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羽啊，奶奶累了。”她把玩着手腕上祖母绿镯子，“你的计划奶奶也知道，奶奶希望你如愿，奶奶会帮你一把的。”
“奶奶，我自己就可以，不需要您出手，您好好地生活，安享晚年便好。”
程疏羽语气冷淡，“奶奶，您既然知晓我的想法和计划，我也不想和您打哑谜了。我不知道您今晚找我说这种话是出于何种心态，但我不会接受您的好意。在我的计划里，您不是我的目标，不管今晚结果如何，我都会让您好好地度过剩下的岁月。”
她说完，走出休息室，留给李斐一个背影。
李斐叹气，“这孩子，还是随了她爸爸的倔强，一点也不愿意退让。”
程疏羽走出去，迎面走来程亦。
他心情看起来不错，“准备好了？”
“我办事你放心。”
“当然放心，我后续能不能安稳当画家和我媳妇玩乐就看你了。”
“我说我怎么一直负重前行，原来是你在替我岁月静好。”
程亦笑的轻浮，语气吊儿郎当的。
“程总辛苦，程总大恩大德，在下没世难忘。”
“走了，去找爷爷。”
说着程疏羽挽着程亦走到宴会厅，他们聊天的间隙，李斐已经回到程瀚身边。
程瀚看到程亦出现眼里闪过意外。
稍纵即逝。
自从他放弃程家开始，程瀚心里他就不是程氏子孙了。
“爷爷生日快乐，祝您福如东海长如水，寿比南山不老松。”程亦主动开口给程瀚送去祝福。
收到的是程瀚的冷眼。
“叮咚——”
宴会厅每一个人手机同时收到一条短信。
“爷爷，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开场了。”程疏羽道。
程瀚拄着拐杖上台，现场嘈杂的声音随着他上台而消失。
第62章 事成定局
彼时，陆睦宁从角落走出来，走到程疏羽身边站着，两人中间隔了一段距离，不远不近，不会给人一种他们很亲密但是又绝对不会疏离。
有了陆睦宁在身边，程疏羽心安下来，她捏着裙摆的布料，看着台上可以说是‘意气风发’的老者，心头的恨意加重不少。
“别捏着布料，不会出现问题。”
“好。”
程疏羽站在台下，凝望着程瀚的位置，她脸上笑容得体，看不出任何破绽。
“感谢各位拨冗来参加我的生日宴，其实到了我这个年纪，对于生日宴早就不在意了，只是我们疏羽说，我一年到头来也不出门，总是在家里下棋喝茶，和大家这些老朋友许久不见。所以特地花了不少心思给我办了生日晚宴，宴请大家过来叙旧，同时我也趁着这个机会和大家宣布一个消息。”
程瀚有力的声音穿透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传到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里。
台下的宾客纷纷不约而同地看向程疏羽，他们心照不宣，程瀚口中的消息必定是和程疏羽有关。
程疏羽当然也知道。
“程总，恭喜啊，能彻底拥有程氏集团了。”
一个站在程疏羽边上的女孩小声跟她祝贺着。
“谢谢，凡事未成定论，先别说那种话，最后大家都不会尴尬。”
程疏羽认得这个女孩，她是陆睦宁朋友的小妻子，刚结婚没多久。
邀请函是递给她丈夫爷爷的，由于他年事渐高，不适合参加晚上的宴会，不来又不礼貌不合适。年轻的时候程瀚与他的关系不是一般好，算是相互扶持走到今天。人不能到，礼物要到，既然让孙子孙媳去送礼物，干脆让他们留下参加宴会算了。
女孩点点头，“抱歉，我就是有点……”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无意的。”程疏羽说完就听到程瀚在上面宣布她将会接手程氏集团的消息。
“我现在已经七十九岁了，说的不好听不吉利一点，搞不好明天就驾鹤西去。程氏集团是我花了半生才创就而来的家业。自从我退下来后，对程氏虎视眈眈的人越来越多，而我没有精力去应付。就今天的机会，我把立好的遗嘱提前公开。我的孙女，程疏羽将接手程氏集团，接任程氏集团董事长，持有程氏集团51%股份，往后程氏集团所有事务皆有一票否决权。”
话音落地，现场响起掌声，同时祝贺声此起彼伏。
程疏羽在拥簇下走上台，她提着裙摆，一举一动，仪态万千。
台下的陆睦宁目光始终在她身上，他的姑娘马上就要如愿以偿。
程瀚往后退了一步，让程疏羽上前去。
“谢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来到……”
程疏羽在台上发言，沐斯冬和孟凝锦则在角落暗处看着她。
