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奢[娱乐圈]——奶油小鹅【完结】
时间:2023-07-13 17:15:55

  博主:【可能不稀罕进。他坐的是劳斯莱斯幻影, 我朋友查了, 落地价几千万。】
  【你们发现没有, 孔仙儿今天发了微博, 好像是收到了很多花, 可是几分钟前,她又给删了。】
  【孔仙儿一年难得发几次照片,我还没看到怎么又删了?有没有好心人存了?】
  【会不会真恋爱了?吵架了, 送花, 和好了发微博, 这很合理。】
  【那为什么删了?】
  【和好但没完全和好呗。】
  【开劳斯莱斯的一米九大帅哥,我觉得可以让孔仙儿收了。】
  【如果比秦柏衡还帅,我支持他当贵妃。】
  【你们也太没原则了吧,还不知道他性格怎么样呢,刚入宫,顶多做个昭仪!】
  孔如琢并不知道,自家粉丝已经开始热烈地讨论起,该给蒲又崇册封个什么位份。
  若是知道,她肯定要把蒲又崇给打入冷宫——
  打入冷宫还不解气,应该让他当个小太监,伺候在她旁边,看着她和别的爱妃风流快活!
  孔如琢删了微博,越想越气,索性早早就上床睡觉。
  只是睡到一半,却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声给吵醒了。
  孔如琢摸索着按下手机屏幕,听到那头,蒲又岑一贯温文沉稳的声音中,掺进了焦急之色:“弟妹,三弟他出事了!”
  -
  秋山山顶,蒲家祖宅。
  蒲又崇进门时,看到檐下一株山茶花开得正盛。
  临近夏初,山顶夜里倒还是一片凉意,南来的海风吹过花枝,响出簌簌娇声。
  厅内,盛琅正坐在那里,手中擎着一支白玉雕的长簪,优雅从容地将博山炉里燃尽了的香灰拂开,保养得当的手上,并无半分岁月的痕迹。
  听到声音,盛琅抬起头来,看向蒲又崇。
  见他风尘仆仆回来,有些心疼道:“说了明天回来也行,干什么这么风雨兼程地连夜赶来?”
  蒲又崇只问:“父亲呢?”
  “已经睡下了。”盛琅叹口气,“这次闹出的事情,你父亲实在是很生气。咱们蒲家向来诗书传家,最忌倚势凌人,你这样当街伤人,他看到之后大为光火,让你回来之后,自己去你大哥牌位前跪下。”
  蒲家虽是世家,却并不保守,连带祖宗牌位,也都供奉在家庙之中。
  唯有蒲又崇大哥,因为英年早逝,又还未娶妻生子,所以特意放在家中,免得日后无人替他上香。
  蒲又崇并不辩解:“时间不早了,您也早点去睡吧。”
  盛琅却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蒲又崇便道:“您放心,我会去跪的。”
  “你这孩子,我不是担心这个。”盛琅叹了口气,“这次究竟是为什么?是为了……如琢吗?”
  “您还是去好好休息吧。”蒲又崇却不回答,“等明日老爷子醒了,说不定要对我动用家法,您不养精蓄锐,怎么替我拦下?”
  盛琅又好气又好笑,抬手想要拍他一下,却到底只是轻轻落在他额上,替他理了理有些乱了的鬓发:“知道你父亲要家法处置你,还这么乖乖回来了?”
  母亲的手温柔至极,蒲又崇微微俯首,免得盛琅累到。
  闻言淡淡一笑:“免得把父亲气出事来,到那时,连您都不护着我了。”
  这一个儿子,从小没有养在自己身边,可论起孝顺之心,却不比其他的儿子要少。
  盛琅心疼他,却也知道,按照蒲存之的性子,她越是劝,蒲存之越要生气。
  这父子两个性格都倔,不如不说,由他们去。
  盛琅站起身来,准备往房中走,又叮嘱蒲又崇说:“要不要让人替你煮碗面吃?”
  见蒲又崇摇头,便也不再多问了。
  等她走后,蒲又崇到了小佛堂,先净过手,又去了三炷香,三起三拜,恭敬地插在蒲又岇牌位前。
  牌位前供了一枝佛手、一枝晚来香,都是香气浓郁的花,立在那里,亭亭玉立。
  这里常有人来,收拾得极为妥帖,地上奉着的拜垫缝得极为厚实,针脚细密,四面细细地绣了万字不到头和莲花纹样。
  自从大哥去世后,母亲便总来这里,这里一草一木,都是由她亲手摆放。
  蒲又崇屈膝跪下,为表恭敬,只垂着眼睛。余光看到牌位上蒲又岇的照片,有同他极为相似蒲家人狭长入鬓的眼睛,只是不比蒲又崇那副冷厉模样,因为带着笑,显得更为温和一些。
  蒲家每代,总要选出一个人来继承家业,余下的子孙便可风花雪月,侍弄笔墨。
  蒲存之向来不是经商的料子,所以蒲又岇大学还没毕业便已经代替父亲,接手了家族产业,公司也在他的掌控之下蒸蒸日上。
  可惜,天不假年,只给了他三十多年的时光。
  蒲又崇望着大哥的端肃温和的面容,对他说:“若能选,父亲一定更想你能活着。”
  台上的人永远笑着,定格在了岁月的一瞬间。
  蒲又崇又说:“可惜,我不是你。”
  角落里放着一座古董自鸣钟,黑檀木的底座,上面雕着各色的花鸟仙草,里面的指针是两只百灵模样,灵巧地一格一格向前移动,每到整点,便发出悦耳的鸟鸣声。
  蒲又崇从新港回来,连衣服都未曾更换,蒲存之没说他什么时候可以起来,他便要在这里跪到地老天荒。
  鸟鸣声响了几次,他低垂眉目,却也没有睡着,规规矩矩端正地跪着,哪怕无人监督,自有一份优雅不迫的矜贵严苛。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蒲又崇只以为是蒲存之醒了,要来兴师问罪。
  门却被一把推开来,一个清脆好听的声音,在他身后气势汹汹喊他说:“蒲又崇!”
