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上了岁数，品味也发生了变化？”
“不不不。”风澜汐否定道：“我们女子对于自己钟情的东西，怎么会说变就变呢？”
说这话的时候，风澜汐若有深意地瞅了谢景明一眼，暗自说了一句，“不像男人如此善变。”
谁知道谢景明耳聪目明，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他矢口否认道：“汐儿可别冤枉我，我可是专一的很。”
风澜汐轻哼一声，没再说话。
为了印证心中的猜想，风澜汐走到那妆奁盒子旁边，打开一看，果然都是些白玉簪，又或者是梅花样式的首饰。
“我没记错的话，如今的柳氏偏爱金黄色，首饰图案大多都是牡丹。”
“但柳文惠如今的身份今非昔比，穿戴这些图案，彰显一下身份也是人之常情，这并不能说明什么。”谢景明在一旁提醒道：“汐儿，我们不能从结果里去找证据，切勿本末倒置。”
“我怕你着急。”风澜汐解释道。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急这一时半会了。”
“我们分头看看。”
两人四处摸索了一会，风澜汐这里并没有什么发现。
那边，谢景明不知道在做什么，正站在那岿然不动。
“怎么了？”
风澜汐走上前去，发现谢景明手里拿着一幅肖像图。
“是柳文惠年轻的时候吧？”
“也许不一定是。”
“你看她的左手手臂上，有一块胎记或者是烫伤，但如今的柳氏左手手臂洁白无瑕，并无任何瑕疵。”
“你怎么知道？”风澜汐歪头，故意问道。
“小时候母后走后，我还是被她打过的。次数多了，自然看的分明。”
“原配嫡子惨遭继母虐待……”听上去就十分可怜，风澜汐望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怜惜和心疼。
“你父皇不管吗？”
“他……”答案在沉默中显得十分明显，但谢景明转头一笑：“如今都过去了，以后他们再想拿捏我是不可能的了。”
“再找一下？”
“好。”
这边，谢景云喝得醉醺醺，开始在柳府四处游荡，并时不时调戏下府里的丫鬟，许多人对此已经习惯了，一笑置之，也有一些新来的，吓得四处逃窜。
“没意思，没意思。”谢景云喃喃自语。
他坐在凉亭里发呆，却看到有丫鬟端着热乎的汤药。
“府里何人生病了？”
谢景云一出声，吓得丫鬟一抖，待看清楚来人，忙低首答道：“是云离的那个公主，食物过敏了，眼下正在夫人房间休息呢。”
“池清羽？”谢景云一想到她每次对他不屑一顾的模样，就恨的牙痒痒。
池清羽虽不是国色天香，却自有一股异域风情，谢景云每每看见，都百爪挠心。
“她病了？”谢景云的眼里流露出狡诈，他嘴巴一撇，“行了，东西给我吧，我亲自送去。”
“殿下，这……”新来的丫鬟欲拒绝，却被旁边的老人一把夺过。
“那就有劳殿下了。”
待谢景云走后，那新人才不解地问道：“姐姐为什么拦着我？殿下明显不怀好意。”
“我们不过是个下人，管好自己就行了。刚刚你要是不顺着他的意，怕是小命都没了。”
“有这么可怕吗？”丫鬟弱弱问道。
“别人我不知道，但遇上他，可就说不准了。”眼看这新来的丫鬟还在发愁，女子还是没忍住说道：“你也不用担心，那边有风小姐与池公主在一块，不会怎么样的。何况，殿下与公主本就有婚约在身，真发生点什么，也没关系。”
“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谢景云端着药来到柳夫人房门口，敲了几下门。
池清羽睡得迷迷糊糊，“是送药的吗？进来吧。”
谢景云推门进去，果然看到池清羽躺在床上，即便是生病，也有种病态的美，让人忍不住想要好好怜惜一番。
“你先放那儿吧。”池清羽靠里侧而睡，根本不知道来人是谢景云，只以为是柳府的丫鬟。
“娘子，为夫给你送药来了。”谢景云眼下的行径，已经不能光用猥琐两个字来形容了。
听到声音，池清羽猛然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果然就看到谢景云那毒蛇般的眼睛，她狠狠攥住衾被，冷冷问道：“你来干什么？”
谢景云丝毫没有被戳穿的羞愧，“听说你病了，我特意给你送药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池清羽身边踱去，双眼闪烁着猎人看向猎物的光芒，其意思不言而喻。
换作平时，谢景云是没有这个胆子的。但他今天喝了不少的酒，都说酒壮怂人胆，他此刻只想将池清羽这多花狠狠踩在脚下。
“三殿下！”眼看谢景云越来越近，池清羽越来越害怕，出声提醒道：“你可别忘了，我是天启的贵客！”
“贵客？”谢景云嗤笑，“迟早都要成为本殿下的女人，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关系呢？”
