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开出去一段路，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程疏羽端起已经快要冷却的巧克力喝了一口。
“你这不是开的挺平稳的吗？”
话音刚落下，陆睦宁一个急刹，她巧克力差点被她飞出去。
“你这么不经夸？”夸了一句立刻给她表演一个急刹，大可不必……
“老婆，我开车不敢分心。”
“好，你好好开开稳一点，我不说话了。”程疏羽心脏怦怦跳，“我还没有到25岁，我不想早死。”
“共赴黄泉挺浪漫。”他冷不丁来一句吓得程疏羽脸色煞白，这事儿陆睦宁是绝对干得出来的。
“那也得是相爱的两个人才是浪漫，咱俩这样的还是活在人世间纠缠算了。”
“也是，地下面那么多亲戚遇到事情说不清楚，咱下去也没有地位，还是人世间好。”
“……”
程疏羽没有再说话，翻出手机看程清沅给她发的比赛视频。
她肢体极度不协调，所以很羡慕程清沅会跳舞还跳的很好的。
程清沅：“姐姐，我自己感觉我跳的很好了，但是对方就是不给我一个冠军。【可怜JPG】”
程疏羽：“那是他没有眼光。宝贝我们自己享受比赛就好，不要太在意得失输赢，你在姐姐这里就是最棒的。”
程清沅：“还是我姐姐最好。”
程清沅：“蹭蹭~”
程疏羽：“你乖，早点休息，省的明早起来又被教训。”
被她提醒才想到自己身在老宅的程清沅哭了。
她发过来一条语音，程疏羽没有开听筒。点开车上的陆睦宁也能听到。
程清沅：“知道了姐姐，我马上休息，姐姐也早点哦。还有姐姐发语音和我说晚安。”
程疏羽拗不过她，摁住语音给她发送过去。
“老婆，怎么你不给我说晚安啊？”他又委屈巴巴地像是大勾勾般开口。
程疏羽已经无数次对自己接触的陆睦宁产生质疑，他到底是从前总是出现在花边风月新闻头条，流连花丛乐不思蜀的浪子陆睦宁了？
反正她身边的他，是半分也看不出来。
“小沅是小孩子，你也是小孩子？”
“也不是不可以。”
“……”程疏羽喝了口牛奶，把手机放在一边，“陆睦宁，你没有被夺舍吧？”
“你从哪觉得我被夺舍了？”
方方面面。
当然这话没有说出口。
程疏羽没法开口，找不到合适的语言，词汇在脑海中盘旋就是组合不起来。
跟上学时候开小差被老师抓住了，喊起来背课文一样，明明满腹经纶，但无法言述，如鲠在喉。
“好好开车。”
程疏羽转移话题，看着窗外。
逼仄的车厢里陷入一片沉寂，上天似乎觉得这份沉寂不好，搞点事情打破僵局。
看着窗外的程疏羽忽然惊呼一声。
“wow！下雪了。”
京城初雪，她与陆睦宁坐在车上，在回去的路上。
“嗯，下雪了。”
程疏羽从新拿起手机摇下车窗拍了一分多钟的雪景，直到寒风冻到她打哆嗦才关上车窗。
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而降，柏油路被柔软的白色覆盖，仿佛盖上一层轻纱，秃树枝丫上点缀着银白色的冰晶，好似雪精灵们悄悄留下的礼物。空气里弥漫着寒气，手伸出去感受到冰雪在掌心融化，才真正感受到冬天的到来。
陆睦宁将车开回他的别墅，脱下西服外套撑在程疏羽头顶，防住雪落在她身上。
走进别墅里，程疏羽反应过来不是她家，转身撞入宽大的怀抱里。
“这不是……唔……”
接下来要说的话，被他含在嘴里咽入腹中。
外面还在下着雪，城市很快被冰雪覆盖，银装素裹的一片。
温暖的室内，上演着水乳交融，喘息声久久不息。
第26章 二十四孝好老公
第二天是周末，程疏羽并没有定闹钟，她是被一阵外语的对话声吵醒的。
醒来习惯性动作伸手到右边的床头柜上拿过手机查看几点再决定要起床还是接着睡回笼觉起来直接吃午饭。只是今天格外不同，她伸手摸过去触摸到不是床头柜，而是柔软的枕头，她蹙眉撑起身子。
身体各处传来的不适感，使得她不由得倒吸凉气。
“嘶……”
昨晚下车进到别墅后的记忆开始如海水般涌入脑海里，从门口开始，一路散落到卧室的衣服，她在清醒中渐渐地沉溺在他的温柔里……
程疏羽捏了下肿胀的太阳穴，翻身瘫在床上，皙白的手臂上有几道明显的掐痕。
她的皮肤过分白皙娇嫩，只要稍稍用力都会留下痕迹，别说是一场激烈的性事后留的痕迹。
下一秒，床边下陷，陆睦宁身上的气息涌入鼻息。
他俯身双手撑在她两侧，用高挺的鼻梁去蹭她的鼻尖。
吐气如兰，“老婆早，想吃什么早饭，我去做。”
