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特殊时期,用伟人语录打“语录仗”是一种独有的现象,对方一上来就给自己扣了个高帽子。若是她找不到对自己有利的语录,就要乖乖让出下铺,不然就是不服从指示。
姜安宁气笑了,看着中铺的女知青,回敬一段语录:“只有不要脸的人们才说得出不要脸的话,顽固派有什么资格站在我们面前哼一声呢?”之后她接着道:“你既然这么喜欢助人为乐,你就和她换啊。还是说你只是嘴上说说,刀子没落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痛。”
“你这是对我的侮辱。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女知青找不到反驳的语录,急着解释。为了表示自己的无私,当场表态:“这位婶子,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和你换。”
曹老太看了眼姜安宁,有点犹豫。中铺和下铺,她当然还是想要下铺。可是姜安宁油盐不进,她也没有办法,“那就换吧。换了你可不能反悔。”
女知青得意地看了一眼姜安宁,“我肯定不会。”
她和曹老太换完,还帮着曹老太把东西拎上去,她昂着下巴看了一眼姜安宁,满是对她的不屑。
姜安宁笑了笑。一会儿说不定还有好戏看。
如果她刚才没听错,这老太太刚才好像说的是“连累他孙子没有卧铺住”。
“没有下铺”和“没有卧铺”其中的差别可就大了。
方秀眯着眼听完了一场闹剧,倒是有点好奇对面的女人是谁,听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她坐起身,看向对面,眼里都是惊讶。
姜安宁,她怎么会在这?
这时周恩瑾从车厢另一头进来,方秀也看到了他。她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在两人之间打量。
姜安宁嗔怪地看了周恩瑾一眼,“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刚才火车上遇到了一个以前的战友,聊了几句。”周恩瑾见车厢里气氛不对,“怎么了?”
姜安宁摇头,“没什么。”
周恩瑾见她脸色仍然不是太好,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没发烧,“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刚才吃了柿饼,现在还不是很饿。”
两人说了会儿话,姜安宁累了休息。
周恩瑾等她闭上眼,目光犀利,看向方秀:“这位女同志,你从方才便一直盯着我妻子看,有什么事吗?”
周恩瑾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格外有压迫感,只是看一眼,方秀就忍不住打颤。
她连忙否认,不自在的移开目光。
周恩瑾皱眉,总觉得这个女同志有些奇怪。不过见她没有再看,他收回目光,守着姜安宁闭目养神。
方秀松了口气,脑子倒是更清醒了。看这样子她给姐姐出的主意奏效了。姜安宁没有嫁给周兴云,而是嫁给了他小叔周恩瑾。
她嘴角微勾,看向姜安宁的目光带着同情,女人再会挣钱又如何,两辈子都是守寡的命。上辈子守活寡,这辈子守寡。
这么一想,方秀满是重生女的优越感。
上辈子她和她姐姐方丽都是私生女,从小看人脸色吃饭,靠着不错的姿色和手段,各自都找到了金主,成功上位。
只可惜她运气不太好,挑中了一个家暴男,而她姐姐比她运气好一点,挑中了周兴云,在对方老婆死后成功上位,成了周太太。
这辈子她重生后,直接替姐姐出主意,提前怀孕,然后假装不小心给周老爷子寄信。姜安宁没嫁给周兴云,应该就是这个原因吧。
方秀不会知道,那封信根本没送到周老爷子手里,而是落在了徐珍珍手里。她一心想要获得认可,怎么愿意让儿子娶方丽。
不过这些就不是方秀能知道的了。
这辈子她会成为司令夫人,享受权利和财富。而姜安宁夫妇注定只是她和丈夫盛开元登上顶峰的垫脚石,不必放在心上。
这趟火车从首都出发,经过锦城发往羊城,绿皮火车慢,差不多要一天一夜才能到。
姜安宁睡了一觉,浑身都舒服了不少,醒来的时候快到晌午了。
火车餐车从卧铺路过,竟然有新鲜的军屯锅盔卖。
姜安宁走过去,“同志,请问这锅盔多少钱一个?”
铁路员:“素的三分钱一个,肉的五分钱一个,不要票。都是新鲜出炉的,姑娘来几个?”
