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睦宁真的来了？”陈熹微跟当事人求证。
“不然？”程疏羽也不否认。
“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沐斯冬比较在意他们之间的感情问题，毕竟程疏羽是他的妹妹，也是他的老板。
说不准往后还会有更加紧密的关系在。
“我和他能有什么事儿？不就是很寻常的夫妻吗？”
程疏羽翻看菜单，说的不以为然。
程清沅走到她身边坐下，“姐姐，你是不知道我早上进去你房间的时候，姐夫那个眼神恨不得刀死我，我现在还历历在目，晚上搞不好要做噩梦的。”
程疏羽笑，“那我给你买个包补偿你好不好？”
“我要18奶昔白菜篮子！”程清沅也不客气。
“你趁火打劫是吧？”程疏羽抬手括了括她的鼻尖，语气是宠溺的。
“我现在让我妈给我生个姐姐还来得及吗？”陈熹微嗷叫。
她真的好想有个姐姐给她埋单Hermès给她买Birkin啊，怎么程清沅有她没有，上天不公平！
“这辈子是来不及了，但下辈子或许你还是有机会的。”程疏羽淡淡道。
“微微姐，有些东西是不能强求的。”程清沅也来给她补刀。
陈熹微气的要命。
“不然也给你买个大象灰的18菜篮子？”程疏羽看向陈熹微。
“你最好没有和我开玩笑。”
“一个包还真不至于和你开玩笑，又不是跟我要四合院。”程疏羽喝完一杯茶，靠在椅背上，没有休息好，还在打哈欠。
“谢谢宝贝，宝贝真好。”陈熹微立马狗腿起来。
沐斯冬早已习惯她们之间的相处方式。
“疏疏。”
“嗯？”程疏羽掀开眼帘望着沐斯冬，“怎么你也想要包了？”
“……”
“我是想说可以上菜了。”
程疏羽才回过神来，“那就上菜，吃完我就回去睡觉了，我很困。”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
程疏羽回到酒店，陆睦宁穿着睡袍坐在客厅，茶几上放着一台电脑，音乐声从电脑里传出来。
熟悉感很强，好像是她之前看过的某部电影的音乐。
“《玛戈皇后》看吗？”陆睦宁知道是她回来了，眼睛没有离开过电脑屏幕。
“不用了，你看吧，我困了。”程疏羽说着回到她的房间里躺下。
她现在是没办法和陆睦宁相处在一个屋檐下，可他们的确是夫妻。
烦就烦这里。
沐斯冬的信息又来了。
沐斯冬：“我能感觉到你似乎很烦，如果真的想结束一段关系，最好的方式是快刀斩乱麻，不是和培养感情那样温水煮青蛙。”
沐斯冬：“如果你是不想结束，那就勇敢面对自己的内心，你之前和我说，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这话我现在原封不动还给你。”
沐斯冬：“其实疏疏，我知道你心里很清楚自己想做的想得到的是什么，优柔寡断不是你。”
沐斯冬发来的信息让程疏羽一时间愣住，她当然明白沐斯冬给她发这些话的用意。
他们是知己，许多事情不用说彼此心里都有数。
程疏羽一路走来多难，沐斯冬看在眼里。
他从来不曾肖想过得到程疏羽，她并非是他能控制住的，所以他只是想保护着她。
程疏羽过了很久，手指在屏幕上来回跳动敲打，打出一行字看一眼又删除。
一来一回，程疏羽把手机丢了，直接不回复了。
过了半小时，程疏羽走出客厅，站在沙发边上。
“陆睦宁，我觉得我们该好好地谈一下。”她说。
“好，在哪谈怎么谈？”陆睦宁暂停电影，抬眸看她。
“去楼下海滩吧，现在没多少人了。”
“你是打算谈不拢把我丢下去是吗？”
第51章 喜欢是真的
程疏羽听着他依旧不着调的话语，想说点什么却堵在嘴边咽了回去。
两人走出酒店，朝着不远处的沙滩走去。
一路上傍晚的海风徐徐吹来，带着咸咸的气息，夕阳还未完全被泯灭于海平线。
整片天空呈现一张紫蓝相间的颜色，耳边是海水冲撞礁石形成的白噪音，很舒服。
海水没过柔软的沙面与身后方被海浪推上来的海水融为一体，慢慢地退下去。
程疏羽把鞋子脱掉放在岸边，走在刚退潮的地方，那处的沙子浸泡过海水，比海滩的沙子更柔软。
不远处还有家长带着孩子在拾贝壳，身影被路边的路灯倒映到水面上，远远望去格外温馨。
“陆睦宁，其实我一直都看不透你。我大学选修的心理学，自认为在京圈混着，靠着程氏集团的面子结识到无数老油条我能轻易地读懂他们心中想的事情，可以在各种谈判中获得最大利益，能从狗嘴里劫下最后一块干净的骨头。
但我却从来不能看懂你，不论是第一次在晚宴上遇到你，还有后面的联姻，似乎你自始至终都在用行动告诉我，你是怎么样的人，你不缺爱不缺钱不缺女人。只要是你想到的，不管怎么样最后你都能得到。从而导致我对你一直戴着有色眼镜。
