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麻意如同电流一般流遍阮烟的全身,她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霍司琛低沉磁性的声音说:“烟烟,对不起,我不该惹你生气的。
只是你朋友来了以后,你就没有以前那么关注我了。
在你这里,我永远没有办法做到豁达。
我吃醋了,也嫉妒你们在一起时你笑的那么开心。
我总是会下意识忍不住对比,我有没有让你这么开心过。”
阮烟握住霍司琛环在她腰上的手,“笨蛋,当然有啊。
我从来不需要过什么情人节,更不需要什么纪念日,因为在我眼里,和你在一起的每一秒我都快乐的像是过节一般。”
霍司琛的眸子亮了,他抿了抿唇,“真的吗?”
阮烟坚定点头,霍司琛这才笑了。
阮烟愣了愣,听霍司琛刚才话的意思,他根本就没有醉是不是?
“所以你在酒吧醉的样子其实是你演的?”
霍司琛揉了揉头有些不好意思,“那会儿确实有点醉了。”
客户刚走,他就觉得头疼的快要炸开了,整个人也像踩在云上一样飘。
他本来是想发消息告诉阮烟他去不了聚会了,可人一难受起来难免会多了几分矫情。
他忍不住想知道,她会不会来接他?
他那些失控的表现确实有几分醉意,但清醒的成分居多。
有时候他觉得,做那个不苟言笑,永远冷冰冰没有一点情绪的霍司琛好累,他更想做在她面前没有一点包袱的阿琛。
因为那个时候的他更自在也更舒服。
阮烟出言讽刺,“我都没发现影帝居然在我身边。”
说到这里阮烟又想起来她刚才都没用力,霍司琛到底是怎么滚下去的,“你刚才是不是自己滚下去的?”
对上阮烟的眼神,霍司琛声音弱了不少,“你听我狡辩。”
阮烟好整以暇点头,“你说。”
霍司琛迟疑回答:“我那会儿觉得地板应该挺凉快的。”
阮烟把霍司琛的枕头丢了下去,“嗯,你这会儿想法应该没变吧。”
霍司琛委屈巴巴的看着阮烟,“可以变吗?”
“你说呢?”
霍司琛抱住枕头正打算躺下去,却又被阮烟拉了回来。
霍司琛眸里满是惊喜,他讨好的笑笑,“我就知道我们家烟烟舍不得我受苦。”
真嚣张。
阮烟下意识回了回去,“你要是生病了,谁挣钱来给我花?”
意识到这话似乎有点过分了,阮烟正想道歉,只见霍司琛眸里的笑意更深了,“烟烟是在说自己离不开我了吗?”
现在都不用安慰,可以自己脑补了,不错不错。
阮烟闭上了眼睛,霍司琛小心的把阮烟揽入自己怀里。
看阮烟没抗拒,霍司琛一直在抑制自己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哦耶。
烟烟在意他,烟烟愿意给他抱。
他宣布,他霍司琛就是整个宇宙最幸福的男人!
他不接受反驳!
......
郗管家看着阮烟的设计稿,眸里老泪纵横。
郗氏集团的祖先就是靠着珠宝发家的,不愧是郗家的大小姐。
看来大小姐遗传了夫人的设计天赋,老天有眼呀,老天有眼!
“管家,据说是大小姐自己离职的。”
郗管家点点头,“离职也好,在宋氏集团那样巴掌大的地方能搞出什么名堂,你通知郗氏集团旗下的DG分店,把大小姐招进来。”
属下应好。
郗管家喃喃说:“郗家那些龙龟蛇神太张狂了,我必须推大小姐一把,让她加速成长,早日继承家业。”
第99章 把话说清楚
阮烟醒来以后霍司琛已经去公司了。
他留下了一张纸条:昨晚骗你是我错了,你要是生气的话,我随时欢迎你打电话给我,骂我也行,想我更好。
阮烟当即就打了电话过去,霍司琛秒接。
还没等阮烟说话,霍司琛惊喜说:“想我了?”
阮烟眸里带着笑意,“你猜。”
霍司琛的声音是对着阮烟独有的温柔,“我猜是。”
又絮絮叨叨聊了一会儿,直到开会时间到了霍司琛才恋恋不舍的挂断电话去开会。
会议上,高管们看着霍司琛一直没下来的嘴角皆是一脸疑惑。
“总裁中彩票了。”
“他这么有钱,得中了多少钱才这么开心?”
“少说几个亿吧。”
......
