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单独在四处看。
留戚蕴璃和秦桧在原地，挖土，刨坑。
“戚老师，应该没什么了，要么是凶手留下的，要么就是动物从其他地方叼过来的。”
“嗯，回头严查一下右手小拇指缺失的人，不管男的女的。”戚蕴璃挖土给挖了够呛，说话有点带喘。
“回去吧，天要黑了。”
“好。”戚蕴璃把铲子递给秦桧，摘手套。
秦桧见她的衣服脏了:“戚老师你这衣服挺贵吧？”
戚蕴璃拍了拍腿上的灰:“不贵，团购99一件。”
秦桧笑笑:“我以为起码九千九。”
“秦队你太看得起我了吧，有那钱干啥不好，买件衣服？”
戚蕴璃这说话的腔调，倒是有几分像他们队里一堆枯燥糙汉的语调，听起来还挺亲切，秦桧憨笑:“也是哈。”
罗菲在另一边专心致志的看地上的痕迹。
“菲姐，走了。”戚蕴璃走向她:“你到底在研究什么，看这么半天。”
罗菲指着地上:“当时的拖痕，像是有挣扎的痕迹，被害人被丢这儿来时，应该是活着的。”
“不错。”秦桧从身后过来:“她当时是有一定意识的，挣扎过，想逃，四肢没什么力气，也没能逃掉，原本地上的抓痕很明显，我们过来时看到的是被凶手处理的。”
戚蕴璃依稀想起照片上的原貌，草没这么高，新鲜土壤盖了大部分血痕，以及女孩的半截身体。
凶手应该是想把她埋这的，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埋了一半就走了，要不然陈萌萌也不会被发现。
戚蕴璃心里倒是有了大概的推测，有两条，不过暂时还不能完善她的推测，问题太多，需要回去慢慢理顺。
突然就想抽根烟。
下意识往裤子口袋里摸了一把，才想起来已经戒烟很久了，她转眸看向秦桧:“有烟吗？”
秦桧被问愣住，好半晌才回:“你抽烟？”
戚蕴璃睁着双清澈大眼望着他，皮肤嫩白透红的小脸，出水芙蓉一样，清纯干净。
她会抽烟！？秦桧挺惊讶，在身上摸了摸，摸到上衣口袋里有，拿出来：“不是什么好烟，要抽吗？”
“无所谓。”戚蕴璃取下一根烟，两指轻夹住，送到嘴边，嘴微张，含住。
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不是新手。
帅气的动作与她优雅御姐风穿搭有点违和感。
一旁的秦桧看呆的同时又满头问号，拿着火机给戚蕴璃点火:“戚老师怎么会抽烟的？平时也没见你抽过呀？”
戚蕴璃慢悠悠的吸了两口，纤巧手指取下烟，嫩红的唇微张，吐出烟，烟雾围绕指尖升腾。
“以前抽，后来戒了。”戚蕴璃没做过多解释，抽着烟，绕着院子仔细地走了两圈。
罗菲和她一样在推测凶手和被害人之间发生的过程。
夜，静悄悄的来……
风吹着树叶哗哗作响，落日余晖即将被黑暗吞噬，消散在惊魂未定的墓地，白骨盈盈。
戚蕴璃仿佛看见了陈萌萌一般，她就站在前面不远处，孤独的身影漫步院中，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来自哪里，也不知要去往何处。
一阵凉风袭来，她似乎觉察到了戚蕴璃的关注，缓缓抬起头来，想要俏皮的给戚蕴璃展示她花季少女般甜甜的微笑。
戚蕴璃见她在笑，光滑干净的皮肤上，出现一道道伤痕，由浅到深，变质，溃烂。
只剩白骨盘旋在她记忆最后的地方。
戚蕴璃锁着眉，额头起了一层薄汗，眼尾一抹绯红。
“秦队我们回……”她难受得刚开口，就感觉衣服后摆被什么东西给抓住，心里咯噔一声响，心跳逐渐加速。