你的妈妈和你的奶奶都和我说，你是个一个好孩子，只是你出身让你不得不变得那样。那样倒是是哪样呢？是你从前的那些放浪行为吗？还是你做的那些事情呢？我不知道，甚至有人告诉一切我也不想去听。
先入为主的刻板印象里，你就是一个烂人。一个我看着就觉得很恶心的人，你让我怎么去喜欢？我程疏羽不是捡破烂的，更加不是收垃圾的，我和你一样，想得到都能得到。我会接受联姻是我想得到陆家的背景和权力，狐假虎威一把，加快我的进度。”
程疏羽边走边说，说的话化成一把一把尖锐的刀子往陆睦宁的心上狠狠扎进去，然后留下密密匝匝的刀口鲜血直流。
“我……”陆睦宁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为自己辩解，程疏羽打断他的话，“你先听我说完好吗？”
“好，你接着说。”陆睦宁低头看着海水拂过脚背缓缓回归大海，心头无限思绪。
“我在商场泡了一年多，我看待事物早已不是从前那样纯粹了，我变得利益化一切，我开始不顾及其他只想得到我想要的利益。
包括感情也是，我必须承认一点，我对你确实有喜欢，但我的喜欢很不纯，我看中你的背景资源包括你能给我带来的一切。我和你结婚之后，我公司那群老狐狸就开始改变了，不再敢对我呼呼喝喝，不再敢什么事情都丢给我做。我说的话发出去的命令不会再推脱，对于我而言是很好的改变。
至少我不用每天加班到深夜，有大项目需要我出面连着一周泡在办公室夜以继日地忙活着。我助理也和我说，或许对我来说，结婚真的是百利无一害的。
这点我是承认的，确实对我只有利。长时间的相处下来，我确实渐渐对你有了感觉，可是比谁更清楚，这份感情是带着利益成分居多，感情或许只有三成，剩余七成是利益。我在杭城医院里和你说狠话，后来回到京城分居，做的每一件都在躲避，我不掩盖。”
随着路面上的路灯亮起，程疏羽也走了，去到一处小树屋下面坐着，接着开口说：
“陆睦宁，你什么都不缺，你真的不缺我这份带着利益的感情。况且在我计划实施并且得到成果之后，我们这段婚姻是一定会走到终点的。我想了很久，冬冬和我说，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我才和你说的这么多。”
说完想说的一切，程疏羽堵在心头的那口气算是吐出来了。
她扭头看向陆睦宁，眼里的梳理消散了，也没有当总裁时的霸气，更像是一个温柔的少女。
彼时是晚上八点多，海边气温开始下降，一阵风吹来不再是舒服，而是裹挟几分寒气。
程疏羽垂眸看着坐着的长椅，椅子是用大树直接裁开的，表面的纹路很深，一圈一圈的年轮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乘坐的次数增加，摩擦到直至消失。
陆睦宁久久没有说话，程疏羽也不着急。
有一阵风吹来，比方才都更大，似乎在催促着陆睦宁早些开口。
“程疏羽，不纯粹又怎么样？你想要我的背景身份地位作为你得到完整的程氏集团又怎么样？我陆睦宁要的是你，只要你开口，我拱手让给你又如何？”
陆睦宁忽然开口，那双宽大的手掌此时冰凉的很，不再像是往日的温热。
“你要权利地位我要你，这不冲突，带着利益我也不在乎啊。”陆睦宁如同妥协一般地开口，嗓音低低的更像是祈求着什么，“程疏羽，我飞过来找你，想要的很简单，得到答案，你给我答案我很喜欢。”
“可是……”程疏羽话到嘴边，被陆睦宁堵了回去，“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只相信刚才你说的喜欢，你保持对我的喜欢就好，我不管带着利益也好还是我能给你的其他。只要你还是喜欢我，那么我全都可以听你的。”
“包括离婚？”程疏羽脱口而出。
结果被陆睦宁瞪了一眼，“离婚不是不可以，但我只能接受对外的假离婚，在一段时间内因为家族缘故不得不复婚。”
“那不是在演戏？”程疏羽直直皱眉，太麻烦。
“是演戏。”陆睦宁不否认。
他忽然抱紧程疏羽。
力度大到可怕，仿佛要把人狠狠地揉进血肉里。
“程疏羽，别再和我说和杭城那样伤人的话了，我也是人心是肉做的，不是铁板经得起你的千锤百炼。就算是铁板在温度高的时候也会融化的。”
他好委屈，脸埋在程疏羽肩窝上，鼻息呼出的气息全部都在她脖颈处徘徊。
“好。”程疏羽还是心软的。
因为喜欢是真的。
第52章 你先答应我
把所有事情说开之后，程疏羽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两人在缓和的月光照耀下，两人缓步回到就读房间里。
