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心情也很不错，这几日看着平妃气色都好起来了，昨日和她说话，竟然还给自己多说了几句，让他有些惊喜。
“行了你回吧。”康熙帝今日是约了重臣过来要说准噶尔的事情。
胤礽带着李德江先回了毓庆宫，刚到宫门就听到里面小太监说采苓过来找他，胤礽一听是平妃的人立刻召见了。
“采苓你怎么来宫里了？是不是姨母有事？”
胤礽盯着采苓问，采苓被看得后背都有些汗湿，她笑着道：“是，主子让奴婢过来请您，说有几句话要问您。”
胤礽仍然盯着采苓看，他眼中带着一抹探视的意味。
看采苓似乎是很怕自己，就放低了声音问：“姨母要和孤说什么事？昨日孤去难道没有说完？”
采苓差点给胤礽跪倒，她实在害怕这个太子，一见到他这张俊美的脸就想到他吻平妃的场景，简直是毁灭的。
采苓定了定神，咽了咽口水，干巴巴的道：“奴婢不知，但主子吩咐，今日务必要请到太子殿下，您看……”
她表情有些为难，胤礽忍不住想，有其主必有其仆，怎么平妃的人都怕自己？
胤礽让人带了平妃爱吃的点心坐马车去索府，近来他常出入索府，奴才们都习惯了，今日见着赶紧的请安请了进去。
胤礽让李德江去支会噶布喇自己今日来找平妃商议事情，先不过去前院。
他自己熟门熟路的进了平妃的祥和小居，进门就见着一众的奴才都守在外面，连德意都在外面守着，屋里只有平妃一人，采苓也没有跟着进去，只伺候胤礽道门口。
这阵仗让胤礽心中有丝不安，他亲自拎着给平妃的吃食踱步进了正屋里，但不见平妃的影子，他把食盒放在桌子上，又往里面走去，就见着平妃正托着下巴坐在镜子面前发呆。
她今日穿的随意，是穿了一件粉紫色绸缎旗装，头发梳的也很简单，头上更是没有戴着什么首饰，只簪了一个玉石簪子，看着简单素雅。
在宫里总是见着她穿的隆重繁复，今日见着这样的平妃让他有些恍惚，但那个如此平凡的攸宁已经离他太远了，远到他都想不起任何细节来。
平妃听到声音，眼睛看过来，见是胤礽，她扶着肚子要站起来。
也许是坐久了，腿麻了，她没能一下子起来，胤礽看着她笨重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一软，过去伸手扶起平妃。
语气带着几分责备地道：“急什么，万一摔了到时候又要哭鼻子。”
平妃被胤礽着有些亲密的语气说的有些烦躁，甩开胤礽的手，扶着肚子道：“本宫已经不爱哭了，小时候才爱哭，而且是你欺负本宫，本宫才会哭！”
胤礽看着被甩开的手，心里笑话平妃还是小孩脾气，耐心的哄道：“是，是，你才不会哭，都是孤不好，总是害你哭。但以后不会了，孤会对你好。”
也会对孩子好的，胤礽在心里说，他看着平妃的神情让平妃面色难看了一瞬。
平妃看着胤礽，这次没有害怕，而是审视，胤礽没有退缩，也和平妃对视，眼底甚至带着笑意。
平妃眼神中带着冷意的问：“胤礽，你……”
她突然有些卡壳，不知道要怎么问出这句话，若是胤礽根本对自己没有心思，那自己问胤礽是否喜欢自己，或者是否亲过自己就显得自取其辱。
胤礽看着平妃咬着下唇，他眸色深了深，刚刚扶过平妃的那只手背在身后，手指捻了捻，静静等着平妃的下文。
平妃深呼一口气，但因为紧张呛咳了起来，胤礽立刻过去给平妃顺背，看着满脸通红的狼狈的小女人，他唇角勾了勾，笑道：“到底是什么事，还把人都支出去了，孤猜一猜。”
胤礽慢慢的说完又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平妃道：“姨母想问的和孤有关？”
