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零花钱一直很多，法宝也一直给，但看过那么多小说的方戚戚仍旧有一种，剑修很穷的观念在。
第32章 有钱！有大钱
方戚戚话一出，场上三人俱是一静，还是林枫月反应最快，郎朗笑声不断，终于在快要岔气之前耐住，“没关系，方师侄，要是你师尊付不起，我帮你们付。”
冷寒修周身的温度直降，“剑修除了一把剑无需其他，你说咱们师门有没有钱。”
早在凌云宗太师祖那辈就发现，人的身体可以自动回复，只要够抗造，那就是最省钱的保护法衣。
而给剑修配防御性的法宝法衣，既起不到多少保护作用，还因为剑修总打架容易坏，属实奢侈。
于是那代掌门干脆大手一挥，先是请医仙谷的人研究出一款锻体的药浴，然后将除了基础的法器，比如储物法宝、灵剑之类的投资全部转换成了锻体用的药材。
当然，这样一开始的穷酸原因肯定不能告诉方戚戚。
他用法力将人领过来，“这也不怪你有固有印象。但无论是散修还是小宗门的修士，不管是剑修还是法修，他们其实都不富裕。
只有大宗门才能同时养得起那么多修士成长，而修士成长起来后又会反哺宗门，这才有了一代代的财富积累。
不然你以为，为何天下修士挤破脑袋都想拥有一个资源雄厚又实力强大的宗门？”
方戚戚此时除了尴尬别无想法，对于冷寒修的教导连连点头称是，“师尊说的是，徒儿三生有幸才能入凌云宗，拜入师尊名下。”
抛去剧情里的那些腌臜事，大宗门能带给一个修者的资源、渠道和庇护等等是散修想都想不到的东西，也不是每个宗门都满是腐朽。
冷寒修本不想计较敬芳姝送礼一事，但因为方戚戚的一句话，他突然觉得，自家小徒弟这么没见过世面，怕是会被妙音阁的人糊弄，当即抓住默默远离的方戚戚，
“妙音阁在修仙界虽然算得上是强大的宗门，但宗门之间差一点就是整体相差许多。
那妙音阁不仅比凌云宗差远了，就连医仙谷都比他们好得多，而我更是凌云宗的招牌，下次再与妙音阁人接触，可要想想这些。”
方戚戚瞧着林枫月及徒弟、童子五人一起看着自己，还有那憋笑的夜斗，心如死灰，“是，师尊。”
是她，得意忘形了！
林枫月忍笑，“你这样倒还真有些老古板的样子。”
冷寒修眼皮子都不抬，松开了方戚戚，将目标转移，“那我也你至少小了五百余岁。”
方戚戚见此，顺势挑起另一个话题，“所以师尊多大啊？”
林枫月又卖起了关子，“你师尊可真的不大，在修仙界还算个青年哩。”
因为年龄相差过大，冷寒修小时候又曾在医仙谷生活过，冷寒修多少受过林枫月的照顾，两人的关系才会这样好。
所以冷寒修能容忍林枫月时不时的捉弄，容忍冷寒修的面瘫冷脸。
“不过你师尊修为升得太快，现如今把自己的辈分给抬上去，为人又好面子，硬是得摆着这副样子架起威严。”
冷寒修睨了他一眼，淡声警告，“林枫月。”
“好好好，我不说了，咱们继续给师侄女拍东西。”林枫月话音落，直接一手将正在拍卖的一种名为凤凰泪的药草叫出天价。
在拍卖员激动的声音中，林枫月云淡风轻道：“这就当是我迟送给师侄的见面礼。”
方戚戚震惊，在修仙界当医生这么挣钱吗？
不过冷寒修才刚敲打过她，方戚戚不可能现在当场来问，只能等回头问问落空山。
“这凤凰泪有极好的疗愈效果，我给你开的方子若能加上此物，你必定能在三年内身体恢复如初。”
林枫月放松坐在椅子上，陡然话锋一转，“师侄女现在可有喜欢之人？”
方戚戚大方回道：“没有。”
林枫月身子斜了过来，“这样啊，那不如待你身体大致恢复后，来我谷里做客？”
冰属阴寒，必定需要与水或是木这样柔和的修者一起双修才能达到滋养的效果，而他谷里别的不多，这两个属性的那可多了去了。
方戚戚不知背后缘由，但甭管去不去，总不能不给正在给自己治伤又刚刚买了稀有药草的长辈，自然答应。
谁能想到，她一开口，紧接着冷寒修就接道：“过两年我带你去。”
方戚戚左右看看达成协议的两人，直觉不要多问。
与此同时，远在宗门的落空山突然感觉身后一凉，警惕四周后发现只有自己一人。
可他还是觉得不太踏实，又给自己身边加了几道防御的阵法，脑海中却又浮现起方戚戚的身影。
或许是习惯，又或许是什么他不想弄明白的原因，他总在思念对方。
落空山布置完阵法又修炼打坐已过了好几天，远在苍星大赏的举办地点，方戚戚正跟夜斗、胧月师兄弟，四个人一起逛街。
比起夜斗，“哎呀，这个要买给师兄，那也也要买个师兄。”方戚戚完全被街上新奇的商品吸引，一心逛街。
