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歧慕回复:大哥哥,真不好意思,还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就被小夏拉走了。
歧慕:不要紧的
歧慕:倒是感觉小夏好像不怎么喜欢我的样子,现在都不让你和我说话了吗?
歧慕:小夏没有伤到你吧?
歧慕:我看她拽你拽得很用力,你没事吧?
乔曼曼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打字:没有啦,小夏没有用多大力气
歧慕:那就好。
歧慕又给乔曼曼发了几条消息过来。
然而,中午吃了太多碳水化合物,血糖飙升,乔曼曼这会儿太困了,她的两只眼睛刚刚闭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甚至没来得及点下午的奶茶外卖。
直到下午两点半,乔曼曼的闹钟响了,本能地抬手关掉闹钟,继续赖床。
没一会儿,补习老师到了,没有见到学生,就问了一下江望夏。
江望夏过来摇人,让她赶紧去上课。
乔曼曼拿起手机,一看时间。
哦豁。
于是就急急忙忙起来,洗把脸去上课了,没有来得及看微信消息,更没有回复消息。
歧慕等了许久,没能得到乔曼曼的回复。
……
歧慕确实快要回美国了,迟迟没有拿到中国绿卡,也不符合申请加入中国国籍的他没有办法长时间逗留,原本是打算再过两年才回去,但是发生了些事情,不得不提前回去。
他想带乔曼曼回去美国。
他喜欢她,想保护她,想和她在一起。
但要带一个无缘无故的人回去,而且还是一个未成年,实在太难了。
他原本是想说服她出国留学,等她十八岁刚刚好。
乔曼曼在他的游说之下,确实有考虑出国留学的事,明明一切都进行十分顺利,但他的证件到期没法延签,现在不得不提前回去,简直就是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没有放弃。
乔曼曼的身世比较特殊,不是乔家的孩子,几乎是无父无母的状态,如果乔曼曼脱离了乔家,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歧慕等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乔曼曼补习结束,终于碰到手机,才得到回复。
乔曼曼回复解释下午没有来得及看手机,所以没有及时回复。
她向他道歉。
歧慕说,没关系,不是她生气不想回消息就好。
歧慕就奶茶店发生的事情,向乔曼曼表达担忧,认为她在乔家过得不好,认为小夏经常欺负她,让她长点心,不要被受欺负还不知道。
乔曼曼略为不解:但是小夏真的没有欺负我呀!
歧慕:我现在就是担心,明明小夏欺负你了,你还不觉得她有欺负你。
歧慕:曼曼,你太容易被骗了。
乔曼曼看着歧慕发过来的消息,久久没有回复。
……
乔曼曼突然觉得身边的人都有些奇怪,或者应该说是对自身经历的遭遇突然产生了怀疑。
例如,真像大哥哥说的那样,她被小夏欺负而不自知吗?
歧慕说,小夏干涉她的交友自由,不让她和他聊天说话,甚至连她喝奶茶都干涉,这就是在欺负她,小夏不应该限制她的自由。
歧慕说,小夏经常瞧不起她,是她没有发现。
乔曼曼认为歧慕说得不对,但无法否认,她确实有过类似的感觉,歧慕说的没有完全错误。
她真是在被小夏欺负而不自知吗?
小夏真的有瞧不起她吗?
乔曼曼不太确定。
周日晚上,是一周的结束,即将迎来新的一周,乔曼曼照例给江言一打电话,说说这几天发生的事。
乔曼曼提到中午柏凌来接她、乔则答应给她买奶茶但并没有给她买,也提到在奶茶店遇到歧慕和被小夏拽后衣领。
她说:“虽然小夏没有弄疼我,但我觉得这样不好。”
她又不是小孩子,被人拽着后衣领多难看呀!
被拽着真的很不舒服。
江言一说:“那确实是小夏做得不对,你应该和她说的。”
他问:“曼曼,你有向小夏说这样做是不对的,你不喜欢,让她下次不要这样做?”
乔曼曼第一次听到类似这样的话,不由有些愣住。
乔曼曼:“啊,我、我忘了。”
江言一:“你应该和小夏好好说的,她做得不对,她是要改正,如果她不接受你的批评,就是她的问题。”
江言一:“她待你是真心朋友,她不会再犯第二次的。”
乔曼曼“噢”了一声,表示有些明白了。
江言一察觉到乔曼曼情绪有些不对劲,耐心地和她说了许多,问她是不是还有别的烦恼,不妨说给他听一下。
他说:“如果不是你的烦恼,你也可以说说你朋友的烦恼。”
朋友的烦恼?
