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宴欢想把腿抽出来,但许炎夏的力气明显比她大的多。
虽然有点委屈许炎夏这么个块头被迫缩在里头,但事发突然才出此下策。
朱宴欢只是不想许炎夏被周春安撞见后被找麻烦,许炎夏脾气不好,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真闹开了谁都不好收场,更何况这里还是她的办公室。
结果许炎夏倒好,在桌子底下找她麻烦。
面前的周春安脸色难看,开口的声音都发着颤,“离婚也能复婚啊欢欢,我改了,我真的改了,你跟他分手行吗?我,我重新追你吧,今天晚上有空吗?要不一起……”
朱宴欢忍无可忍,手一抬,压住了许炎夏那只已经摸到膝盖,还在继续作乱的手,指尖不死心地在空隙中微动,轻刮着她的皮肤。
许炎夏看着那只隔着衣物按住自己的手,喉结滚动。
朱宴欢根本没听见周春安说了什么,抬头就朝人道:“滚。”
“欢欢我……”
“我让你滚没听见吗?”朱宴欢抬手就将手边的那杯奶茶朝周春安摔了过去,砸在了他的腿上,裤腿湿了一片。
周春安薄唇紧抿,眉头紧皱,与朱宴欢对视几秒,声音艰涩,“你冷静一下,我们之后再好好谈谈。”
周春安推门出去了。
朱宴欢瞪了桌下的许炎夏一眼,松开自己的手道:“人都走了,还不放开?”
许炎夏笑着松开了朱宴欢的脚踝,把探进去的手抽了出来。
朱宴欢得了自由,直接两脚落地往后微微用力,老板椅的轮子顺着力道往后退去,让出空间。
许炎夏从桌底下钻了出来,拍了拍自己的屁股,防止有哪蹭上了灰,“他看上去还对你念念不忘啊。”话里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酸。
“搭了出轨的边儿,没坐实,心有不甘,总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怎么可能安生。”朱宴欢的手肘搭在椅子的扶手上,脑袋倒向一边,用手撑着太阳穴,看着许炎夏漫不经心道。
许炎夏看了眼地上那杯洒了的奶茶觉着有些可惜。
收回视线,许炎夏靠回先前的位置,听朱宴欢说完,就从兜里把烟掏了出来,朱宴欢瞧着他的动作直皱眉,“要抽滚出去抽。”
许炎夏停了动作,“这么凶啊。”说着笑着把烟塞回了原位,“那还是算了。”
许炎夏直起身,长腿一跨来到朱宴欢跟前,将椅子直推到墙,一条腿立在朱宴欢的两腿间,将椅子抵住。
他的整只手都贴上了朱宴欢侧耳的位置,力道微微向上,强迫朱宴欢抬头看向自己。
许炎夏的食指放在朱宴欢的耳后,拇指指尖撵过她的唇角,将她的脑袋轻轻往前一压,许炎夏低着头目光幽深。
他道:“那就朱总来替好了。”
下一瞬,许炎夏的唇便覆了上去。
第25章 揍一顿
不知道是不是朱宴欢的错觉,这个吻相较他们的第一次要强势许多。
许炎夏嘴里的软肉撬开她的唇齿肆意的攻城略地。
朱宴欢与他的纠缠在一起,她的手搭上许炎夏的肩,一点一点的向他脖子那探去,最后将手心覆在了许炎夏的下颚,盖住了他的喉结。
不知是谁,理智的弦断了。
朱宴欢感受到掌下的喉结上下滚动,许炎夏的另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手掌横向游走,停在了她的腰间,把人往前一推,力道加深,许炎夏像是想将人拆之入腹。
良久,许炎夏的唇在退下来时,舌尖扫了下朱宴欢的上颚,“你这些动作都跟谁学的。”
许炎夏的额头跟朱宴欢的相抵着,两人都有些喘,朱宴欢在接吻时总是做些小动作,这次是,上次也是。
朱宴欢轻笑,“无师自通。”
“那你……”许炎夏欲言又止。
“嗯?”
“在你前夫身上用过吗?”
朱宴欢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她将自己的两条手臂都搭上了许炎夏的肩,两手手指在他的脑后轻轻交叠,环住了他的脖子,问道:“这很重要吗?”
“很重要。”许炎夏直视着她的眼睛,像是一定要从朱宴欢的嘴里得到一个答案,有些执拗。
“嗯……”朱宴欢故作思考,然后报以一笑,“不记得了。”
许炎夏神情一滞,不知是真是假,他抬手捏住了朱宴欢的下颚,故意将她两边脸颊上的肉挤在一起,嘴巴因为许炎夏的动作微微嘟起,与平时的朱宴欢大相径庭,许炎夏咬牙切齿地说:“你最好是。”然后在其中一瓣堆积起来的肉上亲了一口,松开了朱宴欢。
“你忙,我睡觉去了。”许炎夏从朱宴欢的身上退了下来,侧身走向沙发时却顿住,“你们这儿清洁工具放在哪?”
