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n定定看着说这些话的女孩,眨了下眼,随后看向一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如果那些人不在,就没有什么事了是吧?”
他转身从货架上拿了打火机,有些抱歉地对Lovisa说:“再给你买一件衣服,然后送你回家,可以吧。”
火焰灼烧下,水管处有水滴渗出,Lovisa看到他轻轻闭上眼,低下头,坦然迎接这湿漉。
“这样子,你就安全了对吧?”
处处都是连成线的水滴,像一场下在了室内倾盆而下的大雨,而站在中间的始作俑者泰然自若得像个在玩水的小孩,Lovisa心脏跳得很快,她也没有挡雨,她在水里踮起脚尖做了两三个芭蕾舞的动作,像是在享受久违的自由。
Gorya也许不懂,但Lovisa明白。她从未淋过雨,这是一句对事实的描述。因为被照顾得很好,如果她想淋雨也会被因担心她感冒而制止,在姑姑家这样一个普通的家庭、只是一个本家的老管家陪同长大的她尚且如此,更何况家里就经营医院的Ren呢?
第8章 周目一星光
第二天一大早Gornelis女士就要赶去法国的飞机。由于该女士的起床气非常严重,导致Lovisa在车上……
第二天一大早Gornelis女士就要赶去法国的飞机。由于该女士的起床气非常严重,导致Lovisa在车上听她母亲一直骂她父亲,也就是导致她要早起赶飞机处理那些破事的始作俑者。终于到了飞机场,送走了母亲以后,Lovisa有些无奈又艳羡地笑了起来。其实她的父母感情很好,虽然吵架时很凶也会互相嫌弃,但是从不提分开的话。
她想起昨天晚上看着母亲神色不变,她以为精心的隐藏最终没有引起怀疑,却被用毛巾擦着头发。恍惚间意识到五岁前母亲一直喜欢这样给她擦头发,从不假手于人,是后来的事让她变得偏激,只记得那些痛苦与责怪。也许是气氛刚好,尽管第二天要赶很早的飞机,但母亲还是开口解释:把她送给姑姑是因为怀孕她没有更多的心思去照顾她,家族企业又有很多烂事,如果只是让佣人们照顾一切就失去了照顾本身的意义――爱,姑姑不能生育、家里又温馨,会把她教得很好;至于后来没有立刻接回去是因为她流产后精神状态很不好,怕吓着她。她说,很抱歉。
其实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其实她也只是想要一句抱歉的,也许是年纪长大了,也许经历事多了,也许是爱从未远离,让她可以让心里的创口开始愈合,就像自卑载满舴艋舟,摇摇晃晃,但最终随波离去,温柔坚定填补着空缺。
等她到了学校,已经错过了很多事情,比如Gorya的新鞋,比如Thyme被Gorya踢了。
Ren发来消息:Thyme想找你说点事。不用担心。
前句是转述,后句是他自己想说的。她明白。虽然他冷漠,但确实真心对待每个朋友。
餐厅二楼是F4的专属活动区,Ren发来的地址正是那里。她出现的时候F4都已经到了。
见到她来了,坐在椅子上的Ren站起来,示意她坐下。
“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好好回答,听到没有?”没给Lovisa打招呼的机会,Thyme直接不客气地命令道。
“嗯。”Lovisa有些好笑。这是她第一次见到Thyme没在欺负人的样子,有点像是虚张声势的盛气凌人,虽然不知道脑子里为什么会给出这样的答案,但有些贴切。因为他看起来在女孩子面前好像很局促。
“你觉得Praram集团对普通家庭来说厉害吗?”
“西啊!”Thyme问得很认真,这也导致Kavin和MJ在无比好奇之后露出了“不愧是他,还是如此令人窒息”的表情。
“嗯,权势滔天,主宰财源。”Lovisa没有嘲笑他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
“很好。然后就是,你们女生喜欢什么?”
“喜欢什么?各有各的喜好吧。”
“你,就说你的喜好吧。”
“我?我喜欢逛街,喜欢吃东西,喜欢飙车,嗯, 喜欢看海,做美容也不错。”
Thyme频频点头,看起来受益良多的样子:“那我能做什么呢来呃,来……”
他有些支支吾吾,Lovisa以为可能是害羞,就接上了话:“讨好女孩子的话……”
她刚开口却被Thyme生气地打断,想是想到了一个好词:“什么讨好,是‘售卖’!”
