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都去约会了。
还是玫瑰派对。
宋·单身狗·萸:“…………”
世风日下,连狗都过得那么奢侈,资本壕无人性啊!
第45章
宋萸一次偶然间看到陈姿发的朋友圈, 突然想起沈宴这个人,从而发现他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打扰过自己。
也是在那时候,宋萸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沈宴已经删除她的微信好友。
他删得无声无息, 原因不明, 宋萸也懒得管他为什么, 她乐得过清静日子呢。她其实不太会拒绝追求者, 所以一直直言直语, 伤人的次数多后, 办公室都传她是个感情终结者,没有恋爱细胞的木美人。
宋萸自己也不在意。
她觉得她这辈子都不需要谈恋爱的。
盛清雅经常说她才二十来岁的女孩子,却过得跟八十二岁的老太太一样, 难道想孤独终老不成?
宋萸真的有这样想过。
以前读书时候最期待将来,恨不得一夜就长大,长大后才发现最难忘的还是读书那段时光, 可是光阴不能倒流,她只能顶着成人的躯壳迷迷茫茫地被时间推着往前走。
她深切感觉到自己失去了。
失去了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
晚上,宋萸和路政吃完饭才回家。
这一个月来, 只要路政有空都会去接宋萸下班, 久而久之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有人在追求宋萸。只是他比较低调,没再做出上次送花的那种蠢事,还没人知道追求宋萸的男人是路政。
他开车送她到家楼下,白净好看的手搭在方向盘上,看她解开安全带时手指在上面敲了敲,声音在夜色中有几分缱绻:“我可以上你家坐一下吗?”
宋萸说:“丫丫在我家。”
路政问:“所以?”
宋萸表情微妙:“所以最好不要。”
路政挑眉:“我就那么见不得人?”
也不是, 宋萸看了他一眼,忧心忡忡道:“你知道恨屋及乌吧?”
路政:“?”
宋萸:“我是怕你们打架。”
路政:“…………”
所谓无辜牵连戴罪连坐, 路政太难了,莫名其妙被打进了黑名单。
他低垂下眼睫,矢车菊蓝的袖口散开,矜雅的白衬衫衣袖微微卷起,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车里,微低着颈,俊脸淡淡落寞。
宋萸总是容易对他心软,伸手摸了他的头,和以往无数次那样安抚哄他。
只是,才摸了一下宋萸就骤然停住,瞬间意识到什么,她有些不知所措,想收回手。路政却攥住了她,手劲很轻但很坚定。
“再摸两下。”他低喃。
宋萸机械般又摸了他两下,心跳在和他手心贴着手心时急促了起来。
路政包着她白皙小巧的手,勾起唇:“你的手还是好小。”
男人矜傲的模样和少年重合。
宋萸有一瞬间觉得时光好像真的倒流了。
路政目送宋萸上楼之后,才开车离开。他在路上接到一个国外长途电话。
“你跟老程开的酒吧怎么样?我下周回国,准备点热烈欢迎。”
作为恨屋及乌的那只乌,路政直接对他进行一个冷冷的迁怒:“滚,没空。”
段方卿:“?”
脾气怎么那么爆。
吃炸药了?
*
宋萸刚走出电梯,就看见盛清雅正跟小李聊天,两只阿拉斯加乖巧地坐在她脚边,时不时接受她的投喂。
半个月前,盛清雅从山区支教回来然后暂住在宋萸家里。也就在这段时间,她迅速跟宋萸周围的邻居打成一片,并精准掌握对门的小李家中人口,感情状况,工作平台,以及小五小六两只狗的日常生活。
宋萸觉得盛清雅去当老师是屈才了。
她要是去当狗仔,说不定现在已经是娱乐圈里令明星闻风丧胆的存在。
回到家后,盛清雅开始抓心扰肺起来:“你说小五小六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那么神秘兮兮,我问过小李,他贼得很,平时一口一个姐,一涉及到他的雇主,马上就变哑巴了,什么都没透露,我快好奇死了啊啊啊!”
“你好奇什么,人家有钱又不会给你的。”宋萸进去厨房倒了一杯雪梨水,这是她今早定时炖好的,盛清雅已经喝过了。
“我要钱干嘛,我是要他的关系。”盛清雅对她进行教育:“在现今社会上,多个朋友就是多条路。何况还是个土豪朋友,这可不是一般的路,这是康庄大道啊,我当然好奇!”
