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放弃了?”沈宴身旁一男的,长得粗粗壮壮,块头很大,胸肌都快要把衬衫给撑爆了。他豪言道:“你要不追,我就上了。”
沈宴连话都懒得回。
他给自己倒了杯酒闷闷地喝。
陈姿觉得他古怪,之前在家闭门了一个月,死活不肯出来见人,后来才知道他脸上被人打破相了,闭门养伤呢。他们还调侃他坏事做尽,遭报应了吧。但仔细想想,能把沈宴打了,还能让沈宴忍气吞声到现在的人,怎么都不简单。
越想越不寒而栗。
陈姿不动声色问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要不,明天我约一下宋萸,你跟她和解一下?”
“不要麻烦她。”沈宴连忙制止,“我明天要去泰国出差。”
“呦。”有人吐槽起来,“我没听错吧,沈少要发奋图强,然后惊艳我们所有人吗?”
沈宴不理会这人的阴阳怪气,他好不容易才搞到能接触傅钊赴的机会,说什么也不可能透漏出去的。
何况,他一点也不想让人知道他和路政的过节。
说是过节,其实只是沈宴单方面输给路政,还丢了男人面子,做了交易,这么不光彩的事,他宁可当哑巴。
见沈宴不说话,其他都意识到不对劲:“不是吧,你认真的?真的出差去工作?”
沈宴:“嗯。”
林纾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也没多大兴趣。她转而打量起宴厅的主桌,被众人祝贺的小老头周雄山,原首京总商会会长,现已经退任,但余威尚存,来给他贺寿的人还是多不胜数。
有的人,都入不了周雄山的眼。
林纾隔着段距离打量,只觉得这短短的桌与桌之间却宛如鸿沟。
只听,有人在叫她。她回过神,看了眼坐在沈宴旁边的大块头,这人并不死心,显然惦记宋萸许久,此时见沈宴放弃追求宋萸,他只想后来居上。
他向林纾问宋萸的号码。
其实他私下问陈姿,陈姿也会给他。但他想走林纾这层关系,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林纾心里冷笑,面上却不显。只是她没有之前那么好说话,这会儿也不成人之美了,“还是算了,年轻人有自己的缘分,感情的事靠牵线是牵不来的,由她自由发展吧。”
大块头没想到林纾这么不给他面子,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看,偏偏林纾还满脸笑容,像个慈和的长辈。
但就她?
也配当他们长辈?
陈姿弯弯的细眉浅浅一皱,刚想说点什么,就见宴厅欧式的拱门门口,此时有人姗姗来迟。那人一进来,一张蓬荜生辉的美人脸就让人驻望许久,而跟在他身后的壮汉,超过一米九的身高也同样难以忽略。
陈姿瞬间被吸引走注意力,目不转睛盯着。
路政穿了身黑色西装,可能是刚结束完工作赶来,也没穿外套,冷淡风的衬衫下是那不勒斯西裤,衬得长腿更修长。
他目不斜视,直奔主桌走去。
成黎代他把寿礼送出去,是一只成色上乘的玉如意。
周雄山不太在意礼物贵重,反而问起路政:“只有你啊,卿卿没来吗?”
坐在周雄山旁边的是他将近五十岁的大儿子,一个没绷住,酒喷了出来。他低声咳嗽:“爸,阿卿都多大了,你还叫他小名。”
周雄山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我看着他们俩从小长大的,就是我半个孙子。”
边说边让路政坐下来。
主桌上二十来个人就属路政最年轻,属于断层式的那种年轻,然没人会小瞧他。都知道路家那对工作狂夫妇,有一个同样工作狂的儿子,其能力连傅家都相当认可,并与之合作。
周雄山问:“怎么这么晚?”
路政回答:“路上有路段发生车祸,堵了一会儿。”又说,“段方卿还在我外公那,他让我向您问好。”
周雄山‘嘿’地一笑:“卿卿那小子,这么久不回国,一回来就这么孝顺?”
除非是转性,否则周雄山才不信段方卿那么爱玩的人在小地方能耐得住寂寞。
有猫腻。
路政挑了挑眉。
周雄山说:“还想说他这回过来,顺便给他介绍我几个老朋友的孙女让他认识认识。你外公不是想让他趁早结婚么,我这有很多好姑娘呢。”
“行,等他回来,我立刻通知您。”路政不嫌事大说道。
周雄山颔了颔首,话一转,又说起了路政:“你呢,有对象没有?我们家老大的小女儿——”
话没说完,路政即刻打断道:“不必操心我,我有女朋友了。”
周雄山惊讶,主桌上的其他人也表现出不同程度的惊讶。据他们所知,路政就是个工作狂人,眼里只有生意没有感情,可以说是天生的商人。他们都认为,路政日后的婚姻,必然是强强联手的商业联姻。
怎么就悄无声息交上女朋友了?