程疏羽还沉浸在怎么再一次清醒时跟他发生关系的纠结里，根本没有去听他说的话，只觉自己往后不能再晚上跟他待在一个空间里，省的再一次差枪走火。
“老婆？”
程疏羽回过神来，反应迟缓。
“你刚才说什么？我有些出神没有听见。”
“我问你想吃什么早饭，我去做，我家没有佣人。”
不知是不是昨晚过分劳累，导致她睡得不好，她居然会从陆睦宁那双看垃圾桶也会显得深情的桃花眼里看出几分温柔来。
“都可以。”她打了个哈欠，嗓音绵软，“你别压着我，我再睡一会儿。”
陆睦宁很是顺从地起身，他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在腰间，肩膀、后背、胸前几乎都是她昨晚在情迷意乱时留下的抓痕。
“好，我做好早饭来叫你。”
“嗯。”程疏羽根本没有在听他说话，脚步声远去，她再一次沉入梦中。
再次醒来，是被温热的吻给吻醒的。
穿戴整齐的陆睦宁压在她身上，眉眼带笑，嗓音里也带着笑意。
“老婆，怎么那么懒呢？都睡了那么长时间了，还没有睡醒吗？”
“……”你要试试被压着弄了一个晚上，能醒来都很好了，还想她跟吸食了人的精魂一样生龙活虎吗？
“起来洗漱吃早饭，我去书房开会，晚点有人来送衣服，你先委屈下穿我的衬衫好不好。”
彼时坐在床边的陆睦宁像极了一个二十四孝好老公。
几乎是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程疏羽清醒时无法分辨，在没有睡醒的时候，更无法分辨。
脑海中有个声音在和她说，一旦这样长久下去，她会沉沦其中无法自拔，那绝对不是程疏羽想要的结果。
她想要的很明确，她只是想要借助于陆睦宁跟陆家去得到程家而已……
程疏羽坐起来，从另一边拿到她的手机。
打开随便看了几眼，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懒得回复。
在床上赖了十几分钟，时间是差不多，她才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跟没吃过肉似得……”小声嘀咕着走到浴室。
浴室里挂着一件黑色的衬衫，应该是他刚才说要她委屈下的那件。
程疏羽拿下来，看了领子后方贴的标签，意大利纯手工定制，还不是有钱就能定制的，还真不算委屈了。
她泡了个澡，身体舒缓开来，整个人舒服多了。
洗漱好穿着男人的衬衫下楼，餐桌上放着精致的早饭。
玄关处的衣服挂了起来，除了她身上的酸痛青紫的掐痕他身上的抓痕，一点昨晚荒唐的痕迹也没有。
程疏羽坐在餐椅上，味如嚼蜡似得吃着早饭。
她跟陆睦宁之间的关系，她现在理不清楚，脑袋里一团乱麻。
——
书房里。
陆睦宁正在开着跨国视频会议。
“陆总，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项目进展下去……”
视频那头的负责人边说边注意着陆睦宁的表情，感觉到他今天似乎心情很好，才敢接着往下说。
“不计较得失，放手去做。”
负责人点头，“好的，我明白了。陆总今天会议就到这儿吧，不耽误您的周末。”
“嗯。”
陆睦宁切断视频，合上电脑起身走出书房，来到楼下。
程疏羽坐在客厅沙发上，腿上放着一台笔记本，边上抱枕垫着iPad，页面是程清沅之前比赛的视频。
她电脑的页面也是程清沅跳舞的视频，页面上出现进度条以及专业的动作解释，像是在剪辑视频。
程疏羽知道程清沅不满意上回比赛无故的第二名，如果对方不是评审团负责人的学生，别说是第一名了，倒数第一名都得不到。
参加比赛的舞者心里都堵着一口气，奈何没有能力去推倒人家，只能默默忍受不公。
程疏羽有朋友是在舞团工作的，她打算把视频传过去，让更加专业的舞者去点评，一方面让程清沅进步，一方面让她心里舒服一些。
她做事不会分心，等到剪辑完发出去才发觉身后有人在。
“乔枝娅，的确是个很不错的舞者。”
“你认识？”
“算是认识，和她老公在生意上有点牵连。”
陆睦宁坐在她身侧，手臂搭在后面的靠背上，“想给妹妹牵线搭桥？”
“没有，小沅一向不喜欢用关系解决问题，给乔枝娅发这个视频不过是希望她能指点小沅，小沅对舞蹈热爱很沉。”
“有需要完全去她的舞蹈教室找她当面说。”
“小沅不喜欢。”
程疏羽当然知道可以去她的舞蹈教室，前提是程清沅愿意接受才是。
她不想依靠着程家或者是程疏羽的身份得到什么，和当初的程疏羽是一样的。