“给我五个吧。”
付完钱,姜安宁拿着锅盔回到座位,和周恩瑾一起吃。
军屯锅盔和一般的锅盔不一样,要先在揉好的面饼上面沾满了芝麻,然后用油酥一遍,酥出香味后再放入炉膛烤的酥脆。烤的时候多余的油被烤出来,锅盔吃起来油而不腻,酥香爽脆。
曹老太的孙子闻到香味醒来,哭着闹着要吃锅盔。曹老太心疼钱,舍不得买,居然问姜安宁要。
姜安宁无语了,她怎么有脸开口。
曹老太见姜安宁不回答,竟然将目标转移到了周恩瑾身上,军人为人民服务,他总不好拒绝。
“解放军同志,我儿子也是一名海军战士。看在孩子饿了的份上,你能不能把你的锅盔分一个给我孙子。”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周恩瑾还没回答,姜安宁先开了口:“他没有锅盔。这些锅盔都是我的。”说完当着曹老太的面,把剩下的锅盔每个都咬了一口。
想拿身份说事儿,欺负她男人,不行。
姜安宁鼓着腮帮子瞪了曹老太一眼,像只可爱的松鼠。
周恩瑾望着姜安宁的眼神温柔如水,这种被人围护的感觉似乎也不错。
曹老太虽然不嫌弃孙子吃她的口水,但也不好当着怎么多人的面继续要。偏偏孙子哭着闹着要。
“吃吃吃,你是饿死鬼投胎吗?人家只顾自己吃,不愿意给你,你吃屁吃。”曹老太心不甘情不愿的买了一个,肉疼就拿儿媳妇出气:“你这个后妈真是没用,连个锅盔都不给我孙子买,这要是亲妈能干这种事儿。”
王桂芬痛苦的开口:“妈,贵哥的工资津贴都是你收着的,我哪有钱。”
“要你什么用,连个私房钱都存不出来。”
姜安宁才不管曹老太怎么指桑骂槐,都当做狗叫。被狗咬了当然不能咬回去,应该拿棍子打回去。
她扫了一眼手表,时间差不多,该关门打狗,不是,是该查票了。
乘务员走进卧铺车厢,大声喊道:“查票了查票了,全部把票拿出来,一人一票。”
曹老太肉眼可见的慌了,随即一想不对,她有票,她扫了一眼对面上铺的女知青,稳如泰山。幸好刚才从这个蠢货那骗到了票。
“把票拿出来。”乘务员对曹老太说。
曹老太把女知青的卧铺票交出去,乘务员检查过后没问题,看向王桂芬:“你的呢?”
王桂芬支支吾吾,半晌才从裤兜里拿出一张站票。
“你这是站票,不能住这里。”说话的是检查女知青火车票的乘务员,要赶女知青走。
女知青满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是站票?”她拿过一看,真的是站票。
她明明买的是卧铺怎么会变成站票。不对,这票不是她,她看向曹老太,“同志,这站票是她的,不是我的。我的票在她那。”刚才换票她太相信这个老太太,没看票。
曹老太翻脸不认:“小姑娘怎么睁眼说胡话,你的票咋可能在我这里。你既然是站票,就不应该跑到卧铺车厢来,还大吵大闹,影响其他乘客休息。”说着严肃地看向乘务员:“同志,你应该快点带他们去硬座车厢。”
女知青简直不敢相信,曹老太不仅不承认,还倒打一耙。她想找其他人帮她证明,可她拿不出购票证明,曹老太就死不承认,连撒泼打滚都使出来了,就说票她儿子给她买的,她儿子是军人,不能寒了军属的心。
最后乘务员只能按照规章制度,票在谁手上,谁就是票主人,把王桂芬和女知青带到了硬座车厢。
这场闹剧过后,曹老太自知理亏,最主要是怕节外生枝,难得安静下来,姜安宁他们车厢一路相安无事。
火车到达羊城后,周恩瑾带着她先去做了客轮。
到了岛上后,离驻地还有一段距离,本来要走着去的。没想到运气好,遇到了附近农场的人,用小嘎斯车载了他们一程。
到达海岛部队驻地得时间倒是比他们预计的早了许多。
这时正好是早上十一点,阳光温煦,温柔的海风吹拂着姜安宁的发梢,从身体到神魂都非常的舒服。
而且她发现神魂的伤恢复得更快了。
家属院是一溜稍显年代感的平房。
“我分的房子在另一边,还在修建。这是老家属院,我们暂时住在这里。等新房子修好,就搬过去。”周恩瑾领着她来到他们住的地方,是一个小院子。这是周恩瑾特地选的。
院子里左右各有两棵高大的椰子树,上面挂着满满的椰子。院子是篱笆扎的,里面有一块地可以用来种东西。旁边还有几颗芒果树,现在正挂着青呼呼的芒果,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实现芒果椰子自由了。
“喜欢吗?”
