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实真的什么都不想要，而我也确实什么都想要。这一点我不否认，我也的确是怎么想的。”
程天阳端起那一杯程亦还没有来得及喝的酒一口饮尽。
“可是我单单只会拍马屁，我是一个无能的人啊，我根本就没有能力把一个公司管好，更加没有能力，从爸的手中把一个已经接近边缘的公司重新拉到中心的位置。我没有这样的能力，我去做这样的事情不是贻笑大方吗？可是你有能力你的女儿也有能力，你们两个人相视生来就是为了克我的一般，你们什么都可以做得很好。”
“小时候上学，所有的老师都会夸你很好很棒，什么都可以完成的很好，可是从来没有老师夸过我说我很好很棒，他们只会和阿姨说今天我做的作业有多烂，我的考试成绩有多低，似乎所有和我相关的事情都会变得不堪入耳。和你相关的事情，倒是每一桩每一件都带着赞赏。”
“后来长大了爸有意栽培我们俩，可是我的能力到底有多弱，大家都看得见，所以从来没有人想过我可以把这个公司带起来，也没有想过我可以让这个公司发扬光大。所以即便你大学毕业没有来这家的公司工作，可是集团里面的每一个老人都希望你可以来接受公司，让本就已经走下坡路的公司重新回到辉煌。”
“有一天爸问过我的意见，问我借不介意让你回来公司上班，让你成为董事长让你接手现在的公司。说句实在话，我不愿意。可我在爸爸眼里的形象是什么都能接受，是完全不在意财富也不在意势力的人，我很佛系，所以我当时内心即便是有再多的不甘心，我还是点头了。”
说了这么多，他好像是累了，过了好一会儿他又接着说。
“我真的有想过，要不然我就不要这一切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吧，但我后来才慢慢的发掘，即便我的内心疯狂的暗示我让我不要去在意，可每当我在财经新闻上看到他们大肆报导你的优秀，我就会受不了。”
“后面你被爸踢出了公司，我原以为我差不多就可以得到了，可是这个时候你的女儿出现了你的女儿甚至比你更加有能力。你的女儿可以在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内，把公司重新带回巅峰，所有人都在夸赞她的优秀。”
第255章 不也没成功
“而我的这一生，仿佛是活在你们父女俩的阴霾当中，无论我做什么事情总是有人拿我和你们父女俩做对比，可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子的人。”
程疏羽冷笑，“伯伯，我们一生都不可能成为一路子的人，你可以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而不择手段，可我做不到。”
所有人都说想要在商圈站的稳，那么手上就一定要沾上鲜血。
只有当你不择手段之后，你才可以得到真正的盟友，他们和你一样都不择手段，所以你们有无数的话题遇到同一件事情的时候，甚至可以互帮互助。
可是程疏羽并不是那样的人，哪怕她也浸泡在这个商圈里和一群奸诈小人做生意。
程疏羽也担心自己有朝一日会不会变成这样的人，自己那双干净的时候会不会沾着无辜的人的鲜血？
所以无论有多艰难，他都不允许自己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程天阳说，他们家和他不是一路子的人，那自然不可能是一路子的人。
程牧阳和陈宛如都是一心向善的，他们宁可自己利益受到损害，也不愿意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程清沅更加是连一只蚂蚁都不敢杀，更别说是做出伤害人的事情。
他们一家人都在努力的，不让自己受到污染。即便世界已经那么脏了，他们也尽可能地独善其身。
这个破了洞的世界，总有人在缝缝补补。
程疏羽不觉得自己是善良的，也不觉得自己是将这个世界缝补起来的人，她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过着普通的生活。
越是这样觉得，越是让人觉得虚伪。
“伯伯，时至今日我也不怕直接和你说了。”
程疏羽觉得有些累了，与其听他在这里长篇大论，倒不如直接把话题给斩断。
“我堂哥不想管理公司，所以一直都在朝他自己想要的事业方向发展，我在我很小的时候真的很羡慕我堂哥一段时间。因为他做什么事情都有你支持他鼓励他，即便整个家族都不允许，可你总会站在堂哥那一边告诉他，你可以这么做，如果你想的话你做什么都可以。那个时候我做了很多事情，我爸爸都不允许，我还年纪很小，我不知道我爸爸都不允许是在保护我，我只觉得我爸爸是一个非常不开明的程牧阳，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不想和他接触……而且在我上高中的时候，听到身边的很多朋友都说自己做这个事情做那个事情，家里的长辈都很支持的时候会有那么一个瞬间觉得我爸爸就是傀儡，他要听我爷爷的话，而我作为他的女儿要听他的话像是傀儡二代。”