Lovisa惊讶地瞪圆了双眼。
“是收买。”Kavin无奈地纠正。
“昂昂,不重要。”Thyme有点不好意思,但看着其他三人习以为常的样子,Lovisa知道这哥的泰语很糟糕。
“你可以带我逛街或者给我买衣服收拾包包啥的,给我做饭吃或者带我吃好吃的,给我买好车,嗯还说了什么,哦带我出去玩,美容的话好像确实不需要你。”
“不不不,我可以让她来我家,我给她请美容师。”
Lovisa的神情一下子有点一言难尽,不过在Thyme的逼迫下她还是夸奖道:“呃,很很聪明。”不过哪有姑娘还不怎么认识就去他家呀?之所以说不怎么认识不过是还要问她喜好能有多熟悉。
这场闹剧结束后,直到第二天Gorya给她发消息询问这是不是有钱人的通病并讲述了她被绑去Thyme家做了美容、被送了跑车还有裙子首饰啥的并要求她录视频道歉,Lovisa才明白Thyme要干嘛,不过她在家里实在无法享受面对面分享的快乐了。原因是因为那天衣服湿了有点着凉又没休息好她现在鼻子很不通气还有点发烧了。拜托Ren帮忙好像有些不好,只能嘱咐Gorya自己小心些。
就这么昏昏沉沉躺了一天,直到晚上才看到Ren的消息。
Ren:你还好吗,用法语怎么说啊
Ren:还想问一下,如果早上五点从法国起飞,几点钟能到泰国?
Ren:在天台上碰到Gorya了,说你请假了,有些发烧。
Ren:因为那天我吗?很抱歉。
Ren:好好休息,多喝热水,吃些水果和蔬菜,清淡饮食,补充盐分,如果出汗较多容易造成水液电解质的丢失。
Lovisa:谢谢,我已经好多了。
Lovisa:法语的话,是?a va
Lovisa:是晚上九点
躺在床上,Lovisa大脑放空。是他那个待在法国的朋友要回来了吗?和她父母回来的时间差不多,是一班飞机吗?
手机亮了一下,是Ren回了消息:谢谢,你要多休息,退烧了吗
Lovisa:还没,不过快了。
消息刚发出去,电话就响了,Ren打来的。
“不是说发烧了?怎么还敢熬夜?命不要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还是很温柔,但落在Lovisa耳中怎么都像一个长辈的致命一击。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好好休息的,挂啦挂啦。”
“等一下,你怕什么?”Ren听着她的声音就能想到她那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干嘛呀?你还有事?”
“没事,你快点好到时候带你出去玩。”那边的声音像是闷在被子里更显得娇憨,他觉得自己像个坑蒙拐骗小孩的。
“说好了昂,不许反悔。”
“嗯,Gorya的事我会留意的,别担心,晚安。”
“晚安。”
在晚上的星光下,好像一切都会变得朦胧唯美,心好像也会变得格外软。
第9章 周目一倒计时
第二天,果然有用到了Ren的时候。用Lovisa的话说,就是Thyme又作妖了。
当Gorya到了学校就发现学校出现了新的红牌,不是别人,就是Hana。她飞快地赶到篮球场,就迎来了第二次冲击:守护姐妹情,那就剃掉自己的头发,或者认输道歉。Gorya当然不会认输。索性Ren兑现了承诺,用他问的问题Gorya回答错了让Gorya对F4说出了对不起以了结了事情。
至于Ren到底怎么想的呢,直到F4决定一起去Lovisa家探病的时候他仍在想这个问题。其实也很简单:首先,他习惯了将承诺完成好;而且,他不喜欢Thyme欺负人,尤其是无辜的人和想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或事物的人,这会让他想起小时候他那个被Thyme想要无理抢走的玩偶最终因为他的不放手而残缺;除此之外,也因为想到那个长得很温婉却实际上张牙舞爪、会把飙车当爱好的女孩,明明和他很像都善于隐藏,但却又真的很容易心软,她的朋友应该被救吧,不然她会不会哭鼻子,他还、没见过她哭,不过他还是更喜欢她笑得眼睛像月牙的样子,很漂亮。
当她从Gorya口中听到了故事的叙述,她尤其注意到了Ren从天而降时Gorya的喜悦,似乎除了感谢还多了一些少女的心事,她心里不知为何闪过了一丝别扭,她装作未曾察觉的样子欺骗自己。是错觉吧,只是觉得好奇Gorya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又和Ren发生了很多故事吗?在天台上吗?
除此之外她对Thyme的行为由衷的不满,在她的家里更没有什么得罪人的顾及,她几乎算是破口大骂温柔版了:“呵,他可真行。请原谅他不懂什么礼貌、尊重,就当是个打也打不过你、连个泰语都说不清楚但热衷于欺负人的街溜子吧。不过,他要敢这样对我,我大概忍不住会把我新买的包呼他脸上,不脏手让他长长记性。明明心也没那么坏,可怎么就是不长脑子呢。解决方案那么多,却连一句对不起也不会说只懂得暴力镇压,这样的人像个无理取闹被宠坏的小孩子,大概需要武力教导。”
然而,一切就是这么巧。Thyme的脸在众目睽睽之下青白交加。他要气疯了,这个女人,她怎么敢?他现在严重怀疑是Lovisa带坏了Gorya,让他又是挨骂又是挨踢。怎么?和Ren交好又怎样?家境不错又如何?他想动他也不过是几天的事。而且他泰语不好她怎么知道?这个表面温婉的女人居然嘴这么狠。
F4另外三人自然也知道是谁挨骂,控制不住地笑起来,引来Thyme的怒视。等Lovisa挂断电话就看到了这样的场面,秉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她面色如常拿出东西来招待客人。就算全部听到又怎样,她又没说到底是谁。
还是Thyme先忍不住了:“你个疯女人,你说我什么?你信不信我搞垮你们家的公司。”
“我信啊,可我真的没说你什么,Thyme学长。”Lovisa瞪大眼睛,一脸真诚。
“你还敢不承认,刚才的电话……”
没等Thyme说完,Lovisa就接话道:“您是说刚刚啊,您可千万别对号入座了。是我同学的弟弟,唉,小男孩,正是调皮的年纪,性子很差劲,脑子也不好使,就爱欺负人,居然还要剃女孩的头发,这是人能干出来的吗?也不小了,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做错了事吧,还不认错。要我说,就是欠揍。”
Thyme从来没有这样没指名道姓却被骂得彻彻底底过,她简直就是……
“您可不能冤枉我啊,我们家虽然小,但您也不能这样啊!”这边戏还没完,Lovisa演得很痛快。
“你闭嘴。”Thyme忍无可忍又无可奈何。为这样的小事大动干戈?而且连这样的小事都处理不好,只会让母亲更加失望。算了,骂就骂了,最起码没拿包扇我不是吗?Thyme妥协了。
“好的。”Lovisa见好就收,立刻住嘴。
这也让Thyme更加屈辱,只觉得自己彻头彻尾被耍了。
Ren开口,缓解了气氛,拉回了正题:“烧退了吗?”
