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这动作的时候根本没有意识到,她此时是多么的依赖乖顺。
傅淮安的表情不太对,幽幽的眸子落在她头顶。
他的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然后低叹一声。
“夫人啊,人都是会变得不是么?镇国公府一脉早就已经断绝在西北的雪山上了。现在,我只守护夫人一人。”
虽然知道心疼男人是悲剧的开始,但在他说出这句话的那一瞬间,甄娴玉心里还是难受了起来。
她伸出手臂后环住了他的腰。
这一刻,她的情绪高昂,头脑又格外的清醒。
青年身上干爽清冽的香气,将她整个人包围的密不透风,她将脸埋入了他的怀中。
想到傅淮安看到傅檀尸体那天的模样,她也说不出什么了。
她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算了,当皇帝好像也不是不行。
至少她的国家,她做主!
不然若真的撒手让那些各怀心思的大臣乱搞,说不定会搞得大周风雨飘摇,民不聊生,陷入乱世。
好歹她是长在社会主义红旗下,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又读了几年大学的人,难道当皇帝还能比理综难吗?
尤其是她穿着龙袍,头戴帝冕,站在高台之上望着底下长跪于地的大臣的时候,她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热血。
不就是当皇帝吗?
我可以!!!
然后支棱起来的咸鱼,挺直胸膛参加完自己的登基仪式,回到寝殿后,就看到两个小太监搬过来两摞半人高的奏折。
小太监:“陛下,这是这几个月积压的折子,您看是现在批了,还是歇一盏茶再开始批?太傅那边在催。”
甄娴玉:???
甄娴玉:!!!
才刚跨进殿门半步的甄娴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直接撞到了傅淮安的怀里。
她微微仰起头,表情沉痛,“想退位。”
傅淮安:“……”
*
甄娴玉没有别的意思,她就是单纯的不想干活。
狗日的六皇子和九皇子干架那段时间,居然没有一个人搞朝政,留给她一个烂摊子。
尤其是古木国听到了消息后,竟然联合北鹘国攻打大周。
傅淮安请命而去,旗开得胜,连连击退古木和北鹘联军。
这一仗打了三个月,他毫不客气地拿下了两国边陲四座城。
甄娴玉也实现了承诺,亲自去西北的雪山迎回了傅檀的尸骨,与早亡的傅夫人合葬。
虽然受傅淮安的压迫,不少人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了甄娴玉的地位。
但心里仍旧是不服气的。
傅淮安去抵御外敌的时候,有人趁机想要刺杀甄娴玉,好“拨乱反正”,却没料到被甄娴玉的“神雷”给送上了天。
见识过甄娴玉袖子里藏着的神雷威力后,上朝的时候大臣们都安分了。
甄娴玉借此机会将早朝的时间从寅时该成了巳时。
敢冒头当刺头的人被六皇子杀一批,被九皇子杀一批,被傅淮安清理了一批,又被甄娴玉给炸飞了一批,现在剩下的大臣都比较佛,觉得早朝从早上四点改成上午九十点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甄娴玉决定像是温水煮青蛙一样,一点点地降低他们的底线。
等他们发现不对的时候,不断提高地位的女性已经可以与他们在朝堂平起平坐,有了同样的参政权了。
也让那些人看看,咸鱼齁人的时候,也是让人猝不及防的。
但她却没想到,那些人竟然将目光放在了她的后宫里。
在他们看来,甄娴玉虽然是个女子,但作为一个君主开枝散叶,广纳后宫也合情合理。
以前的陛下虽然是傅淮安的发妻,但她现在是皇帝了啊!
他傅淮安霸占着陛下又不能生孩子,那不如让别人来生。
若是哪个权贵的儿子侥幸入了陛下的眼,一夜恩宠,让陛下怀上了子嗣的话,那就有可能是下一代的皇帝了!