“听我说这些是不是觉得那个时候的我特别傻？”程疏羽看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脸色特别不好的老爷子。
“我现在长大了，成熟了，回想起来那一段时光，我自己都觉得很丢人很傻。”
程牧阳当年不允许程疏羽做的那些事情并不是不能做，而是在哪一个时间段不可以那样做。
程牧阳想要极力保全程疏羽，所以就必须让程疏羽很听话，不引起老爷子的注意。
程牧阳和程天阳都只有一个孩子。
程亦只想要追寻自己的梦想，没有任何想要管理集团的意思，在老爷子那里基本上已经是失去了争夺的资格了。
那么孙子这一辈只剩下了程疏羽一个，而程疏羽又有这个能力。
所以他有绝对的优势，得到老爷子的栽培，成为公司的掌权人。
当时程牧阳的设想也的确在未来的许多年之后的今天实现了。
不过并不是老爷子自己拱手让位，而是靠程疏羽自己抢来的。
程疏羽会抢夺这一切，是因为什么程牧阳心里知道。
“伯伯，我大概是从去年就发现，你似乎对于公司的很多事情都很关注，那个时候，我还真的没有想过你任何的不好，我还想过，如果你哪一天突然不想这么佛系了，想要到公司来处理业务，我还会让一个副总的位置给你。”
“你毕竟比我年长这么多是家中的长辈，也是和我爸爸一同长大的，我想你的行事风格应该会和我爸爸很相似，所以如果你可以加入到公司来，对于公司来说并不算是一种损失，更加像是一种帮助。”
“我本来是想着今年过年，也就是现在这个时候和你提的，可你真的沉不住气，你将会在我结婚纪念日那段时间动手，这一点是我从来没有想到的，也是我不敢设想的方向。我甚至没有想过你会真的对小沅下手。”
程清沅是谁呀？
即便是担着程家二小姐的头衔，在这个姑且能够称之为上流的圈子里，其实没有多少人在意过她的身份。
就好比他们家人老爷子就从来没有承认过程清沅是他的亲孙女，甚至连孙女都没有承认过。
“小沅她并不能够对于我们这个家族撼动半分，甚至说你可以去问一下整个家族里面的这么多人有多少人，对于她是正眼瞧过的？”
程疏羽是真的很好奇，她怎么就会被盯上了？
程疏羽包括程牧阳陈宛如没有刻意的让程清沅装作默默无闻，只要开心快乐就可以。
程疏羽从大不列颠回来之后没多久就进了公司工作，那个时候，程牧阳陈宛如已经开始了，环球旅居很多家族活动，他们一家人都不参予，程清沅自然不会在这些活动中露面，甚至有一些亲戚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
程天阳坐在椅子上，看着缩在沐斯冬怀里的程清沅，“的确，她在整个家族当中是不起眼的，甚至上流社会许多人都不知道，原来程牧阳还有一个小女儿。”
他看程清沅的目光很柔和，就像是一个长辈看着小辈眼里都是慈爱。
可是这个目光在程清沅看来是恐怖的。
因为在出事的那一天，他也是这样看着自己。
“小沅啊，她是不可以撼动这个家族，可是她可以撼动你呀，你是她的姐姐，如果她出事了，你是不是会第一时间分心呢？”
“是的确可以让我放下一切。”程疏羽并不否认程清沅对于自己的重要程度。“可是伯伯，哪怕我分心了，我放下了一切，你的计划不也没有成功吗？”
第256章 都不礼貌啦
程疏羽在那天后来有私底下问过程清沅，如果真的这个事情交给她处理，她会怎么办？
程清沅说她不知道。
内心的想法，希望他可以得到应有的报复，因为自己受到的伤害也不轻。
可是摆在现实的，是他们在私底下动用的所有手段都是不合法的。
后来程清沅告诉程疏羽，如果没办法的话就提交证据交给相关的法律部门处理。
有些事情，他们私底下能够解决，有些事情是能够通过法律去做。
那么最后的结果就是，程天阳被移交的法律部门，让他接受法律的惩罚，才是这件事情最佳的处理结果。
“小沅，你老实和姐姐说这个结果是你想要的吗？”程疏羽站在阳台上问着程清沅。
除夕这一天的午饭，大家都没有怎么吃。现在程牧阳陈宛如还有陆睦宁沐斯冬在厨房里面做饭，两个对厨房一窍不通的小姑娘被赶了出来。
“姐姐，其实我自己没有办法去评判我此时的心情是怎么样的，我也不知道我做出这个决定是正确是错的，但至少此时此刻我内心告诉我的是这个结果是我想要的了。我不希望你们因为我而去做那些不合理的事情同样，我也不能那么自私的希望你们为了我讨回公道，而让你们名誉受损。”
程清沅心里清楚得很。
如果这件事情私底下处理的话，那么程疏羽和沐斯冬必定会使用非常手段。
非常手段大多数都是不被法律认可的，即便可以压下来，可是终究会有被曝光的那一天，纸是包不住火的。
那还不如就直接交给法律去做一个最后的了断。
“其实你不需要委曲求全。”
程疏羽不喜欢程清沅想那么多，要想知道事情做了之后会有什么后果，要想到他们。