他一边说话，一边扑着池清羽而去。
池清羽早有防备，当机跳下床，身体的不适让她晕头转向，但谢景云那恶心的嘴脸让她保持清醒。
池清羽立刻往门口跑去，却发现门被上了锁，她一边想打开锁，一边又要顾及谢景云走过来，手忙脚乱之下，半晌也没打开。
房间就这么大，谢景云本就离她不远，这一会功夫已经走到了池清羽前面。
“这一次，我看你往哪里跑！”话音刚落，谢景云伸手就抱住池清羽，对着她的脸就是一顿猛啃。
第80章 对称美
“救命啊！”
“救命啊！”
池清羽别开脸，一边用手推开谢景云，一边扯开嗓子对外拼命喊道。
“别喊了，这里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难道我今日就要被这畜生玷污了？”池清羽的眼角，有泪无声滑下。
不过一瞬间，池清羽又燃起斗志，哪怕是蚍蜉撼树，也要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她继续对外求救，更是用脚去踹谢景云。谁知道，她如此娇小的一个人，被谢景云紧紧禁锢住，踹了这么多下，没有一下落在实处。
外面，偶有丫鬟经过，听到声音都只是摇了摇头，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开了。
“走吧。”
正在里面搜寻的风澜汐还是一无所获，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
“也不知道清羽好点了没有。”
风澜汐刚走出房门，就听到一声声凄厉的叫声，她心头一凉，“不好！是清羽。”
谢景明看她神色紧张，也顾不得问什么，立马抱起她飞出这庭院。
刚一落下，风澜汐就一阵小跑朝柳夫人的房间而去。
房间在里面上了锁，压根打不开。
“让开。”谢景明已经走到风澜汐身后，即便如此紧急的情况，他也不忍吓到风澜汐，轻轻说道。
“嘭！”房间门被猛然踹开，谢景云抬头破口大骂：“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坏了本殿下的好事！”
“是我。”
谢景明只是瞥了一眼，看见池清羽衣裳不整，被谢景云压在身下，他立刻将头转了过去。
风澜汐早就冲了进去，她一把推开谢景云，扶起池清羽给她披上衣裳。
“对不起，我来迟了。”风澜汐不敢想象，若她今日再晚来一步……
池清羽紧紧抱住风澜汐，大口大口抽噎着，风澜汐的肩头瞬间就被弄湿了。
风澜汐只能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此时受伤的心。
谢景明的突然闯入，谢景云措手不及，心里发蒙，这才让风澜汐一把推开。
眼下他回过神来，好事被人打扰，自然心生不快，语气不善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若不来，今日岂不是让你这畜生得手？呸！”风澜汐憋了一肚子火，眼下不吐不快，换做平日他定会顾着点谢景云的身份。
但她看到池清羽这副样子，心一抽一抽地疼，既然不能将谢景云千刀万剐，骂几声出出气总是可以的吧。
但谢景云平日里千恩万宠，哪被人这样唾弃过，火蹭蹭上来，他指着风澜汐道：“你说谁是畜生呢？你区区一个相爷女儿，也敢对我指手画脚？”
风澜汐不甘示弱道：“说你怎么了？今日便是闹到皇上面前去，你也占不得理！”
谢景明还是头一次见到风澜汐这呛人的模样，他知道风澜汐心中有怒气，便由着她撒完再说，自己则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谁知谢景云是个无德的，眼看这嘴皮功夫不如风澜汐，张开手就要打风澜汐。
“你动她试试？”谢景明这才开口。
谢景云回过头来，才想起来谢景明还在这里。
“啪！”谢景云的脸上火辣辣地疼，一回头才发现自己竟然被风澜汐打了。
“你……你你！”
“竟然敢打我！”眼下，谢景云也顾不得谢景明在场，伸出手就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谢景明早就一个箭步窜了过来，挡在风澜汐前面。
“你干什么？”谢景云的怒气已经到了头顶，整个头发感觉都炸了起来。
“我的人，我自己会管教。”
谢景云一听，以为这谢景明还是个懂事的，稍许宽慰。
谢景明转过头来，柔声道：“傻不傻，手疼不疼？”
“疼呀。”风澜汐毫不掩饰地说道，“但这一巴掌下去，替清羽出气，值得。”
谢景明看她这一脸窃喜，“想不想再高兴点？”
“嗯？”
谢景云正疑惑，两人交流什么，突然谢景明一个回头，反手在他的脸上又是一巴掌。
“啪！”
谢景明欣赏了一下，“这下对称了。”
谢景云不可置信地看着谢景明，这种奇耻大辱他如何受得了？卷起衣袖就要和谢景明大干一架。
“你打不过我的。”谢景明轻飘飘道。
谢景云刚伸出去的手立马收了回来，他与谢景明武力的悬殊，他还是心知肚明的。
