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妍脑子嗡的一下，像被人抽了一闷棍，全身血液逆流。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阿衍的白月光怎么可能是她。
骗人的，一定是阿衍顾及她肚子里的孩子，才故意这么说。
孟清妍眼底拧出丝丝血红，又很快冷静下来，笑了笑，说不上什么意思，转身走了。
“顺心了？”秦衍低眸，把她额前的头发捋到耳后。
慕瓷睨了眼孟清妍森意凛凛的背影，幽幽道：“你的小青梅看上去很难过啊，你真的忍心？”
小姑娘不止小心眼，还爱阴阳怪气。
秦衍突然想逗她：“不是你把她气成这样的？”
“……”慕瓷抬头：“你真心疼了？”
男人一双深眸噙着捉弄意味，似笑非笑：“有一点点。”
“渣男！”
慕瓷瞬间炸毛，转身要走，被秦衍扣住手腕拉回胸前。
他控制着力道，转身的瞬间伸手揽住她盈盈一握的腰。
啧，怀孕了腰还是这么细。
鼻尖瞬间被男人身上的冷香占据，慕瓷抬头瞪他：“放开我！”
“听完就放。”
秦衍低头，薄唇贴在她散着清甜的唇角：“心疼的人是你，上次让你难过了，对不起。”
“……”
心尖有甜意蔓延，慕瓷小脸却还是绷着的：“我才没难过。”
“真的？”秦衍凝视她的眼，像在认真探究，“不是吃醋？”
“开什么玩笑，我从不吃那玩意儿。”
慕大小姐傲娇得很：“我就是单纯不喜欢她。”
“那上次出差，你单点不让她去麓城。”秦衍堵她。
慕瓷一噎，樱色的唇抿成直线，半晌挤出一句：“懒得跟你说。”
说完，挣脱他快步往吴冠南那边走。
怀中蓦地一空，冷风灌入，他却觉得胸膛依旧滚烫。
深邃的眼眸，望着小姑娘纤细的背影，笑意蔓延。
快了。
很快，他就能住进她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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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离开秦家老宅已经是夜晚十点。
要不是秦老爷子因为身体缘故，必须早睡早起，估计还不会放吴冠南走。
吴冠南被迫营业，脸都笑僵了。
把小老头送到酒店，他却单独把秦衍叫下车。
“你俩还有瞒着我的秘密！什么话我不能听……”
慕瓷话没说完，就被吴冠南无情按回了车里。
车窗上升一半，慕瓷盯着不远处两个本该毫无交集的身影，撇了撇嘴。
夜幕沉沉。
吴冠南从口袋掏出烟盒，递过去：“来一根？”
秦衍正要接，想起慕瓷怀孕应该不喜欢闻烟味，摆摆手：“戒了。”
吴冠南深深看他眼，点燃自己的香烟。
猩红明灭，他严肃开口：“知道我叫你下来要说什么吗？”
秦衍往车的方向看去，慕瓷托着腮，视线相触，她挤挤鼻子朝他做了一个一点也不吓人的可爱鬼脸。
他低笑一声：“能猜到一点。”
吴冠南弹了弹烟灰：“说说看。”
秦衍：“怕我辜负小瓷，来给我敲警钟。”
“是个有脑子的。”
吴冠南抬头望黑沉的天，吸一口烟，道：“小丫头从小娇着惯着，没挨过苦吃过亏，性子是刁蛮了点。但这小丫头，我知道，要么不认定一个人，一旦认定了，一辈子就是那个人，这点跟她……”
吴冠南顿住，没接着说下面的话，深吸一口惆怅烟，转了话题：“你应该能理解我说的吧。”
慕瓷还望着这边，秦衍跟她隔着夜色，视线交缠。
他浅淡弯唇：“我早就认定她了，只是让她认定我，恐怕没那么容易。”
吴冠南哼声：“那是，谁家老婆来得容易，你有这个机会已经比很多人幸运了。”
一根烟吸完，他总结警告：“今天的话我都给你记着的，要是你敢欺负小丫头，惹她伤心难过的话，等着被收拾吧。”
秦衍郑重颔首：“请老师放心。”
该说的也说了，吴冠南摆摆手：“去吧，等孩子出生我再来京都。”
秦衍转身朝车走去，刚迈出两步，吴冠南又叫住他：“诶，还有个事。”
秦衍以为还有关于慕瓷的事，转身又走回来。
吴冠南：“差点把最重要的事忘了，你上次说找全球最好的设计师帮我设计房子，别忘了啊。”
秦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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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慕瓷发着呆差点睡着了。
车门打开，卷进一股寒意。
慕瓷挪过去，秦衍往车门靠：“我身上冷。”
“哦。”
慕瓷又挪回去，贴到另一边，好奇问：“小老头找你聊什么，说了这么久。”
“说你的事。”
“我就知道，”慕瓷瞬间气鼓鼓，“他又背地里说我什么坏话？”
