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娴玉:“……”
以前也没见他那么在意她的身份啊?
今天这是突然发什么疯?
古代大户人家按理说第一次出那啥就会安排婢女伺候,就算是没有通房的,大多也都成亲早。
像是傅淮安这样没有任何特殊原因,却一直拖到十九岁高龄才结婚的人,也是少见。
“你该不会是嫉妒我能和美人贴贴吧?”甄娴玉叹了口气,“你又不是不能,是你自己不想啊,这能怪得了谁?”
傅淮安:“……”
他当然不是嫉妒。
他只是看不惯,她顶着他夫人的名义一副纨绔做派。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不想再和她浪费时间说些没用的东西推诿。
“现在不少人应该顶着你的火锅店,那样火爆的生意,没有人不心动,那些人里除了陛下和洛阳王的人,应该还有不少其他人家安插进来的人,你确定要当着她们的面交代火锅店的事宜?”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了一下,“而且你把她们放在火锅店,你就不怕被盗取了火锅汤底的配方?”
配方她不怕,火锅店那边都是直接下的已经凝固了的火锅底料。
但是探子的事儿确实需要处理一下。
甄娴玉沉思了片刻,不过……
她看向傅淮安,很想问问他,那些人里面,他还要和以前对她一样,利用他们传假的消息吗?
但是对上傅淮安的脸,她还是没有问出口。
她害怕把傅淮安惹生气了,那十万两银子不给她了。
毕竟她想在还没想出办法怎么合理的取出来。
后面两个马车的人,被傅淮安的人送去了火锅店,甄娴玉打算等过两天,把负责火锅店的两个大丫鬟叫了回来,仔细地给她们两个做一下培训。
美人儿这送走之后,忽然感觉路上都安静了不少。
甄娴玉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忍不住抓了抓头发,进城还要一会,她打算睡一觉。
虽然傅淮安很好看,但每天总看除了有点视疲劳,还容易被坑。
马车里面的布置很舒服,她本来就没睡饱,现在没了事情,她立刻就开始犯困。
屁股底下的垫子很厚了,非常适合睡觉,不再颠簸的人要飞出去。
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马车里还多了一个傅淮安,占据了一部分的空间。
想到上次自己睡着了爬到他大腿上的抓马事,甄娴玉这次找了一个合适的姿势,靠坐着,严格避免自己再拿他的大腿当枕头的机会。
甚至为了不歪在他的怀里,她还把头靠向了窗。
然而,她准备的很好,但还没来得及睡着,马车就是一个急停。
甄娴玉本来就懒散的坐着,差点没被甩飞出去。
还是傅淮安眼疾手快,一把勾住了她的腰,把她给勾了回来。
因为太用力,甄娴玉直接被他给拉着坐到了他的腿上。
甄娴玉:“……”
她下意识地就想起来。
然而她一用力……没起来。
甄娴玉:“!”
她低头,就看见那按着她腰腹的手无比牢固。
甚至因为位置比较尴尬,还触碰到了她的小笼包的边缘。
甄娴玉:“……好了,谢谢夫君,你可以松开了。”
傅淮安本来是打算松开她的,但听到她这样说,忽然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没动,扯了扯嘴角,“夫人用过就丢?一句轻飘飘的谢谢就完了么?”
甄娴玉被他给哽住,“那你想怎么样?要不我给你十两银子?”
傅淮安:“……”
他简直不知道怎么说她好,憋了一会,“你自己的安危就值十两银子?”
甄娴玉翻了个白眼,“我当然不止十两,但关键是没有你这么一捞,我受到的伤害应该也不大,如果不是你,十两我都觉得多了呢!”
傅淮安无语凝噎。
甄娴玉扭头,一脸嫌弃地幽幽道:“而且,以我们两个现在的关系,一直间接接触我的胸不太合适,夫君你打算什么时候放开?”
傅淮安一脸莫名其妙:“什么……”
他下意识地朝着自己的手按着的位置看去。
虽然稍微有那么一点点靠上,但他发誓,那里的手感,真的一马平川。
难jsg得从傅淮安的脸上看出了他的想法,甄娴玉的嘴角抽了抽,“虽然我的小土包才刚刚萌芽,但你摸不出来,不代表就不是了!”
傅淮安瞬间呆滞成了一个傻子,脸色都有点变了,反应过来后,猛地松开了手。
他忽然别开了视线,“你作为一个女儿家,说话能不能委婉一点,有一点女孩子的矜持?”
