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摆烂半天，却发现两个未成年妹妹的事业心比自己重得多了，乔则心情复杂，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不如两个小孩。
真是有些惭愧。
江望夏认为乔笨笨的提议很好，附议。
乔则只好先送小夏过去棋院，然后再带乔曼曼去买奶茶，然后再一起回家。
下午四点二十分钟，乔则的黑色轿车驶进乔家别墅的院子里，他让乔曼曼先下车，再把车子驶入停车位，不想乔曼曼误会他的意思了。
乔曼曼可不知道哥哥想要摆烂半天不回公司干活的想法。
下车之前，乔曼曼吸着奶茶，对驾驶位的人说：“哥哥，我自己进去就行啦！我会好好上课的，你不用担心！”
乔则微微愣了一下。
乔曼曼：“你快回公司吧，都快到下班时间了，你就不要再耽误时间啦！”
乔则：“…………”
此时距离下班时间不到两个小时，连两个小时都不让他偷懒是吧？
乔曼曼推开车门，下车，不忘回头向哥哥挥手：“哥哥拜拜！”
乔则表情高深莫测。
他望着车外朝朝自己挥手、好像有点赶他离开意图的笨蛋妹妹，沉默不语。
嗯，气氛都烘托到这个程度了，是不是他不回公司加班就有些说不过去？
可恶，又是要加班的一天！
……
没过几天，X中就开始期末冲刺，不再讲新课了，而是以复习和备战期末考为主。
有着学习焦虑的乔曼曼显然比之前更忙了，每天少睡一个小时，向来只爱甜食甜饮的她甚至开始喝咖啡提神续命。
开始喝咖啡的第四天早上，乔曼曼看着家里阿姨特意给她做的美式咖啡，还没喝一口，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就皱成苦瓜模样了。
还没喝，但味蕾已经回忆起苦涩的味道和口感了。
乔曼曼半口都不想喝。
乔则觉得乔笨笨的表情特别好玩，就逗她说：“曼曼啊，你要喝咖啡提神，当然要喝最提神的冰美式了。”
冰美式是不是最提神，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每次加班加得人快死掉的时候，喝一口比他命还苦的冰美式，会得到一些安慰。
看吧，他的命不是最苦的。
乔曼曼听到哥哥这么说，顿时垮着一张批脸。
江望夏不喝饮料，更不会喝含咖啡.因成分的饮料，前两天见到乔曼曼开始喝咖啡，觉得十分稀奇。
看了两天热闹，她好心提醒：“如果你想要提神，其实喝奶茶是差不多效果的。”
曾经有网媒发文：奶茶是咖啡.因大户，一杯=4杯咖啡！
江望夏不知是真是假，但奶茶含有咖啡.因和茶多酚，有些人下午喝了奶茶晚上就会睡不着，可见奶茶的提神效果十分明显。
看见乔笨笨的苦瓜模样，她都忍不住开口了。
乔曼曼半信半疑，小声地说：“但我以前一天喝两杯奶茶，下午和晚上都是能睡得着觉诶！”
江望夏竖起大拇指，“你天赋异禀。”
想了想，她问：“那你这两天喝咖啡管用吗？”
乔曼曼：“…还是会困的，中午能睡得着。”
此话一出，乔则和江望夏都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果然是无忧无虑、头脑简单的小笨蛋。
这个年纪，这都能睡得着？
在江望夏“反正你喝咖啡也不怎么管用，干脆就别喝了吧”的建议之下，乔曼曼决定不再喝苦得要命的咖啡了，改喝奶茶。
当然，大早上奶茶店没有开门，奶茶是家里阿姨用茶叶和牛奶煮制而成的，比外面的奶茶健康一些。
在某个重度甜食爱好者的要求之下，奶茶要加糖。
不仅不用喝苦得要命的美式咖啡，还能喝到甜甜的奶茶，乔曼曼元气满满、干劲满满，充满学习动力，连坐车去学校的路上都会拿着练习册扒拉小夏，让小夏给她讲题。
江望夏深受其扰，痛失宝贵的玩手机20分钟。
X中的期末考试不跟市统考，是学校自己出题，考试时间也不跟着市统考的时间，而是比市统考晚一个星期，这就意味着X中的学生需要多上课一个星期。
大半下个学期，乔曼曼都在努力用功学习，然而她在努力学习的同时，别的同学也在努力学习。
期末考试，她没有按照期望进步50+的名次，反而退步了十几名。
乔曼曼看到成绩和排名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接受，但很快就接受事实了。
她安慰自己：比上次月考退步没关系啦，但已经比上次期末考进步快100名了！
几个女同学也在安慰她。
“这次题目没出好，考得知识点歪了！你看我都没考好！”
“期末考和月考有些不同，一次考试成绩不代表什么，我们下次考好就行啦。”
“你那么努力，下次肯定能考好的！”
“……”
乔曼曼感受到同学的善意和安慰，有些不好意思，就说：“我确实是没考好，有些难过，需要一些甜甜的东西弥补伤口。”