秦衍准备要说的话收住，眉尾微挑：“你倒是很了解吴老师。”
“小老头的话你别信。”
慕瓷一想又不对，吴冠南不可能把秦衍叫下去就是为了数落她的缺点吧。
“他还和你说了其他的吗？”
“说了。”
秦衍身上被吹暖了，她靠过去，瞳眸晶亮：“你把小老头的话复述给我听。”
秦衍看着她娇憨的小脸，薄唇勾了勾，语气平静的就像复述事实一样，脸不红心不跳。
“吴老师说，你性格娇横不讲理，虽然性子不算好，但心地善良，要我凡事多让着你。”
“……”
“还说如果你欺负我，去找他，他一定帮我出头，好好收拾你。”
第64章 不想吃饺子，想吃别的
慕瓷听得漂亮的眉头拧起。
小老头真这样说？
一支毛笔就把他给收买啦？
……离谱。
秦衍差点忍不住笑，偏头咳了声，回头又恢复成平静的样子：“所以，你要好好对我，知道吗？”
他也是有后台的人。
慕瓷反问：“难道我对你不好？”
问完她又有点心虚，垂眼抠了抠真皮坐垫：“当然了，比不上你那个程度。”
秦衍循循善诱：“比不上就学。”
“怎么学？”
“从第一步起，对一个人好就要好好听他的诉求。比如说，我的第一个诉求就是——”
他点了点唇，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你主动吻我。”
“……”
前排的司机暗提一口气。
他本来还琢磨下班去哪吃夜宵的，现在好了，饱了。
慕瓷有种被套路的感觉，拧眉拒绝：“驳回诉求。”
闻言，秦衍垂下眼睫，语气很受伤，幽幽的：“早知道你会拒绝，我就不说了，你为难，我也难过，唉算了……”
又开始泡茶了。
慕瓷盯着他狐狸精般勾魂摄魄的面容，有瞬间动摇：“……就亲一下。”
“嗯，一下。”
他说着，乖乖闭上眼睛，一副任君来采的模样。
两人虽然吻过很多次，但没有一次是慕瓷主动的。
她脸颊微微发热，指尖发麻，心跳莫名快了起来。
“就一下哦。”
像在跟他说，又更像在给自己打气。
话落，慕瓷双手攀上他的肩，轻抬上身，将香软的唇送了上去。
一触即离。
可就在离的瞬间，秦衍掌心揽过她的腰，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后颈脖，冷白的指骨缠绕发丝。
薄唇含住她要退出去的唇瓣，闭眼，加深了这个吻。
“……”
司机一脸麻木，默默升起后挡板，顺便打了个饱嗝。
-
这晚，有人缠绵有人愁。
孟清妍几乎一晚没睡。
她不甘心。
十几年的单恋，她的心几乎被秦衍占满，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第二天一早，她顶着没精打采的一张脸，直接冲进总裁办。
几个高层正在作汇报工作，被突然打断，有些莫名。
“阿衍，我有话跟你说。”
秦衍听到这称呼，下意识皱起眉，朝高层摆手：“待会儿再继续。”
几个高层点头，退出去。
孟清妍见秦衍愿意单独给两人时间，心下一喜：“阿衍……”
“孟经理，在公司请注意称呼。”秦衍打断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孟清妍一怔，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改口：“秦总。”
“嗯。”秦衍低低应声，又道：“以后私下叫我全名。”
孟清妍的手倏然握紧，眼底掠过一抹痛色。
什么意思？难道她叫“阿衍”的权利都没有了么？
她深吸一口气：“我从小就是这样叫你，为什么不行？”
秦衍低头看文件：“小瓷不喜欢。”
孟清妍倏然发笑，笑得讽刺：“你跟她认识才多久，我们认识多久，你现在为了她要跟我撇清关系？”
“小瓷是我夫人，”秦衍淡漠掀眸，“她既然介意，我自然要注意。”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孟清妍歇斯底里喊出来：“她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你卑微成这样！”
卑微？
秦衍眉蹙得更深，放下钢笔，他身子轻轻往后靠，声音低沉：
“我对她不是卑微，是心甘情愿。”
“……”
孟清妍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感觉心被生生刺了一刀，涓涓流血。
片刻，她抬眼，像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希冀问道：“你喜欢的那个人不是慕瓷，你是怕她受刺激保不住孩子，才故意那么说。”
秦衍已然有些不耐烦，冷眸没有一丝温度，他看向她，把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摧毁。
