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娱记感叹道:“劳斯莱斯嘴都要笑歪了。”
被孔如琢宠幸,说不定明日就要多卖几辆出去。
可更多的娱记却没空和他一道聊天。
刚刚还谈笑风生的同行们,现在都在疯狂地向前冲去,企图挤占最佳拍摄地点,能够第一时间拍到孔如琢的照片。
说话的娱记也回过神来,连忙加入了争夺战中。
车子在红毯前缓缓停下。
戴着白手套的四个礼仪立刻上前,一同躬身伫立两侧。
这是刚刚那些明星都没有的待遇。他们来时,顶多一名礼仪开车门。
可更令人跌破眼球的,却是开车门的人——
身着一袭大红西装,《汀驭》杂志的亚洲执行主编汪树,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居然满面堆笑地亲自将车门拉开。
了解一点时尚的人都知道,《汀驭》杂志就是时尚圈的圣经,整场晚宴,都是他家承办。
至于主编汪树更是眼高于顶,日常就是摆着一张Bitchy Face面对所有人。
就算是笑,也只是淡淡一笑。
谁见过他笑得如此灿烂?
娱记们已经准备好了镜头,可从车里下来的,却是秦柏衡——
他作为当今最红的流量之一,已经有问鼎顶流的实力,只缺几部好的电影电视剧,来证明他不止是靠脸上位。
平常娱记对他,也是格外偏爱,可今晚看到他时,竟然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失望的声音。
孔如琢呢?
秦柏衡身着一袭高定深灰色礼服,身形高大,面容英俊,作为顶流,他在大众面前,也要维持他矜贵小少爷的人设。
此刻,他回过身去,微微俯首,绅士地向着车内伸出一只手来。
车内先踏出的,是一只银色尖头高跟鞋,雪白的脚背往上,露出一截云捏雪揉般纤细洁白的脚踝。
无数闪光灯如同暴雪一般亮起,在众人攀升至顶点的期待中,孔如琢将手轻轻搭在秦柏衡掌心中,自车上优雅踏入红毯。
她今日穿了一条如烟似雾的黑色长裙,裙身以薄纱裁成羽毛形状,自胸口向下,勾勒出她纤秾合度,窈窕婉转的身形。
追光灯痴迷地落在她的面上,雪白光芒下,她的五官立体而明艳,几乎有种不似凡人的完美。
当她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的声音都停顿了一瞬。
下一刻,无数雷鸣般的尖叫声、欢呼声,无法阻挡地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无论是谁的粉丝,在看到这样的美丽时,口中高呼的,全是孔如琢的名字。
就连娱记们,也久违地体会到被美色迎面直击,心脏猛地加速的感觉。
孔如琢同秦柏衡并肩而立,对视一笑,同样高挑的身形立在一起,从背影看去般配至极,宛若璧人。
直播镜头中,孔如琢行走时,黑色羽毛无风自动,轻轻荡起涟漪,若隐若现地露出雪白肌肤,而她摇曳生姿,如同上岸的人鱼,足下步步,皆是瑰丽玫瑰颜色。
无数弹幕疯狂地刷屏,哪怕孔如琢并不在意自己的人气,可数据不会作假,这一刻的收视率,已经到达了往年的最高值。
也怪不得孔如琢现在就已经走上红毯。
她是实至名归的最高位,是不是压轴,都不会改变这一点。
汪树引着两人向前走去,他向来冷艳,对着孔如琢时却满脸堆笑:“知道你今天要来,我就特意等在这里了。”
孔如琢却只淡淡一笑:“汪主编客气了。”
汪树接手《汀驭》这么多年,晚宴第一次能请到孔如琢,刚知道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现在看到孔如琢来,还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他吹捧了半天,不知接到什么消息,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等他走了,孔如琢和秦柏衡说:“我提前来了,还以为能避开他。”
没想到还是被他给堵在红毯门口了。
秦柏衡却浑身不自在,疑神疑鬼地左右打量。
孔如琢纳闷:“你找什么呢?”
“没什么。”
秦柏衡环顾完晚宴会场,这才慢慢地收回视线。
他就是看看,三哥有没有在这里埋伏人,等着杀他。
刚接到孔如琢的邀请时,秦柏衡是拒绝的。
他只是接部电影,没想过为了宣传电影,把命赔进去。
可孔神问他:“我不是你嫂子了吗?”
他只能说:“你是我嫂子,是我唯一的嫂子。”
孔如琢:“嫂子发话你都不听?”
