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
经纪人硬生生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但我们愿意接受你的这份心意。”
加薪三成,加班费五倍。
虽然垂涎不了蒲总那块表,可也够他在市中心再买套房了。
经纪人一颗红心向太阳,立刻替这位人美心善的金主出谋划策:“这话你不该说给我听。你最应该让蒲总知道啊。”
连他听得都差点哭了,蒲总要是听到,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子。
孔如琢刚刚只是真情流露,现在被经纪人一说,自己后知后觉地尴尬起来。
这种话,她一辈子都不会让蒲又崇知道。
免得他以为自己对他有多喜欢一样。
孔如琢语调恢复平静,淡然道:“今天的事,敢传出去半个字……”
她扫了一眼经纪人和小助理,漂亮的桃花眸子,眼尾轻轻挑起,十足十的桀骜睥睨。
不必言语,便也能让人感知到那股凛然的冷意。
经纪人:……
小助理:……
虽然确实气势很足,也看起来很反派大魔王。
但用来威胁他们,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门忽然被敲响。
小助理立刻转身前去开门——
不然怕自己笑出来,如琢姐恼羞成怒。
门外,蒲又崇的助理含笑走了进来,先向孔如琢打了招呼,又解释来意。
“先生让我给您带了早餐来。”
孔如琢的起床气早就没了,现在也有心情吃饭了。
闻言含笑道:“辛苦你了。”
助理转身,拍了拍手,门外便立刻鱼贯而入几名身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每个人手中都小心翼翼地提着两个食盒。
孔如琢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这不会都是……”
“先生担心您没有胃口,所以多送了几道来。”助理微笑着向孔如琢介绍道,“您若有什么想吃的这里没有,我这就去替您准备。”
孔如琢:……
她就算是猪,也吃不了这么多。
食盒打开,一时琳琅满目,透着十足的财大气粗。
孔如琢只一扫,看到食盒上刻着的一枝细叶鸢尾,便知道这都是从蒲家运来的。
蒲家作为传承十数代的世家,哪怕看起来低调朴素,可衣食住行,每一样都最是顶尖,好东西拿出来,不是识货的圈中人,甚至都不知道价值。
孔如琢只在蒲家住了没有几个月,便被家里的厨子养叼了嘴,外面再吃,总没有那样惊艳。
此刻看到熟悉的菜式,倒是有些久别重逢的心动。
却不忙着吃饭,只问助理说:“蒲又崇在做什么呢?”
“先生这几日公务繁忙,昨夜开会开到凌晨,原本还有一个跨洋长途会议,但临时离开,只能挪到今天上午。”
他还笑自家大哥是个工作狂,明明他工作起来,就也顾不上休息。
孔如琢走了神,助理也不催她。
半晌,孔如琢悠悠地问:“他最近都一直在公司?”
两个人冷战那么久,他身边就没点莺莺燕燕?
助理笑容依旧专业:“是。先生最近,除了回秋山,便只在公司,您若不信,这里有行车记录仪,您可以随意查阅。”
孔如琢:……
孔如琢问:“蒲又崇让你带来的?”
“先生说,您或许会关心他近日的行踪,为了自证清白,他愿意主动提供呈堂证供。”
视线落在录像上,孔如琢只看了一眼,便转开视线,装作漫不经心。
“他猜错了,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助理微笑道:“先生也猜到您或许不感兴趣,所以还准备了最近的会议记录同指纹打卡供您赏阅。”
孔如琢:……
孔如琢震惊道:“他一个大老板,上班也要打卡吗?”
难道还有人敢看他的绩效、扣他的工资不成?
不得不说,蒲又崇这一套未卜先知,弄得孔如琢对冷战期间他的行踪,一点也不好奇了。
带来的东西太多,孔如琢不想浪费,大方地分给在场的每个人。
她自己倒是吃的不多,浅尝辄止便放下筷子。
因此不到中午,她就又有些饿了。
孔如琢住的是医院顶层的套房,整整一层楼,就只住了她一个病人。
助理一直候在隔壁,说是蒲又崇让她在这里守着。
若孔如琢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她去做。
孔如琢闲了一上午,到底将她喊了过来,期期艾艾问她说:“你们公司,中午几点午休?”
这不就是拐着弯问,蒲总几点能来吗?
kswl!
助理握紧拳头,脸上还是一副职业的微笑:“先生工作起来,总是顾不上休息。您不如给他打个电话,也好提醒他到了午休时间了。”
这个借口找得很得体。
孔如琢脸上还是一副不大情愿的样子:“他自己难道不知道饿吗?”