平妃心道这不废话吗，不和你有关我是闲的蛋疼叫你过来？
平妃咬了咬牙，也不看胤礽的眼睛，语气弱弱的问道：“本宫，本宫想到你前几日来，本宫睡了，但本宫并没有睡死，你是不是亲了本宫一下？”
她说完把身子背了过去，完全没有要对质的意思。胤礽悠闲的走过去，把平妃的身子对着自己双手扶着她的胳膊两侧，语气平静地道：“孤没有印象了，你说的亲是亲哪里？”
平妃本来是低着头，听到这里立刻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胤礽。
第143章 坦白
胤礽最爱平妃这种神情，这里又是索府，他胆子很大，心痒难耐，忍不住捏住平妃的下巴，低头吻住了平妃的唇。
平妃懵了，她只觉得嘴上多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且那东西散发着和胤礽身上一样的味道，这味道让她心慌。
胤礽用力的咬了咬平妃的下唇，平妃吃痛，张了下嘴，胤礽辗转厮磨，平妃简直是羞愤极了。
她反应过来用力的推胤礽，但她力气有限，根本就推不动。
胤礽吻够了才拉开两人的距离，平妃双眼通红的看着胤礽，眼中还带着几分的恨意。
“孤实在是忍不住想吻你，那日只亲到了额头，但不够，远远不够。攸宁，你知道孤爱你爱的很辛苦，你有没有爱过孤，哪怕是孤爱你的万分之一？”
平妃从胤礽的怀里挣脱，只觉得肚子疼，她忍住想吐的冲动，心中才体会到采苓见到胤礽吻自己那一下的惶恐心情。
她似是不认识胤礽一般的看了一会，才用帕子擦了擦唇道：“本宫和你的关系，怎么可能爱你？”
胤礽知道平妃不会承认爱自己，或者她真的是一点也不爱自己，只不过是自己的奢求或者一厢情愿罢了。
胤礽看着平妃似乎是嫌弃一般的擦着唇角，心中仿佛是被一把无形的刀子刺进了心里。
胤礽冷笑了一声道：“那你让孤来是为了什么？你难道看不出孤对你的心思吗？你是孤哪门子的庶母？孤若不认你，你就永远是攸宁。”
平妃气的浑身颤抖，她凑近胤礽道：“你是要干什么？太平日子不过了吗？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有大好的前程，索府，也是指望着你的，难道要为了一己私欲就不顾别人死活吗？”
胤礽痴迷的看着平妃，伸手抚上了她的脸，看着这张梦里出没过千百次的脸，此刻她脸上的厌恶的表情在梦中从来不曾出现过。
“对，孤已经累了，活在他们的希望里实在是太累了，皇阿玛重视孤，也猜忌孤！孤行的步履艰难，孤已经走不动了。
大阿哥，四阿哥，还有其他孤的兄弟们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孤，希望孤能去死，赶紧把太子的位子腾出来给他们。孤已经太累了，只想要一个你，难道这也是罪过吗？”
平妃能感到胤礽手上的力度，她脸上有些疼，心里也有丝丝缕缕的疼，她代替不了胤礽的命，自己的命何尝能自己做主。
平妃声音绝望地道：“你觉得这不是罪过吗？从本宫进皇宫的那一日，你对本宫的心思就应该烂在肚子里！或者直接当本宫死了！本宫从进宫那日就已经当自己是死了，你又何必活在过去？”
“攸宁，你真是心狠！竟然连念想都不给孤留下？”胤礽仿佛觉得心里的刀子被平妃给拔了出来，感觉心中剧痛。