“冬冬，你盯着我眯一会儿。”
孟凝锦眼里全是红血丝，黑眼圈重的可怕。换做是平时她还会化个妆再出门，今晚穿的像是特工似得。
“好，你可以上去开个房休息，酒店是疏疏投资的。”
沐斯冬也很疲倦，但比孟凝锦状态好一点。
“我随便眯一下就好，等下要是出事了，你还能让人上去喊我起床吗？”
孟凝锦说着走到沙发上，倚着沙发背。
沐斯冬隐匿在角落，默默注视台上发生的一切。
“既然今天爷爷公布了他的消息，那么我也公布一下我想告诉大家的消息。”
程疏羽浅笑，“大家刚才应该都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吧？现在打开来看看是什么内容吧。”
大家纷纷低头找手机打开短信，短信内容让在场的宾客瞠目结舌，完全不敢置信。
他们心目中德高望重，且积德行善受人敬重一辈子的老者居然是一个如此不堪的人。
下一瞬，盖住背景板的红布被降下，露出一块大屏。
宾客手中的资料被做成视频，放大放在大屏上。
程瀚起初还不是很明白，后来看到身后的屏幕，气的一口气没有下去，抡起拐杖就想朝着程疏羽打去。
程疏羽本以为会吃下这一棍，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落下，耳边传来闷哼声。
“下手真重呢。”
程疏羽扭头看去，是南乾贾。
现场一片混乱，在大家鄙夷的目光里，程瀚被工作人员抬走。
“南南，你怎么来了？”
“我来参加这场晚宴，顺便看场好戏。”南乾贾扶着腰肢，脸色发白。
刚才程瀚的那一拐杖可是用了不少力气，饶是他这个大男人都觉得很疼，要是落在程疏羽身上，那不得直接晕过去。
“你没事吧？”
“没事，你先控制现场，我去趟医院。”
南乾贾说着下台，扶着腰往外走。
程疏羽没有考虑太多，南乾贾能照顾好自己，她当务之急是处理好现在的问题。
“大家先不要着急，我还有件事情要公开。”
程疏羽绵软的嗓音传到宾客耳朵里。
“各位应该知道，我和我现在的丈夫陆睦宁是因为家族的缘故才结的婚。我们之间没有感情，甚至可以说是相看两厌，如今我是程氏的董事长，我的爷爷再无实权，程家我说了算，所以今天最后想和大家说的最后一个消息就是我和陆少集团掌权人陆睦宁在不久后离婚。”
程疏羽说完走下台。
大家目光落在陆睦宁身上，企图从他身上找到破绽。
但可惜，什么都没有。
“宴会继续，大家敞开了玩儿。”程亦上台说了句，接着宴会厅的音乐声响起，现场再度恢复开始的模样。
今晚发生的事情，走出12层宴会厅后便不会有人再提及，他们知道只是程氏家主年事已高放权给孙女，以及程疏羽要和陆睦宁离婚，原因不详。
程清沅坐在沙发上，面对今晚发生的事情无法消化。
沐斯冬走过去，把人抱在怀里。
“冬冬哥哥，我不是很懂……”不是很懂今晚的好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没关系，我们不需要懂。”
“虽然我不懂不理解，但我知道我姐姐做的每一件事有她的目的，我支持她的一切决定。”
程清沅无条件支持程疏羽如沐斯冬那般。
第63章 对你上瘾
而刚宣布完会离婚的两个主人公正在房间里翻云覆雨着。
这场情事直到凌晨才结束，程疏羽气若游丝地趴在陆睦宁起伏的胸膛上，听着能给她无限安全感的心跳声。
“明天要去民政局演一下哦。”程疏羽想到刚对外宣布离婚，得配合演出戏。
现在离婚还需要一个冷静期，他们是要离婚，但在冷静期的一个月出现问题，这婚不能离了也可以的。
程疏羽别的话堵在嘴里还没有说出口，眼眸瞪大，完全没有想到陆睦宁会来这一出。
“老婆，你确定要在这种时候和我说离婚的问题吗？”
陆睦宁翻身把人压在身下，两人交缠的身影倒影在墙面上……
最后偃旗息鼓，程疏羽脱力躺在床上，喘息都无力。
陆睦宁吃饱餍足，给程疏羽洗澡的时候就是认真洗澡，没有半分其他想法。
当然不是没有想法，是担心明天她起来会对他动手。
他没有忘记之前程疏羽说的她黑带八段。
——
程疏羽醒来，时间来到上午十点半。
除了在马代玩的几天里，她很少会睡到这个时间，昨晚体力消耗的太狠了……
她起身第一时间翻看手机，其实不需要翻手机她也知道，昨晚的事情是圈子里的，不会对外传。
除了……她和陆睦宁要离婚还有她接任董事长的消息之外。
“醒来就看手机？”陆睦宁的声音传来，他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家居服，一只手插在兜里，一只手端着托盘，颀长的身躯倚在门框上，姿态优雅慵懒。