甄娴玉一脸错愕,“夫君你到底会不会用词?我怎么没有女孩子的矜持了?我请你摸了吗?我要是真的不矜持,我现在肯定要求你让我摸回来!”
傅淮安耳根都泛起了红色,整个人僵硬成了一个雕塑,缓缓地闭上了眼。
一身华服的青年薄唇微微抿起,面色绯红昳丽的让人移不开视线,仿佛把整个马车都照亮了。
他合上眸子的时候,少了平日的冷意,多了几分青涩,如今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好似可以让人为所欲为。
甄娴玉见状顿时一扬眉,忍不住调戏,“你这是干什么?闭眼睛不说话,默认让我摸回去吗?”
傅淮安:“……”
他轻轻张开眼,眼底一片茫然。
他看了她半晌,表情古怪,“我为刚刚说的话和你道歉,只是拜托夫人现在不要再说话了。”
马车里瞬间一片安静,然后传来了外面一个哭哭啼啼,带着几分慌张和恐惧的女人沙哑的嗓音:“求求贵人,救救我!”
甄娴玉和傅淮安对视了一眼,他抬手掀开了帘子。
只见马车旁边的泥土地上跪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女人,她的头发很乱,脸上身上都是土和茅草,像是许久没有收拾过了。
但是脏污并不能掩盖她年轻的长相,还有她破烂的衣服下冻的青紫的肌肤上那一道道的鞭痕。
第47章
他们马车在回京的路上, 周围就有一个村子。
这女人正是从旁边的村子里跑出来的,她一看帘子被掀开,想都不想就跪在了地上咚咚磕头。
她的声音沙哑哀戚, “求贵人救我!民妇叫王春杏, 家住石头村, 自愿卖身给贵人为奴, 只求贵人允许我与民妇的男人和离!从此再无干系!”
傅淮安的目光落在她额头磕出的鲜血上, 微微蹙了蹙眉, “若是想要和离, 你可以请你的娘家出面, 或者找你们族长,不然去官府也行, 这种事情我管不了。”
“贵人,民妇……”
她的话还没说完, 不远处又跑来了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
他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打量马车上的标志, 眼底飞速地闪过一丝阴霾, 又迅速掩去。
他飞速拉住了女人,故作一脸焦急, 好似来不及说她了似的, 立刻惶恐地跪下, 给马车上的傅淮安道歉讨饶。
“贵人恕罪!草民的婆娘她不是故意惊扰贵人的, 她脑子有点问题,时不时的发病, 草民刚刚去下田里干活,没想到她就跑出来了!草民这就带她回去, 看管好她,不让她再乱跑, 请贵人就饶了她一次吧!”
他的表情情真意切,憨厚的长相,更是让他的话好似更真切几分。
然而那女人在被他触碰的一瞬间,立刻就颤抖了起来,无法自控的哆嗦,像是避瘟疫一样避开了她,哆哆嗦嗦地大喊,“赵二狗,你别碰我!你放开我!我不回去!贵人救救我!我没有病,都是赵二狗乱说,求求……求求……救救我。”
“你这婆娘快点不要说了……”被叫做赵二狗的汉子,看自己只要靠近,女人就往后退,他露出了一个无奈又害怕的样子,他紧张的搓了搓手,连忙和傅淮安解释,“贵人莫怒,草民这就带她走,这就带……”
说完,他眼底极快的闪过一丝狠辣,然后又恢复了憨厚的模样,快速上去,想要按住女人。
“慢着!”一直坐在马车里的甄娴玉突然开口。
赵二狗一愣,顿在原地。
他低垂着头,表情有些不耐,忍不住在心中暗骂甄娴玉多管闲事。
但表面上,他却不敢反驳,只好停下来,故意露出了一个有些不解的表情。
他飞速地抬头看了甄娴玉一眼后,眼里下意识地浮现了一抹打量的神色。
是那种像是品评这块肉值多少钱一样。
令甄娴玉极其的不舒服。
她的脑子里飞速的想过了无数个念头,再看赵二狗,心里对他就多了几分猜测。
赵二狗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快速地垂下眼,两手恭敬地垂在身侧。
不管心里有多么不爽,但都始终表现的唯唯诺诺,像是一个胆小如鼠又老实的庄稼汉一样。
“夫、夫人……有什么吩咐?”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甄娴玉嘴角轻轻地翘起,“你说你们两个是夫妇?那她为什么那么怕你?”
