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落空山回复，方戚戚已经摇着头，“总之可真惨啊。”
方戚戚对不在意的人和事物兴趣转移得很快，也可以说是因为她的精神有限，哪怕无尘表现得再好，他也是原著攻之一，她不警惕他已经很好了。
佛陀寺的莲座是一个类似于方戚戚在原来世界看到的菩萨脚下踩着的东西，但是这东西可比电视剧里的要华丽得多也巨大的多，远远看去是个莲花，实际上里面有一个又一个窟窿，可以当做房间使用。
方戚戚跟着小沙弥的指引挑了一间，发现里面居然比外面的灵力醇厚很多。
可以说真不愧是摸索到功德用处的大宗门，处处阔绰。
等从坑里跳出来，方戚戚就发现，黑蛟正守在落空山打坐的窟窿上面，满脸的无聊。
本来他已经被收起来了，但因为落空山怕神秘力量控制直接给黑蛟下了死命令，如果在他被别人唐突而不带他逃走，那黑蛟就会死。
他现在就是在适应未来的站岗生活
黑蛟不解落空山为什么要下这样的命令，但倒也没觉得自己选错了主人，毕竟落空山对他的要求也不高，只是在危险情况想办法带他逃跑，又没让他以死殿后，
黑蛟此时还有心思喊住方戚戚找她搭话，和她套关系，间接去讨好那还没见面的龙族。
他不知道落空山已经做好了如果他也会被控制，那就直接将他解决的想法。
在经过灵狐白玉遥一事后，他对即将发生的事又恐惧，也有因梦里的情景对许多人产生的厌恶。
恨也不是说不恨，但比起恨他们，落空山更恨能控制自己的那股力量。
佛陀寺的莲座行驶的很快，等他们到达佛陀寺，无尘已经恢复了一开始的模样，只是说话变得有些神神叨叨，一见到方戚戚就问她，“方施主，你信命吗？”
按理说，方戚戚看到的应当是原主坠落诛仙台，可因为她对原主的剧情并不在意，经历的反倒是自己更想过过手瘾的游戏，一时间也没接收到无尘想说的点，“我想我是信的，但我也信命运会被改变。”
正如落空山已经轮回了那么多次，可终有一次被有她被系统拉到了这个世界之中。
她的话不知哪里戳中了无尘，他顿时如遭雷击，又回到了刚上莲座时的低沉，匆匆拜别就离开了。
方戚戚眉心微拢，倒也没有强留。
“师妹，我看无尘刚刚来找你…”
他对这些人没有好印象，连带着两次帮他摆脱影响的方戚戚与他们接触也会觉得不舒服，怕他们会伤害到她。
况且无尘自从从那幻境中出来便一副不对劲的样子，时不时还能注意到他在偷看自己，这样落空山不禁猜测，无尘是不是也看到了和自己看到的一样的‘前世’。
这一个两个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方戚戚带着纳闷解释，“无尘过来跟我猜谜语，可能是想来点化我，不过我太笨了，听不懂。”
落空山眼皮一抬，淡淡道：“当佛修不如当剑修。”
方戚戚笑着回应，“确实，而且我头型还不知道好不好看，不想剃头发成光头呢。”
“对了师兄，既然暂时不回宗门之中，那这丝带法器暂时就不要取出来了吧。”无尘现在表现得再怎么无害也是个原著攻，尽管现在不是剧情里发生的事，那也是得防备着点。
落空山这才想起来了同心结，心念一动，丝带显现，他看着越来越红的丝带，避开方戚戚的目光，“好啊。”
这法器是持有者之间的感情越深，同心结的颜色也会越来越深。
所以…
落空山忍不住偷偷看向方戚戚。
在他面前演的这么好，同心结的颜色却越来越深了？
这样说来，他本不该再与小师妹有过多接触，利用她对自己的感觉，但……
他实在不愿意沦到男子身下。
所以只能对不起目前为止唯一帮到自己的小师妹了。
若有朝一日他能脱离那神秘力量的控制，定要报答小师妹屡次挽救他尊严，保护他的恩情。
佛陀寺所居的腾云山地处凡人界，无数凡人围绕着这一座腾云山居住，形成大小的城池村落，而在腾云山脚下，更是有无数的小庙，里面供奉着佛陀寺长老的金身。
方戚戚在上面御空，凭借修仙者远超常人的目力看到下面的凡人一步一叩，心里觉得不太舒服。
修者虽是问仙，可即便是境界最高的大乘也只是半步仙人，可佛陀寺的修者却干脆将自己立为仙者，堂而皇之的利用凡人信仰。
为避免给自己添堵，方戚戚收回目光，剑光闪过，嗖得一下就来到了佛陀寺前。
彼时无尘他们还没回来，迎面一个小沙弥问她所来何事。
方戚戚是修为较低的，比其他人的速度快不了多少，小沙弥的问话正好让无尘听到，由他解释，“他们是我的客人，劳烦带他们去莲池附近的客座。”
而后他面对着两人，“奔波已久，今日先修养一番，明日即可入莲池净化蛟龙身上的邪气。”