有同学接梗：“肯德基疯狂星期四，v你50？”
乔曼曼先是愣住，忍不住笑了出来，说：“我想要说请你们喝奶茶，你们喝不喝哇？”
几个都是平时关系要好的女生，她们是住宿生，周末会带一些水果和零食回宿舍，会分给乔曼曼吃，乔曼曼偶尔会请她们喝奶茶。
同学表示这次她没进步，就不用她请她们了。
同学说：“等开学考再看看能不能让你请我们喝奶茶，我们这次AA吧！”
江望夏正常发挥，转学到X中以后的几次考试，都没有掉出年级前十名，具体排名要看她的语文作文发挥，毕竟她每次作文都是在写小说。
有时候写得挺有意思，有时候写得莫名其妙。
为此，1班的语文老师没少找过她谈话，让她尝试应试写作，不要再勇于创新。
江望夏每次都会点头说好，然后下次还是继续瞎编小说。
语文老师真是无语。
……
X中评讲完试卷，老师给学生布置了不少的寒假作业，寒假就正式开始了。
乔曼曼像以往寒暑假那样，每天都去画室打卡，沉迷画画，不同的是寒假需要恶补数学，约了数学老师下午来家里给她补课。
江望夏最近没有跳高项目的比赛，又是放寒假，训练就稍微松懈了一些。
她向教练请了假，说是过了春节再回来训练。
她说：“我打算回A市住段时间。”
李教练和江言一是熟人，听小夏这么说就知道她是要回去陪江言一，叮嘱几句不要松懈，就答应了她的请假了。
棋院的老师也是挺好说话的。
向教练和棋院老师请了假，江望夏才向乔家摊牌，说寒假打算回A市，还在A市过完年再回来。
乔曼曼听到小夏说寒假要回A市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犹豫片刻，然后对乔明、赵泠雪小声地说：“我也想回去看看爸爸。”
说话的同时，她的内心有些忐忑和不安。
她在想，是不是小夏担心爸爸一个人在A市过年，别家都是热热闹闹，他太孤单了？
如果是她回去，或许小夏就不打算回去了。
爸爸妈妈，还有哥哥，肯定是更希望小夏留在家里过年的。
作者有话说：
咱们快放暑假，小夏和曼曼已经放寒假了（点烟.jpg）
第44章
◎回A市◎
江望夏不知道乔笨笨的想法, 听到她这么说，并没有多想，十分爽快干脆表示：“我和曼曼一起回去。”
乔明、赵泠雪十分清楚明白，他们留两个孩子在乔家是理亏的, 对江家不公平。
她们趁着寒假想回江家, 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他们没有异议。
虽然他们确实是想两个女儿都留在家里过年，但现在不是开口的最佳时机, 等会儿私下再分别和两个女儿说比较好。
这会儿不好沟通, 容易引起误会。
赵泠雪笑着看她们, 说：“好啊, 我看看到时候有没有空送你们过去。”
有空, 她就开车送孩子过去；没空, 就让小则送她们。
乔则听了，心想：看来又是要当司机被使唤的一天。
……
乔曼曼这次回A市，不是像之前两次那样过去一两天, 而是会住好几天, 说不定剩下的半个寒假都待在A市, 等到开学再回来。
决定回A市的这天下午, 乔曼曼向补习的数学老师、画室请假了, 剩下的课程延迟, 等过完春节再上课。
付钱的都是大爷。
补习的数学老师和画室老师哪里敢说不好, 哪里敢说不准请假？
他们都说：好的好的, 我们到时候再约时间上课。
向老师请完假，乔曼曼就去找小夏了。
她还是觉得小夏更多是担心爸爸一个人在A市过年太孤独了，所以回去陪爸爸, 她觉得比起自己, 乔家肯定更希望小夏留在家里过年。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向小夏说：我回去陪爸爸就行啦！你留在这里吧！
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乔曼曼来到江望夏的房间外，在空荡荡的走廊里迟疑徘徊着，久久没有敲门。
乔曼曼犹豫要不要敲门的时候，倏忽房间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两人见到对方都是同时有些愣住、
乔曼曼讪讪地收回正欲敲门的手，并向对方打招呼：“诶，小夏！”
江望夏脸色有些古怪地看着她，问：“你在这干嘛？”
乔曼曼有些温吞地说：“来找你啊。”
江望夏沉默了一下，“我的意思就是问你，你有什么事情找我？”
她向来直接，说话不会拐弯抹角，有事直问，不墨迹、不废话。
乔曼曼不知要怎么回答，一脸温吞的模样，看了看江望夏，然后慢吞吞地说：“就是有事找你，啊、也没有什么事，想找你说说回A市的事而已。”
江望夏微微点头，双手环抱于胸前倚着门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她示意乔曼曼往下说，她有在听。
