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额角的血和眼睛流出的血混在一起,整个人狼狈至极。
沈念一脸淡定:“恶心我?有胆就试试。”
任初阎的尖叫谩骂声,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周围响起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啊?”
“好恐怖,他流了好多血。”
“哎,穿白裙子的美女是不是今天上热搜那个。”
“真的耶,好像说她是霍氏少夫人。”
“我去,快拍下来。”
“我看谁敢拍。”时百天推开人群,走到沈念身边,冷眼凝视众人。
今天他是这场派对的主人,来参加派对的,没有一个人不认识他。
众人心里都清楚时百天的手段,都悄悄的收起了手机。
“散了散了,别打扰时少处理事儿。”人群中有人说了一句。
围观的人慢慢散去。
时百天皱眉看向沈念的手,“怎么回事?没伤着吧?”
沈念摇摇头。
时百天已经托起她的手腕。
沈念的皮肤嫩,刚刚按那一下,碎玻璃扎进掌心里了。
现在真冒着血珠。
时百天的脸色难看,“我让人带你去处理一下。”
沈念不觉得疼,但玻璃扎进手心,她也不敢耽误。
这毕竟是画画的手。
“好。”
话音一落,两个黑衣人立刻护着她离开。
沈念一走,时百天慢悠悠的走向正在喘着粗气的任初阎。
“任总今晚喝嗨了,做事也没个分寸,我都理解。”
任初阎甩甩头,心里的火气降了点,“还是时少懂事。”
他以为时百天是来谈和,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时少要是真想为她善后,那就先给我安排医生,再晚点,我的眼睛就要废了!到时候就不是道歉就能解决了。”
时百天哼笑一声:“当然,不过我得先给任总醒醒酒,万一待会任总又发酒疯,伤到医生怎么办?”
任初阎抽了几张餐巾纸按在左眼上,刺痛感让他很烦躁。
“少废话!快点叫医生过来!”
“啧……别急,这既然是我的局,那自然一切都得听我安排。”
时百天冲身后西装革履的保镖说:“送任总去水里醒醒酒,动作轻点,免得又伤了尊贵的任总了。”
话毕,两个身形高大的保镖围住任初阎。
任初阎心一惊,戒备的问:“你想干什么?!”
时百天冲他绽放出温和的笑:“干什么?当然是帮任总醒醒酒了。”
话一说完,时百天扬扬下巴,保镖动作迅速的捂住任初阎的嘴巴,拖着他快速的离开。
“唔唔……”任初阎一路挣扎,但一点用也没用。
保镖跟拖布玩偶似的,把他拉到甲板上,毫不犹豫的扔下去。
扑通一声,冰冷的海水淹没任初阎。
任初阎在水中慌乱的按下随身携带的报警器。
他挥舞着四肢挣扎,咸咸的海水争先恐后的涌入口鼻。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任初阎心里生出恐惧。
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那群花重金请的保镖。
希望他们在听到警报后,能第一时间赶来救他。
第223章 再说一遍
沈念在船舱里坐了会儿,穿着白衬衫的医生提着医药箱进来。
他先看了眼沈念的手,然后打开医药箱,恭敬的说:“小姐……”
“砰——!”一声巨响突然传来,船身晃动,沈念不受控制的往前倾,摔倒在圆桌上。
“怎么回事?”医生面色凝重扶起沈念,随即看向身后的保镖。
两个保镖的表情都很茫然。
医生呵斥一声:“快去看看什么情况!”
保镖应声,快步拉开门冲了出去,医生紧跟着他们。
此刻,奢靡的宴厅里,所有人都惊慌失措的抱在一起。
“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有艘船撞了上来!倒霉透了!”
“有病吧,谁开的船?!”
“闭嘴!别骂了,是霍总的船。”
人群里爆发出惊呼声,“霍总?霍氏集团的霍总?”
“废话,闭紧嘴巴,他要上来了。”
……
五分钟后,霍景枭在众人的惊诧的目光下,迈动长腿踏入宴厅。
时百天接到消息,连扣子都没扣好,急急忙忙的赶来。
隔着老远他就大着嗓门骂:“姓霍的!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居然敢直接撞上来!船上这么多人,你当这是玩儿呢?!”