阮烟大早上就接到了DG人事的电话,电话说他们在网上看到了她的设计稿,觉得她很有设计天赋,所以问她是否愿意来DG工作。
阮烟愣了一会儿,对方又问是不是觉得条件不够好,又接着说只要她愿意来工作,薪水可以涨五倍。
她只是在想她的设计稿怎么会在网上而已。
涨五倍!还有这种好事?
再拿乔就显得做作了,阮烟连忙答应。
DG珠宝不管在哪个国家,都是顶级奢侈品,他家的设计巧夺天工,独具匠心,引得上流社会的人蜂拥而至。
阮烟想留点时间陪陪宋子黛,所以商定三天后再入职。
来到宋子黛的房间,她早就醒了,只是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看见阮烟进来,宋子黛连忙坐了起来,她擦了擦眼角挤出了个微笑,“烟烟,你来了。”
阮烟心疼的抱住宋子黛,她拍了拍宋子黛的背,“我的小傻瓜,你就别难过了。
三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
等哪天我让阿琛给你介绍几个优秀青年,保证个个盘靓条顺。”
宋子黛的哭腔再也掩饰不住了,她呜咽着说,“他们就算再好......也不是思明哥,我想要的只有思明哥一人而已。”
阮烟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话又把黛黛惹哭了,她拍着宋子黛的背,“好好好,那就不介绍。
你呢现在就安心住在这里,反正阿琛能赚钱,我养你一辈子。”
听到阮烟的话,宋子黛哭的更厉害了,“我错了,我错了祖宗。”
阮烟也不知道她错在哪儿了,但看着宋子黛的反应她绝对是又说错话了。
宋子黛吸了吸鼻子松开阮烟,“我没事,我就是觉得太感动了。”
本来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思明哥会为她兜底,现在思明哥不会了。
还好,她还有烟烟。
阮烟看到宋子黛情绪平复了才开口,“黛黛,季思明订婚的事情木已成舟,你若是太过执着是会把自己绕进死胡同的。
你看开点,否则最后受伤的只有你自己。”
飞蛾扑火是会烧成灰的,就像上一世的霍司琛一样。
宋子黛扬了扬唇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不至于那么难过,“我知道啊。
既然思明哥决定要结婚,那我就尊重他的一切选择。
我也是有礼义廉耻的,思明哥有了未婚妻,我自然不会再打扰他。”
阮烟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见宋子黛喃喃说:“可我这么多年以来的暗恋,在国外五年的期许,绝对不是昨天聚会上别人介绍他是时悦的未婚夫就可以消散的。
他要结婚可以,要和我斩断联系也可以,甚至要我祝福他也可以。
可是这些话,我想亲口听他告诉我。”
阮烟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这傻姑娘还嫌自己受的伤不够多吗?
宋子黛看出了阮烟想劝她,她开口说,“烟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可若是不听到他亲口说我这辈子都无法释怀。
烟烟,你能想象吗?
一个知道自己随时会被抛弃的孩子,听到那句绝对不能丢弃她是怎样的感动吗?
以前我以为我对思明哥只是依赖,直到我成年那天我才明白我对思明哥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那是爱,是雨浇不灭,火烧不化,是随着时间流逝只会像雨后春笋般越来越多的爱。
对思明哥的感情,是和血肉一样融在我体内,无法改变的基因。
如果我想放下执念,那思明哥必须拿起他手里的刀,一点一点的把我的血肉剜去。”
听到这里,阮烟明白不需要再阻止了。
或许只有让季思明把话说清楚,才是让黛黛最快走出来的方法。
阮烟握住宋子黛的手,“好。既然如此,那我陪你。”
宋子黛用阮烟的手机给季思明打了电话,没想到季思明接通了。
宋子黛捏紧了手心,颤抖的睫毛暴露了她受伤的情绪,原来思明哥已经把她的电话拉黑了。
她压抑住情绪,敛住了呼吸故作轻松说:“思明哥,是我。”
季思明顿了顿,开口说话时声音已经变得沙哑,“黛黛。”
宋子黛吸了口气开口说,“思明哥,我们见一面吧,决断也好,误会也罢,话总得说清楚不是吗?”
季思明声音沙哑得厉害,“好。”
挂断了电话,季思明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今天正好来时悦家为她做检查。
时悦已经听到了电话内容。
面前的这个男人早已心有所属,无论她做出什么样的努力都没有用,这一点时悦看到宋子黛的那天就已经明白。
爱一个人的眼神没有办法掩饰,就像季思明于她,宋子黛于季思明。
时悦心里不免有些酸涩,但她还是安然一笑,“你去吧,我这检查哪天都可以做。”
季思明愣了愣,既然他做出了选择,就算非他心中所愿,也该干干脆脆,不拖泥带水才是减少对黛黛的伤害。
季思明握住手机,“不用了,我让她直接来这里就行。”
第100章 漫天星辰
宋子黛很快收到一个地址,看起来像是住宅区,季思明搬出来了吗?