乔曼曼想了想,她不知道她的朋友最近有什么烦恼呢。
她说:“唔,我没有烦恼啦。”
说完,她犹豫片刻,吞吞吐吐地说:“…我有一位朋友,她,她最近好像被人欺负了,但她不觉得被人欺负了。”
乔笨笨不愧是乔笨笨,连表达都表达不清楚。
江言一不太理解,但不妨碍他和女儿继续交谈,“嗯?那你觉得她有被欺负吗?”
乔曼曼:“应该没有吧?”
江言一:“那她的别的朋友呢?”
乔曼曼想了想,“应该也是没有的。”
江言一沉默了,片刻过后,忍不住笑出声:“那到底是谁觉得你的朋友被欺负了?”
前面听她说话的主语,应该是她这样觉得的。
再问,她又说不是她。
他说:“是这样的,有些时候大家都没有察觉到的细节,被某个人察觉到了,确实是他足够细心,见微知著;”
“但有一种情况,是‘无中生有’,这种情况你要考虑对方是否别有用心。”
乔曼曼抿了抿唇,低低地“嗯”了一声。
江言一认为乔曼曼和小冬很像,不是话听一遍就能听懂的人,也不着急,没再和她继续聊“她的一位朋友”的话题,而是转回到小夏拽她后衣领的事。
他说:“曼曼,我认为小夏做得确实不对,应该受到批评的。”
乔曼曼深以为然。
江言一又说:“这样吧,你去批评小夏一顿,要是她不服,你给我说,我再帮你教训她。”
乔曼曼“啊”了一声,心想:这样不好吧?
小夏只是拽她一下,又没做错什么,就这样被批评一顿,多无辜啊!
她摇头拒绝:“还是不了吧,小夏也没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容我想想歧慕的下线方式
第39章
乔曼曼的观点是小夏罪不至此, 用不着特意去批评人家一顿,然而江言一认为犯错就应该受到批评,极力鼓励她去找小夏好好说说。
乔曼曼是个听话的好孩子,爸爸让她去找小夏说, 那就去找小夏说吧。
她和小夏的房间都在二楼。
和江言一通话结束以后, 她慢吞吞起来,慢吞吞换下睡衣、穿上裙子, 然后慢慢走去找小夏。
还没走到小夏的房间门口, 就见到哥哥和小夏两人站在门口聊天, 有些意外。
咦, 哥哥也来找小夏?
她以为哥哥是有事找小夏, 怕打扰他们, 犹豫要不要过去。
乔则是背对着乔曼曼,江望夏不是,见到乔曼曼像只蜗牛慢吞吞地挪过来, 就对乔则说:“曼曼过来了。”
乔则闻言回头, 心想:你们两个女孩子关系真是挺好的。
大晚上的, 某个懒批没有窝在床上玩手机, 竟然过来找小夏聊天。
真是稀奇。
他朝乔曼曼微微点头。
乔曼曼以为他们还要聊天, 想着等会儿再过来, 正想着怎么开口, 就听到哥哥说:“我没事了, 你们两个慢慢聊吧。”
说完,他抬手揉了揉乔曼曼的头发,将头发揉得乱七八糟的, 然后扬长而去。
乔曼曼抬手整理被□□乱成一团的头发, 瞪着哥哥离去的背影, 大叫:“都说不能揉我的头,会长不高的!!”
旁边的江望夏不适宜发出“噗嗤”的笑声。
乔曼曼:“…………”
乔曼曼收回瞪着哥哥背影的目光,转而望向旁边高挑的女孩子。
哥哥很高,有一米八八,小夏也很高,有一米八。
而她,区区一米五六罢了。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有些沮丧,忍不住嘀咕:哥哥和小夏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能长这么高的??
江望夏接收到乔曼曼的眼神注视,立即收敛住笑意,表明完全没有嘲笑她的意思,又恢复高冷淡漠的模样,微微低头问:”你找我有事?“
被小夏这么一提醒,乔曼曼想起来找小夏的正事了。
她望着江望夏,慢吞吞地说:“小夏,你今天在奶茶店拽我的后衣领了。”
江望夏:“…嗯?我弄疼你了吗?”
乔曼曼满脸温吞地说:“没有,但你拽着我有些不舒服,我不喜欢这样,你下次不要再拽我的后衣领了。”
不舒服是一回事。
被人拽着衣领的模样不好看,很狼狈,被别人看到多丢脸呀!