众权贵格外上心,于是,甄娴玉在一天之内,就频频遇到各色美男。
真的是“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甚至有人猜她可能喜欢傅淮安那一款的,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高仿,直把甄娴玉给看愣了。
那青年的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到底是情不情愿,也不知道跟谁学的,不伦不类地丢了一个帕子在甄娴玉的脚边,生硬地制造偶遇。
是个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到他的刻意。
偏偏甄娴玉竟然真的低头捡起了那个帕子。
这一幕简直戳破了傅淮安的肺管子。
他每天任劳任怨地为她奏折,处理朝政,她倒好,在外面泡美男?
他快步朝她走了过去,一张脸黑如锅底,不善的目光落在青年的身上,凌厉如有实质。
正待发难之际,却被甄娴玉给拉住了胳膊,她把那方帕子递了过来,一脸兴奋,“你看看。”
傅淮安蹙眉,余光扫了一眼她手里的帕子,结果就发现那上面并没有绣花也没有写诗。
而是用密密麻麻的小字,写了一篇治水论。
虽然只有一部分,但已足够精妙。
可以看得出,写出这个的人,于治水方面很有造诣,所有的构想有很大的实施可能性,并不是空中楼阁。
他脸上的醋意散了些许,脸上的表情郑重了下来。
于是当天就邀请那个青年一起到御书房探讨治水的事宜。
前段时间,南方洪涝,多地受灾,朝中缺少擅于治水之人,他出现的可太及时了,解决了傅淮安和甄娴玉二人的心头大患。
送青年来宫中博出位的勋贵得到消息后,欢天喜地的好似马上自家儿子就能入宫为妃了。
然后就接到了宫里来的圣旨,他们儿子被派去治水去了。
甚至家都没回,直接从宫里就走了。
青年父母:???
差点没昏过去!
仔细打听后,发现此事竟然有傅淮安的参合,顿时觉得是他嫉妒心作祟,从中作梗。
事已至此,他们已经没了其他办法,总不能抗旨把儿子再追回来。
但他们内心极其不忿,于是就把这事添油加醋的传了出去。
没过多久满京城的人就都知道了傅淮安善妒。
甄娴玉当笑话一样说给傅淮安听。
原本以为他也会觉得好笑,却没料到他闻言后只幽幽地看着她,问道:“所以陛下到底什么时候封我为后?”
甄娴玉顿住,“嗯嗯嗯?”
傅淮安垂眸,倒了一杯茶递到了甄娴玉的手边:“真的不打算给我一个名分吗?”
甄娴玉:“……”
这话说的她好像什么绝世大渣女啊!
但封后什么的他不提,她还以为他没这个想法。
毕竟他摄jsg政王做的好好的,做什么皇后啊?
甄娴玉微微蹙眉,陷入了沉思。
傅淮安靠近了她,“陛下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
甄娴玉:“我在想,后宫不得干政,若是你被封后了的话,是不是以后不能给我批奏折了?”
傅淮安被她的话给哽住了,他眼底情绪不明,半晌才勾唇轻笑道:“没事,我们可以先要个孩子好好培养,以后把政务交给ta。”
甄娴玉:“……”
这是她从未想过的角度。
但,仔细想想,好像也可行。
……
封后的阻力非常大,但解决的也出乎意料的容易。
傅淮安挨家挨户的把每个大臣家走过一边后,第二天早朝,他们就都改口了。
封后这天,本来天空有些灰蒙蒙的,好像要下雨。
第一次和傅淮安成婚的时候,两个人都很敷衍。
谁也没当回事,却没料到两个人竟然还有机会再成婚一次。
甄娴玉下意识地转头望向与她联袂站在一起的青年。
两年多过去,经历了种种。
他已经彻底成了一个身姿挺拔的青年。
甄娴玉内心的感慨良多,感觉好像有很多话想说。
但对上他那双黝黑的眸子,却又词穷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繁琐复杂的封后大典结束后,两个人坐在中宫的床榻上。
宫婢尽数退出。
甄娴玉与他一起喝了合卺酒,然后两个人一起躺在了床上。
大红喜烛将室内照得明亮。
甄娴玉的心忍不住怦怦跳动个不停。
虽然之前两个人之间也有过数次亲密,但始终没到最后一步。
一开始的时候她还觉得他很尊重她。
但后来,渐渐地甄娴玉就觉得他是不是不行?