霍景枭凌厉的视线扫过去,时百天的火气熄了一大半。
他放轻声音:“你要是想来,通知我一声就成,我又不会让人拦着你。”
“念念在哪?”霍景枭寒声问。
时百天咬牙忍住怒火,一字一顿的说:“跟我来。”
话毕,时百天大步走出宴厅。
另一边,沈念好奇的探头张望。
医生和保镖都去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回来。
“咔嚓”房门一响,沈念乌黑的眼眸亮了。
“出什么……”她的话音猛然顿住。
霍景枭立在门口,直勾勾的看向她,琥珀色的眼眸里有隐隐克制的怒意。
沈念抿唇别开头。
“跟我回去。”身后响起低沉的嗓音,沈念默默藏好受伤的右手,一言不发。
霍景枭走到她面前,伸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
“别逼我用强的。”他狭长的眼眸微眯,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沈念却一点也不怕,反而更生气了。
“啪!”沈念拍开霍景枭的手,红着眼睛说:“你有那个胆就试试。”
霍景枭嘶了一声,显然是气的不轻。
他圈住沈念的细腕,把她拉离座位。
这一下力道不小,沈念没站稳,直直的栽进霍景枭的怀里。
霍景枭立刻圈住她的细腰,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是你说的,别后悔。”
话落,霍景枭环住沈念的腰,单手把她抱了起来。
“啊!”沈念惊呼一声,下意识的勾紧他的脖子。
“混蛋!你放我下来!”沈念蹬腿挣扎。
霍景枭拍了一下她丰满的臀,“再闹就把你扔下去。”
“你敢!我再也不会理你了!”
面对她凶巴巴的威胁,霍景枭面色冷肃的大步跨出包厢门。
长长的廊道上,有不少人聚在一起喝酒。
他们看到霍景枭抱着沈念出来,个个瞪圆了眼睛,张大嘴巴。
有几个还拿出手机偷拍。
沈念察觉到那些探究的目光,觉得丢人,赶忙用长发遮挡住脸。
她嘴里小声嘀咕着:“王八蛋,你今晚就睡沙发吧!”
……
邱淑珍加了第十八位帅哥的微信后,终于想起了自家儿媳妇。
她倚在吧台上,笑眯眯的给沈念打电话。
“给你五分钟时间,滚来舷梯口。”
电话里传来低沉的嗓音,邱淑珍心口一凉。
“你是谁?!我们家小念呢?!”质问的话一出口,邱淑珍反应过来了。
这声音有点像自家儿子,她不确定的问:“景枭?”
听筒里传来一声轻蔑的冷哼,邱淑珍面色突变。
完了,彻底完了!
以霍景枭性子,现在醋坛子肯定已经炸了。
邱淑珍干笑道:“我……我遇到了十几年不见的老朋友,正唠嗑呢,你们先回去吧。”
现在还是远离比较好,免得引火烧身。
霍景枭沉默了几秒,邱淑珍都以为电话已经挂断了时,听筒里传来冷漠的嗓音:“江言南在船上等你,爱来不来。”
“嘟嘟”两声,这次电话是真挂断了。
邱淑珍的脑海了浮现了江言南那双总含着悲伤的眼睛。
两秒钟后,她骂骂咧咧的拎起包包,快步离开吧台。
走前她还不忘给秦悠发条消息。
秦悠表示正忙着,让她们随意,邱淑珍这才放心的往舷梯口走去。
两个小时后。
沈念和邱淑珍手挽着手,怒气冲冲的进了各自的卧室。
她们摔门的动作整齐划一,门外立着的两人男人,也不约而同的敲了敲太阳穴。
一副无奈至极的模样。
邱淑珍真生气了,江言南不敢再惹她,只能无措的靠在墙上。
霍景枭就不一样了,他发现门被反锁了后,直接让人把门撬开。
沈念老早就听到了撬门的声音,她把被子拉过头顶,整个人缩在被窝里闷着。
今天她就算是从三楼跳下去,也绝对不会理霍景枭。
“哪里的血?”霍景枭扯了扯被子,发现被角上沾了星星点点的血迹,眉心紧蹙。
沈念拉紧被子。
明明之前还不觉得疼,现在却觉得手心火辣辣的。
她的眼眶莫名酸涩。
唰的一声,霍景枭用力掀开被子,一把将沈念从被窝里捞出。
他精准的握住沈念的手,俊脸冷肃。
回来的路上,沈念跟他赌气,一直不让他凑近,他便没发现她手心里的伤。
现在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伤口都开始肿了。
“一生气就拿自己身体的赌气,谁给你惯的毛病?!”霍景枭紧紧的握住沈念的手腕。
那力道,沈念感觉腕骨都要裂开了,她皱了下眉,“你惯的。”
话音一落,珍珠似的眼泪源源不断的溢出。
沈念苍白的小脸瞬间变得湿漉漉。
霍景枭眉头松动,手上也松了劲。
良久后,他哑声开口:“受伤了不说,弄疼你了也不说,你要我拿你怎么办?”