她不过还是一个孩子，他们这些作为家长的保护自己的孩子，难道有错吗？
“我没有委曲求全，我只是就事论事这件事情，他就应该让我们国家的法律来个了断，而不是我们。”
程清沅走前去抱着程疏羽，“姐姐，我知道大家都是因为爱我，所以不喜欢我委曲求全，也不希望我考虑这么多，只希望我爱的内心的想法走，无论是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你们都可以帮我解决。”
“可是我不能这么自私啊，我不能因为自己想要这样做，所以就让你们做，最后让你们因为我，变成那个样子。”
“我知道你还有爸爸妈妈包括东东哥哥都很爱我，你们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知道的，所以我并不认为我现在是在委曲求全，我一直都很幸福，而且是别人都不能够感受到的幸福。”
程清沅真的很幸福了，比起那些同样出生在富贵之家，同样也是养女的身份，却只能够做牛做马来保持温饱的女孩子幸福太多了。
“好啦，你们有什么要说的，等一会吃饱饭了再说好吗？现在都已经到下午了，这一顿已经不是午饭了，算是下午茶了。”
陈宛如从厨房走出来，边走边喊。
“好了，不说了去洗手吧，先吃饭，吃完饭之后什么都好说。”
程疏羽率先走进里面，进厨房洗了手之后帮陆睦宁端菜。
“别你别碰，等一下菜洒了没关系，烫到你我又得心疼。”陆睦宁制止了程疏羽想要帮忙的行为。
“我觉得我还没有无能到这种地步。”
“我没有说你无能的意思，就是这种事情不应该女王陛下来做。”
“我看你就是想起来，我那天帮你端菜，然后没有扶稳把菜给打翻了，还把自己烫到了。”
程疏羽小声嘟囔，也没有接着帮忙坐在餐桌上等着吃。
陆睦宁看着妻子的表情无奈一笑。
“你老公是为你好，你怎么还冲人家发脾气？”程牧阳身上还挂着围裙，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听到了陆睦宁和程疏羽的对话，没由来的就想要说两句。
自己这个女儿不应该是刁蛮任性的，怎么一遇到女婿就会整个人变得娇起来了？
“爸爸，你这话说的不对啦，我没有冲着我老公发脾气，我现在和我老公的说话方式就是我们夫妻俩日常对话的形式。你一直不在我们身边，也不知道我们夫妻俩的正常交流是什么样的，你不能够一开口就来指责我呀。”
程疏羽觉得委屈，站起来走到了陆睦宁身边，抱着他的胳膊。
陆睦宁抬手摸摸妻子的手臂，“爸，我们日常就是这么说话的，没有吵架也没有冲我发脾气。”
“我看你就是乐意宠着她，等一下把人宠坏了，你就知道错了。”
程牧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陆睦宁。
陆睦宁倒是无所谓，“宠坏了更好，这样她就只能够属于我了，其他人也不可能从我身边把她抢走。”
程疏羽可是他好不容易骗来的媳妇儿，不能够那么容易就弄丢了，
程牧阳陈宛如程清沅沐斯冬同时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默契。
“姐姐姐夫虽然我知道你们日常相处也是这个样子，但是也没有必要在我们面前这样展示，我们真的会觉得有点过分，虽然大家都不是说孤身一人，可是你们夫妻俩的行为依旧让我们觉得不合适。”
程清沅已经看多了，但每次看都觉得很不合适。
“宝贝，我们作为你的家属，自然是希望看到你婚姻幸福，而我们现在真的已经很清楚，你的婚姻非常幸福了，没有必要这样刻意的秀出来会让我们觉得你们是在演戏你们这段婚姻是不真实的。”
陈宛如作为过来人，也是有些看不下去。
程疏羽还是挂在陆睦宁的身上，这是她极少有的行为。
“可是这就是我们的日常啊，我们平时生活就是这个样子，总不能说因为你们在，所以我们要改变我们的生活方式吧，这样子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而且你们也很不礼貌。”
“姐姐，我们再怎么不礼貌也没有你现在的行为这么不礼貌。”
“我不礼貌，你们也不礼貌，我们都不是礼貌的人，不就更好了吗？如果你很礼貌，我不礼貌的话，那就显得我这个人有问题了，你们也不礼貌，我们也不礼貌，大家都不当礼貌的人。”
第257章 有人会伺候
程清沅：“……”
如果你非要这样子说的话，那我也没办法喽。
“行了行了都快30岁的人了，这样子成何体统不是说饿了吗？还不快点吃饭。”程牧阳话音未落，大家都回到各组的位置上坐下，即便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可是程牧阳的威严依旧在。
今天做的菜基本上都是三个男人的拿手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