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宇宙第一红【完结】
时间:2023-07-12 14:36:45

  安静的席间,如潺潺流水般的琴音在飘荡,喝醉了的客人听着仙乐抬眸,便瞧见灯火辉煌处跪坐一个白衣飘飘的仙子,明明高朋满座,但月华却只落在她一个人身上。
  那是何其美的人儿啊?
  便有人开始羡慕起裴兰烬了。
  这样一个贤淑典雅的美人儿,马上便要嫁进裴家,嫁给裴兰烬了,当真是裴兰烬的福气啊!
  ——
  人群寂静无声间,袁西拉着耶律枭蹲守在了前厅外面。
  他们两个身份特殊,是府内人,但是却是见不得光的男宠,之前去北山的时候还能假扮成侍卫来糊弄一下,现在在府内,再假扮成侍卫就不大合适了,但袁西又闲不住,便拉着耶律枭站在窗外,偷偷往里面瞧。
  袁西本意是想来瞧一瞧那位裴郡守的,老话说的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既然以后要跟这个裴郡守同在一个屋檐下面掰手腕,那就肯定要来瞧清楚!
  最开始,耶律枭其实不愿意与他一起来,但袁西句句都踩他痛脚。
  “你当真不来看?你想日后矮人家裴郡守一头吗?”
  “纵然那裴郡守是有官职在身,但是讨女人喜欢这件事,是用不上什么官职不官职的!我告诉你,咱们靠的是真本事!”
  “就算是那裴兰烬生的好又怎么样?你我兄弟二人,定能楼得住郡主的心的。”
  “今日你我便来瞧瞧,这裴郡守究竟有什么样的本事!”
  “你现下也是侍过寝的人了,不要妄自菲薄,纵然那裴郡守有出身又如何?英雄不问出处,能耐不看岁数!你我二人携手,还不能与他打个旗鼓相当吗?”
  “你只管听阿兄的话,定能叫你最讨郡主的喜欢!”
  袁西叭叭了半天,便瞧见他那壮如铁牛的好阿兄站起身来,与他一路往外走了。
  他们俩经过了月下的小路,走到了前厅旁,一走过去,便听见了一片古筝的声音。
  这古筝乐声浑厚,谈的是一首白鹤吟,手指翻飞间,他们恍若真的听到白鹤在起舞一般。
  袁西拉着耶律枭走到了窗边,他们二人从窗边往里面看,便瞧见郡主在弹奏。
  郡主身若扶柳,眉若远山,宛若那九天玄女一般高坐云端,一张玄月面清雅静美,宛若那月下的寒潭,眼眸一抬,盈盈一水间,望的人心口都发紧,周遭的宾客都围坐在一旁,瞧见她时,连呼吸似乎都停滞了一般。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这般美人儿——
  席间有人痴痴地瞧着沈落枝弹琴的手,似乎想说一句好琴,而恰好琴声一急促,那人又骤然惊醒,略有些尴尬的掩盖住了自己的失态。
  当真是,檐下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在场的男子都忍不住向前倾身,似乎想将那月下美人瞧的更清楚。
  袁西看呆了,忍不住向屋内抻长脖子,幸好屋内的人同样只看着沈落枝,所以没有人发现他。
  在场唯一一个没看呆的是耶律枭,他不仅没看呆,还看起火来了,一双绿眼睛十分不善的左右扫来扫去,像是要随机挑选一个最不顺眼的掐死一样。
  满屋子的男人,看什么看?你们自己没有心上人吗?
  而这时候,袁西凑到耶律枭旁边,低声的问了一句:“瞧见裴兰烬了吗,我怎么没看见啊。”
  耶律枭也没看见,便摇头。
  他刚才便扫过席间所有人了,根本没找到裴兰烬,裴兰烬不在前厅里。
  而这时,沈落枝恰好收音,最后一声琴音落下,周遭的人静了片刻后,便掌声雷动。
  人群高声欢笑着夸赞沈落枝。
  “郡主当真有一手好琴艺,裴大人有福气了啊!”