  蒲又崇顿了一下,方才转过头来。
  门前,孔如琢站在那里,大概是走得太急,云捏雪揉一般秀丽的面上,浮着淡淡的烟霞颜色。
  夜晚太静,她的呼吸声有些急促,胸膛起伏间,身上大红色的裙摆在微凉的空气里,荡出一痕洒拓的弧度。
  艳色如灼,燃尽寒夜。
  堂下灯火不算太亮,蒲又崇却微微眯起眼睛,半晌,才问她说:“你怎么回来了?”
  孔如琢双手在胸前交叉环抱,闻言冷笑一声:“听说你要被家法处置了,来看热闹。”
  “那你要等到明天,等父亲醒了才能看到。”
  孔如琢脸色沉了下去:“你怎么不告诉父亲,你是因为我才当街打人?”
  “有什么区别?”蒲又崇转过头去,淡淡道,“既然做了,没必要巧言令色。”
  孔如琢知道消息,便一路从新港紧赶慢赶地回来,满脑子都是一进门,就看到蒲又崇被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模样。
  可没想到,他倒是坦然自若。
  孔如琢走近几步,在他身后站定。
  他背脊笔挺,哪怕因为长时间的跪姿,身上的布料已经聚起了纹路,可他姿态淡然,雍容骄矜,似是无论何种处境,都丝毫无损他的分毫气势。
  孔如琢静静凝视着他,他察觉到了,漫不经心道:“今晚你等不到我受罚了。老爷子每天早睡早起,五点半就起来打太极拳,你醒得若是晚了,就要错过最精彩的部分了。”
  孔如琢被他给逗笑了:“蒲又崇,明明是关心我想让我早点休息,非要说得这么委婉吗?”
  蒲又崇垂下眼睛:“孔小姐……”
  “我自我认知过剩是吧?”孔如琢啧了一声,拿足尖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膝盖,“往旁边让让。”
  话毕,不给蒲又崇反应的机会,孔如琢已经在他身旁跟着跪下。
  裙摆柔软,如同花瓣,缠绵地擦过他的指尖。
  少女身上,还带着初夏夜晚特有的清凉湿润气息,缠绕着丝丝缕缕的玫瑰香气。
  拜垫不算太大,跪一个人位置刚好,她挤过来,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身上。
  来得太匆忙,她只匆匆抓了一件风衣套在身上,里面仍是那条被雨淋湿了的红色长裙,这颜色将她的肌肤衬得如同羊脂白玉,哪怕并无灯火,却也自生光辉。
  蒲又崇皱眉:“你跪下干什么?”
  她浅浅一笑,虽然眉眼秾丽,却在淡色的光下,如月下一枝承雪海棠,美得素雅婉约:“你跪多久,我便陪你跪多久。”
  蒲又崇似是牙疼一样“嘶”了一声:“孔如琢,你不要自己找罪受。”
  “这事因我而起,我自然要帮你分担。”
  “和我跪在一起就是帮我分担?”蒲又崇啧道,“你快把我挤下去了。”
  “那你就别废话了,替我再找一个拜垫过来。”
  蒲又崇:……
  这世上,很少有人敢这样对他颐指气使,可奇妙的,他却不觉得生气。
  反倒依言站起身来,从一旁小柜中,又拿了一只拜垫出来摆好。
  两人并肩跪着,孔如琢从小娇生惯养,从没有受过责罚,别说什么家法,就连一根头发丝,家里人都不舍得碰她。
  她只跪了一会儿,就腰酸背疼,扭来扭去,差点摔在蒲又崇身上。
  忍不住小声抱怨说:“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让人跪着的家法?”
  蒲又崇淡淡道:“老爷子向来崇古,毕竟若在当年,他可是状元老爷,谁遇到他都得给他磕三个响头,不比现在风光多了。如今,也只有我这个儿子,他才指使得动了。”
  孔如琢没忍住,嗤地一声笑了处来:“被父亲听到,你又要多跪三天。”
  蒲又崇狭长眸子斜斜看她一眼:“你不是要和我同甘共苦?”