是哪位千金捷足先登?
“什么时候的事?”周雄山很惊奇,“怎么没听你爸妈说过?”
“他们还不知道。”路政平平淡淡说,“我好不容易才追求到的人,我不想给她太大压力。”
“啥?”周雄山越听越不可思议,一个没绷住东北话都飙了出来。他难以想象路政竟然会主动追求女孩子,忍不住问:“是我认识的人不?”
路政摇头。
答案是否定。
周雄山便把首京圈内的千金名媛们剔除出去,那还会是谁。
“外地的?”他问。
路政颔首。
“哪里高就?”周雄山又问。
这会路政没有回答,而是说:“您真的不必操心我,要操心的人是段方卿,他比较着急。”
“…………”小老头沉默了半分钟,老脸深沉地点点头:“确实。”
别人是年龄着急或者长相着急,段方卿不是,他是性格着急,得找个能镇得住他的女人才行。
周雄山实在好奇得紧,便试探:“什么时候把你女朋友带来看看?”
路政回:“会有机会的。”
闻言,周雄山挺意外的,他还以为路政会说再看看吧,毕竟交女朋友而已,离结婚还远着呢,见不见家长都不重要。但路政这样说,就证明他心里已经考虑好要把女朋友带回家见家长的。
这是奔着结婚去的。
可惜了他家小孙女,看来是要芳心错付了。
第58章
周雄山的寿宴, 排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来的人皆是非富即贵,就是一个上流社会的名利场。在这里, 一些消息反而传得更快, 路政有女朋友的事情, 很快就让许多人知道了。
连坐小朋友那桌的陈姿, 也听说了, 还是路政自己亲口对外说的, 绝无虚传造假的可能。
就是不知道他的女朋友是谁。
两人的感情发展到哪一步。
路政没说。
他相当保护女方的感觉,不太像是玩玩的样子。
有人觉得可惜,毕竟路政除了脾气有点难以接近之外, 他确实是一个不可得多有实力的联姻对象,不少家里有女儿的长辈都在打路政主意,谁知, 他突然高调对外说已有女朋友。
这更像是他有意放出去的消息。
其用意,不好猜。
陈姿频频望向主桌唯一一个年轻的男人,他连侧脸都那么帅气,对于颜控来说, 陈姿一眼就沦陷了。她至今还记得在国外念书第一次看见路政有多惊艳。他那时气质有点忧郁的, 但并不阴柔,打篮球时手部肌肉紧实,腰身强劲,体力旺盛。
只是他好似有点孤僻,性格不太合群,又或者说, 他懒得做无用的交际,除了学业其他时间他都在搞公司搞事业。
所以他才比同龄人超出一大截。
这样事业心强又有神秘感的男人, 谁不爱。陈姿看不上身边的男人,也是受到路政的影响,她不是没想过追求和告白的,但是路政拒绝女生有多狠,她是见识过的。
失败了,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陈姿可不想这样,这次路政回国,她还满心期待和他发展无限的可能,没想到他居然交了女朋友。
怎么这么突然。
是谁啊。
“是谁啊?”有人问出了陈姿的心声。
秉承八卦的心理,大家都挺好奇的。
陈姿望过去,没人吱声,谁都不知道。
沈宴闷不吭声,才不可能自己打脸,告诉他们路政的女朋友是宋萸。他继续喝酒,完全不想听到路政的任何事,最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纾倒是一点也不好奇,她想了想,拿起手机回宋萸的微信:【没事就不能找你了?这周六我来见一下你。】
彼时,宋萸刚和同事吃完晚饭,她被迫吃了一晚上同事和他男朋友的狗粮,刚刚才打到车回家,手机就响了。
林纾总是喜欢自作主张,无视她的意愿,也不管周六她用不用加班。
宋萸习惯了:【嗯。】
她这周不用加班。
回家的路上,宋萸无聊刷了了几个短视频,某书上很多人分享了首京一家新开的网红咖啡店,里面的青提蛋糕特别好吃,照片拍得很诱人。
宋萸刚才受到同事的狗粮冲击,于是把照片截图发给路政:【想吃这个。】
*
一直到寿宴结束,陈姿都没有机会接近主桌,后面还有给年轻人安排的娱乐派对,周雄山年纪大了,玩不来那么晚,先回家睡觉了。他一走,路政也撤了,陈姿连话也没和他说着。
路政回来时,宋萸刚刚带小五小六散完步。
她在厨房倒杯水喝,听到门口的动静,回头就看见路政,他手臂搭着一件西装外套,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眉眼有淡淡的倦懒,邀功似的对她说:“你要的蛋糕。”
宋萸愣了下,还以为他今晚要很晚才回来,会买不到呢。
她走过去接过蛋糕,精致的白色盒子里,青提蛋糕清新诱人。她抬头看了眼路政,发现他一丝不苟的衬衫,松开了两口纽扣,领带也扯开了些,一副慵懒又性感的模样。
宋萸凑过去,小鼻子在他身上闻了闻。
路政低声笑了笑,抬手摸着宋萸嫩滑的后颈,和长发,越发觉得她像只闻到腥的小猫,沙哑道:“放心,只有酒味,没别的味道。”
别的什么味道?