她是不相信鬼神传说，但也有科学都解释不通的灵异事件。
说实话，天黑还是有点怕的。
她硬着头皮回头，发现……
拽她衣服的是罗菲。
“你是想吓死谁？”戚蕴璃捏紧双手，镇定下来小声的吐槽。
罗菲比她更怕，躲在她身后，嗓音有点轻飘:“蕴璃，走了吧，天快要黑了，这里阴森森的太吓人了。”
戚蕴璃也不敢再待下去，等会天再黑点什么也看不见，那更恐怖，也不适合推理事情真相。
她招呼打电话的秦桧说走了，又拖着双腿打颤的罗菲出去，三人坐回车里，车开回川流不息的主路上，罗菲才真正松了一口气:“要我一个人去，我得死在那儿，太吓人了，我真心感觉我不大适合做这个。”
戚蕴璃握紧的双手缓缓松开，她看着脸色不大好的罗菲，给她开了点窗，让清凉的微风吹进来，又问秦桧要了一瓶水，拧开盖子递给她:“喝点水，缓一下就好了，别去想。”
罗菲抬头看她这么淡定，脸上一点也看不出异样，和往常一样冷静从容，倒显得她有点矫情。
接过水说了句谢谢，一口气灌下去一半，感觉好多了。
秦桧开着车，闻言开口:“凡事都有个过程，习惯就好了，我刚出来工作那会，胆子可比你小多了，一只老鼠从我身边路过，我都能吓跳起来。”
“导致被嘲笑了好几年，到现在我们局长还时不时拿我开玩笑。”
第26章 我是个男人
回去路上，沈瑶给戚蕴璃打了好几通电话，一路催促。
到的时候，早已装束完毕的沈瑶着急忙慌的拎出一条礼服:“快！赶紧换上，容储催我好几次了。”推她进换衣室。
“穿这么隆重到底搞什么呀——”
话没问完，戚蕴璃猛地被推进去，脸上盖了件白色礼服。
没看清楚样式，沈瑶一个劲猛催，戚蕴璃只好利落换完，接着捣鼓头发，妆容，一系列操作完，出门。
黑色宾利车上。
戚蕴璃手边的电话响了，是她表姐姬蕴雪打来的，接起:“喂，姐？”
“七七，你快回来行吗？你姐我要受不了了，最近几天姬容九天天跟我嚷嚷着要见你，他要姑姑，我都快疯了要！”
姬蕴雪在电话那头暴躁到崩溃，身边围着个撒泼打滚的小娃娃。
戚蕴璃隔着电话听到姬容九的哭声，心疼质问:“你是不是欺负赤赤了？平时那么乖，他从来不会闹腾。”
“天地良心！”姬蕴雪觉得冤枉:“不信你跟他说。”
电话换成姬容九接，他一听是姑姑，马上不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座机电话:“姑姑你在哪儿？赤赤想你，你回来好不好？赤赤不想在这里，呜呜——”
小娃娃的哭声忽高忽低，撕心裂肺，惹人心疼。
想抱抱他，可隔着千万里远。
戚蕴璃知道姬容九肯定受了委屈，眼睫颤了颤，启唇:“赤赤，姑姑也想你，你先告诉姑姑你怎么啦？谁欺负你了？”
戚蕴璃问完，小娃儿又呜呜的哭起来，声音不大，却很有穿透力，使戚蕴璃心里酸酸胀胀的。
她没出声，等姬容九哭差不多，才说:“你让妈妈接电话。”
抽泣到打嗝的姬容九，反应激烈:“不要！不要！我不要和妈妈在一块儿，姑姑你回来！”
“七七，我把赤赤送上飞机，你接他一下吧。”姬蕴雪实在拿姬容九没办法:“他只想要你，连外公外婆也不要。”
“赤赤才四岁，你放心他一个人坐飞机？”戚蕴璃不理解，到底发生什么事，平时超级乖的小朋友会闹这么厉害？
“姐，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可能…”姬蕴雪话刚说出口，突然笑了一下:“可能我要结婚了，赤赤以为我不要他了。”