死都不愿意靠着家里得到想要的。
靠着自己怎么努力都得不到，最后幡然醒悟过来，有些事情只能靠着背景。
程清沅今年不过才19岁，才大二的年纪，程疏羽还能护着，也不用涉世太深。
“等下人送来衣服收拾下。”
“去哪儿？”
“回去爷爷奶奶那边。”
“嗯。”
第27章 老婆你那是家暴
程疏羽跟着陆睦宁去了陆家老宅，是她跟他结婚以来第一次踏足。
陆家老宅是一处四合院，在城郊外。
这一带房价高的离谱，还不是有钱就能买。基本上住在这一片的人，都是达官显贵家庭。
陆睦宁车子开进去刚停下就有人上来打开车门。
程疏羽提包下车，跟陆睦宁肩并肩走进里面。
进到里面，看到装潢，程疏羽想到前些年跟着程牧阳去参加一个活动参观的老房子，就跟陆家老宅一种设计，一种无法言述但又很高级的设计。
是程疏羽不懂的。
“是不是感觉自己走进了电视剧的房子？”陆睦宁牵着她的手，动作亲昵的让后面的佣人偷偷笑着。
“有点，不过你爷爷奶奶的身份住在这种房子里也很正常。”
陆桑几十年前已经名利双收，在整个京圈都是德高望重的存在。
陆睦宁有如此令人艳羡的出身也是仰仗当初陆桑的努力，要不是陆桑，京圈豪门有没有陆家都说不准。
陆睦宁的父亲陆远不是做生意的料子，在他接管陆氏集团几年时间里，公司没有一天不是亏损的，后来陆睦宁接手后慢慢转亏为盈。
虽然他自己不成气候，好在培养的孩子是个成气候的。
除了花心爱玩之外，没有其他确定。
放眼望去，有这种出身的，那些是不爱的？
“阿宁疏疏到了。”徐艺从里面走来，身上穿着简单的刺绣外套却给人一种油然而生的富贵感，是无法触及的高度。
“奶奶中午好。”程疏羽礼貌问好。
“诶，中午好，马上就吃饭了。”徐艺是真的很喜欢程疏羽，看着她比看着自己亲孙子还慈爱。
程疏羽被徐艺拉着进到里屋，佣人在准备上菜，陆桑坐在主位上，等着他们到。
“爷爷中午好。”程疏羽先站着问好，陆睦宁进来后才一起坐下。
午饭时间许是家族的教养，吃饭不允许说话，程疏羽明显感觉到陆桑有话要说。
陆家老宅厨师都是从京城各大名店退休下来的，手艺好的没话说，程疏羽吃的很开心。
饭后四人坐在接待室，陆桑也没有拐弯抹角，拿出房产证推到两人面前。
“听说你们现在还是各自住在各自的房子里，婚前我不管你们，婚后绝对不允许这样。”陆桑面露严肃，“你们从前生活是怎么样的我也管不了，你们夫妻俩现在代表着陆家和程家，不管怎么样都得给我表现出和睦的样子来。”
“好，我们知道了。”陆睦宁语气淡淡的，似乎他一点也不畏惧陆桑。
陆桑对于现在的陆睦宁而言，的确不足为惧。
“疏疏，你跟奶奶出来一下，奶奶有点话想和你单独说，阿宁在这儿等着就好。”徐艺一句话让陆睦宁坐在原位。
程疏羽顺从起身跟着徐艺去到外面的花园里，花园有专门的园丁养护，深冬仍觉春意盎然。
“奶奶，您想和我说什么？”
程疏羽对徐艺不了解，只是听过她的名字，知道她是京大历史系的教授，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女，至于别的一概不知。
“疏疏，你跟奶奶老实说，你是不是不待见阿宁。”
“……”
程疏羽怎么敢跟老人直说她不待见她孙子的话啊，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奶奶，我……”
徐艺见程疏羽支支吾吾的，心里已经是了然了。
他们活了几十年，半截身骨子埋进土里了，心如明镜的很。
“奶奶知道的，你是介意从前阿宁干的那些事情。”徐艺带着程疏羽走到庭院里，昨晚的积雪早已被清理干净，剩下的水渍证明风雪曾经来过。
“换做是奶奶，心里也是有块疙瘩在的，奶奶理解你现在的感受。你爷爷年轻的时候也是如此，当时奶奶也是不待见他，可日子不还是要过吗？现在也过了几十年了。奶奶和你说，不计较才能让日子好好过下去，别想的太多让自己心里更不舒服。阿宁现在和你结婚了，你好好管着他，这往后以前的破事儿也就不会再发生了。”
“……”
程疏羽无法跟一个近百岁的老人如实说出她跟陆睦宁会在未来离婚，并且她只是想利用他跟陆家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没法昧着良心说让她高兴的话，左右为难干脆不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