秦柏衡:……
秦柏衡:qaq
三哥,他是被逼的。
孔如琢看出他的心思,嗤笑一声:“蒲又崇又不在,瞧你怕的。”
话音刚落,外面忽然又传来一阵尖叫声。
这阵仗,比刚刚要小,却也非同小可。
秦柏衡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抬头去看厅中挂着的大屏幕。
屏幕上,正在转播会场外红毯上的画面。
红毯尽头,一辆迈巴赫普尔曼正缓缓停下,礼仪们似乎得到指令,刚刚迎接孔如琢的也只有四名,现在竟然又多出了两个。
刚刚还在孔如琢身边献殷切的汪树,此刻正不顾形象地匆忙赶向车边,气都没有喘匀,便毕恭毕敬地弯下腰去,将车门拉开。
先出现在屏幕中的,是一张苍白而清贵的面孔。
乌黑的发,乌黑的眉,乌黑的睫。
落在那如冰山冷泉般的面孔上,黑白分明至令人不敢逼视的境地。
无数人声鼎沸间,他微微抬眸,眉眼锋利,却又带着漠视一切的倦怠,闲闲扫过,便已收割不知几许心动。
“啪”地一声。
是秦柏衡不小心碰掉了旁边放着的花瓶。
玫瑰落地,露水飞溅,一滴晶莹冰凉的水珠滚落在孔如琢的手臂上。
却让她似是被烫到一半,“嘶”地倒抽了一口气。
旁边的秦柏衡已经不可思议道:“三哥怎么来了?!孔神,你不是说三哥不在这儿吗!”
屏幕里刚刚下车的,正是最近行踪成谜的蒲又崇!
孔如琢定定望着他,隔着屏幕,他如有所感一般,忽然抬眸,看了过来。
隔着整条红毯,和无数雀跃的声音。
他薄至薄情的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冷淡弧度。
似是微笑。
又如猎手,来亲自猎捕他不乖的天鹅。
作者有话说:
秦柏衡:孔神,我怕qaq
孔如琢:实不相瞒,我也有点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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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驾到,通通闪开!(大喇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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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38(第一更)
◎“我惧内。”◎
38
红毯上, 汪树小心翼翼地恭迎着蒲又崇的到来。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把这位爷也给招来了?
作为《汀驭》内部消息最灵通的人,汪树先于所有人知道,如今的《汀驭》, 已经被这位主儿给收购了——
不光是亚洲的分部。
连远在美国的本部, 也被一锅端了。
汪树就算再桀骜不驯,在财神爷面前也要毕恭毕敬。
他一边引着蒲又崇向会场内走去, 一边低声道:“之前只说您要来, 还以为您会直接进内场。”
毕竟红毯是给这些明星们争奇斗艳用的, 大人物若是喜欢低调, 是可以掠过这一项的。
不过……
汪树偷偷看蒲又崇, 从他宽阔的背脊, 到他细窄的腰身,再到那两条看起来比他命还长的大腿。
作为一个在时尚圈混迹多年的Gay,以他挑剔而刻薄的眼神来看, 这位蒲总, 实在是英俊的有些过分了。
他已经这么有钱了, 还长得这么好, 给不给别人活路了?
可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平。
汪树有些酸溜溜地想。
前有那位孔家大公主, 后面就来了这位蒲氏掌门人, 今天的晚宴, 还真是蓬荜生辉。
蒲又崇目不斜视, 似乎周围的一切尖叫欢呼声,都与他无关。
明明行走于最纸醉金迷所在,他面上的冷峻寂然, 却硬生生将这里衬得如同琼山雪域。
闻言, 他只淡淡道:“一时兴起。”
财神爷有雅兴, 下面的人还能反对不成?
汪树立刻笑道:“今日倒是凑巧,您来了,孔小姐也来了,这次活动的热搜,肯定居高不下。”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过红毯,步入了会场大门。
蒲又崇寡言,汪树便绞尽脑汁找话题:“今日晚宴,大家都是成双成对。蒲总,您没有带女伴吗?要不要我安排一下?”
若是没有,汪树不介意替他介绍几位女明星。
蒲又崇正要开口,忽然察觉到有两道视线落了过来。
他转过去头,便看见不远处,孔如琢同秦柏衡正站在一起,两人目光炯炯,都竖着耳朵等他的回答。
蒲又崇:……
蒲又崇哂笑一声:“不必了。”
说着,又意有所指地看了孔如琢一眼,用大家都能听得到的声音,不轻不重说:“我惧内。”
孔如琢:……
孔如琢收回视线,当做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一旁的秦柏衡当场嗑到,激动不已地小声和孔如琢说:“孔神!三哥连惧内的名声都不介意,他真的好爱!”