戚蕴璃问:“你真的想好了？”
姬蕴雪嗯一声:“下周订婚宴，你肯定不会回来，也没指望你会回来，婚礼的话是在明年初，你一定要回来哦，不然姐姐没有伴娘。”说到后两句，她故意提了声调。
“姐，你觉得幸福吗？”戚蕴璃完全没感觉到她语气里有丁点结婚的喜悦。
“七七，我不小了，其实和谁结婚都是一样的，只要三观相匹配，双方都不缺物质，相处久了是会幸福的。”
戚蕴璃没出声，她不清楚姬蕴雪说的这些话是不是真心的，想起委屈巴巴的小朋友，便问:“赤赤什么时候过来？”
姬蕴雪回:“确定好了时间我告诉你。”
“好，你哄哄他。”
聊完，挂了电话。
沈瑶好奇问:“你家出什么事了吗？”
戚蕴璃说没事，给她讲了一遍侄子赤赤的事，沈瑶知道赤赤，经常看戚蕴璃晒两人的合照，长相和戚蕴璃还有点像，是个很讨喜的小朋友。
当知道赤赤要来，沈瑶有点兴奋:“真的哇？他什么时候过来，我要去接他！！”
“还不确定，等我姐通知。”
沈瑶红唇勾起，双手合并放脸颊旁，掩饰不住期待:“等他来，阿姨带他游遍蓉城。”
戚蕴璃想到自己去的几趟医院，胃就难受:“打住！他只有四岁，经不起你折腾。”
“有你这例子在，我哪能不知道。”沈瑶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啦！赤赤小朋友我会精心呵护，不会让他少一根毫毛毛。”
“但愿。”
话是这么说，要是她小侄儿真来了，戚蕴璃一定全天候着。
沈瑶一路兴奋到容储的酒吧。
司机将车停在门外一排豪车空出来的位置，沈瑶在整理妆容，戚蕴璃只想赶紧下车，坐着不大舒服，礼服太紧，从胸部裹到腿弯。
车门从外打开，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伸进车里，戚蕴璃以为是现场工作人员，自然的把手递过去，搭着他手，抬脚下车。
礼服有拖尾，戚蕴璃弯腰提裙摆，和那只带手套的手相碰。
两人的距离很近，闻到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她想起裴景旻，早上出门在他身上闻到过相同的。
戚蕴璃看身型确信是他，说了句谢谢，毫无顾忌的低头扯抹胸的礼服领口，手臂上的蕾丝袖子，也有点松，老是下滑。
裴景旻见她这动作，视线都不知往哪里看，以为她没认出自己，声音沉闷的叫她一声:“蕴璃。”
戚蕴璃穿了条做工精细的白色蕾丝礼服，露肩款，从胸部沿着身材曲线包裹到膝盖位置，鱼尾式撒开。
月光照耀下，如同星芒中走出来的女神那般迷人，充满神秘，又不失妖艳。
手臂上戴了同款蕾丝手套，手指虎口位置到臂上与抹胸位置齐平，一排立体手工玫瑰点缀在胸口，在夜色中绽放，像妖精在施法一样，无形中让人醉生梦死。
“嗯？怎么啦？”在调整礼服位置的戚蕴璃，手未停。
戚蕴璃的礼服领口很低，曲线凹凸玲珑，身材过于惹火，裴景旻避开醒目位置，咳嗽一声:“去车里弄，被拍到不好。”
“我又不是什么名人，对他们没价值。”戚蕴璃认为媒体没那么无聊。
裴景旻单手解开西装扣子，敞开西装外套将她挡在自己怀里:“对我有。”声音温润好听迷人，又似命令一般让人无法忽视他。
裴景旻和容储的DMDPIAYHOUSE开业，开业之前容储就包了全蓉城一个星期的广告屏做推广，再加上今天白天裴景旻出现在开业典礼剪彩环节，迎起不小轰动，还上了热搜。
到了晚上正式营业时间，更是来了不少小明星、网红博主，蓉城大小知名人士也纷纷聚集在此，媒体怎么可能不出动。
