是一次也没来看过,总是错过。
现在看着这么多娇艳欲滴的玫瑰,她都能想到江凛是以一种什么姿态去浇水、松土,施肥。
保温室的门没关严实,外面的冷气和室内的潮暖形成对流,太阳光无孔不入,成片的洒进来,烤的人热腾腾的,又被冷风吹着,冷热交替,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不喜欢?”江凛看她沉默以为她是不喜欢,“等过几天开花了就好看了,正好能赶上你过生日。”
纪眠之摇摇头,深呼吸了一下,鼻腔里好似都涌动着玫瑰香气,她慢慢拉起江凛的手,从指尖碰触到指根,和他十指相扣,面对面,她抬头,极其认真的回答,“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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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凛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以为你不喜欢。”
“你种什么我都喜欢。”她笑吟吟的,下一秒表情又骤然一变,苦闷的鼓了鼓脸颊,“唉。”
“好端端叹什么气?”
“为什么不能跳过订婚直接结婚,忍不住了。”
“我也忍不住了。”
想了又想还是打算来看看的周莉走到门口听到这两个人边叹气边着急想结婚的话,脚步活生生刹住,然后重重的推开门,保养得当的脸上表情千变万化。
“忍不住也得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