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我可以做证
不一会，吴仁带着两个男人上来。这两人都是五十岁左右，一脸严肃，衣服穿得板正，头发也是输的油光水滑的，李薇看见就觉得这太特么像思修课老师了。
...不管是思想还是修养，都自称人中典范哪种...
“顾神医。”吴仁看着李薇，轻轻颔首，仔细一看，还能看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大概他也知道是为什么事而来。
李薇倒是理解，人家也是职责所在。
“这位是陶长老，这位是长老，他们二位是沱江会德律堂长老。”
德律堂，什么玩意？李薇还是第一次听说。
像是知道李薇的疑惑，吴仁马上解惑。
“德律堂是沱江会的分堂，主要管理一些败坏道德，有违德行的事件。”
李薇听着，这也太像道德惩戒委员会了，不过她们顾家可不是沱江会的，这事好像不能归沱江会管吧。
“吴管事，我们并不是沱江会的，这事就不必麻烦德律堂的二位长老了。”
“顾神医，宝船是沱江会的船只，只要在这船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德律堂都有权管辖。”
意思就是，只要上了船，沱江会的规矩就是你们的规矩。
李薇一愣，这沱江会是不是太霸道了一些，这里岂不成了法外之地，而沱江会就变成这里的法。
其实李薇是真相了。
再看一看周围的人，好像对此没有丝毫异议，不知道是不敢还是真心觉得这样正常。
大概看出李薇的不高兴，吴仁又解释道。
“顾神医放心，德律堂办事公正公平，一切奖赏惩罚都有章可循，不会受个人喜好影响。”
李薇干笑，有话也不好说，有章可循，谁知道你们遵循的是什么章程？
周春秀看见吴仁带了两个小老头来，像是抓住了主心骨。
“吴管事你来的正好，这里面的狐狸精勾引我相公，这种女人就该浸猪笼。”
吴仁看了一眼周春秀，又回头看了一眼陶莫二位长老，两人点点头。
吴仁便直接来到杜十娘舱门前。
“咚！咚！”
“杜娘子，我是管事吴仁，请你开门。”
此刻舱房内，杜十娘面色苍白，外面的闹剧她一直都知道。
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成这样了，周春秀那个大肚婆一下就蹦出来了，她没注意还挨了一个耳光，幸亏顾老二把她拦住了，自己才趁机跑到舱房里，不然只怕被周春秀揪着打得更惨。
她本来以为顾老二可以把大肚婆搞定，可那个废物点心，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不但搞不定还越闹越大。
杜十娘现在担心的是，自己好不容易用怀孕让温必中承诺会继续管她，这事曝光了，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一时之间，杜十娘脑子转得飞快，可她千想万想，都没想到会把沱江会德律堂的人招来。
听到外面吴仁的声音，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娘子，怎么办？”铃铛忐忑的问道，从周春秀在外面闹开始，她就已经吓得发抖了。
“杜娘子，你要再不开门，那我就撞门了。”
门外又传来吴仁的声音，杜十娘知道，自己继续装哑巴是不行的了，今天这门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
她也知道，在这船上没有人会帮自己，她只有靠自己。
“铃铛，帮我整理一下。”
杜十娘一声吩咐，铃铛赶紧上前，将杜十娘的头发顺了顺，衣服整理了一下。
“好，去开门。”
杜十娘站起来，眼神坚定，刚刚的怯懦消失得无影无踪。
船舱外，就在吴仁准备叫人撞门的时候，门被打开。
杜十娘还是那个风情万种的杜十娘，站在屋中央，一副被吵醒的慵懒状态。
“吴管事，你这是干什么？才刚睡下，就被你吵醒了”
李薇还挺佩服这个女人强大的心里素质，就这还能面不改色气不喘的撒谎呢。
周春秀看见杜十娘，就像看见生死仇人一般，蹦的一下就跑了过去，好在铃铛胆子虽小，但是足够忠心，一下将她给拦住了。
不然周春秀这一撞上去，杜十娘可不好受。
“你一个大肚婆不好好养胎，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杜十娘看着周春秀一脸嫌弃的说道。
周春秀撞人的计划落空了，指着杜十娘就骂。
“二位长老，就是这个贱人骚狐狸勾引我男人，快把她抓起来。”
那姓陶的和姓莫的看一眼杜十娘，脸色依旧未变，看不出心中想法。
杜十娘一看，这还得了，这屎盆子要是扣上，自己今天别想活，于是赶紧说道。