随便拍点都有可能是大爆点。
这些戚蕴璃都不知道，她全天在忙，没时间看手机。
戚蕴璃低着头没觉察到他靠近，弄完抬起头时，正好与裴景旻隐藏着魅惑的双眸相交，他在看自己，戚蕴璃好奇问:“景旻，你怎么会来这？”
“我和容储认识多年，他的店开业，我自然要来。”裴景旻盯着她细长迷人的睫毛，俯身靠近:“蕴璃，我是个男人。”
第27章 他总是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DMD PLAYHOUSE酒吧。
位于蓉城车流人流量大的繁华地段。
门外排着长队，等候入场。
戚蕴璃他们是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走的特殊通道。
动感的音乐直袭耳膜，工作人员一边带路，一边介绍，走了十几分钟才到一个隐蔽的包间门口。
进去后，就见容储倒在沙发上，一脸疲惫。
沈瑶提着裙子，悄咪咪走过去，拍他脸:“怎么着，等美女也能等睡着？”
容储掀起厚重的眼皮，黑眼圈有点重，明显这几天没休息好:“来了？走吧，就等你们了。”
“容储，别告诉我，让我们穿这样是帮你陪大客户？”沈瑶从进来后就觉得不对劲，再看容储那架势确信了:“你当我和戚宝三陪小姐？找死！”
越想越气，说着就上手打人。
容储抓住她抬起的手腕，将人绕了半圈，星空裙摆在偏暗的灯光下飞舞，犹如银河在夜色里流动，漂亮极了。
容储险些看呆，手搭在沈瑶肌肤雪白的肩上:“你当我什么人？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
沈瑶没好脾气的看向容储:“烂人一个！”
“我……嘶…”容储气得掐她脸，手刚碰到脸，触不及防被咬了。
“你属狗？这么喜欢咬人。”容储触电一样，火速抽回手，他不止一次被咬，每次惹沈瑶不高兴，他想逗她，都会被那副小獠牙给咬，从小如此，偏偏他还不长记性，明知却故犯。
沈瑶垂眸看他的手，漂亮的指形上有一处凹陷下去，再狠一点就得出血，她在想她怎么就没再狠心点呢？
咬出血，多完美。
“我就属狗啊，怎么滴？”说完推开容储，走向身后四目相对的两人，从下车见到裴景旻，她就觉得这两人不对劲。
容储给沈瑶说过他和裴景旻自小认识，起初她是不信的，以为容储瞎扯，毕竟容储平时是那种吊儿郎当的模样，又满嘴跑火车，沈瑶也从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在门外见到裴景旻她有点惊讶，惊讶的不是当红艺人出现在这，而是戚蕴璃怎么会认识他的，还看起来很熟的样子。
沈瑶向戚蕴璃走过去，挽着她手臂:“走吧戚宝。”
“小容子，给本宫带路！”
“喳～”
容储指尖摩擦着牙印，笑容散漫。
“潜伏这么多年，还不准备下手？”旁边飘来裴景旻的声音。
“光说我，你呢？”容储双手插兜，在豹纹外套的衬托下，贵气而轻傲。
“你到底想清楚没有？戚宝不是阿莲，我也不是要刺激你，阿莲都走多少年了，你应该看开了。”容储语重心长的说:“还记得你在首府大学安排的林周洋吗？人是挺照顾戚宝的，照顾到动了心思，成功谈起了恋爱，你又为什么发病？自己心里没点数。”
裴景旻脸色陡变，墨瞳深暗。
她现在还喜欢林周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