话虽这么说,手上却很诚实地把电话打了出去。
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
蒲又崇的声音里带着笑,低声问她说:“怎么忽然给我打电话了?”
隔着电流,他的声音有些失真,却又剔除掉了往日的冷淡,反倒有种令人窒息的性感。
想好的话一下子就忘了,孔如琢顿了一会儿才随便起了
个话头:“你的助理在我这儿,那你用什么?”
蒲又崇没预料到她会说这个,嗤地一声笑了:“关心我?”
孔如琢恼了:“谁关心你了。”
“我知道。”他轻轻地笑,明明不在眼前,孔如琢却能想象出,他说这句话时,漆黑眼底一定蕴着温柔的光,“我也想你了。”
那些口是心非的嘴硬一下子无法伪装。
孔如琢抿了抿唇,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润了润,才也轻轻地说:“那你快点来见我吧。”
她往日不觉得自己一个人无聊,可偏偏有了他的一句许诺,便忽然度日如年起来。
这样不好。
孔如琢将窗户推开,外面的风一下子涌了进来,风里卷着医院花圃里广玉兰的香气。
这样高大的树,花朵也大得阔绰。
偏偏香气却要用心去品,才能从清冽的苦中,嗅得出缠绵的甜。
这样显得沦陷太快,倒像是早就对他图谋不轨。
他又在笑,柔声说:“好。”
说完了要说的话,孔如琢想挂电话,却又舍不得。
他也没有挂断,两个人都没做声,却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
还有脚步声,是他向外走去。
孔如琢忍不住问:“你要回来啦?”
“明知故问。”他按下电梯开关,“你都那样说了,我怎么能不归心似箭?”
孔如琢切了一声,唇角却扬得很高很高。
她刚想说话,忽然听到话筒里,传来个女人的声音:“蒲总,我有话要对您说!”
还有保安的声音:“小姐,您不能来这里!”
这声音有点耳熟。
一片凌乱嘈杂的背景音中,孔如琢微微皱起眉来。
只是不待她再去细细分辨,蒲又崇已经说:“有点事,临时处理一下。”
而后便将电话挂断了。
孔如琢:……
手机里,是断续的忙音。
孔如琢沉默地凝视着屏幕上,蒲又崇三个字。
许久,忽然冷笑一声。
“原来这就是他的‘公务繁忙’?”
助理干笑一声:“只有今天这样。”
蒲总,替你创造机会,你怎么出这么大的纰漏!
助理恨铁不成钢,孔如琢却忽然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助理连忙赶上去:“孔小姐,您要去哪?”
“去化妆。”孔如琢明明语调平静,可助理分明从中,听出了山雨欲来的声音,“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的面子,能让蒲总也流连忘返。”
上一刻还归心似箭,下一刻就还有事要忙。
她再信他,她就是猪!
作者有话说:
孔如琢:猎杀时刻(涂个姨妈色口红开始黑化
蒲总,危max!
第49章 49(第一更)
◎“孔小姐是来抓奸的?”◎
49
电梯门前。
电话挂断后。
蒲又崇唇边翘起的弧度落了下去, 再没有半分和颜悦色的影子。
唯有眼底,含着一点冷而淡的漠然,望着被保安拦住的女人,漫不经心问:“潘小姐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刚刚的拉扯间, 潘颂蕴的鬓发有些凌乱。
闻言, 她看了一眼旁边拽着她的保安,质问道:“蒲总就打算在这里和我说话吗?”
蒲又崇微微一哂:“我赶时间。”
潘颂蕴说:“如果我要说的话, 和孔如琢有关呢?”
蒲又崇闻言, 原本并未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终于矜贵地垂落下来。
只有提到了孔如琢, 他才愿意正眼看她。
潘颂蕴心里生出一点对自己的嘲笑, 更多的, 却是兵败如山倒的认输。
“你和我经纪人做的交易我已经知道了。”
蒲又崇闲闲挑起半边眉锋:“所以呢?”
潘颂蕴吸了口气:“我和他解约了,现在,他无权干涉我的任何行为。所以蒲总……”
“我来和你做个交易。”
蒲又崇狭长凤眸之中, 闪过一丝冷意。
“我只和有价值的人做交易。”
他的语调依旧平淡, 可冰冷的压迫感, 如有实质般一寸一寸迫了过来, 要潘颂蕴忍不住微微颤抖。
她勉强维持住自己的表情, 却再也不敢直视蒲又崇, 只能垂下眼睛, 恭声道:“这笔交易, 您一定不会失望。”
蒲又崇审视地凝视她片刻,终于吩咐左右:“放开她。”
蒲又崇的手下和他这个人一样,并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
潘颂蕴揉了揉被拽红的手腕, 看着蒲又崇的背影, 在心里苦笑一声。
怎么之前, 就敢鬼迷心窍想要算计他?
