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最为显眼的,是她一头束起的发,干脆利落,透出几分英气,秦初摸了摸头发,露出满意的笑,“阿怀果然可以。”
江怀一怔,心尖不知为何暖起来,果然可以……这句话的意思是,她一开始就知道他可以?还是说,一直都在信任他?
“江怀!!你有病啊!!”花枝站在门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种发怎么能……”
秦初回过头,发尾荡起,像平时江怀那般笑起来,灿烂无比,“没关系,本宫喜欢。”
花枝张了张口,又闭上了,行吧!娘娘喜欢!!不过……娘娘是不喜欢平时她给娘娘盘的吗?
小姑娘脸上多伤心,被秦初一眼看穿,只好转过头自己表演痛不欲生。
“阿怀何时会回来?”
一直沉寂在秦初“本宫喜欢”这句话里的江怀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把花枝吓一跳,“你是不是有病啊!!”
他挠头,笑了两声,好像在自嘲。
“会很快回来的。”江怀爽朗开口,眼眸闪烁,仿若星辰。
“江怀好感度+10。”
会很快,带着解药回来,将自己犯下的错误弥补的。
他想着,眼眸中布上一丝阴暗,这个毒的解药根本不好找,之前他会用这个毒就没打算救秦初,可现在……
他看到秦初太多的痛苦,当初对他太多的好,以及语中句句对他的偏爱,让他没有办法继续下毒,甚至……没办法看她继续受苦。
秦初闻声,面上有些伤感,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被江怀捕捉到,“记得本宫刚说的话吗?”
江怀捏了捏手心,她刚刚说……要注意自己的安危,不能逞强……
他眨了下眼睛,将眶中的湿润眨去,随之笑起来:“知道了,我很厉害的。”
江怀当天就走了,动作很快。
秦初坐在桌边,手中的折扇一下又一下扇着,吹去炉火里的尘烟。
“娘娘,许太医来了。”花枝带许夏走进来时,便看到秦初煮茶的模样,毕恭毕敬的坐在对面从木箱里取出一个玉瓶。
推向秦初,“娘娘要的。”
秦初没去拿,反倒是给许夏倒了杯茶水,“许太医尝尝这茶如何?”
许夏微微一顿,却还是拿了过来,放在唇间还没喝下,眉毛就拧起,“娘娘……”
“这茶,平日里本宫只泡给皇上喝。”她话落,捏了捏手边晒着的茶叶,“以许太医之鉴,这茶如何?”
许夏放下杯子,深深叹息:“这和娘娘要的东西一样,慢。”
“却不致命。”他的手指在杯沿上划过,“可娘娘要知道,被发现……”
第62章 炮灰皇后,天下皆是囊中物22
秦初将茶杯收回来,原封不动的倒回壶中:“本宫不怕。”
这茶叶里,被她撒了毒粉。
那毒和江怀用的毒不同,这要的不是命,是人的心智,它会钻入人的脑中,一点点将神经打乱令人心思浮躁,行事偏激。
许夏眼眸微沉,见她此番模样,也不好再说,准备离开时,却听到秦初说,“本宫告知许太医此事,只是希望许太医到时候为本宫推波助澜。”
她顿了下,“如果许太医不肯,便就算了。”
许夏提着箱子,想起秦初的家兄来,那时的他还小,饿的离死亡只有一步罢了,被秦初照拂后气色渐好。
便时常看到他们兄妹二人嬉戏打闹,秦家家兄身为将军,身上都是阳刚之气,可是在秦初面前总是含笑,逗弄。
那时赶路,最多听到的就是二人爽朗的笑声。
他闭上眼,劝阻他不会,因为他也不能理解秦家全族的死,所以……如果无法劝阻,便做她身后的助力罢。
想着,许夏转过身,朝秦初微微行礼:“娘娘需要微臣时,便让花枝姑娘来寻就是。”
他话落,再度开口:“娘娘当心。”
许夏离开后,秦初便对着茶壶发呆,这茶她给君策安喂了有半月了,如她预料的一样,药物起了效果。
所以……那日君策安的脾气才会收不住,不过……这才是开始。
晌午时,李嬷嬷快速走进来,蹲在秦初身侧,“娘娘,圣上今日下旨,赐死陈尚书,另外家中上下三代此生不得入朝做官。”
“还是贺丞相见过圣上后,亲自带着圣旨去的陈尚书府。”
秦初眼皮抬了抬,贺丞相这老狐狸愣是查了半个月才信了她给的东西。
而她给的,也不过是一些陈尚书贪污,犯淫的罪证罢了,他竟能查那么久,还真是够蠢的。
不过,也不知道裴卿哪儿来的那么多东西,足足三页,都是陈尚书的罪证,还从入官开始记录。
秦初咂舌,这裴卿做个闲散王爷,还真是可惜。
夜晚,君策安果然还是来了,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拿起茶就往嘴里灌,“这该死的陈尚书!!竟然贪了那么多!!”