“你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父皇那里告状。”
谢景云的脚刚迈出几步，又听到谢景明说道：“不过你这一去，今日的事情父皇都将知晓，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再赏你一个巴掌。”
谢景云摸了摸自己发烫的两颊，嘴巴一抽，“算你狠！”
风从外面不断涌了进来，谢景云的酒也醒了。他也深知刚刚的鲁莽行为，若真闹到谢安面前，最后挨训地还是他。
“这两巴掌，以后我会还回来的！”谢景云留下这句话，朝气呼呼地走了。
“随时恭候。”
门外本聚集了许多看戏的，一看见谢景云出来，纷纷四处躲藏，深怕谢景云一个不痛快，就要了他们的命。
待谢景云走后，风澜汐看着谢景明有些担忧地问道：“真的没事吗？”
谢景明摇摇头，示意她宽心。
“谢安这个人虽说偏袒谢景云，但家世与国事孰轻孰重，他还是拎得清的。”
听到谢景明这样说，风澜汐就放心了。
她侧眼看了一下，池清羽趴在她肩上，已经睡了过去。
“身体不适强撑到现在，也是辛苦她了。”
这里毕竟是柳府的地盘，此事一下子就传到了柳太傅耳里。他安顿好今日来的客人，火急火燎地就往这里赶。
谢景明一眼便注意到了门口候着的柳太傅。
“我出去一下。”
“太子殿下。”柳太傅先是深深鞠了一躬。
“今日的事情，确实是云儿的不是，还请殿下手下留情，不要告诉皇上。”
“既然太傅都开口了，本宫就允了太傅，只是今日人多眼杂……”
“这你放心，今日的事我会叮嘱到位，绝不会从我的府里传出半句。”
“那就好。”
太傅抬头看了谢景明一眼，心中道：“云儿比起太子殿下，还是差得远呐……”
第81章 图腾
但这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
谢景云欲对池清羽行不轨之事，还是在私底下传开了。
不仅如此，谢景云这事情一发酵，更有许多人站出来表示自家女儿也曾受三殿下的骚扰。
但民不与官斗，老百姓求救无门只得作罢，将委屈咽下。
其实，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谢景云与池清羽本就有婚约，若池清羽愿意，即便传了出去，最多也就是被指责不守礼。但重点就在于池清羽不愿意，那谢景云的行径就是强人所难，和畜生无异。
当日下午，谢景良听到消息，刚值守完的他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换，气冲冲地跑到了谢景明的书房。
“外面传言都是真的？”
谢景良自是不可能跑到池清羽面前质问事情的真伪，他只能来谢景明这里寻求真相。
谢景明默不吭声，谢景良便知道传言非虚。
他提起大刀，“我这就去砍了那畜生！”
“你只管去，一刀下去，他是死了，你也活不了。届时，池清羽还是要沦为联姻的工具，不知道会便宜了谁。”谢景明头也没抬，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刚刚本就是谢景良的气话，谢景明一开口，他也冷静了下来，明白刚刚的行为不是明智之举。
他颓然地坐在位置上，“那你让我怎么办？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清羽受委屈，没有一点办法？”
“抱歉。”
“我目前没有办法撤销这段婚事，但却可以将婚期延期。”
“当真？”
谢景明眸光一闪，“只是，此事还需池清羽配合。”
凤仪宫。
“母后，我无端挨了谢景明那两口子一人一巴掌，你不安慰我就算了，还在这指责我？”
谢景云本来是来柳文惠这里“告状”的，谁知道柳文惠非但不同情他，还指责他。
“你做事情前能不能动动脑子？下个月你就要与云离公主成亲了，现在着什么急？你要是管不住你的身子，我看不如就关在宫里别出门了！”
柳文惠抚额，前几天柳林风的事情刚解决不久，谢景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又给自己找事情。
“滚滚滚！别在这里碍本宫的眼！”
眼看柳文惠动了怒，谢景云难得没有说话，夹起尾巴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娘娘怎么今日发这么大的火？”丝丝一直跟着柳文惠，很少见她如今天这般动怒。
“外面都传成什么样子了？他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柳文惠长叹一声，“要是他有谢景明一半的本事，就好了……”
当夜，谢景明便带着谢景良去了风府。当然，前者是大门进去的，后者是翻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