  孔如琢想起晚上打的那通电话,微微一笑:“我今晚去了你订的那家餐厅,结账时,刷的是你的副卡,积分也积在了你的账上。我和别人约会都不忘了你,蒲又崇,你还说我不是和你同甘共苦?”
  蒲又崇:……
  在门口偷听了半天的蒲存之:“噗嗤——”
  他家老三,原来也有被人说的无言以对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
  蒲存之:总算有人能收拾这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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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8
  ◎“忍着。”◎
  18
  蒲存之一出声, 屋内两个人一道转头看向了他。
  既然被发现了,再藏着也不是道理。
  蒲存之“咳”了一声,推门而入,顶着两个人的视线, 淡定道:“这么晚了, 听到脚步声就来看看。”
  见到他,孔如琢立刻摆出一副乖乖模样, 垂首歉疚道:“父亲, 我刚刚回来得太急, 是不是把你和母亲吵醒了?”
  蒲存之这一晚一直没睡, 他向来信奉养生, 向来早睡早起, 难得失眠,被孔如琢问了,却只笑道:“你母亲也还没睡, 若是知道你回来了, 一定很高兴。”
  又板起脸来, 问蒲又崇:“孽障, 让你一个人跪在这里反省, 你怎么还拉着如琢一道?”
  蒲又崇淡淡道:“您若能将她带走, 我求之不得。”
  蒲存之:……
  臭小子, 秀什么恩爱。
  孔如琢连忙用肩膀撞了蒲又崇一下:“父亲, 您别和他计较。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嘴里说一套,心里想一套。”
  确实。
  只是别人都是嘴甜心苦, 这个臭小子, 若他生来就是哑巴, 也不会总是气他。
  蒲存之板着脸道:“我若和他计较,就没个到头的时候了。”
  孔如琢见蒲存之不像是真的生气的样子,这才继续说道:“其实我回来,也是为了替又崇解释一下。今天拍戏的时候,和我对戏的那个演员对我动手动脚,还好又崇及时赶到,不然我……”
  孔如琢垂下眼睛,鸦羽似的长睫遮住瞳孔,嫣红唇角微微向下,似是只是回忆起来,便又陷入了深深的不安之中,只能无助地握住蒲又崇的手,方才寻求到一点安慰——
  当然,这都是演出来的。
  三金影后的实力,哪怕蒲存之也没有看出破绽。
  听她带着哭腔,立刻气道:“真是岂有此理!那个演员是谁?居然敢在老二的剧组里做这样的事!”
  图望虽然可恶,但罪不至此。
  可为了转移蒲存之的怒火,孔如琢只好夸大其词。
  “多亏又崇,我才逃过一劫。”不过眨眼功夫,孔如琢桃花似的眸子里便含上了一汪盈盈的光,“他虽然看起来冷情,却从不是个跋扈脾气,若不是为了我,哪里会当街出手伤人。父亲,这件事全因我而起,您要责罚,就连我们两个一起罚吧。”
  美人垂泪,本就引人怜爱,更何况是自家的乖孩子。
  蒲存之连忙道:“好孩子,我都知道了,你先别哭,起来说话。”
  孔如琢却不肯起来:“又崇是代我受过,我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父亲,我请求您,若是要动用家法,请允许我替又崇承受。”
  蒲存之说要动用家法本来就是气话——
  这么多年,三个儿子,无论犯了天大的错处,他都一次没有动过手。又怎么会答应由孔如琢来承受责罚?
  蒲存之又是心疼,又是欣慰。
  儿媳妇能为了老三这么尽心尽力,两个人感情,看来比他和妻子想象中要好得多。
  夫妻和睦,做长辈的自然是乐于成见。
  蒲存之面色稍霁:“既然知道老三不是平白无故仗势欺人,家法的事便不必提了。这么晚了,你们两个快回去好好休息。”
  又对蒲又崇横眉冷对道:“还不谢谢你媳妇,多亏了她,才免了你一顿冤枉。”
  蒲又崇若有所思看了孔如琢一眼,从他的角度,能望见孔如琢低垂眉眼之中,虽有泪意,却无半点伤心,见他看来,还抬起眼睛,对着他瞪了一眼。
  黑白分明的瞳仁,似是一汪水银,明眸善睐,宜嗔宜喜。
  蒲又崇嗤笑一声:“这样说来您该谢我。若不是我,您也不会有这么好的儿媳妇。”
  蒲存之:……
  他现在能不能反悔,立刻揍这个臭小子一顿?
  千钧一发之际,孔如琢身子一歪,软软倒在了蒲又崇身上。
  蒲存之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孔如琢挣扎着想要直起身来,却又弱不胜衣地倒了回去,“只是大概是跪得太久,突然有些头晕。”
  蒲存之再顾不上追究三儿子出言不逊:“那我就不同你们絮叨了。老三,你好好照顾如琢,若我知道你敢欺负她,你就再回来给我跪着!”
  怕自己在这里,儿媳妇不好意思让老三抱着回去,蒲存之说完,便体贴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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