……
炼化邪气严格来说只需要黑蛟在功德莲池里泡着，而落空山为了借莲池的灵气修炼，也一直和黑蛟待在一起。
方戚戚对莲池没什么兴趣，没有她的事她便待在客座，平时修炼，偶尔去周围与小沙弥或是和尚们闲聊，一来二去倒是对佛陀寺有了些了解。
一次练手过后，年轻的和尚一遍擦着古铜色肌肉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憨直问：“方施主明明不是体修，怎么感觉身体比小僧这体修还要硬，是用了什么药浴啊？”
“我并未过多药浴，”方戚戚眸光一动，“我契约看了一只身体很强悍的妖兽，是他带着我肉身变强的。”
金龙作为妖族中的顶级种族，即便修为相差不大也会改变主人的体质。
这段时间里，素锦的力量逐渐让方戚戚的身体变得坚韧，在不知不觉中，她就成了怪力少女。
年轻和尚露出羡慕的神情，“这样啊，那小僧是没办法了。”
无论是修为比他高两个境界的，还是契约特殊血脉的妖兽都是大机缘，他不成的。
年轻和尚可惜地想着，抬起头还想跟方戚戚探讨些修炼对战的事，结果发现她早已不见人影。
“好像是莲池那边出了问题，方施主去看她师兄了。”周围的师兄弟中有人提醒。
方戚戚一边御剑赶去莲池，一边在脑子里呼叫5527将闹铃关上。
她还以为上次已经被关了呢，没想到居然没有。
面对这每处莲池都会有的结界禁制，方戚戚刚想问5527要“钥匙”，没想到手腕处浮显出一个带着淡淡樱粉色的丝带，丝带一段连接着莲池深处，而似乎是因为感应到了丝带的存在，禁制误以为方戚戚是落空山，就将她放了进去。
方戚戚赶到的时候，落空山正在与一赤红着眼，浑身有着怪异魔气的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对打。
因为那男人披散着头发，方戚戚一时还真看不清那人是谁。
感应到方戚戚的到来，落空山下意识转头，一时不察，被那人抓住时机，摁进了水里。
方戚戚刚拔剑，5527便道：“别去。”
水中一阵扑腾过后，落空山还是成功将人摁住，捆了起来。
方戚戚这才发现，这披头散发的‘魔修’竟然是无尘。
落空山全身好似被阴霾笼罩，乌云压顶，灰色的云里蕴藏着无穷的雷电之势。
方戚戚先注意到的却不是他的情绪不对，而是他此时被浸湿的白色里衣内侧透着的淡淡肉色。
身材颀长甚至有些瘦削的落空山一直以来就像一根高高站立的竹子，挺秀而清高，带着淡淡的香气，可如今方戚戚才直直看到，在被层层衣裳包裹之下，落空山肌肉秀美，薄却不会让人觉得瘦弱，反而有种线条优美的自然美感。
她感觉自己的耳朵好像在烧，心里直直感叹不愧是某棠主角，身上的每一处都是为了不穿而准备的。
见方戚戚盯着自己两秒而没有说话，落空山迅速冷静下来，收敛了周身的怒意与戾气，尽量恢复以往的温和，声音中带着歉意，“刚刚可是吓到师妹了？”
第23章 不是兄长，是师兄
方戚戚避而不答，移开视线，“师兄，注意烘干。”
落空山瞳孔一张，随手将无尘扔在地上，施法将自己身上的水迹烘干，行动间甚至有点慌乱。
因着对方戚戚的目光并不反感，他甚至都忘了要保护自己的身体。
况且她看他的眼里并没有那种令人恶心的淫|欲，只有少女带着惊讶的欣赏，还有一点淡淡的羞涩，和看一个好看的画没什么两样。
在气氛凝固之前，方戚戚干笑一声，“黑蛟呢？”
“谁知道呢。”他说话时眼神很淡，仿佛并不在乎。
或许是真的不在乎，毕竟黑蛟身上业障太多，死了也是死有余辜。
“那可得赶紧找到他才行。”
落空山暗叹一声，将在远处的黑蛟叫了过来。
当蛟龙突然开始不受控制的想要沉睡时，他就发现了不妙。为了让黑蛟一直清醒，落空山还用阵法给了他一点教训。
谁能想到黑蛟确实不睡了，可却怎么也打不中无尘，最多只能以自己的身体卷在无尘身上控制住他。
这一下自然就吸引了无尘所有的注意力，被他打伤。
被打伤后这黑蛟就装作重伤的模样，若不是方戚戚询问，落空山并不想要见他。
落空山掩下心中的思绪，“师妹怎么突然想到来？”
方戚戚随口扯了个理由，“素锦突然跟我断了联系，我有点担心，所以来找师兄问问。”
切断联系确有其事，但素锦早在沉睡前就告诉过她，这是他要进行第一次蜕鳞，长出坚硬的外鳞片了，为了缩短掉鳞的时间还有就是避免长鳞时太痒所以才要以沉睡对抗。
落空山睫毛颤动，“应当是正常成长，师妹无需过多担心。”
方戚戚暗暗祈祷无尘快些苏醒，避开落空山站着的位置，视线一直不敢过去，“那就好。”