“我对慕瓷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
孟清妍怎么走出总裁办的，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仿佛什么都听不见，耳边只有那句：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她回到办公室，桌上摆着相框。
是一张大合照，很多人，因为里面有他，所以她一直珍藏着。
她指尖留恋地抚过相框，蓦地，神情一变，抽出里面的照片，撕碎再撕碎。
她打开电脑，快速敲下辞职信。
辞职信是上午十一点发的，批准报告是十二点钟下来的，正好卡在午休时间，公司内部炸开了锅。
谁都知道孟清妍负责的项目是公司的重点投入项目，主要负责人毫无征兆地辞职，总裁还立马批了……这就很玄了。
慕瓷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一点，刚吃完午饭。
她闲适地躺在沙发上，微微隆起的小腹并没有让她显得臃肿，反而多了几分不一样的美感。
电话里，秦柒柒啧啧啧个不停：“我算知道什么叫做为博美人笑，不要江山了。“
这么大一个帽子扣下来慕瓷可不认：“她辞职关我什么事？”
“不是闹翻了，清妍姐会辞职？”秦柒柒说：“她和小叔能有什么，还不是因为你。”
慕瓷白嫩的手指捏着葡萄，回过味来：“你说‘不要江山’又是什么意思？”
“清妍姐负责的项目是公司今年的重头项目，她一走，核心资料怕泄漏，大部分数据要推翻重新调整，你说损失大不大。”
慕瓷不太懂公司的事，只觉得一般人做不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她要是泄露资料是犯法的，要坐牢，她不至于这么蠢吧？”
秦柒柒：“谁知道呢，这人嫉妒心烧起来，什么事做不出来。小叔肯定也考虑到了，但他还是没有留清妍姐，我只能评价一个字——”
“6。”
挂了电话，慕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不禁反思，会不会因为她的小家子气让秦衍为难了。
她打算等秦衍回来再好好聊一聊，可一连好些日子，秦衍都是早出晚归，忙得两人根本没有机会正儿八经坐下来好好说话。
直到冬至这天，慕瓷兴致勃勃要包饺子。
阿姨买好食材，早早钻进厨房做准备工作。
慕瓷站在厨房门口，想了想，拿手机给秦衍发信息。
小瓷儿：【今天冬至哦】
信息发出去，半天没回应，她就没管了，进到厨房看阿姨和面擀皮。
“这个看起来还蛮简单。”慕瓷像个好奇宝宝，跃跃欲试。
阿姨笑起来：“说难也不难，但也不算简单，你试试。”
慕瓷感觉和小时候玩橡皮泥差不多，洗干净手，接过擀面杖，信心满满开始擀皮。
十分钟后，案板上出现了一排形状怪异的饺子皮。
阿姨开始还夸来着，后面实在是夸不出来了，那皮厚的厚薄的薄，都是白案师傅看了会血栓的程度。
慕瓷有点不服气，不就一个饺子皮么，她就不信擀不出一个好的来。
正好这时，手机来信息了，慕瓷手空不出来，就让阿姨帮她开手机。
阿姨拿过手机点开，是秦衍回的信息。
【冬至吃饺子，是不是要我回家陪你吃饺子？】
慕瓷想让阿姨回一句“有空就回来”，话没来得及说，第二条信息跟着蹿了出来——
秦衍：【但我不想吃饺子，想吃你。】
“……”
慕瓷一手拎着擀面杖，一手捏着面皮，想捂阿姨的眼睛，已经来不及了。
第65章 让我吃一次，好不好
阿姨老脸一红，默默别开视线：“我什么都没看见。”
小年轻，真会玩。
“……”
阿姨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情，慕瓷觉得更社死了。
她洗干净手，假装淡定地拿过手机，正好看见秦衍又发来第三条信息。
【六点下班，等我。】
“阿姨，东西放这吧，晚上让秦衍回来包。”
说完这句话，慕瓷耳尖泛红，快速出了厨房。
骚男人，活该回来包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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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衍说六点回家，实际五点半就到家了。
彼时，慕瓷站在厨房的案板前，正跟一坨小面团作斗争。
旁边是厚的厚、破的破，许多惨不忍睹的失败品。
“什么鬼，比男人还难搞定。”擀面杖一杵，慕瓷忍不住愤声抱怨。
“对于你来说，确实搞定男人比较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