平妃看着如此悲伤的胤礽，心中虽然不忍心，但还是道：“胤礽，你清醒一点，既然知道其他阿哥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你，若是知道你喜欢本宫，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如果皇上知道了，他会对你彻底失望，到时候，你要如何自处？你现在高高在上，觉得爱一个人很容易，也很随心，但是一旦从这个位置上掉下来，你就知道，权利比女人，比爱更重要，自古帝王家就不会出深情之人，你若是要继承皇位，也会成为这样的人。”
平妃是看清楚了帝王情的，在家里看阿玛和额娘相处早就看透了感情，什么爱，什么唯一，在权利和金钱面前什么都不是，她觉得胤礽对自己只是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胤礽看着努力和自己撇清关系的平妃，一时心痛的很，低声问道：“若是孤就是要和你有牵扯呢？你是不是要拿刀一刀给孤杀了？不，你不敢，但你嘴里的刀子不比真的刀子逊色，孤已经被你伤的无法呼吸了，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平妃肚子更疼了，她挣扎了一下，看着胤礽道：“胤礽，你醒醒吧！你看不到本宫怀孕了吗？本宫肚里的是你皇阿玛的孩子，若是之前本宫对你有什么，那现在也没有了，本宫现在就只有自己的孩子，其他的本宫不会多想！”
胤礽听到孩子仿佛是抓到了一丝希望一般，他声音艰涩的道：“若这个孩子不是呢？”
平妃被惊的心中一颤，颤声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胤礽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他薄唇抿了抿，然后说出来攸宁最怕的话来：“孤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孤的。”
平妃的眸子瞬间张大，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胤礽，觉得他说的每一个字她应该都认识，但是拼凑到一起她就觉得陌生，觉得听不懂。胤礽是疯了吗，他刚刚说什么？
平妃后退了几步，像看着疯子一样看着胤礽：“你真是疯了，你再说一遍，刚刚肯定是本宫听错了对吗？”
胤礽上前几步，用手抓住平妃的胳膊，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地府而来：“不，你没有听错。所以，你这辈子都不要妄想着摆脱孤，不要孤，攸宁，孤要和你一直纠缠下去！”
平妃被胤礽的话惊的快要晕倒了，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忍不住晃了晃，胤礽上去托住平妃的身体，把她按进怀里。
他声音低沉而决绝的道：“攸宁，你不要离开孤，孤会光明正大的给你一个身份。”
平妃闭了闭眼，她确认了胤礽说的不是开玩笑，然后她回忆起那天自己醒过来浑身酸痛，但因为身上没有痕迹，就没有往那方面想，此刻只觉得额头跳着疼，肚子也疼的没有知觉一般。
胤礽终于察觉到平妃的不对劲，他拉开两人的距离，看着脸色惨白的平妃，失声道：“攸宁！攸宁你怎么了？”
平妃终于支撑不住打击晕了过去，在晕过去的前一秒，她似乎见到了胤礽眼中的害怕，那种眼光她小时候见到过一次。
“来人！来人！快传太医过来!”