朱宴欢疑惑的看向他。
“地上这些总得有人收拾吧。”
闻言,朱宴欢的视线落在了地上那滩面目全非的奶茶上,朱宴欢摆手,“你不用管,我会安排人来清理。”
听她这么说,许炎夏也不多操心。
朱宴欢拨内线给了助理,吩咐清洁人员来办公室一趟。
许炎夏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身上,朱宴欢的外套被他叠好,垫在了自己的脑袋下面,侧躺时能闻见朱宴欢的味道。
许炎夏强压下心中的躁意,硬逼着自己入睡。
办公室里开了暖气,除了两道平缓的呼吸声,还有就是空调运作的“呼呼”声,朱宴欢抬眼看向沙发上的许炎夏,又看了眼地上那杯面目全非的奶茶。
当助理叫来的清洁人员手里拎着工具进到办公室的时候,朱宴欢抬头看向门边,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清洁人员是位阿姨,看着朱宴欢点了点头。
阿姨动作麻利的将地上那滩污渍收拾干净,办公室内成了以往的样子,时不时传出纸张翻动,笔尖划过的声音。
下午两点不到,许炎夏醒了,睁开眼,偏头就看到朱宴欢还是坐在他睡前的那个位置。
朱宴欢依旧低着头,手中的中性笔不停的舞动,许炎夏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朱宴欢听见动静,头也不抬,“醒了?”
“嗯。”许炎夏应了声,睁了睁眼,“我去趟厕所。”
“出门左拐,走到底。”
“好。”许炎夏套上外套,开门走了出去。
许炎夏照着朱宴欢说的,很快就走到了厕所门口,脚还没踏进去就听见有人提到朱宴欢。
寻声看去,男厕门口不知是谁靠在墙上,露出半个肩膀,除了他,里面应该还有一个,有烟从上方飘出。
“这种事,你说像朱总这样的在床上会是什么样?”
“你好奇她?”声音惊诧。
“你不好奇?”外面那个瞥了眼里面的,“就朱总那长相跟身材,啧啧。”
“说的也是。”里面的赞同道:“哎,你看到今天朱总领进去的那个没,到现在都没出来,估计难喂的很。”
两人相视一笑,想法不谋而合,“要我说……”
话没说完,外头的这个肩膀被人重重一拍,身子打了个哆嗦,许炎夏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说什么?让我也听听,嗯?”
被拍的那个满脸惊愕的回过头,另外一个看见许炎夏时心虚地往旁边挪了一步。
“哥们儿,都是误会。”被许炎夏抓着的男人讪笑着,企图从他的掌中挣脱,谁成想,许炎夏越握越紧,男人的额间都冒了层冷汗出来。
“误会?那你解释解释‘难喂’什么?”许炎夏将那俩字儿咬的极重,眼睛微眯,眼神略带警告。
男人干笑几声,硬着头皮道:“我们的意思是说……”
“闹什么呢?”又有一只手拍上了许炎夏的肩膀,朝他身后探出头来,看清了里面的情形。
“呦,这么热闹,聚众抽烟呢,工作做完了?”谢知远笑的像只狐狸。
“没,没呢谢总,我们这就去。”两人如获大赦,许炎夏听见称呼也稍稍收了手劲,两人急忙跑到水池边上,将烟弄灭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马不停蹄的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许炎夏皱着眉,偏头看向谢知远。
谢知远也挑眉瞧着他,显然认出他不是工作室的员工。
“我要是没来,你是打算把他俩在这儿揍一顿吗?”谢知远像是看穿了许炎夏的心思,直言不讳道。
显然,他听见了他们一部分的对话。
许炎夏黑着脸将谢知远的手拍开,回到水池前,将袖子微微往上撸,拧开水龙头,用手接水往脸上扑,最后抹了把脸看了眼镜中的自己,见谢知远还在,回答了他刚刚的问题,“与你无关。”
许炎夏甩了把手上的水,转身走了出去,折返回到了朱宴欢的办公室。
他看着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工作的朱宴欢,就想到厕所门口那两张臭嘴,烦躁的“啧”了一声。
这声在静谧的室内格外明显。
“谁惹你了?”朱宴欢头也不抬。
“没什么,碰到两个垃圾。”许炎夏满脸不悦的走到沙发前坐下,拿出手机,没一会儿门被人敲响。
“宴欢。”是谢知远的声音。
“进。”朱宴欢手里翻着资料应了声。
谢知远推门走了进来,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许炎夏,虽然早就料到他会在这儿,但那双眼睛扫过来,谢知远还是不由得愣了一下。
“有事儿?”
