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希姐！”钉崎野蔷薇双眼发亮地伸手搭上禅院真希的肩膀：“我有个八卦要跟你说！”
“什么八卦？”禅院真希神色淡淡，似乎并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
“是姬夏和五条老师！”
钉崎野蔷薇满意地看着禅院真希的神色从毫不在意变化成满脸震惊，及时地在禅院真希即将惊呼出声时捂住了她的嘴。
禅院真希这才意识到隔壁就是姬夏的房间，而高专宿舍的隔音似乎不怎么好。
她有些恍惚地开了口：“原来……姬夏她是直的……那她还……”
想到交流会结束后的那次聚餐，姬夏拂在她耳边温软的气息，她当时几乎是死死地克制住自己的手脚，才没有原地一蹦三尺高地对她说出：“这不行，不守姬德。”
现在看来，倒是她当时想多了。
钉崎野蔷薇绘声绘色地开始对禅院真希描述半个多月之前在别墅里发生的事情，从五条悟守着姬夏的尸体不让人靠近，讲到后面公主抱行动不便的姬夏进出房间，听得禅院真希又是激动又是痛心。
姬夏怎么就看上五条悟那个性格恶劣的家伙了！
“不过啊……姬夏她似乎和五条老师吵架了。”钉崎野蔷薇悄声同禅院真希咬耳朵：“具体因为什么我没敢问，不过那天五条老师超级生气地带着机械丸离开了，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们。”
“虽然说五条悟那个家伙会惹人生气并不意外……”禅院真希摸了摸下巴：“可能让五条悟生气的话，事情一定不简单。”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挺蹊跷的！”
钉崎野蔷薇连连点头。
“而且事情发生都这么久了，五条悟就一直没有在我们面前出现过，就算再忙也不至于一点联系都没有吧？”禅院真希说着说着便掏出手机给五条悟打了个电话：“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先。”
拨号声持续了很久都没有被接听，钉崎野蔷薇和禅院真希两人面面相觑了半晌，想不通为什么五条悟会不接电话。
“要不……我们去找惠问问？”禅院真希满肚子疑惑地挂断了电话，伏黑惠从大约十年前开始就被五条悟收养，他应该能联系得上人。
可当她们找到伏黑惠之后，却发现五条悟依旧没有接电话。
几人都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了。
两通电话间隔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五条悟就算再忙，在发现自己的学生给他打了电话之后也会回拨回去，像现在这种不接电话杳无音信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到底有什么事情绊住了这位咒术界最强的咒术师？
第44章
天气逐渐转凉，不过是十一月中旬，竟然已经开始飘起了雪花。姬夏看着窗外落地即融的小雪，思忖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去逛逛商业街，买两件保暖的衣服穿。
她考虑了片刻便去隔壁找钉崎野蔷薇和禅院真希，可她们俩居然都不在宿舍里，姬夏敲了半天门也没有反应。
姬夏无意识地揪了揪自己散落到胸前的一绺头发，心底莫名地涌上些烦躁来。
距离原剧情中的涩谷事变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按照漫画内容来说的话，这会儿都已经进行到主角团进入死灭洄游寻找可以使一切术式无效化的“天使”来栖华了。
可她这半个月却过得格外平静，上课、休息两点一线，平静得不由得让她感到心慌。
姬夏总觉得在这平静的表面下掩藏着更大的阴谋。
而且……五条悟已经消失了整整一个月了。
无论是姬夏还是虎杖悠仁他们，甚至连校长夜蛾正道也联系不到他。姬夏不太确定五条悟是主观上不想联系他们还是客观上没法联系他们，虽说现在的局势看起来风平浪静的，但她隐隐还是能感受到高层与高专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
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生什么事情，打破这种针锋相对的态势，而到时候高层与高专两方，不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风压了东风。
她究竟要怎样做才能保全高专的所有人？
街上的行人并没有因为气候的转凉而变得稀少，还是一如往常的行色匆匆。姬夏拢了拢领口，在手心里呵出一口气来。
她被人盯上了。
盯上她的不是高层的人就是诅咒师。姬夏在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没什么表现，自顾自地进了一家女装店。