乔曼曼组织语言，打了两遍腹稿，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唔，小夏可以留在这里陪爸爸妈妈的，我回去陪江爸爸就好啦！”
江望夏：？
江望夏产生了小小的疑惑，不由得向她投去略带不解的目光，仿佛在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乔曼曼向她解释，爸爸妈妈肯定是希望她留在家里陪他们过年的，“你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怎么可以不在家过年呀！”
她脸上的表情十分认真。
除此以为，江望夏从她的脸上看到“紧张”“忐忑”“害怕”的情绪，原本有些不解，突然就有些明白了。
乔曼曼是在担心她抢了她的位置。
一直以来，待在乔家的是乔曼曼，陪江言一过年的是江望夏，所以她会有“因为我不回去陪爸爸，所以小夏就不留在家里过年”的想法。
乔曼曼害怕小夏会误解她，害怕小夏认为自己是在霸占爸爸妈妈。
她也害怕爸爸妈妈误会她，认为她不想离开乔家、不想回江家，所以小夏不得不回去陪江爸爸，害怕在他们看来，是她“逼走”小夏。
她没有，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
她真的好害怕他们会误会她。
此时此刻，江望夏有些理解到她的害怕和忐忑，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能理解，但不能共情。
她沉默了一下，说：“但不管你回不回A市，我也要回去的，有些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不用过于忧虑。”
说完，江望夏小小地补了一刀：“你有空想这些，不如想想不会的数学题。”
乔曼曼本来是忐忑害怕的，这会儿在忐忑害怕的基础上多了几分伤心和泄气：好好的，提数学干嘛？
她微微抬头，依旧是一副温温吞吞的模样，说：“你春节不在家，爸爸妈妈会难过。”
江望夏看着乔曼曼，语气平和地说：“但我不回去，养父也会难过。”
“你和爸爸妈妈、哥哥在一起生活16年，你很在意他们；我和养父同样在一起生活了16年，我对养父的感情和在意程度，不亚于你对爸爸妈妈、哥哥的程度。“
“你担心爸爸妈妈会难过，我也担心养父会难过的。”
人的心脏是偏着长的。
如果正要做出选择，乔曼曼会选乔明、赵泠雪、乔则，而江望夏选的肯定是江言一，16年的朝夕相处，远远比认知里血缘关系的权重大。
江言一是个好父亲、好老师。
诚然，江望夏的成长环境，远远没有乔曼曼的成长环境优越，但江言一和江家没有虐待她，她没有任何刻薄。
江言一努力用心将她培养成优秀的人。
江望夏曾经想过，如果是在乔家的环境背景长大，江望夏还会是现在的江望夏吗？
不会。
她只会是乔望夏。
她不知道“乔望夏”能不能接触围棋、能不能成为职业棋手，能不能遇到像梁正秋一样的师父、像陈翎羽和梁诗晴一样的玩伴。
但她知道，赵泠雪肯定不会放任“乔望夏”成为一身肌肉、皮肤晒得黑黑的运动员，不会给她这个成长的机会。
这很难判断，乔望夏会不会比现在的江望夏更有成就。
同样很难判断，从小养在江言一身边的“江曼曼”究竟是会像现在胆怯懦弱，还是成为更优秀的女孩子。
说到底，当初两家人在医院抱错孩子，两个孩子、两个家庭都是受害者，他们都与血亲分离16年；不是说乔曼曼的成长环境比她的成长环境优越，就可以忽略乔曼曼和血亲分离16年的事实。
和江言一非常相似，江望夏不是善于表达的人，看她语文作文从来都是瞎写小说就知道了。
江望夏不知道如何告诉乔曼曼，不需要有类似“受害者有罪”的想法。
江望夏说：“我确实是想和养父一起过春节，以及我的几位好朋友。以前我们不知情，没得选，现在是知情且有两个选择，我还是选择和养父一起。”
“至于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A市，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但我觉得养父应该希望你过去的，而你应该去看看你妈妈。”
……
江望夏、乔曼曼是在X市过了小年才动身回A市的，由乔则开车，乔则、赵泠雪一起送她们两个过去，再由乔则开车载赵泠雪返程。
乔则懂了，原来妈妈说的“有空就送小夏和曼曼过去”的“送”是什么意思了。
横竖他都是要被使唤来当司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