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奢[娱乐圈]——奶油小鹅【完结】
时间:2023-07-13 17:15:55

  可没想到,他刚刚随口胡扯的理由,居然真的说服了孔如琢。
  “你说得对……他这样的人,怎么会轻易死了?”孔如琢努力忍住眼泪,却还是泪眼婆娑地望着勖北壬,“他失联的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勖北壬想起看到的东西,脸色有些阴沉:“那些都过去了,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可孔如琢哀哀道:“他孤身一人,我却不能陪在身边,甚至在他为了我铤而走险回来的时候,还和他吵架。勖先生,他的过去我不能参与,可我至少应该知道,他究竟都受了什么样的苦楚。”
  她声音哀婉,似是鸳鸯失伴,令人不忍再听。
  勖北壬迟疑许久,见她睫毛上缀着一颗晶莹的泪珠,一时有些羡慕。
  蒲三这个傻逼,实在是人贱偏有福气,娶到对他这样一心一意的大美人儿。
  到底,勖北壬说:“我把那里面的监控录像发你……你可别告诉蒲三,是我发的。”
  孔如琢立刻收住了眼泪:“我一定不会出卖你的。”
  勖北壬:……
  怎么感觉自己被骗了。
  当演员的,都这么收放自如吗?
  勖北壬不知道,孔如琢是故意在这儿等着他的。
  蒲又崇被送来医院的时候,身上的伤虽然吓人,可医生诊断,并无生命危险。
  只是体内的化学成分复杂,还有腰腹处的枪伤需要止血。
  勖北壬说对了一件事,蒲又崇确实算无遗策。
  旁人眼中的铤而走险,与他看来,也不过是一件已经筹谋妥当的计划罢了。
  连这些伤,或许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苦头是吃了一些,可总不至于死。
  矜骄冷傲,刚愎自用。
  这是聪明人的毛病,蒲又崇也不例外。
  孔如琢垂下眼去,有些后悔,打了蒲又崇一耳光。
  ——她明明应该,多给他一巴掌的。
  不会死就够了吗?
  受的罪难道都是假的?
  孔如琢知道,就算自己问蒲又崇经历了什么,他也不会告诉自己。
  他就是这么个人,从小就英雄主义。
  所以才会为了两个哥哥,主动离开了家。
  手术室的灯熄灭了,医生和护士推着车走了出来。
  蒲又崇躺在上面,脸色比身上盖着的白色被单还要更苍白一些,唯有眉眼,是一水沉沉的黑,像是曜石浸了水,格外有种锋利的英俊。
  孔如琢下意识跟着他往外走,一路上视线都没从他脸上移开。
  到了病房,她总算回过神来:“他怎么样了?”
  小护士轻声回答道:“手术很顺利,化验结果最迟明天就能出来。只是他身体虚弱得厉害,我们给他上了安定,让他好好休息吧。”
  孔如琢应了一声,轻轻地握住蒲又崇的手指。
  他的手冰凉,像是一段封存了许久的大理石雕像。
  孔如琢问小护士:“他会不会冷?”
  小护士眨巴眨巴眼睛:“输液的时候,都会有点冷。”
  孔如琢问:“有暖水袋吗?”
  这里是高级私立医院,哪有人用这个。
  小护士说:“不然把空调温度再调高一点?”
  孔如琢也不为难他们,要了一只空了的药瓶,往里灌了热水,又包了一层纱布,这才小心翼翼地垫在蒲又崇的手腕下。
  这温润的暖意,要他的指尖,慢慢地恢复了温度。
  孔如琢轻轻摩挲着他指节处已经结痂的伤口,忽然鼻子一酸。
  一颗很大很大的眼泪,重重坠在他的手背上,摔碎了,像是月亮留下的影子。
  她又看了他一会儿,确认他睡熟了,这才站起身来。
  门外,勖北壬等在那里,嘴里叼着只烟,却没有点燃。
  看她出来,往屋里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问她:“蒲三睡了?”
  孔如琢点点头,勖北壬便唏嘘道:“他是该好好休息了。你不知道,那群混账东西,折磨人有一套,他估计这些日子,都没合过几次眼。”
  哪怕知道,他一定受了很多苦,可孔如琢闻言,心里还是重重一疼。
  勖北壬看她脸色,咳了一声:“要不你还是别看那些录像了……反正……反正你知道蒲三挺惨的就行了。”
  “发给我吧。”孔如琢回眸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蒲又崇,“他亲身经历的,我难道连看的勇气都没有吗?”
  勖北壬拗不过她,有些无奈:“发你邮箱?”