在回去的路上，注目礼从未停止，他们的颜值实在是出众。
一路上，陆睦宁的手就没有从程疏羽的腰肢上离开过。
回到酒店房间里，程疏羽摁着陆睦宁坐下，神色略带紧张。
“你是有话想和我说？”陆睦宁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一只手穿过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把人给拉了下来。
程疏羽握着他那只温暖宽大的手掌，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
陆睦宁也不着急，慢慢等着她。
“你能不能先答应我不生气？”程疏羽看向他，抿了抿唇瓣。
陆睦宁圈着她的身子，把人拥入怀中。
“你先说，我听听事情的严重程度来决定要不要生气，毕竟我对我自己老婆还是有一定的容忍。”他说这话的是时候，眉眼缱绻的温柔藏不住，顺手把人抱起来坐在大腿上，另外一只手伸进衣服下摆，带着薄茧的手掐着她腰间的软肉。
程疏羽深吸一口气，神情严肃起来，像是在做什么重大决定似的。
陆睦宁静静看着她，等着她说出那件事情，他倒是要看看有多惊天动地。
程疏羽做好心理建设后，缓缓地说出已经进展到三分之二的计划一一告知他。
接着她垂下头去，不敢说话只是看着她手里陆睦宁的手。
“所以，我如果没有追过来，你接下来回国之后还会接着和我分居，等到二月底你爷爷的生日实施计划并大获成功后通知我去民政局办理离婚？”
程疏羽点头，原本握着手里的手被收回去，她只能扣着自己的手指。
她不喜欢做美甲，指甲呈现一种很健康的粉色。
“你是不是生气了？”
陆睦宁冷哼，“我莫名其妙地得知我不来就会失去老婆，你换谁谁不生气？”
“……”程疏羽自知理亏，趴在他的胸膛上一言不发。
“你的提议还是孟凝锦提的建议？”这其中涉及到那么多和法律相关的问题，不可能只是程疏羽一人的想法，必定有人相助。
而这个人必然是她熟悉的人，孟凝锦是最好的帮手。
说不准她的那个知己沐斯冬也有充当帮手。
“是我的想法，有些事情就该被世人所知。”想法是很早之前有的，只是近期才实施起来罢了。
“真的？”陆睦宁狐疑地看着她。
程疏羽罕见像是小媳妇的模样，眉眼怯生生的。
陆睦宁眸色晦暗不明，他看着怀里的姑娘那副模样，即便是生气也得忍着。
他抱紧姑娘，莫名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很奇妙，又庆幸他在那天晚上当机立断包机来到马代，不然就是真的失去老婆了。
“老婆，我不生气，我只是有点心慌。”
陆睦宁把头抵在她肩上，嗓音低低的，听的程疏羽心里一阵抽疼。
“对不起，我……”当时不知道是鬼迷心窍还是想要逃避，做的事情不经大脑。
“别道歉，你没错，你身不由己。”
他们都身不由己，程疏羽身后能给她做支撑的力量太少了。
就跟当时她愿意接受联姻为的是利益一样‘。
陆睦宁不介意她把他当成利益和资源，他愿意当她的资本让她胡作非为怕。
感情会蒙蔽一切，说的似乎也没有错。
——
第二天，大家出游没通知程疏羽。
因为沐斯冬说，程疏羽昨晚和陆睦宁出去了，好像是说开一切。
昨晚没有听到陆睦宁离开的消息，应该是在一起了。
他们看的很清楚，程疏羽喜欢陆睦宁不愿意承认而已。
程清沅当然知道她姐姐是喜欢陆睦宁的，她就是嘴硬就是不愿意承认。
不过现在这样很好，他们感情好了，往后就能让陆睦宁带着她出门玩了。
“那我们去玩吧，他们爱咋咋地，咱不管。”陈熹微说着拉着许青穆往外走。
沐斯冬被程清沅挽着手臂，听到她默默补充一句，“咱算是想管也管不着啊。”
说完还不忘抬起头看沐斯冬，“对，我们小沅说的对。”
——
程疏羽醒来时，感觉自己被熟悉温暖的怀抱给紧紧抱着，呼吸间全是他的味道。
“几点了？”她伸出一只手摸到边上的床头柜拿过手机，但没有打开手机，把脸埋在枕头里。
“上午十点三十五分。”陆睦宁赤裸着上半身，露出结实的肌肉，浑身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
他靠在床头，一只手被程疏羽枕着，一只手把玩着手机。
“小沅他们呢？”程疏羽把脑袋从枕头上挪开，翻身整个人趴在陆睦宁胸膛上。
“出去玩了。”他把她抱起来一点，把头抵在她的肩上，“我们要不要自己去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