毕竟一次两次就算了,数次擦枪走火的时候,傅淮安都临时刹车,不说没点问题,她都不信。
实在是太离谱!
但两个人亲密的时候,他看上去又不像是有什么问题的,弄得甄娴玉非常迷惑。
后来傅檀去世,两个人要守孝,亲近的次数就更少了。
今天是两个人大喜的日子,甄娴玉觉得是骡子是马怎么都要拉出来溜溜的。
结果他躺在床上后,居然就没反应了。
甄娴玉瞪着床幔上绣着的百子千孙图,半晌,她突然侧过身,看向一旁同样大红寝衣的青年。
“傅淮安,你是不是不行?”
傅淮安本来在假寐,闻言缓缓睁开了眼,一双黝黑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眼底有些疑惑。
甄娴玉看着他,“不然,我躺在你的身边,你为什么没有反应?”
傅淮安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倒也没生气,而是反问,“我行不行,你不是很清楚?”
话音落下,他突然一个翻身压了过来。
倒是把甄娴玉给吓一跳,“你干嘛?”
“让陛下积压了这么多的不满,确实是臣的过错。”傅淮安脸上带着笑,故意打趣,“现在臣便好好弥补。”
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单手熟练地解开了她寝衣的系带。
露出了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色诃子。
如今经过甄明珠的调养还有傅淮安的辛苦,早就已经不是以前的模样。
诃子下脂粉一样雪白,随着呼吸上面的图案仿佛鲜活的一样。
傅淮安以往觉得她心里始终有所抗拒,所以一直隐忍。
没料到竟然会引起她这样的猜测。
他低笑了一声,虽然眼前的一幕看的他眼晕。
但他的动作还是慢条斯理的,仿佛每一个步骤都要仔细斟酌一番。
甄娴玉被他慢吞吞的动作,折腾到不耐烦,忍不住嘴欠开口挑衅。
“傅淮安,你行不行啊?”
“你是不是晚上没吃饭?”
“你要是不行的话,就算了,也不必勉强。”
傅淮安轻嗤一声,大红的寝衣丢到地上的时候,他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到底是不是勉强。
甄娴玉一开始的信心很足。
但后来她眼角彪泪,狠狠地在他的肩膀咬了一口……
傅淮安倒吸一口冷气,低头去找她的唇,落下的吻充满了安抚爱怜的味道。
他抱起她,一只手在她的后背上轻拍以示安抚。
…………
傅淮安的吻太温柔了,珍惜又珍重。
甄娴玉放松下来,看着他被打湿的鬓角,没忍住忽然笑了起来。
“刚刚你是不是也疼?”
“……”
甄娴玉见他不说话,伸手轻捣他,“喂,问你呢?”
傅淮安危险地看了她一眼,攥住了她的指尖,“继续。”
甄娴玉微微蹙眉,接下来想说的话,都被他的吻堵住。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甄娴玉:?
傅淮安:“……………………”
甄娴玉反应过来后,突然噗的笑出了声,“你果然……”
傅淮安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表情又凶又窘迫,“闭嘴!”
甄娴玉:“噗嗤哈哈哈哈哈”
她的笑声从他的指缝里露出来,笑得傅淮安无比恼怒。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眼前的人抱在怀里像是流水一样,能把他给溺毙。
危险又让人难以自控。
他按住了她,毫不迟疑地带向自己,紧紧地扣住她的腰。
他语气带了几分窘迫和要证明自己的迫不及待,“再试试!”
甄娴玉被吓一跳。
她紧张的脚背绷起,连脚趾都紧紧地蜷缩了起来,“试什么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