“朕养他那么多年,以为他心中都是朕的子民,没想到他野心那么大!”他上气不接下气,说完后没等到秦初搭话,回头就见秦初正低着头安静沏茶。
想起昨日的不愉快,他咽了口唾沫,眼中神色流转,“妧妧,你可知陈尚书?”
“臣妾一直待在后宫,哪儿知道朝中官员。”她无所谓的笑了,将君策安的杯子添满,“不过听皇上的话,恐怕是犯了大事。”
君策安挑眉,“贪污,乱拐良家妇女,民间的骂声早就起来了,都怪朕许久没体谅民心了。”
他话落,不知想起什么,看向秦初:“不如妧妧明日陪朕去微服私访?”
“明日?”秦初手一动,有点疑惑,这皇上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明日皇上来得及准备吗?”
“不需要给大臣们说一声?”
君策安摆摆手,“何须跟他们商量,朕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牵起秦初的手,放在脸颊上蹭了蹭,眼底含上笑意,“妧妧,朕有你真好。”
君策安英俊的面庞上多了份满意,甚至闭上眼沉浸在自我中,他没看到的是秦初在听到这句话时眼底的嘲弄。
翌日一早,君策安就带着秦初出宫了。
可是所谓的微服私访,却没有那么真实,像是……在约会。
君策安一会儿拿件簪子给秦初试下,一会儿找点糖果问秦初要不要,或者路过一个摊位见秦初打量便去买下几件东西。
总之,就是围着秦初转。
茶楼上,男子墨色衣袖搭在窗沿上,他阴沉的眼眸直勾勾盯着街上的两人,视线逐渐凝聚在两人相交的手上。
虽然秦初面上的笑一直都很温和,可裴卿还是出了她的情绪不高,有时君策安转头去看东西时,秦初甚至在皱眉,或者翻白眼。
模样可爱的紧。
不过……那牵着的手,就不怎么可爱了。
逛了一上午,两人终于在一家饭馆坐下,花枝帮秦初擦汗的手都是抖的,这皇上一早上的所有行为都让她格外震惊。
一次两次还好,多了之后花枝整个人都懵了,她到底错过了什么?!
用过膳后,正是中午,人流正多,君策安看到一处买簪子的摊,便松开秦初的手去挑选,秦初起先还拒绝,后续就摆烂了,随便他买吧。
正在她等待时,一堆人从这里走来,将街道中间占满,他们走过时秦初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没等她多想就被人搂住腰肢,带走了。
“妧妧,你看这个如何?”君策安捏着一支雕着桃花的簪子,朝身旁看去,顿时懵了。
他的妧妧呢??花枝也懵了,怎么一堆人走过后娘娘就没了?!
身边的侍卫见状立马分散开去找。
而此时,秦初正被人压着啃,她拍了下裴卿的胸膛,表示不满。
下一刻嘴上就被啃了口,“娘娘过的真自在。”
“王爷要是想我了,大可说出来,本宫又不会取笑你。”秦初眨了下眼睛,将裴卿往怀里搂了搂,“不过王爷最近毒发的越来越频繁了。”
裴卿挑眉,笑了。
这人摆明在内涵他呢,他伸手掐住秦初的后脖颈,眼中一片墨色,“秦初,本王不喜欢和别人共享一件物品,或人。”
他声音极低,透出浓浓的占有欲。
秦初只愣了一下,便笑了:“可是王爷一开始和我合作时便知道,我是皇后,是皇上的后。”
“你不想,恐怕也得想。”
裴卿磨了下后槽牙,他知道,所以当初他一直没动,直到秦初衣衫褪尽毒素冲击到天灵感才荒唐动手。
所以,他并不会介意秦初之前如何,可是了他之后,他就会偏执的想要她只沉沦在自己的冲击力,而不是……两边沉沦。
本来第二次后,他跟秦初并不会再继续,可是……她一反了封号再度为后的手段,让他不得不去探究,这女人究竟有何等野心,她想如何做。
“本王不介意杀了那皇帝,让你成为我的后。”
第63章 炮灰皇后,天下皆是囊中物23
秦初眸中深沉,抬手大拇指抚上他的薄唇,往日温柔如水的眼眸在此刻满是算计,“王爷……”
她轻声开口,手指往下抚过裴卿的喉结,滑入衣领:“我喜欢亲手复仇的滋味。”
裴卿喉结滚动,注意力都被那不安分的手勾走,低垂的眼尾也染上欲。
擦枪走火前,秦初将手收回,放在口中含了一下,这动作令裴卿眼底的欲望更加浓厚,他一把捏住秦初的下巴,声音极低:“皇后娘娘还想要什么?”
“要王爷,帮帮我。”她笑,贴紧裴卿炽热的胸膛,笑声千姿百媚,宛如笙歌流转。
君策安找到秦初的时候,她正站在一处摊位前,认真瞧弄手中的茶壶,低垂的眉眼里尽是柔情。
四目相对,她只是一愣便又笑着朝君策安招手:“相公!”