宋萸微笑摇头,说不过她的,“那你就继续打听吧。”
“必须的。”盛清雅从小就是有魄力的人,不撞南墙心不死的。她问宋萸,“你吃饭没?”
宋萸点头:“吃过了。”
盛清雅去浴室里洗手,撕了一张补水面膜,“我明天约了人看电影,你去吗?”
“谁啊?”
“我一个学生的小叔叔,长得特别帅,而且还很温柔。我在山里支教的那段时间,他还来过看我。你能想象那种陌上公子人如玉的感觉吗,我当时就沦陷了。”盛清雅脸上敷着面膜,看不出表情,但从她娇羞的语气已经听出个大概。
宋萸迟疑:“你们是……”
盛清雅从浴室里出来,“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宋萸无语了几秒:“你都把魔爪伸到你学生的家长上了?”
“说什么呢!”盛清雅娇嗔,“我是好心帮她补习的时候才认识的。她小叔叔还是个医生,那拿手术刀的手简直了,谁看谁迷糊。”
宋萸对盛清雅的新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谈过几段恋爱,都挺投入的。
用施莹莹的话来说,盛清雅才不是恋爱脑。
她喜欢的时候是很喜欢,不喜欢了就真的是一点也不回头,哪有这么冷静的恋爱脑?
因此宋萸并不用担心盛清雅会在感情上再次受到伤害,她还是挺支持盛清雅去跟喜欢的人在一起的。
“你明天去吗?”
“我才不去当电灯泡。”宋萸说着拿起手机看了眼。
五分钟前,路政给她发了微信:【我接下来会比较忙,可能没法天天见面。你方便的时候,我们可以视频通话吗?】
又过了几秒:【对了,段方卿回来了。】
宋萸手肘撑在桌上看着盛清雅,她心情不错,哼着小曲挑着明天约会的衣服。
好像没必要说什么。
宋萸最后只给路政回了一个嗯。
盛清雅哼着哼着突然说:“我发现你最近都不怎么在家吃晚饭,你是不是有情况啊?”
宋萸眨了眨眼睛:“什么情况?”
“路政还有没有找过你?”盛清雅问,“萸萸,说实话,你不要因为念及旧情就对他心软。他们家看不起我们这种小镇做题家,你一心软就给了他机会,都过去这么久了,谁知道他变了没有。你别再管他了。”
盛清雅把路政归为段方卿一类,后来就变得不怎么喜欢他了。
其实这话说得不无道理,盛清雅和宋萸都是从小城市出来的,尽管盛清雅家境不错,但到了首京后才发现自己毫无优势。
宋萸更深知寒门子弟有多难。
她没敢说自己和路政一直有联系,还越走越近,就怕盛清雅知道后,直接给路政打电话。这两人都是火药桶,一点就炸,宋萸想想都头皮发麻。
盛清雅还想再说点什么,被一通电话打断了。
她聊完电话后跟宋萸说:“我妈让你国庆节跟我一起回去。”
宋萸想了想:“好。”
到了国庆节,宋萸跟盛清雅一同回到南方。
她们下飞机后先各自回家,打算收拾一下,晚上再约饭。
宋萸很久没有回来过了,曾经家楼下狭窄的巷子后来因为城市规划扩张了不少,周围变化很大,只有这一片老房子还没拆,只重修了外观。
踏上老旧的楼梯,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一幕幕像幻灯片似的映入宋萸的脑子里,细节被无限加深放大,根本忘不了。
她想走了。
三楼的楼道变干净了许多,国庆节都放假的原因,宋萸听到邻居打麻将的声音,隔音还是那么差。
她叹了叹气,拿出钥匙竟然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哪个钥匙开闸门的。
刚想着,隔壁传来开门动静。
宋萸心中一动,抬头望过去。
尽管已经十月份,但南方的天气还是潮湿闷热,男人脱下精致考究的西装,换上毫不违和的短袖白T。他站在宋萸面前,眉眼凌冽,依然少年气,像黑暗中一缕耀眼的光。
宋萸愣了愣:“你怎么在?”
路政耸耸肩,很坦白:“我问你公司老总,他说你国庆回老家。”
说罢,他看了眼宋萸手提的行李包,伸手接了过来,挑起眉毛:“这么轻?”