  “是啊,裴大人与郡主真是郎才女貌。”
  就在这一片恭喜声中,沈落枝微微红了面颊,似乎是极不好意思,她正要起身谢礼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惊慌失措的脚步声。
  “不好了!”一声尖叫划破了前厅内其乐融融的气氛,众人瞧见一个丫鬟跑进来,一脸惊慌的大喊道:“南院里,裴大人和郑公子打起来啦!”
第36章 狗血撕逼年度大戏
  一切都是误会
  摘星喊完这一句话的时候, 前厅内的人都惊讶的看向她,似是不敢置信。
  “什么?怎么可能呢!”
  “郑意与裴兰烬打起来啦?为什么啊?”
  “郑公子是吃酒吃大了吧!”
  而这时,人群中的沈落枝听到未婚夫与人打起来了, 似是慌了神,都顾不上安抚满堂宾客, 而是急急地提着裙摆奔向了南院。
  她一走过去, 那些充满好奇心的年轻公子姑娘们自然也都跟着走过去。
  期间,饮了些酒、面色潮红的裴二叔本想让沈落枝安抚宾客,自己去处理裴兰烬与旁人生争端的事,但是此时沈落枝已经急急地跑了过去,他只好代替两个晚辈, 自己安抚宾客, 与那些同辈人们道:“小年轻人一时失态, 让诸位见笑了。”
  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既然是“打起来了”,那就一定有矛盾, 先说两句场面话,稳一稳局势,很正常。
  裴二叔赔礼的话说的好听,但心里其实并不以为意, 在他眼里, 裴兰烬是这世上最端方的公子, 年岁虽轻, 却知礼守节, 进退得宜, 在京中时, 那么多复杂多端的朝政之事他都能平稳的走下来, 又怎么会与□□脚相向呢?
  想来是那西疆长大的商贾之子无礼!
  裴二叔赔礼时,郑家人也匆匆站起身来还礼,他们也知道郑意是什么德行,斗鸡走狗之辈,所以纵然还未曾知道是什么缘故,但肯定是郑意的错。
  裴郡守那样霁月风光、儒雅斯文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做错呢?
  在场的所有人都这样想。
  所以郑家长辈告罪、裴家二叔回礼,一伙人依旧其乐融融的,他们这群长辈总不好像是那群年轻人一样去围观打架,便都安静地在席间坐着,继续喝酒,等着那几个小辈回来。
  像是沈落枝那样的大家闺秀,想必能够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好,然后带着诸位宾客回来,妥当的迎来送往,给这场宴会完美的落下一个帷幕。
  而此时,被寄予厚望的沈落枝正提着裙摆,走到南院院口。
  她行走的极快,裙摆的流光在月下湍急的晃动着,她走的极快,落在身后的绸缎一般的墨发被月光映出泠泠的光,跟在她身后的姑娘见她这样急,就劝慰她说道:“郡主,你莫要着急,说不定是误会一场呢。”
  走在最前面的沈落枝回眸望了一眼身后的宾客。
  身后的宾客都瞧见了沈落枝眼底里的担忧与她泛红的眼眶。
  沈落枝似乎也有些慌乱与羞臊,她用手指轻摁眼尾,略有些愧疚的与身后的宾客说道:“小女失礼。”
  她为宴会的主人,自然不该丢下这么多人,自顾自的往外走的,但是周遭的公子姑娘们都不会怪罪她的,他们都连连摆手,出言安抚沈落枝。
  “郡主莫要担心,定是郑意之过。”
  “没错,想来是郑意又说讨人嫌的话了。”
  “裴郡守那样好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打他呢!”
  沈落枝便转身继续走向南院,她的脚步更快了,看起来都顾不上身后的宾客了,其余的宾客便继续跟上她。
  但是他们也没有怪罪郡主招待不周。
  怎么能是郡主的错呢?郡主只是太关心她的未婚夫、一时失了方寸而已,这不正是他们夫妻和睦的表现吗?