赵二狗继续装出惶恐的样子,连忙为自己开脱,张嘴就胡说八道:“她以前撞破过脑子,人就不好了,时不时的会突然犯病,每次犯病了都不认人,觉得有人要害她……”
在胡编乱造这方面,甄娴玉可是行家。
看着眼前把她和傅淮安当傻子糊弄的狗东西,她嗤笑一声,故意问道:“哦?那你没害她?”
赵二狗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后退了一步,一脸惊愕。
他的头都快摇成拨浪鼓了,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夫人,草民家里穷,一把年纪了,好不容易掏空了家底才娶上了一个媳妇,哪里舍得伤害她!”
“你胡说!”那女人使劲咬牙,深吸了好几口气,顶着额头上的血迹勇敢地开口。
她的声音还在发抖,但她捏紧了手,努力让自己不那么害怕。
她拦住车的时候,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不过是咬牙拼了。
反正被抓回去也没有好下场,她若是不搏一搏她不甘心。
于是看见了马车上精致的标识,就一头撞了过去,逼停了贵人的马车。
原本她听到傅淮安的话的时候,心就凉了。
但她没想到就在她绝望之际,马车里居然传出来了一个年轻的夫人的声音。
仿佛天籁之音一样的问询,她忽然觉得看到了希望。
一般年轻夫人的心都比较软,她可能有救了。
然而,听着赵二狗那不要脸的话,她气得浑身发抖。
努力给自己加油,才鼓起了几分勇气看向甄娴玉,哽咽道:“夫人他骗你!民妇叫王春杏,是石头村的人,家里要给弟弟娶妻,就把民妇卖给了他,赵二狗前面有三个老婆,都是被他打死的,民妇……”
“夫人!草民冤枉!”王春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二狗给打断了,他紧张地搓了搓衣摆,有些粗笨地给自己解释,“这都是草民的婆娘自己幻想的,草民没有动过她一根手……”
甄娴玉忽然嗤的笑了出来,她的语气有些冷。
虽然赵二狗的表现其实没什么问题,但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他身上的违和感很重。
甄娴玉以前见过很多像他这样的人。
伪装的很好,但眼睛却骗不了人。
眼底暗藏的恶意和精明,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打断了他的话,懒得看他表演浪费时间,“既然没动过,那她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赵二狗一愣,想到王春杏身上的脏乱,于是随口道:“之前她偷了家里的钱跑到了山上,然后掉了下来,是那个时候摔的!”
甄娴玉都气笑了,她的眼底一片冷意,“挺厉害呀!摔还能摔出了鞭痕,你给我现在摔一个看看,若是摔出不来……”
她的话没说完,但里面的冷意让赵二狗打了一个寒颤。
他连忙朝王春杏看了过去,就看到了她的棉袄竟然破烂了,露出了里面泛着血迹的鞭痕。
他这才有些慌乱,下意识的推诿,“是……是她跑回娘家,被我老丈人打的!”
王春杏咬牙,害怕甄娴玉当真,立刻焦急地开口道:“夫人你别信他,他嘴里说的没有一句实话!民妇身上这身伤,是因为我放跑了他拐来的姑娘被他打的!”
赵二狗的瞳孔狠狠地一缩,他的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刚想动作,但傅淮安淡淡的声音已经响起,“制住他。”
赵二狗被侍卫一脚踹到了地上,他顿时露出了一个冤枉的表情,“贵人,贵人,草民就是一个农夫啊!如果要是拐子的话,哪里用倾家荡产拿出了自己攒的所有的银子娶她!贵人老爷明鉴啊!”
“草民的婆娘她是有病啊!草民冤枉,她身上的伤是她偷钱跑掉,被她爹抽的啊!”
王春杏瞪大了眼睛,一脸恶心,“你胡说!我才没有偷钱,你的那些脏钱,我碰一下都嫌脏!你这种人,以后不得好死,要下地府被油锅炸的!”
赵二狗装出了一幅可怜的样子,jsg脸被按在了地上,还在装可怜。
“春杏,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但我是真心想要和你一起好好过日子的,不然当初你家里狮子大开口,要二十两银子的聘礼,我也不能咬咬牙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去。你犯病了我不怪你,但是你不能这样说我啊!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这是要我死啊!”
“呸!”王春杏狠狠地瞪着她,“我巴不得你不得好死!你拐了那么多的姑娘,早该遭报应!”
甄娴玉脸上的神色很冷,她想到了自己前世的认识的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