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就从薛之恩的帐里传出了打斗声。
靳玉泽提剑冲了进去,见小小的薛之恩正在跟一个蒙面黑衣人打斗。
靳玉泽一个闪身,把薛之恩拉到身后,自己加入战局。不大会儿功夫,二人就拆了上百招。
两个暗暗三和十三闯进帐子,看到的就是靳玉泽逮着黑衣人压着打,暗暗感叹,太子殿下的武功又精进了。
又过了几十招,靳玉泽趁黑衣人露出一个破绽,一剑刺出,扎入黑衣人的右肩,黑衣人手里的剑瞬间落地,靳玉泽迅速把剑横在黑衣人的脖子上。
暗卫拿来绳子,把黑衣人捆个结结实实,拉下他脸上的布巾。
只见此人目光锐利,五官立体,还算英俊。因为长时间戴着面巾,脸色比一般男人要白,反而给人一种病态的美,只是这个五官给人一种眼熟的感觉。
靳玉泽沉着脸问:“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不说话,死死盯着靳玉泽。
靳玉泽见他不说话,也知道这人肯定是死士,便不再问,让暗三和十三把他带下去吃下软筋散关起来,武功太高,不吃软筋散,怕他跑了。
靳玉泽打量着薛之恩,问:“你没事吧?”
薛之恩摇摇头说:“我没事,这已经是他第四次来刺刺杀我了,前三次都让他跑了,今天倒是被玉泽哥哥给抓了,玉泽哥哥真厉害!”说完还笑着给靳玉泽比了个大拇指。
靳玉泽无奈又宠溺地点了点她的小脑袋,让她好好休息,就回去休息了,毕竟跑了那么远的路,刚才又打斗一场,自己也确实有点累。
第二天早上,靳玉泽找到薛父,把昨天薛之恩遇刺的事情跟他说了,又说了,他抓住了刺客,长相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让薛父过去看看。
薛父和靳玉泽一起来到关押刺客的帐中,二人一进来,就被一双森冷的眼睛给盯上了。
薛父仔细观察他,也不说话,黑衣人更是一句话也不说。
过了一会,薛父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一句话都没有同黑衣人讲,直接示意靳玉泽和他一起走。
二人回到中军大帐,薛父示意靳玉泽坐下后,若有所思地对靳玉泽说:“你认不认识现任的平安侯乔柏之?”
“嗯,这个人和乔柏之有五分相似。怪不得我觉得他眼熟。”
薛父捋了捋胡子说:“二十三年前的一个夜里,平安候府一夜之间被灭门,全家连奴带婢一百一十三口,只有四岁的乔柏之被她娘藏在床底下幸免于难,还有一个一岁的儿子叫乔柏悦不知所踪。”
靳玉泽一脸震惊:“难道?”
薛父点点头,说:“他很有可能就是乔柏之的弟弟乔柏悦。”
靳玉泽点点头,当天晚上就写下一封密函加急送回京都,让乔柏之来边境一趟。
蛮军大营内,图格一脸阴沉地坐在那里,他已经一天两夜没有墨消息了。
墨一直跟在他身边,是他最忠诚的一条狗,他不相信墨会背叛他,又不愿意相信他被抓了,毕竟他的武功那么高。
派人去那边打探消息,也没有打探出个所以然。
“乌诺,拿本王子的战甲兵器,本王子要亲自出战。”图格一身的怒气无处发,乌诺也不敢触他的霉头,急忙拿出他的战甲和兵器,牵来他的马。
图格在练兵场点了八万人,看来是气狠了,决定跟靳元军打个鱼死网破。
他率领人马浩浩荡荡来到阵前,人去叫阵。
薛之恩听到图格带领大量人马前来叫阵,立刻穿上盔甲,叫上靳玉泽,陈雨寒等人,也点齐八万兵马前去迎战。
不说薛之恩,靳玉泽,就陈雨寒等人的武功都是个中翘楚,在战场上,杀敌犹如刀切菜,那是一刀一个。
几个将领杀敌的狠劲儿激励着身后的士兵,他们一个比一个英勇,杀敌时几人围城阵型配合默契,蛮方很快就显出了颓势。
图格气红了眼,大声吼道:“都给我往前冲,谁若是敢退后军法处置。”
他吼完,蛮军果然不再后退,一味向前冲。
看此情景,薛之恩接过后面小兵递过来的弓箭,瞄准图格一箭射出,箭夹带着风势直指图格的心脏。
眼看就要射中图格,塔木迅速飞到图格身边推了他一把,剑擦着图格的左臂射中了后面的一个小兵,小兵当场毙命。
图格的左臂血流如注,疼得他呲牙咧嘴,急忙吩咐鸣金收兵。
双方退兵后,薛之恩让人打扫战场,统计死亡人数。
这一战,靳元军死亡八千,受伤一万五。蛮军死亡两万,受伤未知。
这时的蛮军大营里,乱成了一锅粥,大王子受伤了,军医忙前忙后跑的脚不沾地。终于在一个时辰后才缓和下来。
图格看着自己包得像粽子一样的手臂,气得目之欲裂,好你个毛孩子,竟然敢伤本王子,本王子与你势不两立。
叫来乌诺吩咐统计死亡人数,一个时辰以后,数据出来了,一共死亡两万,受伤两万四。
刚喝了一口的茶杯被他一把捏个稀碎。
乌诺小声的从边劝到道:“王子莫气,胜败乃兵家常事,我方之所以失败,大概是因为我方的将领没有对方多,王子可以从别的地方调来一些武功高强的将领,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我方士兵的比对方强壮,到时候肯定能打胜。”
图格一听,觉得乌诺说的十分有理,就决定从别的地方调将前来。
第33章 蛮都