胤礽看着平妃衣服上的血渍，突然心口一阵紧缩，不，不要这样，他刚和攸宁有了一丝联系，老天，不要把这一丝联系都斩断。
第144章 平妃早产
屋外只知道平妃和太子在屋里吵了起来，但平妃吩咐过了，任何人都不要打扰，因此他们都不敢靠近一步。
此刻听到太子殿下如此惊恐的声音，都吓了一跳，采苓是知道内情的立刻觉出不好，第一个往屋里跑了过去，德意听到声音，立刻对着奴才吩咐道：“快，去请太医过来！”
祥和小居一时间兵荒马乱，采苓进屋里就见到平妃脸色苍白的在太子怀里，她立刻过去一把推开太子，抱住了平妃。
胤礽被采苓这一推醒了过来，他木然地看着众人把平妃放到床上，田嬷嬷看着平妃急道：“主子估计是要生了，这，太子殿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胤礽抿了抿唇，并不打算给田嬷嬷解释。而是冷声吩咐道：“让接生嬷嬷和太医都过来，就说平妃娘娘早产。”
下面伺候的奴才们都是一惊，这平妃这胎才七个多月，恐怕是难成活了。
胤礽身上还有血迹，他被人请出去，等在外面，噶布喇和索额图到的时候他还在刚刚的心痛之中没有过来。
“太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平妃娘娘胎象一直平稳，怎么会突然早产？”
噶布喇忍不住责问，人是在他府上出的事情，皇上追究下来他难辞其咎！本来是打着平妃生下孩子皇上能给索府恩典，让索额图官复原职，但此刻哪里还抱着这种希望。
胤礽并未回答噶布喇的话，他只看着手上的血，冷冷地道：“姨母和孩子都会没事，孤已经让人去请太医和接生嬷嬷，祖父稍安勿躁。”
索额图对着噶布喇眼神示意，让他镇定点，三人都坐在堂上，大夫人听了讯息也赶了过来，她有些不自在的和几个爷们坐在一起。
而刘婆子听了这个消息心中非常震惊，但她不确定这事跟采苓有没有关系，所以不敢过去问，也不敢出去跟香荔的人胡说，她心中震惊，想着等平妃生了好去采苓那里问清楚。
府里的太医和稳婆到了祥和小居，几个太医先是给平妃诊脉，因为平妃晕倒，不得不扎针让平妃醒过来。
太医战战巍巍的问：“太子殿下，索大人，现在情况紧急，微臣不得不问，若是到了关键时刻，是保大还是保小。”
不等索额图和噶布喇开口，胤礽阴鸷地道：“两个都要保住，若是少了一个，孤就赐你们陪葬，但若是都保住了，孤就给你们加官进爵！”
胤礽的眼中还带着血丝，说出的话让几个太医心都跟着沉了沉，这平妃月份本就不足，现在生产，能保住大人已经是万幸了，保住皇子实在是希望渺茫。但俗话说七成八不成，这孩子或许还有希望。
“微臣等定然竭尽全力。”
几个太医都是妇科圣手，一起诊脉开房，终于平妃从昏迷之中醒来。
“主子醒了，主子醒了！！”采苓激动的喊了出来。
接生嬷嬷也紧张的对平妃道：“平妃娘娘，您听老奴讲，您现在是要生了，太医已经给您配了催生的药，等会您一定要按照我的方式用力！”
平妃看着床顶呆愣了一会，仿佛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肚子的阵痛又把她拉回了现实。
平妃疼的头上都是冷汗，她看着众人，用力的抓住一个接生嬷嬷，有气无力地道：“救，救救本宫的孩子……”
接生嬷嬷立刻用力握住平妃的手，在她耳边用力地道：“娘娘，现在只能你自己救自己，老奴只能起到帮衬的作用，您听我说，现在您宫口还未全开，省着点力气，等会宫口全开了您疼的时候再用力，不要喊，一定把力气用到对的地方。”
平妃疼的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听到接生嬷嬷的话，只能下意识的点头，她咬住唇，不让自己出声。
采苓用温湿的帕子给平妃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在平妃身边说道：“奴婢该死！奴婢实在是该死！都怪我！”
平妃立刻用力的抓住采苓的手，责备道：“别胡说，本宫早产是受到了鸟儿的惊吓，你都不在屋里，和你有什么干系！再让本宫听到你，啊……”
平妃疼的倒吸了口凉气，采苓急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听到平妃继续道：“本宫定然不饶你！”
平妃现在是清醒的，也看清楚了胤礽的执念，知道胤礽听到采苓的话对采苓有所怀疑，那这丫头今天就得死，她保护不了自己，更保护不了身边的人。
没有比这更让人难受的，好在平妃已经习惯了自己的人生，她还可以忍耐。
胤礽和噶布喇，索额图都等在外面，大夫人道：“爷，你们去前院等着吧！女人生孩子爷们哪里有等在这里的，等平妃生了就让人去传话，且你们要商议一下怎么跟皇上交代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