宋萸说:“我就回来住几天,不用带多少东西。”
她拉了下闸门,没拉动。
可能是太久没有使用,都锈涩住了。宋萸秀眉轻蹙,正思考要不要叫师傅来开门,就见路政伸出手臂,那手臂清健点着润泽的光,骨肉有力,肌理细腻,还有属于男人的蓬勃而成熟的力量。
他用力一推,肌肉清晰偾起,生涩的闸门被推开了。
宋萸真想给他鼓个掌。
他们进到家里,发现里面已经铺满厚厚的灰尘,一看就是许久没住过人的样子。
宋萸有点不太好意思,“我好久没回来住了。”
路政淡淡地嗯了声,“我知道。”
他知道。
宋萸莫名怔了怔。
她让路政先回家,她这里的卫生要搞很久的。
路政摇头:“我帮你收拾。”
宋萸摆摆手,想到:“你家里也要收拾吧?等我这边弄好,可以帮你——”
“不用。”路政打断,“我已经做过卫生了。”
宋萸惊讶抬眸,看见他走进盥洗室,洗了一块抹布出来擦桌子。他的动作十分熟练利索,一点也不像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他以前可是连拖把都不会拧水的人,更别说做家务了,自理能力几乎为零。
宋萸一整个震撼住。
路政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笑道:“当年出国后,我没去家里安排好的学校,我父母就停了我生活费,我差点就饿死了,只好自己自力更生。”
第46章
轻描淡述的两三句, 简单就略过了所有事。
仿佛是默契,谁也没提起破裂的以往。
路政洗过几次抹布,擦完桌子和椅子后又去擦窗口。他生得高, 宋萸够不着的地方他都能够着。老房子顶上的边边角角已经长出蜘蛛网, 他扫落后, 宋萸则负责扫垃圾和拖地。
两个人无声配合下, 不到一个小时就已经把家里收拾得七七八八了, 只差洗被褥。
太久没回来住过, 柜子里的被褥枕套都要洗一遍才能用。
宋萸拿了一套薄一点的被褥,调试洗衣机时顺便问路政:“你家洗了吗?”
路政摇头,他也只比宋萸早到一个小时。
“那就一起洗吧。”宋萸和他去了隔壁。
隔壁还是老样子, 只是比路政搬走之前还要更老旧一些。
宋萸接过路政递来的一床被褥,眸光瞥过一张瘸了腿的凳子,停了下。路政眼神微动, 随即也看向她的同一处。
这凳子真坚强啊,还在呢。
宋萸感慨后收回目光,蓦然发现路政也在看,尔后, 缓缓把视线放在她身上, 四目相对时,细微的情绪仿佛在空气中发酵。他们都心知肚明,这凳子是怎么瘸了腿的。
沉默了一瞬。
越是无声,落在脸上的视线就越是感觉具有实质化。
宋萸觉得有必要说些什么,鬼使神差地说了句:“我以为你把这里卖掉了。”
路政没什么情绪地看着她:“走得太急了。”
宋萸想了想。
确实。
她第二天醒来,他就已经走了, 学校也退了学,要不是后来陆续有人提起过他, 还以为这只是一场梦。学校里的人都说路政是首京大家族的孩子,太子爷这是来体验变形计呢。传言越传越离谱,路政就成了郁宁高中的传奇。
而曾经和路政传出过早恋的宋萸,在流言蜚蜚中还是如常上学,这些事情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有挑事的同学,她也只回一句不熟就把聊天死。
再后来,在高考的巨大压力下,所有小心思和青春期的躁动都变得微不足道,咬咬牙挺过去就什么都过去了。
宋萸洗了两缸被褥,洗好后路政就拿到楼顶晾嗮。
楼顶风大阳光充足,不用几个小时就能晒干,晚上就有干净的被褥用。做完这些后,已经是午后,宋萸只吃了一小份飞机餐,现在有点饿了。
“出去吃?”路政问她。
都回到家了,宋萸不想天天吃外食,她摘下防尘口罩,小脸蛋嗮得红扑扑的,“在家里做饭吧,我去买点菜。”
路政没意见,动作自然地伸手擦过她鼻尖上的一点脏灰,“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做给你吃。”
宋萸刚想按住他的手,注意力却被他的话吸引住,“你会做饭?”
她张着饱满红润的小嘴,路政清楚地看到这张小嘴里粉嫩的小舌头,他摩挲着指尖上残留的软嫩触感,只觉得痒,“嗯。”
宋萸感叹真的活久见啊。
决定做饭后,他们先去附近超市买菜,去到才发现已经拆了,只能去更远一些的连锁大超市,购买了一点食材。
家里的冰箱断电很久了,幸好插电后还管用。
宋萸把厨房空间都让给路政,自己则在外面慢慢收拾带回来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