就在图格准备从别处调来将领的时候,薛之恩收到了从蛮都传来的消息:图漫已经安全到达蛮都,在暗卫的掩护下,悄悄去了王宫,宫里蛮王还在昏迷中。
大妃一脸的憔悴,眼窝深陷,满眼血丝,瘦得仿佛风一吹就倒。
大妃看到图漫,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揉了揉眼再看,真的是她的儿子。
这两个月担惊受怕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拉着图漫哭的泣不成声。
图漫安抚她:“母妃,我真的回来了,您不要哭了。我是偷偷进宫的,外面都是图格的人,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您一定要保重好身子,好好照顾父王,我很快就回来。”
大妃不想放他走,可是也知道他不得不走,能当上大妃的人,绝对不是优柔寡断之辈,于是他拍拍自己的儿子,柔声说:“图格每天装得那么好,心想确实有如此歹毒的心思。王儿,你是母妃唯一的儿子,母妃希望你不要出事,母妃知道你肯定有自己的计划,母妃也不问,只希望我们母子早日相见。”
这边暗六正在帮蛮王把脉,越把他的眉头皱的越紧,没想到蛮王中的居然是罕见的荼靡花之毒。
这个荼蘼花既是毒也是药,艳丽的花朵是毒,而它的根茎是解药。一旦中了这个毒,人就会进入幻想之中陷入沉睡,如果三个月之内不解毒,蛮王会在睡梦中死去。
暗六把这个情况讲给图漫听,图漫一听,气得胸口快速起伏,他极力咬住自己的牙齿才不至于喊叫出来。
“现在可有什么办法可以救父王?”图漫充满希冀的看着暗六。
暗六说:“王子莫急,此花开在悬崖峭壁,而且距此有千里之远,我们可以派人去取,但是蛮王的身体等不了。以属下之见,大王子既然弄了荼蘼花作为毒,他那里肯定有根茎,属下觉得他上战场不可能把解药带到战场上去,我们可以趁机溜到他的宫里,翻找一下,看能不能找到?”
图漫被暗六说得眼前一亮,对啊,既然弄来了花,肯定是整株的。于是二人辞别大妃,悄悄去了大王子府。
大王子府里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二人想要进去,有点难,于是决定先回客栈休息,不急在这一时。
第二天天还未亮,二人便悄悄出门了,他们隐藏在二王子府后门外的一棵大树上,这时候应该是寅时中,倒泔水的一车一车的往外拉。
又过了半个时辰,送菜的小厮来到后门处,和里面的小太监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二人皆笑眯眯的,小太监接过菜,把小厮打发走了。
二人对视一眼,悄悄跟上了送菜的小厮。
到了晚上,暗六穿了一件普通的粗布衣来到小厮家,敲了敲门。
“谁呀,这个点了,还来敲门?”从里面传出小厮骂骂咧咧的声音。
打开门一看,是个不认识的人。
“你找谁?”小厮没好气地问。
“请问这里是马勒家吗?”暗六提前打听好了他的名字。
马勒一脸狐疑:“你认识我?你是谁?”
暗六向他行了个蛮礼,说:“表哥,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你的表弟脱里啊。”
“表弟,我哪里有个表弟?你不要到我这里乱认亲戚,我可不认识你。”说完就要关门。
暗六急忙拦住他,说:“表哥啊!你不记得我也是正常,我们俩一起玩耍的时候,你三岁,我两岁,不记得也很正常,不信你可以问问我大姨,也就是你母亲,她能帮我作证。”
暗六来时已经打听过,马勒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了,剩他一个在家里无所事事,要不是父母给他留了一个给王府送菜的差事,估计他能把自己饿死。
“去你大爷的,街坊四邻都知道我的父母都已不在了,你让我上哪儿问去?”马勒气得青筋暴起。
“表哥别生气,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不认我没关系,天已经那么晚了,你收留我一晚,我明天付你银子,我来的时候带的有银子。”暗六拿银钱诱惑他。
果然,一听到有银子,马勒立马眼前一亮,立马又装出一副不在乎又傲娇的样子:“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了,那进来吧!明天别忘了付我银子。”说完,让开了道路,让暗六进去。
暗六手背后悄悄给图漫打了个手势,图漫看到手势,知道事情成了,便悄无声息地返回了客栈。
暗六进去以后,打量一下马勒的家,心里有了数。
他笑着对马勒说:“表哥,我看你这日子过的有点洁据啊!”说完,从荷包里掏出一两银子扔给马勒,又装作不好意思地说:“表哥,这些钱你能不能帮我弄点酒菜?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马勒看见银子眼睛都直了,他已经多久没有见过银子了?他去送菜,一个月的月银才六百个铜板,这也已经羡慕死了好多人,没想到这一个便宜表弟伸手就给了一两银子,看来他日子过得不错啊!