“你这个女人仗着自己大肚子污蔑我，别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你男人是谁我都不知道，我勾引，我去哪勾引？”
“二位长老可要为我作主啊。”
周春秀没想到这杜十娘这么不要脸，竟然装不认识，指着顾老二就吼道。
“顾老二，你敢赌咒发誓说你不认识，刚刚你们还有说有笑的呢。”
杜十娘看一眼顾老二，眼神中充满轻视。
“原来你男人就是他呀，自然认识，那天你们顾家非要在走廊里煮东西，搞得船上乌烟瘴气的，谁不知道啊。”
杜十娘这话一说，众人又想起了，顾家煮东西把龚如云给臭着的事。
“你说我勾引你男人，你也不看看你男人什么样，说我勾引他，你故意给我添堵是不是？”
众人被杜十娘这话都逗笑了...可不是，这两人差距是有点大，顾老二一看就是泥腿子，杜十娘看起来那气度就像是富贵人家的小姐，说顾老二对杜十娘死缠难打有人信，要说这杜十娘勾引顾老二，还真没人信。
顾老二见杜十娘把自己说得如此不堪，心里那一个呕呀，偏偏这种场合下，自己还什么都不能说。
周春秀：“哼，谁知道你会这么饥不择食，没男人，看见个男人就往上扑。”
说着又对顾老二说道。
“看看你掏心掏肺巴心巴肠的对别人好，别人根本看不上你。”
李薇几乎要为周春秀鼓掌了，既说了自己男人差，又说了杜十娘贱？语言是个好东西啊，一把双刃剑，该伤的都能伤。
杜十娘显然被周春秀的话给刺激了，脱口而除道。
“谁说我杜十娘没男人，我男人不仅风度翩翩，还一身才学，我是有多想不开，放着那么好的男人不要，我跟你这个丑村妇去抢一个泥腿子？”
周春秀在大河村那长相可是数一数二的，杜十娘说竟然说自己丑，再看着杜十娘那白嫩嫩的脸颊，她恨不得上前几下抓烂。
“你个贱人，你看不上顾老二，但看上他手上的银子，你嫌弃他，可不嫌弃他买的金耳环和金簪子。”
“什么金耳环，什么金簪子，你当我跟你一样，眼皮子那么浅，为了一口肉就能对别人投怀送抱。”
杀人诛心啊，李薇是没想到，顾老二找个蠢材，连这种事都跟杜十娘说了。
周春秀也是气得快要休克......
看着周春秀气得发白的脸，杜十娘很是得意，想到自己刚刚在舱房听到的话，李薇问过顾老二，顾老二可是说了没有买，于是她更加有恃无恐。
“你问问你男人，他真的给我买了首饰吗？”
顾老二被点名，正想说话。
“他现在被你迷得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问他，他当然偏帮你，吴管事，那金坊小厮知情，你问一问就真相大白了。”
杜十娘脸色一变，她是可以死不承认，可要是来了证人就不好说。
但随即她又想到，客户信息是保密的。
果然，吴仁一脸为难。
“不好意思，客人的信息我们是保密的。”
杜十娘一脸得意，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我可以作证。”
第82章 要真有不伦之事，我们主动下船
杜十娘脸色一变，谁特么坏自己的好事，回头一看，温夫人和她的丫鬟，作证的正是那丫鬟，而一旁的温夫人看着杜十娘的眼神则是阴沉沉的。
“我亲眼看见，顾公子买了一对金耳环一根金簪子送给杜十娘。”那丫鬟再次脆生生的说道。
杜十娘脸色一变：“你故意陷害我，你的证词不能算。”
那丫鬟一脸讥讽。
“二位长老，我说的是真的，若有半句谎言，愿遭天打雷劈。”
人们还是很信誓言的，见这丫鬟发这么重的誓，二位长老自然信了。
“既有证人，杜娘子还有何话可说？”
“什么证人，她就是故意陷害我。”
莫长老：“她一个小丫鬟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陷害你？”
杜十娘也是豁出去了，直接说道：“因为她家主人温夫人嫉妒温老爷宠爱我。”
这相当于当着大伙的面承认，她是温老爷养的外室。
杜十娘从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孤女，最后能混到温必中外室，连逃难都没把她丢下，自然是有几分本事的。
她知道该强硬的时候强硬，该软弱的时候软弱。
比如此时，她又换上了一副软弱的样子。
“夫人，我是老爷的人，我受点委屈没什么，可我肚子里已经有了老爷的骨肉，你非要给我扣上一个不安于室的屎盆子，最后伤的也是老爷的体面。”
杜十娘梨花带雨，众人看着她不自觉的又多了一分怜悯。
不过这温夫人作为正经太太，那也是有几分修养的，虽然很生气，但基本的风度还是保留了。
“杜娘子，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如今你与顾二公子做出有违风俗之事，你在此时拉扯我家老爷，到底意欲何为，我想大家心中有数。”