宋萸抬眸和他四目相对,他毫不掩饰的炙热眼神不过对视一秒,宋萸就有些脸红耳赤。他肯定误会了,她是觉得他身上酒味有点重才闻的。
“你喝了多少?”宋萸问。
路政歪头,状似思考了一下,说:“就四五杯。”
这么多,宋萸闻言皱了皱秀眉,他喝了酒人也懒懒的,杵在玄关上只看着她也不动,仿佛能站个天荒地老。宋萸无法,拉过他的大手,领着他走进客厅。
那么高个子的一个男人,腿也很长,这会儿低着头跟在宋萸身后,听话得不行。
宋萸说:“你先去洗澡,我给你冲杯解酒茶。”
路政看着她,薄唇红红的:“你跟我一起洗。”
宋萸反应一下才反应过来,脸蛋瞬时冒红。
路政走近过来,手指抚摸上宋萸巴掌大的小脸,他的指尖很热,抚过微凉的肌肤,留下深深的触感。他哑声问:“不行吗。”
宋萸头晕脚轻的,有点被面前的男色蛊惑到了。倒不是因为别的,她今天在公司看了一份稿子,里面科普到男人喝醉酒后,实际上身体那个,咳咳,就不能那个了。
那是一种什么样子的状态?
她真的很好奇,想看。
她唯一能实践的对象只有路政。
宋萸脸色红润,眸子清亮亮的:“嗯。”
这个澡,洗了整整一个小时,从浴室出来后宋萸脸色更红,仿佛涂了最诱人的胭脂,连唇瓣也是肿的,眼眸湿漉漉的。相比路政餍足倦懒的样子,她完全是一副备受□□的模样。
宋萸深刻认识到什么叫好奇害死猫。
都是假的!
这男人根本没喝醉!
路政仰头靠坐在沙发上,凹凸的喉结上下滚了滚,溢出一声色气满满的喘息,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满足的。
宋萸不争气地又被蛊惑到了,竟觉得还喘得挺好听。她拍了拍酡红的脸蛋,转身走进厨房,还是给路政冲了一杯解酒茶。
这味道甘苦甘苦的,路政不是吃不了苦,相反他从小到大都没这方面的烦恼。只是看着坐在他旁边的宋萸,正吃着青提蛋糕,嘴角沾了点白白的奶油。
没人比他更清楚,这张小嘴有多软多甜,湿滑的小舌|头全是他喜欢的味道。
勉强把解酒茶喝完,路政只觉得这滋味难以忍受。
他放下杯子,脸上淡淡的:“太苦了。”
“苦吗?”宋萸自己也喝过,没觉得苦啊。
“嗯。”路政很认真,“苦。”
宋萸把蛋糕往前递了递:“那吃一口?”
路政看着她,突然扯过她细巧的手腕,另只手掰过她的脖子,炙热的薄唇印了下去,轻易就撬开宋萸震惊的唇瓣,尝到他最喜欢的味道。
这个吻纠纠缠缠了许久才松开。
“这样就不苦了。”路政餍足地亲了亲宋萸的唇瓣,说道。
这么一胡闹,都已经凌晨十二点多了,明天周六宋萸休息,但路政可还有工作安排,这工作狂把下午的时间挤出来和宋萸约会。
*
第二天宋萸一觉睡到自然醒,路政已经走了,床的另一边微皱的被褥证明他昨晚和她一起度过。
林纾来的时候,宋萸刚在对门喂完小五小六。
李准和新婚妻子度蜜月去了,请了一个月的假,这段时间都是她和路政饲养小五小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