大概这世上,也只有孔如琢,能得他一个青眼了。
旁边,蒲又崇的第一秘书已经笑容可掬地向着潘颂蕴道:“潘小姐,蒲总在会议室等您。”
潘颂蕴说:“我知道了。”
犹豫一下,又问秘书:“孔如琢她……伤势如何了?”
秘书神色不改,只是笑道:“这是蒲总的私人生活,我们无权过问,您如果关心的话,可以直接联系孔小姐。”
明明话语恭敬,却又透着股拒人于千里的味道。
蒲又崇的人,果然个个都和他一样。
潘颂蕴在心里冷笑一声,仰起头来,维持着她大明星的身段,向着会议室走去。
-
孔如琢说要化妆,助理立刻吩咐人,要将化妆师带来。
孔如琢却有些心烦意乱,冷淡道:“我自己来就行。”
等化妆师赶来,要等到什么时候。
可她化妆技术是出了名的烂,因为从小就没什么必要练习——
有这样一张脸,不必粉黛,便已艳光四射,多画一笔,都是对美貌的不尊重。
孔如琢的爱好习惯,蒲又崇身边的人早就人手一张,务必要将这位祖宗伺候得无微不至。
因此助理听她说要自己化妆,忍不住劝阻说:“孔小姐,化妆师已经在路上了。”
可孔如琢起身,向着浴室走去:“等我五分钟。”
五分钟哪里够画一个妆?
助理每天为了化妆,都要早起一小时。
闻言忍不住更加忧心忡忡。
可五分钟后,浴室的门打开来。
助理抬起头来,便见孔如琢一张雪光莹润的面上,粉黛未施,唯有丰润的双唇之上,淡淡涂了一层口红。
这一点红,便要她原本因为昨夜的奔波而有些苍白的面上,泛起了令人目眩神迷的艳色。
她的眉不染而乌,眼睫长如浓黑鸦羽,压着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睛,眼底明光璀璨,带着一点隐忍不发的怒意,越发秾丽冶艳,锋芒太甚,几乎令人无法呼吸。
美色如刀,但她身上那股金钱权势涵养出来气势,方才能造就如此的风华绝代。
助理一时有些失语。
啊啊啊孔仙好美好美!
助理作为孔如琢的多年铁粉,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孔如琢的美丽。
可原来人就是会一次一次反复拜倒在孔仙的石榴裙下。
哪怕蒲又崇作为老板,给助理开出的工资很丰厚。可助理这一刻,还是忍不住升起了浓浓的嫉妒。
到底是什么样的福气,才能娶到孔仙啊!
孔如琢见助理没有说话,有点不自信地照了照镜子。
她只涂了个唇膏而已,就算手艺差,又能差到哪去?
助理这才回过神来:“是您太美,我看呆了。”
孔如琢被逗笑了:“那待会儿去到公司,我要是被人拦下,你记得来捞我。”
她一笑,原本冷艳至极的眉目微微弯起,似是玫瑰绽放,端丽不可方物。
助理立刻表态:“谁敢拦您,我第一个不答应!”
但孔仙属实是多虑了,整个公司谁不知道,蒲总下了死命令,谁敢对夫人不恭敬,别说这间公司了,整个行业都别想混下去了——
哪怕孔如琢,之前根本没来过公司。
助理丝毫没有自己借花献佛的感觉,一路引着孔如琢从蒲又崇专属的总裁通道坐上了电梯。
还向孔如琢介绍说:“这间电梯,只有蒲总能坐。但蒲总之前吩咐了,只要您来,一应待遇,和他一样。”
孔如琢淡淡道:“这就是资本家的丑恶嘴脸。脱离了人民群众,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
助理悄悄看了一眼头顶的摄像头,小声道:“您说得对。我们平常加班,蒲总虽然给我们点外卖,但是自己从来不吃。”
孔如琢扑哧一声笑了:“他那个舌头最挑剔,也是被家里的厨子把舌头养刁了。”
孔如琢只是随口说出来,可自己都不知道,听在别人耳中,提起蒲又崇时,她的语气有多么亲你。
助理又一次嗑到了,悄悄掏出手机在她的小群里尖叫:“她好爱!他也好爱!”
这份工作,真是赚到了!
孔如琢不知道小助理在想什么,更没有想到,自己和蒲又崇居然已经有了cp粉。
电梯停下时,孔如琢脸上的笑容淡去,不笑时的神情,同蒲又崇的冷淡神色居然有三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