“我家小丫鬟不过是仗义执言，你就能倒打一耙讹上我家老爷，你以为这世上只有你一人聪明，别人都是傻子么。”
“假的不会真的，真的也说不成假的，既然我家丫鬟能看见，必然还有其他人会看见，若有了其他证人，你又当如何说？”
杜十娘一愣，但随即安慰自己，不可能有那么多的看见，即使看见了，也不会那么无聊的来掺和这种事。
陶长老：“还有其他目击者，不知夫人可知是谁？”
“是我，我当时也看见了。”随着声音，隔壁舱房门打开，龚如云的丫鬟小红站了出来。
杜十娘脸色一白...不可思议的看着小红。
“小红姑娘？”
小红看着杜十娘，一脸的抱歉。
“杜娘子，不好意思，我实在是过不了良心这关，只有实话实说了。”
小红不解释还好，这样一解释，众人更加相信她说的是真的了。
杜十娘双拳紧握，这时候她要还看不出来，那就是太傻了，只怕温婆子这老虔婆跟龚如云早勾搭上了，这是要联手置自己于死地。
温夫人看着杜十娘吓得苍白的样子，眼神中闪过得意，一个贱人，还想跟自己斗。
“二位长老，既然有了多位证人，该如何处理，还请你们定夺。”
李薇看到这也明白了，温夫人是要借这两人之手把杜十娘搞死，搞不死也要弄残。
“后日早上到沙门码头，杜娘子到时候下船吧。”
陶长老直接说出决定。
杜十娘吓得直摇头。
“我是冤枉的，我不要下船。”
那莫长老看着杜十娘的样子，仿佛有一丝怜悯，摇摇头道。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杜娘子所作之事，只是让你下船已经是格外开恩，不然就是浸猪笼也可以。”
杜十娘见那两人不心软，吓得直接跪倒小红面前。
“小红姑娘，求求你帮我向龚小姐求求情...”
小红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杜十娘。
“十娘，这事你让我们家小姐怎么求情？不过...”
杜十娘一听不过，瞬间燃起了希望。
“通奸是两人所为，为何只有一人受惩罚，男方没有错吗？”
小红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顾老二。
顾老二害怕被赶下船，赶紧否认。
“什么通奸，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啊，不关我的事...”
小红一脸嘲讽。
“什么事都没做，舍得花几百两银子送首饰，家里媳妇挺着个大肚子也不管。”
“依我看你这种男人才是应该被赶下船。”
“能够养出这种男人的家庭也不是什么好家庭，应该通通赶下去。”
“泥腿子就是泥腿子，真是道德败坏。’
李薇好笑，这是连带罪都要出来了。
小红说完，抬头见李薇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就像是看出了自己的用心，有些心虚的吼道。
“你笑什么？”
“你说完了吗？”李薇不慌不忙的反问。
“说完了，我等着两位长老做决定呢。”
李薇：“不急，你说完了，我也说几句。”
“你们说我儿子跟这杜十娘通奸，证据就是他买了一对耳环一根簪子送给杜十娘。”
......
小红扬起脖子：“自然，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李薇笑笑不说话，只是又来到温夫人面前，对着她身边的小丫鬟说道。
“你看到我儿子付银子了？”
那小丫鬟有些心虚，但还是点头。
“看见了。“
李薇又问小红：“你也看见了？”
小红扬起个脖子回答：“当然。”
“你放屁，老子连银子都没有，怎么付？”顾老二蹦起来就为自己叫冤。
“闭嘴，我没问你。”顾老二被李薇这么一吼，又弱弱的怂了回去。
“我儿子说没银子，我是相信他的，我们家的银子全在我手上。”
“二位长老，我儿子一个农村种地的，敢问这五百两从哪儿来？”
两位长老一听李薇的分析，说的也对，一个泥腿子，哪里来的五百两。
小红被说得有些心虚，大声说道。
“哼，说不定是你装神医骗的银子多了，你儿子偷了你的银子拿去哄女人开心。”
“我自己的银子被偷，我自己会不知道？”
“你为了保你儿子，替他撒个谎算什么？”
温夫人：“顾神医，我们都很尊重你，也相信你儿子的所作所为与你无关，不过放着家中有孕的妻子不管，与其他女人勾搭，这样的儿子你也不必为了她撒谎。”
温夫人温温柔柔的，可几句话，就将李薇为儿子撒谎的事给板上钉钉了。
“还说这么多干什么，把他们全赶下去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