马勒迅速抓过银子,喜眯眯地对暗六说:“到表哥这儿,怎能让你掏银子?不过既然你给了我就不客气了,我现在就给你去买酒菜,你先洗漱一下。”说完一溜小跑,很快就没影了。
暗六摇摇头,没有钱不是表弟,有了钱就是表弟了,这人真够市侩的,不过也能理解。
马勒出去的功夫,暗六已经把他家摸了个遍,除了一些破衣烂衫和几个铜板外,倒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马勒兴奋地一溜小跑,绕了一大圈才去食肆,见人就吹嘘自己的表弟来了,是个有钱人,以后他就有好日子过了,还把自己手里的银子展示给他们看,看到大伙羡慕嫉妒的样子,他的虚荣心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马勒一下子打包了三荤三素六个菜,又买了两壶酒,才花了三百文,他自然要把自己那份算进去,不可能让他吃着自己看着,当然,剩下的钱也是不会还给他的,这里是自己家,既然住在自己这里,他的就是自己的。想到这里,他提着食盒吹着口哨向家走去。
回去以后,暗六已经洗漱完毕,坐在桌前等他。
第34章 救治
“表弟,我回来了。”嗓门大的,好像唯恐别人听不见。
暗六抽了抽嘴角,急忙把菜接过来去装盘,催马勒打水洗漱。
马勒是个懒散惯了的人,平时吃东西谁管洗不洗手,拿起来只管吃,今天倒好,还被催着打水洗漱,马勒虽不情不愿,但还是去洗了手,没办法,谁让人家有钱呢?有钱的是大爷。
洗漱完毕,二人坐在桌前,暗六率先给二人各倒了杯酒,自己端起一杯对着马勒说:“多谢表哥,今晚的收留,不然我真的没有去处,我敬表哥一杯。”说完,捧起酒杯,一饮而尽。
马勒其实早就想端起来喝了,但是他得摆摆架子,看暗六喝得那么痛快,又说的那么真诚,他也勉为其难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暗六见他喝完,又立刻给他倒了一杯,说:“听说大姨还在世时,曾经为表哥定过一门亲事,不知道表哥什么时候把嫂子接回来?”问完又跟他碰了一下。
马勒听他说到自己媳妇,脸上立刻露出了喜色,端起酒杯就一口干掉,说:“是啊是啊!我正准备过段时间就去提亲,到时候表弟一定要多喝几杯喜酒。”说完,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又一口喝完。
暗六装作一脸遗憾的说:“唉,我也想留下来喝杯喜酒啊,可惜我明天就要离开了,可能等不到了。”
马勒一听急了,“别呀,你就在这住着吧,我之前不知道,现在不是知道了嘛,你是我亲表弟,哎,咱先喝一杯。”说完,急忙给暗六倒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碰杯喝掉,一气呵成。
鱼儿上钩了!暗六已经掌握了主动权,开始东拉西扯灌马勒酒,自己也没有少喝,一场酒喝下来,暗六把马勒哄的差点管他叫爹。
就这样,暗六在马勒这里住了三四天,到第五天一大早,他装作起夜与马勒碰了个头,问马乐干什么去?马乐说去送菜。暗六明知故问他到哪里去送,马勒说,去大王子府。二六装作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说想要跟他一起去长长见识,顺便又拍了马勒一顿马屁,把马勒拍的浑身舒畅,脑子一热就把暗六带上了。
暗六暗暗给图漫打了个手势,跟在马勒身后,一边推着车子还一边说:“表哥可真是有本事,连大王子府的人都够得着,这走到哪不被人高看一眼?我要是有表哥这本事,还会到处流浪投奔这个投奔那个?我应该早来投奔表哥的。”
越听暗六的吹捧,马勒越得意,仿佛下一刻,他就能高人一等了。
到了大王子的后门,出来接待的,还是上次的那个小太监。两人耳语了几句,小太监让人把菜搬进去。一抬头看见暗六,急忙警惕地问:“你是何人?为什么在此?”
马勒连忙点头哈腰地说:“胡爷,这是我表弟,名字叫托里,是我小姨家的儿子,比我小一岁,听说我给咱们大王子府送菜,今天是来长见识的。”
小太监仔细打量着暗六,想从他身上看到一些别的端倪,暗六任他打量,装出一副怯懦胆小的老实样子,躲在马勒的后面低着头。小太监看得一脸无趣,一个无关紧要的乡下泥腿子,还不值得他去过多的关注。
图漫趁几人在互相对视的时候,已经从后门悄悄地溜进了大王子府。
大王子府的布局,他十分了解,只要能进得了门,他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闯进大王子的书房,那里是大王子存放重要东西的地方,一般情况下,除了他自己和自己的影卫,谁都不让进。
现在是黎明前的黑暗,正是守卫最松懈的时候,他悄无声息地溜了进去,却不敢掌灯,怕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