“我怎么不知道我老婆对手机上瘾啊？”
程疏羽放下手机，想开口解释，转念一想，对着男人勾勾手，眉眼拉丝勾人极了。
陆睦宁放下托盘走上去，坐在床边。
程疏羽伸手圈住他的脖颈，整个人趴在他的怀里，呼出的气息全部洒在他脖颈出，酥麻感传遍陆睦宁的尾椎骨。
“我当然不会对一件通讯电子用品上瘾。”她笑的风情万种，人刚刚睡醒，嗓子很干，她声音很软带点沙哑更是让人受不了。
“我啊……只会对你上瘾才对。”
说完程疏羽没等陆睦宁反应过来，翻身下床踩着拖鞋走进浴室洗漱。
陆睦宁楞在原处几秒，最后躺在床上等着姑娘出来吃早饭。
按照计划他们要去趟民政局办理“离婚”。
戏要演的像，那就得全套。
程疏羽吃完他做的早饭，换上一身商务风的衣服，拎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miniKelly和陆睦宁各自开自己的车朝着民政局去。
去民政局的路上，程疏羽明显感觉到身后有其他车子在跟着她。
不过想来正常。
她跟陆睦宁要离婚的消息，放出去就算不是头条，但热度也不会少。
红色的法拉利停在她车子前面，戴着墨镜的陆睦宁率先下车。
程疏羽对这两车子一直不喜欢，太过于张扬，和她的作风相差太远。
陆睦宁则是对这辆车子情有独钟，恨不得天天都开着这车子。
她拎着包下车，为了表现的她对这段婚姻的不在意，还特地让于梦珂跑一趟送离婚需要的重要证件——结婚证。
她在门口等了三分钟，于梦珂就踩着高跟鞋气喘吁吁地赶来，手里拿着一个牛皮文件袋。
“程总，您要的证件，结婚证、身份证还有户口本。”
“好，麻烦了。”
于梦珂转身离开，程疏羽拿着东西走上台阶。
“走吧，大家都很忙，没必要浪费时间。”
程疏羽态度冷淡，眼神中满是对陆睦宁的嫌弃。
她的表情让跟着拍照的记者拍的一清二楚。
“走啊。”
陆睦宁朝着里面迈步而去，程疏羽跟在后面。
两人走到里面，看到离婚处乌泱泱的全是人头，可结婚处却只有三三两两的几对。
程疏羽不免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太过于随便，婚姻这种大事三五天就决定好，跟着就要离婚。
转而一想，自己似乎也是如此，差别是她不需要自愿的。
陆睦宁取到号码，两人坐在外面等候区的长椅上。
程疏羽把证件放在边上，变成隔断，隔开她和陆睦宁的距离。
她拿出手机，装作不在意地刷着。
实际上她在和陆睦宁发信息。
程疏羽：“我还以为结婚的人更多，没有想的是离婚更多。”
程疏羽：“原来真的不是所有人的婚姻都是幸福的。”
陆睦宁低头打字，余光落在她身上。
陆睦宁：“不是全部家庭都是美好的，婚姻带来的不只是幸福也可能是不幸。”
陆睦宁：“同时，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有经济基础的前提下，婚姻自然是美好的，没有基础的婚姻或许结婚前是各种向往和憧憬，婚后就是一地鸡毛。”
陆睦宁：“上回我们领证的时候，不也是结婚人少离婚人多吗？”
程疏羽：“好吧，至少目前我的婚姻还算幸福。”
程疏羽：“没有注意诶，我当时一点也不情愿，甚至想过临阵脱逃。”
陆睦宁：“……”
不过陆睦宁说的没错，婚姻看似美好，实际上就是一地鸡毛。
小问题可能是晚上谁做饭、谁洗碗、谁搞卫生等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大问题可能是在孩子层面，不管那种，全是摆在面前的。
不论是哪一种，最后都会影响到感情。
“79号。”
工作人员喊到程疏羽陆睦宁的号数，两人起身走进去。
“确定要离婚？”
“确定。”
“离婚原因？”
“感情不和。”
两人一人打一句，语气平静到让工作人员有些惊讶。
来离婚的很少有那么平静的，要么是撕破脸皮要么是老死不相往来。
工作人员低头看离婚申请书，申请人是程疏羽跟陆睦宁，两个时常会上财经新闻的商圈大人物。
两人是商业联姻，想离婚肯定没有挽回余地，出于对工作的认真，工作人员还是例行公事询问：
“想好了？”
“没想到谁乐意往民政局跑？”
“您好，不用调解，我们离婚认真的。”程疏羽冷静道。
工作人员无奈，拿出两张申请书递过去，“填写下吧。”
程疏羽接过拿起笔快速填写，陆睦宁依旧慵懒不紧不慢地填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