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寄白没再多问，他买东西目的性很强，很快就买齐了需要的东西。
两人排队结账时，听见后面有两个女生在聊天。
“哎，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我很喜欢的一个美食博主吗？”
“有点印象，是不是名字很长的那个？叫什么什么第一美少女的。”
听到这里，夏兮眼皮子跳了跳。
“对对对，就是她，拉尼亚凯亚超星系团第一美少女。”女生无奈道，“最近她被爆出好多瓜，我都懵逼了。不过那些瓜都没什么实锤，我持保留态度，等她回应看看有没有什么反转。”
……
她们也就是随口八卦一下，很快聊到了别的话题上。
出了超市，夏兮还有点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没回过神来。
她仰头看着江寄白道：“这是我第一次在外面听到有人聊到我诶。”
她只有十几万的粉丝，放到全国范围来看，遇见粉丝的概率是相当小的。
没想到在自己家附近居然就有。
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感觉。
有点惊喜，又有点彷徨。
夏兮本来其实真的没怎么在意这件事，但刚才听到那个女生真情实感地关心她，她也跟着有点紧张起来了。
要是处理不好这件事，她自己名声受损也就算了，可那些喜欢她的人绝对会很伤心。
“别紧张。”江寄白看出了她的焦虑，声音低低淡淡地落在她耳畔上，“你可以的。”
夏兮顿了顿，然后坚定地点点头，“嗯，我可以的！”
-
第二天就到了要开直播的日子。
夏兮布了好久的景，这次直播差不多是个纯聊天的形式。不露脸只露出手，先解释一下最近的那些谣言，然后再直播捣鼓一点小甜品。
夏兮本以为自己会紧张，没想到真正快开始的时候，心情反而变得无比平静。
该打的腹稿早就打好了，该准备的也都准备完毕了。
何况江寄白上次也说，他会看直播。
白梨的引流很成功，夏兮作为一个刚入驻且只有十七万粉丝的小博主，此时直播间竟有将近一万人在等着。
要知道很多百万粉的博主平时搞直播，都不一定有这么多人观看。
[怎么看不到？]
[摄像头坏了吗？我这里是一片漆黑。]
[主播主播，看不见啊！]
……
弹幕突然激动起来，说是看不到画面。
夏兮没想到刚开播就整出这么个幺蛾子，让观众们稍安勿躁，马上探身去看是出了什么问题。
结果她一凑过去，刚才还在一直罢工的摄像头突然好了。
她的脸直接占据了整个画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映在一万人眼前的屏幕上。
夏兮：“………………”
第15章 不满意
◎你俩什么时候打算见家长？◎
刚开播就出乌龙, 夏兮感觉自己这个运气也没谁了。
观众很多，弹幕一下子炸开了锅。
【可以看到了！】
【我去，这是主播本人吗？看起来还是个小孩子啊。】
【主播上初中了吗？未成年不可以直播吧。】
【白梨疯了吧, 让未成年出镜直播？平台不想要了？】
……
弹幕密密麻麻地刷了过去，多到夏兮看都看不清。
她懵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小心露脸了。她直播用的还是她平时拍视频的设备，前两个月新买的摄像机，画质相当高清, 怼脸拍连毛孔都能看清, 五官映在上面清清楚楚。
偏偏这个时候还跳出了一个内容警告。
——“未成年人禁止单独直播, 出镜需家长陪同。”
夏兮：“……”
她立马移开相机,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没事, 就那十几秒钟的功夫, 大家应该都还没反应过来。
深呼吸了一口气, 夏兮把镜头移回一开始的位置, 按照事先准备好的流程跟观众打招呼：“大家好, 我是拉尼亚凯亚超星系团第一美少女。”
不管第几次念这个网名, 夏兮心里都会有一种像是空间写的说说被现实里认识的人当众朗读出来的感觉。
与此同时, 楼上的江寄白也在观看这场直播。
他面前摆着一台笔电，ipad放在手边, 上面显示的正是夏兮的直播间。
在直播还没开始之前，他就已经在边批改作业边等待着了。
直播开始了之后, 他直接合上笔电, 专心致志看夏兮的直播。
没想到刚开播就出问题了。
江寄白指尖无意识地轻敲着桌面，拿起手机, 给江白梨发了条消息, 询问她是否有在关注夏兮的直播。
江白梨回的很快：[正在开会, 现在全公司的高管都在看着她这一场直播。]
