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枭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脸,用拇指轻轻剐去灰土,“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念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开口,男人眼中的疼惜不像是假的。
如果她说自己失忆了,那他会难过的吧。
正想着措辞,霍景枭突然捏住她的下巴。
力道很轻,像在触碰易碎品一样。
他低头凑近,眼看就要亲上她的唇瓣,沈念偏头躲开,眸中浮现惊慌。
在她的记忆里,她现在还没跟男人拉过手呢!
这一上来就又亲又抱的,她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
霍景枭直勾勾的盯着她,幽深的眸子里有不满和诧异,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躲开。
沈念心一横,干脆直白的说:“我失忆了,忘记了很多事,包括你。”
话音一落,男人果然拧起眉,面色难看。
沉默良久后,沈念不自在的动了动。
霍景枭扣着她的腰,抬手摸了摸她额角已经结痂了的伤口。
“还记得怎么受伤的吗?”
沈念缩在他怀里小幅度的摇摇头。
霍景枭没再说什么,突然横抱起她。
沈念不得不勾紧他的脖子,他大步流星的抱着她走出门,上了迈巴赫。
许泽望着远去的车尾,嘴角快要咧到脑后。
可算把人找到了。
再找不到,他都怀疑大老板要开始报复社会了,可怕。
目睹这一切的前台满脸震惊。
她捂着肚子走到许泽面前,忍痛扯出笑容:“许特助,刚刚那人是谁啊?居然能让霍总这么重视。”
许泽冷淡的瞥她一眼:“少夫人。”
这三个字就像千金重锤一样砸进了前台的心里,她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许泽摇了摇头,这个前台仗着自己老爹是霍氏高层,嚣张跋扈的很,很多人都对她不满,但又碍于他老爹,不得不忍下。
这次她算是踢到铁板了,好日子也到头了。
……
另一边,沈念坐在车厢里,双手局促的放在腿上。
霍景枭抽了一张湿巾纸,握起她的手,仔细的帮她擦拭着脏污。
霍景枭的指腹有些粗糙,沈念不由自主的缩了一下。
霍景枭立刻扣紧她的手指,不许她退半分。
“失忆这段时间你在哪?”他哑着嗓子问。
沈念垂眸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这个男人很关心她,应该不会害她。
“我醒来就在林舒月家了,她说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还说我结婚了,老公叫黎骆。”
霍景枭面色阴沉,周身气场大变,压迫感让人窒息。
沈念赶忙说:“不过我没见过黎骆,只是跟他打过一个视频,他在国外。”
霍景枭:“你怎么知道她在骗你?”
沈念眉梢间染了一丝得意:“我记得有人送了我一个平安扣吊坠,虽然记忆很模糊,但我很喜欢那个礼物,我诈了他几句就觉得不对劲了。”
霍景枭脸色缓和,望向她的眸子有无尽的温柔。
他揉了揉沈念的头发,低声说:“乖宝真聪明。”
沈念的面颊微红,居然叫她乖宝,这么腻歪的吗?
她平复了一下情绪,将在林舒月家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霍景枭听完沉默良久。
沈念偷瞄他一眼,看到他额角的青筋时隐时现。
“其实我也不是每天都吃不饱饭,至少第一天我吃的还挺好的。”沈念软声说。
看霍景枭的样子,感觉他下一秒就要冲去林舒月家杀人了,得先安抚一下人。
听了她的话,霍景枭周身的气场更冷了。
他伸手将沈念捞进怀里,在她耳边长吐一声气。
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沈念的脖颈处。
她莫名有些难过,犹豫了一下,她抬手抱紧了他精瘦的腰身。
“我的平安扣不见了。”
“在我这里。”霍景枭在她耳边说道。
沈念微微抬起头,“那你帮我带上吧。”
她的记忆里只有平安扣,她想她一定喜欢极力了这个礼物。
可霍景枭哑声拒绝:“不灵,以后都不要带了。”
自从他给小姑娘带上平安扣后,她几次出事。
这个平安扣就像厄运的诅咒一样,总让他的心尖人受苦。
沈念不赞同的摇摇头:“灵的,说不定就是有它,我才能平安无事的找到你了。”
霍景枭神色微顿,拧眉思索片刻后,从西装内袋里拿出圆润的白玉,帮沈念带上。
沈念摸了摸冰凉的玉,一颗心彻底落地,失去记忆的不安感在慢慢消失。
霍景枭幽沉眸子一直落在她身上,存在感极强,都看得她不好意思了。
她转头看向窗外,没话找话的问:“我们去哪?”