夜斗瞧见方戚戚买了一堆自己喜欢的，半点未曾想起落空山，有些不满，“你难道都不想师兄的吗？”
方戚戚歪头，看到他手里的东西，又对比自己轮椅上挂着的，仅仅是凭自己喜好买的，顿时了然，“我当然想啊，但是师兄不是已经有你给他买了吗？”
夜斗刚想回她：那哪能一样？
但转念一下，这是让大师兄看清小师妹骄纵自私一面的机会，顿时同意道：“也是。”
看我把你比下去！
这逛了不过半个时辰，夜斗便被苍星大赏发的定时牌提醒。
他的对手已经准备好了，他也得赶紧回去参赛。
几人跟在夜斗身后来到赛场，胧月瞧着台上那人，“师妹可要跟我打个赌？”
方戚戚转过头，“胧月师兄想赌什么？”
“就赌这一战，夜师弟能不能赢。”
方戚戚眉毛一挑，“胧月师兄想拿什么赌？”
胧月突然俯身，携带着的略苦的药味散到了方戚戚的身上，一字一顿，“就赌，我若赢了，师妹就收下我的联系法器。”
考虑再三，胧月觉得自己可以先抢一步先机。
虽然他对这位小师妹并无男女之情，但若是能侥幸一起，不仅对于双方修为均是益事，能有一个漂亮强大有义气的道侣也是一桩好事。
方戚戚古怪看了他一眼，“好啊，那我赌二师兄赢。”
胧月眼里闪过自信，“那我只好赌夜师弟输了。”
他并非是看不起夜斗的实力，但这一场比赛，夜斗的对手是一名水系的金丹巅峰修者，并且这名修者还契约了一头雷属性的妖兽，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压制夜斗。
在这样不能借助过多外力的地方，夜斗能赢的几率实在渺茫。
方戚戚不知夜斗对手背景，但于她而言，就是收一个能让他联系到的法宝而已，故而输赢并不重要。
可，台上的夜斗似乎也听到了他们的赌约，直接唤出本命灵剑，打法比之前都要凶猛起来。
一场比赛过后，夜斗惨胜下场，昏过去前还不忘恶狠狠地瞪方戚戚一眼。
虚伪的女人，明明说过她喜欢师兄的，竟还想接别的男子的联系法宝？！
经此一战夜斗也没法参加后续的比赛了，但一行人还是又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看完苍星大赏所有的比试才离开返程。
……
冷寒修在回来前，就已经告诉了落空山，他们即将回来这件事。
落空山装得平静，可等水镜关闭，任谁也能看得出他的高兴。
这没来由的心情一松，仿佛连日扰乱他心绪的风终于愿意离开他的心上，前往更远的地方。
余光瞥见因为离得远而偶尔飘出来的丝带，落空山心情开始变得复杂。
他因为梦中之事与那神秘力量的操控，逐渐开始依赖方戚戚，但绝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依赖，而像是地狱中的人抓住了那根佛祖投下的蛛丝一般。
可这法器却在不断提醒他，师妹离开的这段时间，对他的感情愈来愈深。
比如此刻，同心结的颜色已经是深粉色了。
落空山脸色微红，愧疚于自己对方戚戚的利用，却也难舍方戚戚给予他的破局之机。
而另一边，方戚戚也看到了冒出来的丝带。
淡粉色的丝带由她的手腕处飘出，好似飘落的樱花，带着淡淡的唯美。
冷寒修神识感应出了方戚戚手腕处绑着的法器在出动，问道：“可是你师兄给你的法器？”
“是之前进秘境，师兄担心走散绑上的。”
冷寒修颔首，知道以落空山的性格确实会如此，可，“你师兄不曾找你要回吗？”
方戚戚疑惑，“这倒是不曾。”
她还得完成任务，落空山要解除她也会想办法不让他解除的，这样落空山好像忘了这东西，还是件好事。
冷寒修心下一沉，突然意识到，自家大徒弟又是水木双属性，又有特殊体质，两人又接触过这么久，不是最适合的人选吗？
同心结是他送的，功能还是清楚的。
不过当时送的时候，好似因为一下子送的太多，并未将全部法宝的全部功能解释给落空山。
冷寒修也摸不准自己当时说没说清楚用途，两人是稀里糊涂用上的，还是大徒弟别有用心，冷寒修一时摸不清楚。
但他好歹现在得打听一下方戚戚的想法。
他板着冷脸，不透露丝毫心绪，“戚戚可愿告诉我，这法宝如今是什么颜色呢？”
“回师尊，变成浅粉色了。”方戚戚老实回答。
第33章 暗毒
虽然同心结的颜色变化，但冷寒修并不准备因此取消他和林枫月的计划，先等方戚戚的身体疗养好了再说，比较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想法一天一个变化，只是一点好感，难保不会移情别恋。