  他们思索间,郡主已经迈进了南院中。
  一进了南院,他们果然便听见了一阵打架的动静,南院的院子里,两个男子正大打出手,正是裴兰烬与郑意。
  月光之下,这二人格外狼狈,一个裴兰烬,衣衫不整,衣裳的腰带都没系,发鬓凌乱,脸上涨着古怪的潮红,还被郑意砸了一个乌青眼,而郑意也好不到哪去,他压在裴兰烬身上,和裴兰烬一起在硬邦邦的地面上滚来滚去,金玉绸衣都滚了一层泥,郑意比裴兰烬稍矮一些,被裴兰烬压着起不来身,干脆一昂脖子,一口咬中了裴兰烬的手臂。
  四周顿时响起一阵惊呼,裴兰烬也疯狂甩手臂,但郑意死活不松口,一脸的坚毅,跟条被人打的乱糟糟的小狗似的。
  而在裴兰烬与郑意的一旁,还站着两个姑娘,正是方才来换衣服的赵姑娘和另外一位陪赵姑娘过来的姑娘。
  这俩姑娘互相低声说着话,面上都难掩碰到大事儿了的兴奋,等到沈落枝跑进来,她们二人的脸色才古怪起来。
  “这是怎的了?”沈落枝一跑进来,便急急地喊道:“裴郡守,郑公子,你们二人为何大打出手?且快快起身!”
  跟在沈落枝身后的众人们也都涌上来了。
  他们都是来瞧热闹的,在事态未曾明朗前,便没有人上来拉架搀扶——一个裴郡守,一个郑家公子,两人在这西疆可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若是不小心拉偏了架,叫另一个记恨上了可怎么办?
  所以他们都只围着,却没人上去拉架,只远远地问。
  “还真是郑公子与裴大人!这是生了什么事啊?”
  “郑公子,可快起来吧,莫要再打了!”
  “哎呦,裴大人的衣裳都被郑公子扯掉啦!”
  旁边的人不能扶,但沈落枝要扶,裴兰烬是她的未婚夫,她不去扶谁去呢?所以她理所应当的向前走,想要阻拦他们二人。
  而正在这时,一旁的赵姑娘突然开口了:“郡主!您可别忙着扶裴大人了,且快瞧瞧里面那个吧。”
  赵姑娘是受过沈落枝恩惠的,在心底里自然也是向着沈落枝的,沈落枝前几天还送了她一套宝石头面呢,现下沈落枝出了事,她自然不能隐瞒沈落枝了,且,她这人儿就爱看热闹,今儿闹这么热闹的事儿,她自然要说个痛快!
  “赵姑娘所说,是生了什么事?”沈落枝向前的脚步顿住了,满脸疑惑的看向赵姑娘,一张如雨后青山般清冽的眼眸中满是不安:“里面的人,又是什么人?”
  而这时,地上的裴兰烬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狼狈的想要站起身来,却被郑意迎头又砸了一拳!
  这一拳打的裴兰烬眼冒金星,也引来了周遭的一圈惊呼!
  郑意平日里是个脾气极好的人,虽说不会说话,但是也从未与人动过手啊!今日这是怎的了?
  而一旁的赵姑娘终于开口了,她道:“方才我们姐妹来换衣裳,便瞧见郑公子走错了厢房,走进了一个已有宾客的房间,这厢房里还是一对男女,男子将郑公子打出来了,里面的女子至今不曾露面呢!”
  赵姑娘的尾音略显古怪的向上飘起,脸上也带起了讥讽的神色,她这般一说,后来的姑娘公子们便都知晓是发生什么事了。
  郑公子走错了厢房,撞见了一位男子与一位女子在厢房中私会,随即便与这位公子打起来了!
  而这位公子,竟是裴兰烬!
  四周的宾客都懵了一会儿,便有人不敢置信的喊道:“不,不可能吧?这许是什么误会吧,裴公子已有未婚妻了,今日还是宴请裴二叔的接风宴呢!”
  且,这还是在郡主府里啊!裴兰烬便忍不住与旁的女子私会了吗?