姜安宁深呼吸了一口海岛的空气,满意地点点头,“很喜欢。”
她的脸上笑容灿烂,露出了嘴角的梨涡,看的出来很高兴。
周恩瑾:“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拿钥匙。”
姜安宁乖乖在原地看着包裹,看了看房子周围的环境。左右都有人居住,隔了一段距离,倒是有私人空间,互不干扰。他们对面的房子好像也是新来的家属。
以后面对面的,不知道对方好不好相处。
周恩瑾很快就把钥匙拿回来了,两人进屋把东西放下,开始打扫房间。周恩瑾让她休息,姜安宁不想休息,坚持和他一起忙活。等把房间打扫完,差不多就是晌午。
两人肚子都饿了,锅碗瓢盆周恩瑾来之前就托战友买好,直接就可以用。
姜安宁要去做饭,周恩瑾拉住了她:“你身体还没好,先去睡会儿。午饭我来做。”
姜安宁没有推辞,她确实有点累了,海岛虽然有助于她的恢复,但也需要时间。
吃了晌午饭,周恩瑾去报到,姜安宁就在屋里休息。夜晚,姜安宁正睡得迷迷糊糊,周恩瑾回来了。
他似乎刚洗了澡,身上带着海洋的味道,让人舒服又安心。
“累不累?”周恩瑾从后面搂抱着她。
“不累。”她从下午一直睡到了晚上,晚上简单吃了点东西又睡到现在,早就休息够了。
“既然不累,那我们就把上次没做完的事做完。这一次,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说着周恩瑾低头吻上了她的耳朵。
作者有话说:
苏渔是《穿成大佬的咸鱼契约妻》的女主,大家喜欢看姜姜的年代文,可以先收藏下作者的下一本书。这是一个关于滇省美食和契约年代文的故事。
放一个文案:社畜苏渔因为连续熬夜加班猝死在工作岗位,享年二十八岁。
再睁眼,她穿进一本年代文,成了男主那个勤劳踏实,却操劳过度的早逝原配。
苏渔:操劳是不可能操劳的,这辈子她只想做只快乐的小咸鱼。
面对养父母的逼婚,她麻利收拾行囊踏上了开往南省的知青专列。
七零年代的边境小城是“头顶香蕉,脚踩菠萝,摔一跤可以抓把花生”的富饶地方。
这里有成群的大象和孔雀。
竹楼连着竹楼,佛塔向着佛塔。
铁匠阿哥金花阿妹在凤尾竹槟榔树下对歌,盛装的男女老少在木棉花大青树下赶摆。
在这个地方咸鱼,是社畜苏渔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没想到穿书后做到了。
只是……因为长得好看,又有一手好厨艺,农场里总有人想欺负她。
为了避免麻烦,她决定找个靠谱又护得住自己的男人契约结婚。
恰巧这时,老乡以前的战友来探望他。
贺少煊,书中男配,长相英俊,气宇不凡,也是女主未来混的风生水起的贵人。书里说他只爱事业无心婚姻,为了不被催婚,常年呆在部队不愿回家。
这简直就是天选的契约对象。
苏渔找上贺少煊,说服他合作。
婚后,苏渔过上了没事研究研究美食,有事晒晒太阳吹吹风的快乐咸鱼生活。贺少煊也因为有了稳定的大后方,可以全身心投入事业。
只是从某一天开始,这场盖棉被纯聊天的夫妻生活悄悄变了味。
第19章
◎二合一◎
明白他说的是哪件事后, 姜安宁混沌的意识一下子清醒了。
男人的动作又急又凶,落在肌肤上的吻灼热得吓人。他像最娴熟老练的猎人,面对猎物, 展露出了无限的耐心,一点一点诱她入网, 再一寸一寸拆吃入腹。
空气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淡淡的却很好闻。
“你涂了什么好香?”周恩瑾在她脖子旁边轻嗅。
姜安宁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是我的体香。我只要情绪激动,都会有。”
月光花是是夜晚绽放的花,对于花妖来说,香味更是她们招来蜜蜂蝴蝶繁衍后代的手段。
原来如此,周恩瑾虽然觉得奇怪, 却也知道有的天生自带体香。
这味道很好闻, 随着时间流逝, 似乎更加浓郁了,尤其耳朵的位置更像是开关。
周恩瑾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伸手摸了摸, 果然又浓郁了。
“别,痒。”姜安宁控诉地推开他,碰到那伟岸的胸膛又像是被烫到一半缩回了手。
姜安宁缩回手后,又偷偷瞄了一眼, 真正的八块腹肌, 还有人鱼线。
脑海里画面翻滚,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 她脸颊滚烫。她再也不是一只纯洁的小花妖了, 但是腹肌真的有点好摸哎。
谁叫她们花妖都是颜控, 都怪周恩瑾, 害她露出了本性。
周恩瑾轻笑, 看她这副想摸又不敢摸的样子,似乎别有趣味。
姜安宁恼羞成怒地锤了他一下:“不许嘲笑我。”
“没有嘲笑你。”周恩瑾低下头凑到她的耳边:“是欢喜。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的革命伴侣。我的一切你都有权分享,在我面前,你可以做真实的自己。”
他说的认真又庄重。呼吸吐纳在她的耳畔,陌生的情绪从心底升起。姜安宁不明白这是什么,却下意识点了点头。
柔顺的黑发垂落,挡住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周恩瑾撩开她的秀发。
“看着我。”
他的声音沙哑又性感,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霸道和克制。
姜安宁意识游离,迷离水润的双眼看向他。
之后她便被卷入了汹涌澎湃的旋涡,宛如一叶小舟,随着风浪摇摆。
她像一朵盛开到荼蘼的玫瑰,清纯与魅惑交织,洁白与艳丽同舞。
今夜屋外月明星稀,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落进房里,见证着满室春光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