说真的，这还是她第一次意识到落空山不是要保护的‘兄长’，而是一个归根究底跟她没什么关系的青年异性。
方戚戚轻挠脸颊，“那个，无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
方戚戚瞧着那一头黑发，还有额心红色的印记，一时不知该怎么问。
正当方戚戚理好问题时，无尘‘噌’地坐了起来，身后是掉落的一头浓密黑发，额间的繁复印记藏进了皮肤之下，顶着干净的光头，带着一本正经的歉意，“此事实乃意外，唐突了落施主实在非小僧本愿，小僧愿受落施主的一切责罚。”
落空山盯着他过了半晌，气氛愈发浓重，方戚戚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窜动，自觉保持沉默。
终于，审判的锤子落下。
落空山满目冷漠，“念及佛子还是第一次，我便不与你过多计较了。”
无尘的失控突如其来，即便他没有被控制，也能觉察出背后有力量作怪。
既然如此，便也不能完全怪他。
落空山在心中提醒自己。
见二人神态平静，无尘又道：“另外小僧尚有心愿未能完成，心魔一事能否先替我保密？”
方戚戚立刻摇头，大义凛然，“心魔并非小事，况且无尘你的心魔已经成型，怎能完全瞒着佛陀寺修者呢？怎么也得告知自己的师傅才行。”
她巴不得无尘因为心魔被佛寺看管起来，省得再弄出这样的事。
无尘见此，薄唇一抿，“心魔一事小僧已有解决的办法，而且我同样也会替落施主保密。”
为了有机会弥补心中的亏欠，他一定不能被阻挠。
落空山淡淡扫了他一眼，将佛子的变化尽收眼底，“我们会帮你保密的。”
因着是第一次威胁别人，无尘心里觉得难堪，只想能快些离开，“多谢二位施主，那贫僧就先行离开了。”
等他离开，方戚戚起了试探的心思，明知故问，“师兄是被抓住什么了把柄嘛？”
落空山一本正经，镇定道：“只是觉得没必要宣扬出去。”
很好，就这样隐瞒所有人就对了。
而她不知，好师兄其实已经在想以后用什么样的方式告诉方戚戚了。
……
方戚戚本以为自那日之后，无尘会因为心魔一事离他们远点，可没想到，无尘反而像是被点通了什么，比之前还要经常过来。
为了看着二人不发生什么，方戚戚不得不停下自己的修炼进度，也跑到莲池来盯着二人。
她木这张脸，望着重重莲花之后，坐于池中石台上的佛子，“无尘你倒是胆子很大啊。”
无尘微微颔首，眼里之前偶尔闪过的郁结消散些许，“自然是因为相信方施主与落施主不会食言而肥。”
“莲池中的灵气比外界的要温和充沛，方施主不修炼吗？”
“我也想，但有你在呀。”方戚戚笑眯眯，语气和善，“而且我看你也没在好好修炼吧？”
无尘大方应下，“那事刚过，小僧此时修炼也静不下心来。如今倒是想起来了，现在想找方施主来咨询一些关于心魔的事。”
方戚戚不解，“论这方面，佛门比我们剑宗要强得多吧？”
无尘静静观察着方戚戚，见她毫无反应，仍不愿将心中的猜想抛去，疑惑问：“那方施主当时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呢？”
方戚戚歪着头，一派轻松，“无尘你看到了什么呀？”
无尘眉头暗皱，如果真是那个方师妹回来了，那面对落空山，还有将一切施加到落空山身上的他们，方戚戚的态度不可能这么平和，心绪必定会有所牵引。
毕竟，那可是因心魔实力大增，最后带着落空山一起坠下诛仙台共同赴死的狠人。
将心中的怀疑落下五分，无尘心中感叹，在没有经历过那些事之前，原来方戚戚是这样一个剑修吗?
思绪翻飞之间难免又想起了落空山，无尘的心魔顿时又有些蠢蠢欲动。
他喝下一口静心茶，不再闲聊，独自念经起来。
方戚戚也回到一直打坐的地方，再次利用莲池内的灵气帮素锦疏通一把脉络。
毕竟帮素锦就是帮自己。
帮着素锦疏通脉络、促进重新长鳞之后，方戚戚的气息很快也开始发生变化，看起来白嫩纤细的手此时已经有了能够堪比一只同阶妖兽的握力。
但这对付同阶或是高出一点的还好，要是更高也只能说是更耐揍了，能撑得更久了。
正当方戚戚准备收工之时，一股力量又自丹田迸发，一步步帮她冲破了晋升金丹的大关，仿若一支离弦之箭，在她还没注意的时候向远方射去。
方戚戚连忙运功打坐，梳理着多出来的灵力，惊讶道：“素锦？”
“抱歉，戚戚，我之前也不知道……”这不在传承记忆里，他拒绝接收金龙的记忆也就没有这些成长的经验，“你快放我出来，我们一起应对雷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