乔笨笨有些美少女包袱,不想被人见到不好看的一面。
那会儿中午课外机构都下课了,人来人往,就算那些学生不认识她,也是见过她的,对她有印象,她当然不想被他们看见自己吧拽着后衣领拖出奶茶店。
乔曼曼十分认真地对江望夏说,她不喜欢那样。
她没有直接说小夏做得不对,没有批评小夏,但表达出来的意思就是小夏做错了,小夏应该应该道歉。
江望夏看着乔曼曼满脸认真的模样,沉默。
好像,确实是她做得不对。
也不知道怎么的,她那会儿想都不想就拽着乔曼曼的后衣领,还把人拽出奶茶店,这个行为听描述就让人觉得有些粗暴。
难怪乔笨笨会生气。
江望夏不是温柔好脾气的性格,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什么耐心,容易冲动,不是所有人都能容忍她的脾性。
有些朋友就是为此闹崩,不再和她联系。
别说朋友,有时候陈翎羽都会受不了,直言“卧靠你个子还没我高怎么脾气比我还大”。
如果换作是其他人,被拽着后衣领拖出奶茶店,估计早就生气了。
乔曼曼没有生气。
而是非常认真地告诉她,她不喜欢这样,下次还这样的话,她是会生气的。
江望夏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开口说:“对不起,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乔曼曼微微松了口气。
乔曼曼:“噢,也没什么,但我觉得柏凌哥哥说得没错,就是…嗯,就是女孩子应该温柔点的。”
说完,她看着江望夏,小心翼翼补充:“我没有说小夏不温柔,就是可以再温柔一些的。”
她用食指和拇指比出“一点点”的手势。
江望夏有些勉强地表示:“好吧,我尽量。”
乔曼曼:“噢。”
两个女孩没有多聊,主要是明天周一还得早起上课,应该躺躺睡觉了。
乔曼曼离开之前,江望夏随口提了一句:“曼曼,你今天是和歧慕约好的吗?还是恰好遇见?”
乔曼曼一脸的温吞,说:“恰好遇见的。”
江望夏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如果像之前那样说歧慕是早有预谋、是刻意而为、是怀着不好的意思,乔曼曼会生气,这会儿什么都不说,倒是让她有些不安。
乔曼曼说:“嗯,确实是有些巧。”
江望夏想说,可能不是那么巧,而是他早就在那里等了。
但她没说出来,而是对乔曼曼说:“听说11点前睡觉,有助于长高。”
乔曼曼:“哦。”
乔曼曼微微抬头,看了看小夏的身高,欲言又止。
现在是晚上23:18,是不是现在睡觉长不高了?
……
乔曼曼再次给江言一打电话,是又过了一周的时间,又是周末。
江言一对“批评小夏”的事显得有些关心,问乔曼曼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说:“小夏有没有不服?有的话你就告诉爸爸,我去说她。”
乔曼曼担心他真的去批评小夏,连忙否认:“没有没有,小夏向我道歉啦。”
江言一:“那她是真诚地道歉,还是敷衍地道歉?”
乔曼曼回想了一下,“小夏态度很好的!”
江言一:“嗯,那就好。”
平心而论,两个“女儿”,江言一是更喜欢小夏,但这种事不能偏袒小夏,这对乔曼曼不好,对小夏也不好。
小夏本来就是特立独行的性格,再放任下去,绝对是比六岁熊孩子还让人讨厌的存在。
这对她的成长不好。
他说:“小夏性格比较独立,下次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你可以立即向她说的。”
乔曼曼:“没有啦,小夏平时很好的。”
江言一不仅关心乔曼曼,还关心乔曼曼的朋友,问:“你上次说被欺负的那位朋友,现在怎样了?”
乔曼曼愣了愣,想了一会儿,才想起那位“被欺负的朋友”是谁。
她慢吞吞地说:“没什么了。”
江言一:“那就好,你现在还会觉得你的朋友是被欺负,而且被欺负的同时还不知道被欺负吗?”
乔曼曼认为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回答,“我、我也不太知道。”
江言一不知全貌,不好多说。
他凭据以往经验,说:“朋友之间发生摩擦是很正常的,产生误会也是十分常见的,说开了就好。”
“你还记得小晴吗?就是那个和小夏十分要好的女孩子,你看她们关系那么好,其实也是吵过架的,最严重的一次是整整两个月没有说过话,最后还是双方家长出面,她们才和好的。”
乔曼曼忍不住“啊”了一声,语气有些担忧地说:“这样严重的吗?”
她小声地问:“那她们吵得那么凶,到底是谁的错啊?”
江言一:“有些时候不能算谁的错,就是双方的表达有问题,没有沟通好罢了,我不知道你和小夏有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
乔曼曼想了想,“小夏拽我后衣领的事算吗?”
江言一:“那是小夏确实做错了。”
乔曼曼:“噢。”
江言一:“不过这也是表达出现问题。小夏没有意识到她的行为是不对的、是会让你生气的,可能你会觉得她在欺负你,但她没有想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