“嗯,中午就退了。”在Ren面前,Lovisa很乖。这让Thyme很不是滋味,一个个都喜欢Ren?性子很差劲,脑子也不好使,就爱欺负人?没有的,他……好吧,那又怎样?哼,算了,我哥们受欢迎就是我受欢迎,至于那个女人,没品味,她会后悔的。
待了一会儿,东扯西扯了些别的,他们就起身离开了。这一会儿的聊天Ren并没有参与多少,只是在Lovisa说话的时候会看着她笑,总归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不过也许是骂了Thyme的缘故,让她一下子成了杉菜二号,倒是让F4另外三个人和Lovisa聊得热火朝天。Thyme发现她不仅是对他骂的很凶,Kavin和MJ则是一向喜欢和漂亮小姑娘聊天而这个又有些特殊的气质。聊了一段时间彼此更加熟悉了,几人心里隐隐竟也有点朋友的感觉了。
第10章 周目一南山尾
晚上的时候她去接机。因为见父母,而且说不定会碰上Ren呢,她特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带了一个黑色帽子样式、有些复古的头饰,黑纱微微有些挡脸,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东西更适合她今天香水的味道。
机场人还蛮多的,她到的时间比较卡点,没想到飞机晚点了。她走过来果然看到了F4,本想打一个招呼却看到Ren忽然奔了出去,Lovisa从没见过那样少年气的Ren,印象里他温柔冷漠,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放肆自由的开心过,那个女孩也跑过来,他把她抱起来转圈,神情是抑制不住的开心。
什么样的人是如果见你那一定要跑着的呢?Lovisa没有停下脚步走到了那两人的旁边,没有打招呼,她靠着边倒也没人发现。
我想死你了,她听到女子这样说,很温暖熟稔的声音,是Mira姐。原来Mira姐就是Ren在法国的朋友。
“我也想你啊。”是Ren。这一刻Lovisa明确了,Ren喜欢Mira姐。因为Ren是一个不太擅长将内心袒露、讲一些直白的话的,而像想你这样的话更不会轻易开口。
那边的对话也还在继续。
“好久不见了,你是不是变帅了?”Mira姐永远是这样自信潇洒的样子,让人艳羡。
“你少调戏我了。”Ren的声音有些害羞和带着纵容的宠溺,而后面这句还有点等着被人哄的期待,“为什么这么晚啊?”
“飞机晚点了,别生气了,我真的很想你啊。”
Lovisa静静地听着,心里的感觉很奇怪。难过?好像有点。羡慕嫉妒?好像也有点。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在心里沉淀。她听见他们扯到女朋友的问题上,MJ和Kavin相互拆穿对方以保全自己,也听到Mira姐让Ren多出去走走。
“像你一样去做模特吗?有时候认识太多人,也不是好事。”好酸,Lovisa有些好笑,原来Ren也会这样孩子气吗?
“就算我认识很多人,但也没有谁像我这样懂你的心啊。”
她悄悄侧了侧头,看到他们嬉笑打闹的样子,Mira姐揉着Ren的头,他们笑得都很开心的样子。原来“山茶花不懂白玫瑰,北山的风永远吹不到南山尾”是这样的感觉啊,不是不能懂,不是吹不到,只是白玫瑰有人懂了,南山尾已经有风了,只是不需要了。
她看到有人流过来,走了过去。
“父亲母亲,”她收拾好了心情,迎上去,“问问好闻吗?是公司的新品里我最喜欢的一款。”
“好闻。”母亲笑着帮她理了理头发,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回去的路上,母亲问她感冒好些了没,又提醒她今天晚上有Mira的回国聚会。
“不舒服的话就别去参加了。”
“去吧,我没事了。”
Lovisa到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来了,她在泳池边找到了Gorya。
“抱歉,忘了你没有合适的衣服了,你的朋友也来了是不是,”说着,她打电话给德叔,“德叔,给我准备两套礼服送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