君策安刚要上前,闻声僵硬在原地,心脏迅速收紧,在下一刻砰砰乱跳!他咽了下唾沫,大步朝秦初走去。
将她揽入怀中,让自己躁动的心跳紧贴她的胸膛,让她感受到自己此刻的悸动:“妧妧,你刚叫朕……不,叫我什么?”
秦初身子僵了下,手搭在他腰间似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我们,不是微服私访吗?”
“不叫相公,还可以叫什么?”她抿唇,耳尖泛上淡淡的红。
君策安瞥见,好笑般捏了下她的耳尖,低沉的笑声里夹着丝丝甜腻,令人面红耳赤,花枝站在后面,抱着君策安买的一堆东西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这……这……不太对劲。
花枝拧着眉毛,独自想了许久都没想明白,最后与自己和解了,反正……娘娘开心就行。
夜中,他们一行人找到客栈住下,在秦初的执意下,和君策安分了房,不过秦初开心了,君策安就不太高兴了。
回去踩着楼梯好像用了吃奶的劲,恨不得把楼梯板子踩碎,秦初见状无奈地朝小二笑了笑,“真不好意思,他脑子不好。”
正在因君策安行为而偷笑的花枝一听,背的都挺直了,而且脖子上也不知道为啥格外凉,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嗯,脑袋还在。
“花枝,我想吃赵将军家附近的桂花糕,最近嘴馋,而且李嬷嬷也很喜欢。”秦初说着,从侍卫手里拿过一个小巧的篮子递给她,“你去买些回来罢。”
花枝顿了顿,却还是接过了篮子,走出客栈后人傻了,这……赵将军家附近,没有桂花糕啊。
而且,娘娘不是桂花过敏吗?!还有,李嬷嬷什么时候说她喜欢吃的了?!
她皱着眉毛,拿起篮子在手中左右打量,突然想起之前和秦初一起编篮子时秦初的玩笑话,“以后若有信件递不出去,还可以将信编进篮子里呢。”
花枝不疑有他,立马朝赵将军府走去。
步子越来越快,她好像知道了……她好像明白了,娘娘根本就没有释怀,也没有原宥皇上……
裙边摆动,泪水无声掉落…
没关系,娘娘做什么她都支持,就算会砍头,她也要跟着娘娘,要死一起死罢。
花枝抹了脸上的泪,朝客栈楼上看去,和站在窗口的秦初对上,她脸上柔情的笑似乎含浸凄凉。
花枝不知道秦初是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更不知道……结果会如何,她知道她能做的,只有忠于这个背负全家血命的秦初。
月色朝地面照射一层朦胧的光,紧挨在一起的屋檐之上闪过几个人影,秦初的目光从窗外探去,含着轻散的笑。
“刺客!又刺客!!”屋外喧嚣一片,秦初揽了下被子,听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听他们慌忙逃窜,尖叫连连的恐慌。
脊背微凉,正在她发呆之际,一个身影跃进窗中,入目的不是熟悉的墨色,而是绛紫色长袍,借着月光还能看到那衣袖上勾勒的金色线条,尊贵而显华。
男人一头墨发慵懒的散在背后,微风拂过,带来一股迷人心魂的香气,秦初见他上前一步,长袖拂过脸颊,温热的大手不经意盖在耳朵上,他眉眼中闪烁着戏谑:“多大点胆子,就敢听。”
秦初心尖一动,忽然见他低下头,“下次杀给你看。”
“就不会害怕了。”裴卿妖治的眼中闪过一抹腥红。
秦初手指抖了抖,无声瞪他。
听到门外的动静越来越大,君策安怒吼的声音也传到这边来,裴卿眉头一跳,嘲弄地笑了,一副:“瞧,你的皇也就那样。”
秦初拧眉,没一会儿裴卿便松开手,随意地在秦初身侧躺下,单手撑着下巴,乐得清闲。
门被敲响,伴随花枝的哭声:“娘娘……你醒了吗?”
整个客栈都要翻了,她还没醒就太假了。
秦初抬步,抓起外袍随意挂在身上,步步往外走,看到花枝泪眼婆娑的样儿,心中疼惜,为她擦泪。
还未开口,君策安便大步走来,身上都是股血腥味,“妧妧,你如何?”
“刺客可有到你屋中去?”
他眉头皱起,扣住秦初的肩膀见她上下打量过才松口气,“你是对的,我不能和你一个房间。”
秦初抿唇,看向他身后的男子,他一身青绿色衣襟,下摆都是血迹,刀锋抵在地面上,有鲜血随之滴落。
“在下,赵晨。”他低下眉眼,朝秦初示意。
君策安将秦初的手牵着,微微勾唇:“刚刚有刺客,多亏这位赵将军。”
“那些侍卫简直屁用没有,还没朕……我能打。”君策安说这话时,表情还有点嘚瑟。
秦初掀起眼皮,面上露出担忧:“你可伤着?”
“那些小卒,伤不到我。”他含笑,将秦初往怀里搂了搂,闻见她颈间的幽香,心中也安定许多。
秦初推了下他,“陛下,要不还是回宫吧?我担心……”
女人的声音糯糯的,含着丝丝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