她又追加了一句：[要是这都能够搞砸，只能说她命中就不带红。]
从啫喱解约来白梨的博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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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夏兮运气好，恰好撞上了白梨视频准备狠狠刮啫喱视频一刀的关节点上，成为了那个契机。
要是她搞砸了，今天白梨倾斜给她多少资源，以后就会失去多少。
江白梨这方面非常冷酷，就算是江寄白本人过来搞出了问题，她也只会面无表情地让他滚蛋。
江寄白沉默不语。
他太熟悉江白梨了，知道她说到做到。
江白梨又道：[话说回来，你俩什么时候打算见家长？]
“……”
江寄白：[我和她只是朋友。]
江白梨：[信我，很快就不是了。]
江寄白：[。]
江白梨经常这样，喜欢出言戏弄他。
江寄白没再回复，将注意力又重新放回了ipad上。
夏兮已经迅速调整好状态，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她的直播，语气冷静咬字清晰，刚才的那个小事故没有对她造成分毫影响。
就算她知道自己现在正在被整个公司高层看着，她估计也只会笑着自夸一句“原来我这么受欢迎啊”，然后镇定自若地继续做她自己的事情。
直播的内容是在汪微月和白梨视频法务部的协助下拟定的。
因为一开始引起的骚乱有点大，夏兮按照汪微月之前教的，发了一百个口令红包控场。
大家为了抢红包纷纷开始刷口令，那些不和谐的声音马上被刷了下去。
紧接着夏兮将那几个广为流传的谣言拎出来，一条一条地澄清。
“小三？我没有男朋友。你们在哪里看到的这些话，麻烦截图发给我。”
“造谣的人很没品，我不是未成年，我今年二十三岁了。”
“至于太妹，我想问问大家对太妹的定义是什么？”
“不过有一点倒是说的没错，我高中的确没有读完。”
……
听到这里，江寄白顿住了。
夏兮本人说出这件事倒是没有什么感觉。
她的确没有读完高中，这是事实。
当年那件事发生之后，她的状态已经没办法继续在学校里面待下去了。
章新梅给夏兮办理了休学，带她上最好的医院去看医生。
花了整整两年时间，耗费了无数金钱，才让夏兮逐渐从那种行尸走肉的状态中走出来。
那一年她十九岁。
这个年龄回去继续接着读高三其实不算晚，但夏兮当时刚刚痊愈，章新梅尊重她的意见，让她先暂时在家里休养。
这期间夏兮开始对烘培产生了兴趣，买工具回来学习制作各种甜品，顺手拍视频传到网上，意外火了一个。
那个视频播放量很高，有人来问夏兮接不接评论区广告。
夏兮接了，赚了八百块钱。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夏兮意识到她可以靠做视频来谋生。
她花了很多时间，一边研究美食区那几个知名博主的作品，分析他们如何在大众中脱颖而出，另一边在不断锻炼自己的手艺和刀工。
刚起步时真的特别艰难，一个五分钟的视频她要花三四天筹划，选题拍摄文案剪辑全都要靠自己，而且最后还不一定能取得好数据。
同类型的博主太多了，想留住观众，必须有她独特的东西。
夏兮当时一心想着做出成绩，废寝忘食，高强度地更新。
渐渐的，她的视频被人注意到，因其风格硬核独特，粉丝数一点点增加，到现在养活自己已经是完全没有问题了。
她语气真诚也坦然，渐渐的，直播间里有人开始主动帮夏兮说话。
【听到这里我感觉主播完全没问题啊，到底是谁在造谣？】
【谁主张谁举证，口说无凭，说话也是要讲究证据的，几张聊天纪录截图可做不了证据。】
【笑死，那我现在说美少女是我女儿，她就能真的变成我女儿了吗？那我得开心死好吧能有个手艺这么好的女儿。】
……
虽然因为弹幕刷的太快，夏兮有点看不清楚。
但看到那些帮她说话的人，她还挺开心的。
糖给完了，该给巴掌了。
紧接着夏兮沉了沉语气，将法务部搬了出来，表明会对造谣者追究到底，希望他们好自为之。
夏兮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的话，嗓子有点适应不过来。
快到下个流程时，她实在是受不了了，起身去接了杯水喝。
再回来时，发现桌子上多了一只走地鸡。
芒果站在她直播用的桌子上，好奇地仰起小脑瓜子看着镜头。
整个直播间都炸了。
【这是主播本人吗？】
【好可爱！】
【笑死，美少女变成走地鸡了。】