阮烟看着她失神的样子握住她的手,“我们现在就走吗?”
宋子黛点头。
一路上,阮烟一直握住宋子黛的手,她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宋子黛,还有她在。
到了以后,宋子黛下车,阮烟有些担心,“黛黛,要不我陪你一起上去吧。”
宋子黛摇头,为了阮烟安心她露出了个浅浅的笑,“放心啦,我可以的。”
季思明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再说了,季思明从来都舍不得伤害她。
可这些想法宋子黛在进门的瞬间就消散了,季思明温柔的环住时悦的腰,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时悦轻轻笑了,两人亲昵的样子别说像未婚夫妻了,就算说他们是夫妻也不会有人怀疑的。
宋子黛捏紧了指尖,面前的画面像是一把尖锐淬了毒的刀,她的心被扎的四分五裂。
她下意识想逃离,只要离开,面前的一切她就可以假装没有发生过。
没想到时悦推了推季思明,季思明这才转头,看到宋子黛他没有半分惊慌,反而是淡定和坦然。
他的眼神仿佛是在说:你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怎样?
宋子黛敛住情绪主动说:“季医生,时小姐。”
时悦脸上没有半分意外,仿佛早已知道了他们的关系。
宋子黛暗忖,也对,毕竟他们订婚了,季思明肯定和时悦说过她吧。
时悦先站了起来,“你们聊,我去给你们倒杯茶。”
没想到她刚站起来就被季思明再次揽了回去,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季思明在时悦耳边说了什么,时悦先是愣了一下,眸里很快有了笑意。
应该是舍不得她去之类的话吧?
宋子黛记得以前只要她和季思明在一起,季思明从来舍不得让她做一点活,他总是会用怜惜而心疼的目光看着她说:“我们黛黛的手这么好看,天生就不该用来做活。”
宋子黛的手不安的搓着裙边,心脏疼到麻木。
曾经眼里只有她的季思明,现在也可以装下别人。
时悦推开季思明,“好了,你们好久没见了,就好好聊聊,我去给你们切点水果。”
季思明看向时悦的眸子藏着宠溺,“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
宋子黛睫毛很快湿了,她眼眶里闪着细泪。
季思明现在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感受了。
时悦最后还是站起来了,她抿唇笑笑,“宋小姐,快坐,我去看看厨房有什么能招待你的。”
宋子黛向时悦投去感激的目光。
到了厨房,时悦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眸苦涩,季思明当时在她耳边说的是:“抱歉,多有冒犯。”
他连靠近她都是特意做戏给别人看的,她这个妻子做的何其失败。
看到宋子黛湿漉漉的眸子,季思明的心绞着的疼,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却又被他咽了下去。
他生硬说:“坐吧。”
对着时悦那么温柔,对着她的态度却又截然不同,宋子黛苦笑,她想要的答案似乎已经有了。
可她还是想亲口听他说。
季思明余光暗暗观察着宋子黛,手里的手帕已经皱成一团了,他还是没有递出去。
宋子黛平复好情绪才开口,“似乎一个月以前你就再也没有回过我的消息了,我想问,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季思明始终没有看向宋子黛,“没什么,你也知道我现在有悦悦了,不管做什么,我首先得考虑她的感受。”
宋子黛身体开始发颤,她竭力咽下泪水不至于让自己太难堪。
她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五年前,我十八岁生日那天,你喝醉了来到我房间。”
宋子黛取下脖颈上的项链,她拽住链条尾端,吊坠轻松下坠,“这条项链你还记得吗?”
季思明看了一眼,他眼尾微微发红,但始终没有正视过宋子黛,所以宋子黛能看见的只是他微垂的眸子。
宋子黛话里带着涩意,“这条项链叫漫天星辰,是你在我十八岁生日这天送的。
你当时说你心疼我以前的生命里一片黑暗,所以想把这条项链送给我。
你说......”
季思明打断了宋子黛的话,“这么久了,那么可笑的事情谁还记得?”
她这五年视为唯一信念的东西,季思明如今说可笑?
宋子黛此时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鹿,眸里盈着潋滟水光,可却倔强的不肯滑落,她一字一句说,“我记得,并且这辈子都忘不了!”
季思明冷笑一声,“你记得又如何,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说过的话怎么可以当真?”
不,他记得,就连这五年来偶尔做梦也还会梦到。
他当时说:他想为她驱赶所有的黑暗,如果老天不曾照拂她让她看见光,那么就由他来做她可以窥见的漫天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