身侧响起了霍景枭低磁悦耳的声音:“回家。”
……
回到雁南台后,沈念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被霍景枭带去了餐厅。
面对满汉全席,沈念顾不上矜持,握起筷子就开吃。
她的腮帮子塞的鼓鼓的,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左右转溜,打量周围的环境。
霍景枭立在不远处边打电话边抽烟。
他望向沈念的目光柔和,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惊胆颤:“没有商量的余地,林舒月必须……死。”
第111章 要一起睡吗?
沈念吃完饭就钻进了浴室,洗了一个热水澡,全身轻松舒畅。
她擦着头发走出浴室,瞥了眼白净的大床,软声问:“你要跟我一起睡吗?”
霍景枭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着,朝她勾勾手指。
沈念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她心里慌的紧,万一……霍景枭想做的点什么,那她是从还是不从?
正纠结着,霍景枭拿过一旁的吹风机,修长的手指穿进她的发丝,开始帮她吹头发。
沈念闭上眼睛,削薄的背脊紧绷着。
还是习惯不了毫无界限的亲昵。
于她而言,今天是她和霍景枭的第一次见面。
就算这个男人再帅,对她再好,她都有陌生感。
耳畔的吹风机声音消失。
霍景枭捏住她的脖颈,低头亲了她一下。
温软的唇瓣贴上她的唇瓣,一触即离。
沈念的脸噌的一下红了,水灵的桃花眼里浮现惊慌。
她不知道该看哪里,只能垂下眼睫,紧握着白毛巾。
霍景枭抽走她手中的毛巾,“我是你老公,跟你睡是天经地义的事。”
沈念小声嘟囔:“可是我忘记了。”
霍景枭沉默着揉揉她的头发。
气氛变得低沉,沈念知道他心情不好,妥协道:“可以一起睡,但不能越界,你给我一点时间。”
霍景枭眸色微沉:“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界线。”
沈念抿唇,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霍景枭突然抱住她,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两人的距离拉近。
“咚咚咚……”心跳声震耳发聩。
那张俊脸在眼前放大,炽热的呼吸近在咫尺,沈念不敢再看,干脆闭紧眼。
霍景枭亲昵的噌噌她的额头:“我不会逼你,别怕。”
沈念翘长的睫毛抖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乌黑的眸子里倒映着他的俊脸。
她忍不住问:“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霍景枭撤开,起身横抱起她,大步走向床铺。
他将沈念轻轻放下后,掀开被子躺上床把人抱进怀里:“我追的你,你想听全部吗?”
沈念躺在他的臂弯里,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了,整个软绵绵的。
她眼巴巴的看着霍景枭点点头。
霍景枭嗓音低沉:“你啊,好难追。”
沈念挑眉,她才不信。
刚刚洗漱前她仔细的查了一下霍景枭的资料。
总结下来就是:逆天般的优秀。
有权有势还长的帅,重点是对她还不错。
这样优质的男人追她,她肯定没几天就把持不住了。
霍景枭捏住她的小脸,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
指腹擦过皮肤的触感痒痒的,但很舒服。
沈念半瞌着眼,静静的听他讲述。
墙上的时针指向十二点,沈念的呼吸声变的绵长,她早已进入梦乡。
霍景枭借着床头暖色调的灯光,直勾勾的看着她。
良久后,他用手肘撑在床垫上,倾身吻上那红润的唇瓣。
沈念无意识的哼了一声,霍景枭立马撤开。
他舍不得吵醒她。
房间里灯光熄灭,霍景枭轻手轻脚的下床,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念后,带上门离开。
此刻,林家客厅里一片狼藉。
林海一脚踢翻了林舒月行李箱,“好不容易回国了!你现在要走?就不能一直呆在爸爸身边吗?”
林舒月冷眼看他发疯。
“我要是不走,景枭哥哥一定会杀了我,到时候你能保护我?”
林海被堵的说不出话,只能愤怒的瞪着女儿。
林舒月冷嗤一声:“没用的老东西。”
林海瞬间火冒三丈:“你平时就这么想你老爹的?我是没用!但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
“你自视轻贱,霍景枭都说了不喜欢你了,你还上赶着倒贴,我都替你丢人!赔钱货!”
“你没残废的时候霍景枭看不上你,现在你变成一个废人了,他更加看不上了,清醒一点吧!”