【刚才就是这么个玩意在直播吧，我信了，怎么会有人造一只鸟的谣啊！】
……
当初能让夏兮这个没想过养宠物的人，在夜市里一眼相中。
除了会说话之外，芒果本身的颜值在鹦鹉界也算是非常能打的，好多人都在夸芒果可爱。
夏兮一把揪住芒果，将它拿走。
芒果：“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弹幕纷纷谴责。
【不准这么对待我们的主播！】
【美少女————】
【主播被坏人抓走了。】
【主播居然还会喊救命，好厉害！】
夏兮脑子转的很快，看大家都对芒果感兴趣，也不着急把它关进笼子里了。
她将芒果重新放回到桌子上，芒果歪着脑袋好奇地端详着这里的相机和补光灯，夏兮清了清嗓子介绍道：“大家好，这位就是主播，让主播来给大家唱个歌。芒果，快唱。”
芒果十分叛逆，听到夏兮的命令不为所动，张口就是一句：“我不会说话。”
夏兮：“…………”
【我的天我的天这个小鸟真的能听懂人话！】
【居然还能和人交流，太有灵性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好叛逆，我喜欢。】
【不行我要笑死了，它刚才在说它不会说话啊哈哈哈哈！】
……
夏兮的想法是正确的，由芒果在，直播间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许多。
她趁热打铁，临时改了方案，把最后的直播做点心缓解换成了和芒果说相声。现在观众的注意力都在芒果身上，突兀地开始做甜品无异于直接往他们头顶上泼一盆冷水，倒不如将计就计让芒果来收尾。
后面直播间的观众越来越多，到了结束的时候，居然破了三万人。
结束直播，夏兮接到了汪微月的电话。
“没想到这次直播效果能够这么好。”汪微月称赞道，“多亏了你那只鹦鹉，提供了很多节目效果。”
夏兮：“我也很意外。”
汪微月：“你的临场应变能力不错，以后可以考虑多开一点直播。”
现在直播很赚钱，不少专注做视频的博主都纷纷下场开直播了。
但直播这种事很看人，有些人对着镜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有些人能侃侃而谈，调动起整个直播间的气氛。
夏兮就是后者。
她的态度太自然了，各方面的点都有被她关照到。有水军来带节奏马上转移观众注意力，有老板送礼物也是及时表达感谢。
直播讲究的就是个随机应变，有事情必须及时处理，夏兮这方面天赋异禀。
如果不是知道夏兮没有说谎的必要，汪微月会觉得她是一个直播了很多年的老油条。
夏兮耸了耸肩：“再说吧。”
她对直播兴趣还是不大，主要是她一个美食博主也没什么好直播的，直播做饭看的人应该也不会很多。
但在看到后台礼物时，夏兮惊呆了。
她就直播了两个小时，这场直播居然收到了将近两万块的礼物！
这还是和白梨视频分成后她拿到的金额，粉丝给她打赏的钱远比这个数额多。
夏兮很纳闷，她直播的时候明明感觉也没见到什么很大的礼物啊。
查了下后台明细才发现，这两万块完全是聚沙成塔。粉丝给她送的礼物不大，但架不住人多，加起来就成了一个非常恐怖的金额。
难怪现在这么多人选择做直播，这两小时的钱顶她平时一个月的薪资了。
不过夏兮没有被这些钱冲昏头脑。
她第一次直播，粉丝会象征性地打赏支持一下，再加上这次有官方给她引流，所以才能拿这么多，之后就不一定了。
和汪微月聊完，夏兮发现江寄白在她直播刚刚结束的时候，也给她发了消息。
他说：[你做的很好。]
夏兮：[我超棒的！！！]
江寄白听到手机响起提示音，视线立即从眼前的文档离开，划开手机屏幕。
看到夏兮发过来的话，他唇角轻轻勾起了一个弧度。
明明夏兮人并不在他的面前，可他却能在脑海里清晰想象出夏兮得意洋洋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骄傲的小表情。
她似乎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怯场，无论面对多少人都是那么的大方自信。
不知道是什么样场面，才能让她惊慌失措。
江寄白心里倏然生出这样一个念头。
他顿了顿，拿起手边的陶瓷杯喝了口温热的茶水，垂下眼掩饰住这份骤然的心思。
-
直播结束之后，夏兮并没有停下脚步，加班加点开始剪辑起要投稿的录播视频。
这份热度有时效性，发完了就凑不上了。
原本汪微月那边说可以提供剪辑师，帮她剪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