就这样每日乖乖药浴调养身体，等自己的身体暂时修整得差不多，可以正常行走、修炼之后，落空山也早已恢复健康。
可方戚戚总觉得，哪里缺点什么。
直到有一日，终于在金龙的提醒下，想起来到底缺了什么？
等下次落空山来给她送锻体的药浴时，方戚戚顺口问道：“师兄，黑蛟呢？总待在空间里也不好，偶尔也得放放风呀。”
她听素锦说过，兽袋里一片漆黑，除了储存进去的灵石并无别的东西。
“……”落空山一时想不起黑蛟是谁，沉默过后才想起来——早在那次黑蛟没有派上用场反像被钉在原地一样，就被丢在遇到袭击的地方，没有召回了。
落空山并不担心黑蛟的安全，连查探一下契约都不想费力，“他自己没有回来，便是不想回来，任他去吧。”
对于不能帮自己抵御那神秘力量、前世有些仇怨又手染无数鲜血的黑蛟，落空山不仅没有兴趣，还隐隐有杀意。
若不是当初师妹一句话，他断是不会留着黑蛟一命，便是如今，他也没放弃那丝杀心。
方戚戚只以为落空山是不喜欢黑蛟杀戮成性，但她暂时也不舍得落空山白白丢一个未来可能会帮到他的帮手，还是拉起落空山的袖子，乌黑的眼瞳轻眨，好像山中的野生黑葡萄般，“那我们去找他吧。”
“不用吧，我并不缺……”落空山想拒绝，最后还是顶不住方戚戚的眼神，“好吧，先去接他回来。”
当着方戚戚的面，落空山用契约的咒法开始呼唤黑蛟。
于是，被“弃养”导致一直被自己的仇家追杀了快两个月，不得不躲进妖丹内的空间龟缩的黑蛟，终于被他的主人联系了。
他之前就造孽无数，就算现在洗干净了戾气，也会有人不管凌云宗的名头，拼死也要寻仇。
而之前，他也正是为了躲避一次围殴，不得不借助自己早年得到的一点空间相关的特殊机缘溜进秘境，遇见落空山跟方戚戚。
他觉得这也是他的机缘，但也清楚，自己现在契约的主人并不喜欢他，甚至说，那丝从一见面就有的杀心，在落空山心里从未消失。
……
夜斗还在外历练，两人只拜别了冷寒修便结伴同行，一同来找寻黑蛟的下落。
知晓自己的主人要来接自己，黑蛟干脆躲在蛟丹里，怎么也不肯出去，以免一不留神被外面的人打死。
不知外面过去了多少天，一感应到落空山，就将他和方戚戚给‘吃’了进来。
蛟丹中的秘境中存放着他近千年来的许多经历，这里黑雾笼罩于上空，让人看不清这里的光源所在，靠近大地的地方倒没有黑雾迷惑前进的方向。
但在这黑褐色的土地上，森白的白骨成群，有些是完整的妖兽，还有些是不完整的人与妖兽的骨骼。
方戚戚冷眼看着这一切，心里发沉。
落空山不知是不是注意到了方戚戚的不舒服，挥手将附近的白骨连带着上方的黑雾全部以法力挥散，难得冷下了脸，“黑蛟何在？”
一道黑光自远方飞了过来，在空中留下一道黑色的光组成的流星，落到了二人的面前，“黑蛟在。”
落空山居高临下看着黑蛟，“这是哪里？”
“这里是小妖母亲给小妖留下的保命之所，所以如今我们也勉强算是在我的身体里。”
黑蛟可不是蛟龙生下的小蛟，他爹是蛇，他妈妈则是某种空间属性的妖族，但他其实一开始并未继承到母系的能力。
奈何能力的特殊诱人，在黑蛟幼时，他的父母便被人修盯上，后来母亲为了保护黑蛟，将自己的能力以秘法传承到了黑蛟的身上。
他因此活了下来，却也因此变得扭曲。
他当然知道若想达成父亲的心愿成龙，潜心修炼对自己有益，甚至说要少造杀孽，但他没那个时间。
他要那些伤害过他父母的人修妖族全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而即使是因此杀害了无辜生灵，那些是那些妖族、人修没有运气，所以才会遇见他，被他了结了性命。
落空山视线迫人，黑蛟因为契约，更能深深感应到落空山对自己的不喜，忙低下头，硬着头皮道：“外面有许多围守我的人，劳主人能等我疗伤，以免拖主人的后腿。”
他还不如当年去投靠魔修……
就在黑蛟沉浸在警惕与后悔中时，落空山给予他的压迫陡然一弱，“去吧，正巧我和师妹也在你这里面修炼。”
黑蛟一僵，碍于性命威胁，终是咬着牙答应。
他杀了那么多的妖兽跟人修，将他们身上的宝物与他们的尸体都搬进来，就是为了汲取他们身上的灵气，而现如今，为了活命，还是要给别人做了嫁衣。
来日若能活着脱离契约，他必要将这两人放进他的秘境之中，成为这森森白骨中的一份子。
望着黑蛟远去的背影，不等落空山说些什么，方戚戚低声道：“师兄，若未来除魔之后这黑蛟活下来，能否将他交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