  到时候就说网速不好,等蒲三醒了,让他自己决定,到底让不让他老婆看。
  可孔如琢问:“什么时候。”
  勖北壬:……
  蒲三不好糊弄,他老婆也这么难糊弄吗。
  勖北壬只好说:“电脑在我车上……”
  孔如琢说:“那你不用发给我了。”
  勖北壬大喜:“好……”
  孔如琢说:“我和你一起下去,直接在你电脑上看就好。”
  勖北壬:……
  妈的蒲三,你瞧你老婆!
  作者有话说:
  勖北壬:原来一个被窝,真的睡不出两个人!
  -
  可惜蒲总不知道小孔雀心疼他心疼得掉眼泪
  不然不知道要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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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74
  ◎为爱俯首称臣。◎
  74
  车库中。
  勖北壬把手提电脑打开, 递给孔如琢后,自觉地下车,找了个不近不远的地方猫着抽烟去了。
  他这是避嫌,免得被人看到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合适。
  这样体贴, 怪不得能在蒲又崇身边这么久。
  孔如琢若有所思地扫他一眼, 便收回了视线。
  电脑上,一个个录制好的监控视频按时间排列。
  孔如琢随便挑选了一个打开, 下一刻, 便是一声极为刺耳的枪响。
  画面上, 是一片并不纯粹的黑。
  灯光凌乱, 在视网膜中留下深深浅浅的白色光斑, 照亮出几个身影。
  哪怕这样昏暗, 可孔如琢还是一眼便看到了被围在中间的蒲又崇。
  他身形很高,肩宽背阔,战术皮带束出细窄的腰身, 站在那里, 如鹤立鸡群。
  围着他的男人魁梧至极, 并不讲什么江湖道义, 向着他一拥而上。
  他不疾不徐, 姿态几乎称得上优雅, 一脚将逼他最近的那个人踹了出去。
  修长的指尖, 偶尔亮起一点凌厉的光, 是他握在手中的□□,锐不可当地划出猩红的痕迹。
  除了最初的那声枪响,一切都发生在沉默之中。
  唯有击中人体时, 那种沉默如同水袋的声音, 还有吃痛的闷哼, 在他的每个动作间,都带给敌人更重的打击。
  某一刻,他忽然抬起眸来,狭长凤眸之中,一片森然冷意,眼尾被溅上了几颗血珠,似殷红相思子,将他原本清隽英俊的面孔,衬出了一点鬼魅的艳色。
  透过监控镜头,两人似乎穿越了光阴,四目相对时,孔如琢猛地心跳加速。
  哪怕明白,这已经是过去发生的事情,她仍忍不住为之惊心动魄。
  可也不过须臾,他便转开视线,军靴重重踹在一人腹上,左手中的匕首优雅地抛入右手,反手贴着迫近的敌人下颌,轻轻一划。
  刀光雪亮,血色秾酣若玫瑰。
  他如修罗,亦或是炼狱中重返人间的恶鬼。
  眉目冷戾间,偏有殊滟风流。
  视频到此,戛然而止。
  孔如琢沉默片刻,点开了下一段。
  下一段视频中,光线亮了许多。
  照出一间尚属干净整洁的屋子。
  屋子不算太大,蒲又崇坐在桌后,手指间漫不经心地转动一只小巧的魔方。
  魔方六面的颜色被混在一起,而他指尖苍白,如同把玩一段虹光。
  视频的拍摄角度固定,并不能看到他对面坐着的人。
  只能听到一把沙哑的嗓子,用标准的上东区英语问他说:“你来是为了什么?”
  蒲又崇闻言,凤眸微挑,带着一点嘲弄的似笑非笑,语调淡淡道:“来杀你。”
  不是回答。
  而是通知。
  那人笑了:“你已经是阶下囚了。”
  “在干掉了你十几个手下之后。”
  蒲又崇指尖转动间,已经将魔方复原。
  鲜艳的色彩,回归本该归属的位置。
  他随意地将魔方丢到桌上,魔方滚动着,最终停在了桌子中间。
  朝上的那一面上,赤红一片。
  “如果这就是你的世外桃源,不得不说,你活得更像是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
  那人沉默,半晌,低声道:“你和你的兄长,丝毫没有相似之处。”
  蒲又崇勾了勾唇角:“我的兄长是谦谦君子。”
  “岇他的确是个君子,甚至连我这样的人,他都愿意和我结交。”那人叹息道,“其实我不想杀他。”
  蒲又崇语调不变,似是只是随口问道:“他太啰嗦,我小时候被他念得太多,也会想找个人把他打晕。”
  “他的关怀备至,令人如沐春风。如果不是……”那人忽然一顿,“你在套我的话。”
  被看穿了,蒲又崇也不觉得失望。
  只是微微一笑:“我已经是阶下囚了,还有什么事,不敢让我知道?”