林舒月瞪大眼睛,眸子里快喷出火来。
越是亲近的人,越知道怎么戳对方的心窝子最疼。
父女俩都失去了理智,这时候如果给他们一把刀,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扎进对方心脏里。
打破僵局的是姗姗来迟的黎骆。
黎骆拉着行李箱踏进门,看到林舒月怒火冲天的模样时,他心里一咯噔。
“小念呢?”
“别跟我提她!”林舒月大吼一声。
黎骆蹙眉:“你又发什么疯?她到底在哪?”
林舒月指着门外,魅惑的眼眸里恨意滔天:“跑了!跑去找景枭哥哥了!都怪你,我就不应该给你机会。”
早知道就毫不犹豫的要了小贱人的命,那也不至于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林舒月操纵着轮椅到行李箱边,冲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立刻收拾好行李,她无情的操控轮椅向大门口去。
经过林海身边时,她冷声说:“早做打算吧,景枭哥哥一定不会放过林氏,小心养老钱都没了。”
林舒月一语成谶。
当晚,林氏娱乐爆出偷税漏税的新闻,股价跌穿地心。
林海的电话快要被打爆了,他早已没空管女儿是走是留。
而林舒月最终也没走成。
她的车快要下高架桥时,一辆SUV别停了她。
霍景枭大步从车里走下来,黑夜里,他高大的身影像是索命阎罗。
林舒月坐在后排,将指甲掐进掌心里,心底升起巨大的恐惧。
咔嚓一声,霍景枭拉开车门,拎着她手臂,像拖破布玩偶一样,把她拖下车。
“啊!!”林舒月吓的尖叫起来。
霍景枭一言不发的蹲下身掐紧她的脖子。
“呃……”林舒月的脸涨成了青紫色,她徒劳的去掰霍景枭的手。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她快要死了。
原来这就是濒死的感觉吗?
恐惧、绝望、无助、不甘……各种各样的情绪充斥在胸腔里。
晚风袭卷而来,林舒月的身体开始抽搐,她的眼神变得涣散。
忽地,她感觉裙子湿了,一股腥味在空气里蔓延。
她居然被吓尿了。
这一刻,林舒月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毫无尊严,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还不如就这样死了算了。
如果能死在景枭哥哥手上,那好像也不错。
可惜她没能如愿,许泽冒死上前拉住大老板的手臂。
他能感觉得到那只手的力道,肌肉紧绷,脉搏狂跳。
第112章 不准咬
许泽颤抖着说:“霍总,能不能再给她一次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这些年,他一直看着大老板往心理咨询所跑,实在不想让大老板手上沾人命。
林舒月是可恨,但惩罚她的方式有很多。
霍景枭神色不动,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许泽的话一样。
许泽急的大喊:“林家已经破产了!够了!”
“如果实在不解气,那打断她的手,让她彻彻底底的成为一个废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才是最痛苦的!”
霍景枭眸色微敛,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
他凉凉的瞥了眼许泽,“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比我会折磨人。”
这样的夸赞让许泽双腿打颤。
霍景枭朝他摊开掌心,许泽不得不把军用匕首递过去。
“呜呜呜……啊!!”林舒月崩溃大哭。
“景枭哥哥,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
撕心裂肺的哭声一点也没影响到霍景枭,他捧起林舒月细白的手腕。
林舒月立刻慌了,妖媚的脸扭曲狰狞。
她破口大骂:“畜生!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那贱人又没死,凭什么我要付出代价?我的双腿是为你断的,你现在居然还要断了我的双手!”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小贱人知道你这么冷血吗?如果她知道,她一定会离开你!”
“这个世上只有我会爱你原本的样子,你却不珍惜……呃……”
指责的嘶吼还未结束,冰凉的刀锋贴上手腕。
刹那间,霍景枭挑断她的手筋。
鲜血喷涌而出,细密的疼从手腕处传到心尖。
林舒月张大嘴巴,几次想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不敢置信的瞪着霍景枭,眼泪源源不断的涌出。
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的冷静,眼皮都未动一下。
十几年的追逐只换来他冷漠相待,那把刀仿佛扎进了林舒月的心里。
她跟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又一下猛烈的疼痛袭来,霍景枭挑断了她另一只手。
他像扔垃圾一样扔开血淋淋的手腕,起身冷冷的瞥了眼林舒月,转身大步离开。
许泽擦了把冷汗,紧跟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