  这何其胆大妄为啊!
  这会是裴郡守做出来的事吗?
  人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双双眼忍不住看向沈落枝。
  月色之下,沈落枝的脸色骤然变白,方才那个温和静美,清雅如云端仙子的姑娘不见了,她的眉眼中满是震惊与悲怆,她的唇色也骤然白下去,人像是被抽干了魂魄一般。
  刚才还震惊的公子和姑娘又骤然变的心疼起来了。
  郡主做错了什么呢?郡主性情那样好,又从江南一路奔袭到西疆,甚至还愿意将自己的所有嫁妆都变卖为西疆铺路,这是那样好的姑娘啊!怎么偏偏便叫她撞见了这种事呢?
  那一双双目光再落到裴兰烬的身上的时候,便不单单只是好奇了,这回还带上了刮骨一般的搜查,有人瞧见了他被扯乱的衣襟内的吻痕,有人惊叫着指着他濡湿的亵裤。
  “看裴郡守的脖子!”
  “天啊,那是吻痕吗?”
  “竟然真的是偷换,裴兰烬如何对得起郡主呢?”
  吵杂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场面便变的越发难看起来了,所有人看向裴兰烬的目光也变的嫌恶,仿佛躺在这里的不是裴兰烬,而是一滩人形的血肉,正在腐烂生蛆,引来了令人作呕的蝇虫,让他们看上一眼就觉得恶心。
  裴兰烬的脑袋还嗡嗡的。
  他之前饮下去的那一碗酒在他的胸腹间烧灼,麻痹了他的手脚,他根本打不过郑意,而郑意脑袋都冲热了,不管不顾的与他搏命,哪怕这么多人都来了,依旧不肯放开他!
  何其失态!
  这场面委实太难看了,终于有一位姑娘小心翼翼的开口了,她道:“郡主,不若早些请裴大人和郑公子回房休息吧。”
  自古以来,撞见这种事,都不适合闹大的,最好是现在就肃清客人,然后再自己处理,这样才能保到些颜面。
  而那姑娘说完这句话之后,沈落枝却突然开始猛烈摇头。
  “不可能。”她的眼底里晃着泪,一摇起头来,眼泪便像是珍珠一般从她的月牙眼中落下,像是被碾碎了的玉檀花,在月光下有一种支离破碎的美感,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伸出手,捧起她千疮百孔的心与凄楚悲凉的泪。
  “不可能。”那位温婉的,像是一生都未曾与人争吵过,未曾受过任何委屈的郡主接受不了这种打击,她漂亮的月牙眼和挺翘的鼻尖都哭红了,像是个突然被抛下的孩子,不管不顾的喊道:“我不信,裴郡守不会这般待我的!定是有什么误会!”
  说话间,郡主突然一抬手,指着那紧闭的想房门道:“把门撞开!我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污蔑我的未婚夫!”
  她说到最后时,似乎是已经失去了郡主的仪态与风度,但是在场的人都没有谁会在心里责怪她。
  他们无法设身处地的去体会沈落枝的悲痛,但是或多或少,都能理解。
  这位灼华郡主从江南那么远的地方而来啊——那么远那么远,远到让人都不知道要走多久的地方一路走来,只为嫁给她的心上人,到了之后,她的心上人却在接风宴上,在她的郡主府里和别人偷欢。
  这谁能接受呢?
  郡主不相信很正常啊!
  就连他们这些看客都觉得匪夷所思,郡主一时间接受不了,做出来任何事情,都是情有可原的。
  人群的目光便随着郡主一起,都落到了那紧闭的厢房门前。
  这南院里的厢房门窗都是朝着同一个朝向开的,没有另一个朝向的窗户,所以进去了的人,就不可能发生门被堵了、所以从后窗翻窗逃跑的事情。
  当时裴兰烬和郑意打起来的时候,刘姑娘堵在了门口,所以厢房里面的姑娘至今没有跑出来。
  那厢房的门也一直关着,被里面的人用门栓给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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