  可那人不再说话了。
  视频里传来声响,是那人站起身来走了出门。
  大门合拢,灯光也熄灭。
  孔如琢看到蒲又崇坐在那里,像是一樽凝固的雕塑。
  巍峨而冰冷,孤独却又执着。
  他是故意失手被擒,为了寻觅到所有,曾经参与杀害他兄长的人。
  他要的不是只有主犯伏诛,而是一网打尽。
  “蒲又崇。”孔如琢望着视频中,他沉默的身影,忍不住轻声道,“你那时,又在想什么呢?”
  后面的几个视频都平平无奇,全是蒲又崇待在房中无所事事的画面。
  若不是背景一直没变,孔如琢几乎要怀疑,他是在度假。
  一点阶下囚的自觉都没有。
  孔如琢望着屏幕中闲庭信步的蒲又崇,轻轻地笑了一下,这才按下了快进。
  视频飞速向前,无数时光错落。
  孔如琢指尖微微一颤,点下了暂停键。
  光线明亮到几乎刺眼。
  画面中,蒲又崇双手被缚在身后,坐在一张金属椅上。
  他背脊挺直,白色衬衫领口处,蹭着一抹淡红的痕迹。
  这一点艳色,要整个画面都冰冷诡艳起来。
  孔如琢下意识地握住自己颤抖的指尖,看着蒲又崇额上滚落下的汗珠,还有他脚边滚落的空药瓶——
  他的颈中,一处针丨孔尚在渗血。
  穿着白色制服,像是医生的人站在他的面前,用手电筒照射他的瞳孔,观察他的状态。
  而后转头用俄语说:“已经可以了。”
  孔如琢没有学过多少俄语,能听懂一点也是因为之前拍戏时候有所涉猎。
  她有些费力地听医生下命令,似是要人通知,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下一步要做什么?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又是几个穿着白色制服的人,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只白银的吊坠,垂落下来,在蒲又崇面前轻轻地晃动。
  催眠?
  这场面有些好笑,可孔如琢笑不出来。
  地上的药瓶,蒲又崇额上的汗,血液中检测出的莫名的化学成分,还有这些看似神棍,却又穿着医生制服的人。
  是……吐真剂?
  孔如琢从不惮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这些人,哪怕他们看起来文质彬彬,像是在实验室做一项试验一般,耐心而滑稽地晃动了近五分钟吊坠。
  随着时间的流逝,蒲又崇额上的汗一颗颗滚落,几乎打湿了领口,而他呼吸粗重起来,似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终于,最开始那个人说:“问吧。”
  孔如琢以为他们要问关于蒲家的私密,可拿着吊坠的人,问出的问题却令人啼笑皆非。
  “你的妻子是谁?”
  蒲又崇垂着眼睛,没有回答。
  那人又问:“你爱你的妻子吗?”
  漆黑的眼睫轻轻一颤,蒲又崇缓缓抬起眼来。
  那人重复:“你爱你的妻子吗?我听说她很美丽,你现在能在脑海中想象出来她的样子吗?”
  人体的奇妙之处就在于,越是想要控制不去想象,却反倒会立刻在大脑中描绘。
  蒲又崇皱起眉来,终于开口:“你们想要做什么?”
  那人没有回答,展开手中的一张图片。
  那竟然是孔如琢的照片。
  蒲又崇的瞳孔收紧,冰冷的戾气弥漫,似是脱去伪装的兽,这一刻,将要择人而噬。
  “你们要对她做什么?”
  “我们不会对你的妻子做任何事情。”医生将照片挂在他的面前,而后说,“现在,回忆你和她最美好的过往吧。”
  话音落下,医生按下一旁的按钮。
  淡蓝色的电流通过椅子,不足以致命,只会带来最刺骨的痛。
  以蒲又崇的毅力,也发出一声闷哼。
  医生的声音,还阴魂不散地响着:“回忆你和她的美好过往。你爱她吗?可你每当想起她的时候,都会带来痛苦。”
  电流停止,不过须臾,便又被开启。
  痛苦一次次被拉长,每一次,都如同望不见尽头的永恒。
  医生的声音变得诱惑:“这份爱这么痛苦,你还要继续爱她吗?”
  “只要你不爱她……你就不会痛苦了。”
  手指死死握紧,孔如琢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无力阻止录像中的一切,只能任由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按照既定的事实,继续向前。
  医生还在蛊惑着:“那些回忆,也没有那么幸福对吗?只要你说,你不爱她,我就立刻停止你的痛苦。”
  这个实验……很荒唐,也很残忍。
  用巴浦洛夫训练狗的方式,来训练一个人。
  将孔如琢和痛苦对等,又用结束痛苦来诱导蒲又崇说出那句“不爱”。
  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只要蒲又崇开口,心防的崩溃,便再也不会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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