沈念眨了眨眼睛,嗓音带着哭腔:“不要你管。”
话落,霍景枭周身的气温低了几度,“再说一遍。”
第224章 哪都别想去
沈念虽然在气头上,但这话她没敢再说一遍。
毕竟她不想再分一次。
霍景枭见她不说话,心里一下就软了,幽深的眸底闪过悔意。
这么逼她做什么?
把人惹哭了,最后心疼的还是自己。
霍景枭摸了沈念的手腕,低叹一声:“我去叫医生。”
五分钟后,家庭医生进来帮沈念处理伤口。
沈念的手只是被碎玻璃划了,伤口很细小,把玻璃渣挑出来,消个毒就完事了。
上次留下的划痕还没好,现在掌心又留下伤口。
霍景枭冷着脸看着医生处理完,“能不能听话一点?”
沈念气鼓鼓的别开头,“你干脆断了我的手脚,把我锁在家里吧。”
霍景枭沉默。
他怎么可能会舍得断了小姑娘的手脚?但他真想过把人锁在家里。
“好。”霍景枭突然出声,沈念震惊的回过头,亮晶晶的桃花眼底浮现惧意。
霍景枭无奈的走到床头坐下,“不会打断你的手脚,但接下来的一周,你都不准出门,就在家好好养伤,哪也不许去。”
沈念的第一反应是拒绝:“你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一周而已。”霍景枭轻飘飘的说。
“别说一周了,就算是一天也不行!”
霍景枭寒眸微眯:“那你说说,接下这一周,你想干嘛。”
沈念:“……”
靠!她原本的计划居然就是在家好好养着。
刚从丽舟回来,她打算修养一段时间,好好陪安安几天,然后把大部分精力放到工作室上。
谁能想到秦悠突然杀出来,把她拉去音乐节了。
“行吧,不过这并不代表我原谅你了,你今天还是得睡沙发。”沈念气呼呼的指向门口。
霍景枭不满的蹙眉,“不可能。”
“好,那我去睡客卧。”沈念说着就要爬下床。
霍景枭一把将她按回到床上,俯身贴在她的耳边,“说了哪都别想去。”
沈念心里委屈的紧,他今天这么凶,还想占她便宜。
绝对不可能。
“你出去。”又低又软的声音响起,霍景枭抬头看向她。
沈念的桃花眼里盛满了泪珠,显得双眸更加漆黑透亮。
这勾起了霍景枭藏在骨血里破坏欲。
想欺负她。
想看她哭的更可怜。
霍景枭摸上她泛红的眼尾,轻轻的拨弄了一下她翘长的睫毛。
“你不哭了,我就去睡沙发。”
内心深处想让她哭的更狠,可终究是舍不得。
沈念闻言,用手背擦了擦眼泪,还用力的眨了眨眼睛,企图眨去泪珠。
“没哭了,你走吧。”
霍景枭无奈的敲敲她额头,“没良心的小东西。”
话落,他低头亲了亲沈念的唇瓣,“我知道我们在吵架,但还是要亲。”
沈念红着脸别开视线,暗自警告自己,千万别心软。
……
当晚,霍景枭倒也没有真去睡沙发,只是他确实是在客卧里睡的。
沈念一个人在主卧睡的香甜,丝毫不知道,霍景枭一整晚都没睡踏实。
第二天,霍景枭带着满身怨气去了公司,沈念则在家心情愉悦的陪安安。
与此同时,市中心医院的抢救室外,时清披头散发的站在走廊里。
这是任初阎第二次进抢救室了。
他们把人从海里捞上来时,任初阎已经奄奄一息,好不容易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昨晚又进了抢救室。
时清死死的盯着远处的电子时钟,她在心里祈祷。
千万不要有事。
任初阎不能有闪失。
倒不是因为她真的有多爱任初阎,她只是是觉得,这是她最后的靠山了。
如果任初阎倒下了,那就再也没有翻身报仇的机会。
这辈子也算完了。
所幸,上天还是垂怜她,没让任初阎就这么死了。
中午十二点整,医生从抢救室里出来,摘下口罩,擦了擦额角的汗。
“病人的求生意志很强,暂时稳定了,只要熬过了今晚,那就问题不大,不过他的左眼怕是毁了,这个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时清长吐一声气,“知道了。”
她的眼底闪过一抹恨意。
沈念竟敢把事做到这个地步,一点情面也没留。
那接下来,任家也不会再给她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