他以为自己声音很小,可其实厅内安静,不但孔如琢听到了,蒲又崇也听得清清楚楚。
孔如琢:……
孔如琢踩了秦柏衡一脚:“闭嘴。”
汪树却不清楚他们的眉眼官司,只是感叹道:“原来蒲总已经结婚了,不知娶的哪家淑女?”
这么大的事儿他都不知道,差点马屁拍在马腿上了。
孔如琢已经在催促秦柏衡赶快走了,可秦柏衡看到蒲又崇,像是看到了救星,不但自己不走,还拽住孔如琢不让她走。
三哥快来,我抓住嫂子了!
孔如琢差点被气死,视线和蒲又崇在半空撞上。
蒲又崇饶有兴致地望着她,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把实话说出来。
孔如琢一时心跳加速——
吓的。
汪树可是圈内出了名的大嘴巴,被他传出去的八卦能绕地球几圈。
孔如琢不想当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故意挽住秦柏衡的手臂,大声道:“柏衡,我有些累了,陪我去休息室吧。”
秦柏衡整个人都僵硬了,想要把手从孔如琢臂弯里抽出来,又怕会碰到不该碰的东西。
只能求救地看向蒲又崇……
脸还没有转过去,就被孔如琢掐着下巴掰了回来。
秦柏衡:……
三哥救命!
这一切都发生在转瞬间,蒲又崇怎么会看不懂孔如琢是什么意思?
这是拼命要和自己撇清关系,生怕被圈内人知道,蒲夫人就是她本人。
蒲又崇笑容冷了下去,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看看一旁还在耐心等着的汪树,冷声道:“不一定。”
汪树:“啊?”
这也能不一定的吗?
蒲又崇:“夫人看我不顺眼,说不定过几日就要把我扫地出门了。”
汪树:“啊?!”
汪树真心实意地震惊道:“到底是谁这么没眼光,连您都看不顺眼?”
孔如琢:……
拍马屁可以不伤及无辜吗。
孔如琢没忍住,冷笑一声:“咱们走吧,不然万一被人碰瓷,那就不好了。”
不是他跑去告状,她也不会把他赶出家门!
蒲又崇听到,眼也不抬地针锋相对:“娶了公主,便是动辄得咎,又有什么办法?”
莫名其妙把他拉黑,还和别的男人出席宴席,他有这么见不得光?
孔如琢:“有的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可见根本没当一回事儿。”
蒲又崇:“古代还有击鼓喊冤,到了如今,却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孔如琢:“呵呵。”
蒲又崇:“呵。”
汪树:……?
蒲总在说什么,孔公主又在说什么。
他们两个是在跟他说话吗?
汪树夹在中间,手足无措地看向秦柏衡。
秦柏衡一脸同情地向着他点了点头。
倒霉的,总算不止他一个人了。
气氛正是剑拔弩张,外面又传来了尖叫声。
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汪树还是适时地岔开话题道:“这么大的声音,不知道又是谁来了……”
抬头看了看大屏幕,惊讶道:“怎么是她?”
大门被推开来,穿着一袭纯白蓬纱礼服的潘颂蕴款款走了进来。
作为电影圈内炙手可热的女明星,潘颂蕴除了在孔如琢这里低了一头,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她长相清纯秀丽,被称作“百年难得一遇的古典美人”,淡妆素雅,如一朵清水芙蕖,同孔如琢充满攻击性的秾艳美貌,形成鲜明对比。
汪树诧异道:“你怎么现在来了?”
孔如琢不走压轴的话,原定的压轴,就是潘颂蕴。
可她怎么也这么早就来了?
潘颂蕴含笑道:“多谢汪主编给我面子,能让我走红毯压轴,只是我有些私事,所以就提前来了。”
汪树有些郁闷。
两个重量级的女演员都不走压轴了,今年的红毯,岂不是高开低走。
可他也只能说:“是遇到什么是了吗,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潘颂蕴笑道:“不是什么为难的事。”
她说着环顾四周,视线同孔如琢身上碰上时,微微一顿。
孔如琢同她,向来是王不见王。
当初孔如琢横空出世,几乎将潘颂蕴的资源全都给抢走了,倒不是孔如琢有意为之,实在是每年好剧本就那么多,想要成为最顶尖的那一个,肯定就要打败所有对手。
比如穆雪飞,比如潘颂蕴。
和孔如琢同时代,实在是她们的不幸。
只是潘颂蕴比起穆雪飞来说,要聪明得多。
孔如琢只拍精品,她就当劳模,孔如琢不要的资源她全都接下,也闯出了一片天。
可到底,意难平。
潘颂蕴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冷意,当做没有看到孔如琢一般掠过,笑盈盈地望向了蒲又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