朱宴欢抬头,两指间掐着笔,手肘搭在桌上,掌心向下,像是没了骨头般垂挂着。
“是有点,他没跟你说?”谢知远意有所指的看向许炎夏。
“嗯?”朱宴欢不明所以,顺着他的目光也向许炎夏看去。
第26章 记得常来
“有什么好说的。”许炎夏掀了下眼皮,继续若无其事地看手机,实际上,注意力没怎么放在手机上,耳朵一直偷摸听着呢。
“他就是你那个男朋友?”谢知远边走边问,坐到了单张的沙发上。
见朱宴欢点头,也不藏着掖着了,“你这新交的男朋友还挺护犊,在厕所门口听见有人拿你开腔,立刻就上去了,那语气凶的要命。”
朱宴欢挑眉,并不觉得意外。
她第一次跟许炎夏接触过后就知道这人脾气不大好。
把他惹毛了可讨不到一点好。
“他就那样。”朱宴欢似是无奈,“正好你来了,跟你提一嘴,比赛那事儿沛颜不感兴趣,你就把我的资料提上去就好。”
“行,对了,之前讨论的那个男款高奢,甲方改了时间,打算年后再推进,方案什么的可以慢慢来。”
“跟策划组的人说了吗?”
“说过了。”话落,像是想到了什么,轻笑了下,“那帮人还顺便跟我抱怨从你这过方案太难。”
工作室的设计部和策划组提交的设计和方案都是直通朱宴欢的办公桌,火倒是几乎没发过,但被打回去的废稿和废案成堆。
朱宴欢失笑,应道:“嗯,他们说的对。”
“行了,我先出去了。”谢知远站了起来,余光瞥了许炎夏一眼,推开门离开了办公室。
“听你们这意思,垃圾话没少听?”谢知远走后,许炎夏开口问道。
“这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嘴长别人身上,堵不住的。”朱宴欢低下头翻着手里的资料,语气毫不在意。
许炎夏的目光暗了暗。
不论是何种的生存环境,有些恶意来的就是很奇怪。
他们善妒,习惯伪装,背地里热衷于诋毁,而话题的主人公会被无端的扣上帽子,原因可能是因为你今天跟她涂了一样的口红色号,无意间无视了他的一句话,或者,你的恋人比他们的要优秀,比他们本人要出众,这些都会成为他们攻击你的理由。
学人精、自视清高、走了狗屎运等等标签接踵而至。
他们不会希望你比自己要过的好。
当他们站在金字塔的顶端时,倡导着人人平等,人外有人时,同样的姿态却被他们理解为上位者对自己的怜悯。
这样的行为稀松平常,已然成为了生活的一部分。
到了下班的点,朱宴欢将桌上的文件收拾好,许炎夏也从沙发上站起身,顺手将她的外套拿在手里,跟在朱宴欢身后离开了办公室。
走过大门时,前台叫住了她。
“朱总,您的花。”
朱宴欢脚步一顿,疑惑地朝前台看去,许炎夏紧抿着唇,脊背紧绷。
前台从桌上拿起一束白玫瑰朝朱宴欢递了过去,这花是掐着下班的点送的,也省的前台特地跑一趟。
朱宴欢接过只瞥了一眼,看着前台问道:“有说是谁送的吗?”
只见前台摇头,“没有,是外卖送来的。”
朱宴欢又看向许炎夏,“你送的?”
许炎夏看了眼那束花,眼底满是嘲讽,“不是。”
话音刚落,朱宴欢直接把花接过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里,“那之后你也别送了。”说完向前台吩咐道:“以后这种来路不明的花随你怎么处理。”
交代便直接出了大门。
前台看着朱宴欢的背影满脸错愕,怎么感觉刚刚朱总好像有点生气。
朱宴欢走在前面,许炎夏落后几步快速跟上,抬手搭上朱宴欢的肩,“你前夫送的?”
“八成是。”朱宴欢在电梯前停下,抬手按下下行键。
“这是打算撬我墙角?”
朱宴欢失笑,不置可否。
叮——
电梯门打开,朱宴欢走进电梯,按下负一楼楼层,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问许炎夏,“会开车吗?”
“会。”
朱宴欢把钥匙递了过去,“那你来,我有点累。”
下了电梯,到了地下车库,坐上车,朱宴欢将许炎夏手里的外套拿了过来,在手机上给他开了导航,出发。
中途遇到红灯,许炎夏的手指在方向盘的边缘轮流一落,余光看向副驾上的朱宴欢,她身上盖着外套,闭着眼小憩,应是累及了。
绿灯亮起,许炎夏收回目光,踩下油门,车子再次启动。
到了目的地附近,许炎夏找好位置将车停好,把支架上的手机取了下来,退出导航将手机按灭放回了原位。
车停下许久都不见朱宴欢有醒来的迹象。
许炎夏俯身凑了上去,食指抚开朱宴欢脸边的碎发,续而整只手轻扶上朱宴欢的侧脸,拇指指腹细细摩挲着她的脸颊。
温热的触感传来,朱宴欢慢慢睁开了眼,看见许炎夏凑得这么近瞧着自己也不在意,开口伴着轻微鼻音,“你还真是无聊。”
许炎夏饶有兴致,“看你就不无聊。”
朱宴欢没接这茬,偏头看了眼窗外,似是在确认这是哪里。
“到了?”她问了句。
“有一会儿了。”许炎夏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