他们要跟，就让他们跟个够。
反正她这次出来只是为了买衣服。
导购员小姐尽职尽责地向姬夏推销着各式各样的衣服，姬夏顺着导购员的推荐挨个看过去，最后挑了几件轻便保暖方便运动的卫衣和裤子。
不是她不臭美不想买些花里胡哨的好看衣服，实在是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咒术世界，实在没必要花那个冤枉钱，真到了需要打架的时候反而束手束脚。
姬夏一向都很怀疑，她穿越前看的那些漫画和番剧里，女角色们穿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性感小短裙，真的能放开手脚战斗吗？
反正她做不到。
“顾客小姐，这件长裙穿在你身上一定非常漂亮！你这么高挑，十分适合穿这种仙气飘飘的裙子。”导购员个子不高，拎着这条裙子的时候要努力举起来才不会让裙角拖到地面。姬夏摇摇头，伸手帮她将长裙挂回原处，拿着自己选定的几件衣服去结账。
导购员倒是为此唉声叹气了好久，这个女孩明明高挑又漂亮，却偏偏喜欢穿那些灰扑扑的宽松的常服，实在是有些浪费了她的美貌。
“把那几件裙子都拿上！连带她选的那几件一起，我来结账！”
一道有些张狂的男声在店内响起，导购员小姐双眼一亮，忙不迭地从货架上拿出那几条被姬夏否决的漂亮裙子，一路小跑追上了前面的姬夏。
姬夏停下脚步回头，目光冷然。
“禅院直哉，或许你需要我重复一下上次我让你手下给你带回去的话？”
“别这么无趣嘛！”
金发的男人耸了耸肩，深色的狩衣在这间时尚青春的店铺里显得格格不入：“我可是很欣赏你的哦！那天信三回去后跟我禀报了你的回复，我就改变了主意。”
“怎么，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癞蛤蟆了？”
姬夏嘴上毫不留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趣！够狂傲！我喜欢！”禅院直哉忽地大笑出声：“我想过了，如果你坚持的话，我让你坐这个正妻的位置也未尝不可！你――”
店内忽然响起几声惊叫。
禅院直哉的话音戛然而止，一张脸涨得通红。而姬夏此时正毫不留情地掐着他的脖子，指尖正扣在禅院直哉脆弱的颈动脉之上。
“我说过了，再废话，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她怎么这么快！
禅院直哉瞳孔骤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姬夏对他散发出来的杀意，如果周围没有普通人的话，那自己此时恐怕已经成了她手下的亡魂了。
自己的小命被别人掐在手里，禅院直哉也顾不得什么了，连忙施展术式脱离姬夏的掌心，心有余悸地摸上自己的脖子。
“你不要不识好歹！”禅院直哉狰狞了一张脸：“能被本少主看上是你的福气！”
他忽地似乎想起了什么，狰狞的面色又平复了下来，嘴角牵出一丝让姬夏怎么看怎么想揍他的笑来。
“说起来，今天禅院扇那个没用的老家伙似乎把他的两个女儿叫回去了吧？身为两个废物生在禅院家还真是凄惨啊……”
禅院直哉说着说着甚至笑出了声：“你不是和真希那个废物很好吗？只要你答应做我的夫人，那两个废物的身份就能随着你一起水涨船――”
“啪！！！”
姬夏重重地一巴掌拍在禅院直哉的脸上，面色冷肃得可怕。她打完这一巴掌之后便毫不留情地放出咒力压制住禅院直哉的全部行动，右手揪起他的领子，强迫禅院直哉与她对视。
姬夏个子本就高，今天出门还穿了一双高帮厚底的马丁靴，此刻隐隐比禅院直哉还高上一点，她有些居高临下地与这个面色逐渐惊惶的金发男人对视，眸中燃起的怒火几欲将他吞噬。
“禅院家在哪？”
事实证明，压力是推动人成长的最好方式。
从东京到京都，最快的一班飞机也要几个小时后，这对于姬夏来说显然有些慢了。她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避开了涩谷事变的情节，真希和真依姐妹还是会被禅院扇那个老东西叫回家里去，但现在显然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一旦她慢了一点，那么两姐妹的命运就有可能重蹈覆辙。
真依不该就这样死去，真希也不该背负起那样沉重的束缚。
姬夏在得到禅院家的地址后便用咒力将禅院直哉弄晕了过去，随手扔在了某个偏僻的街边，接着她便提气轻身，运起体内的咒力，朝京都的方向赶。
她情急之下只能依靠着先前并不算十分熟练的大轻功来赶路。
大轻功的速度毋庸置疑，姬夏只用了十几分钟便横跨了三百多公里抵达了禅院家的宅邸门口。她草草地用反转术式治疗了一下大轻功途中磕碰出来的伤势，从青玉流中拔出长剑，一剑劈开了禅院家的大门！
“什么人！”
躯俱留队中负责巡逻的小队瞬间便发现了闯入的姬夏，训练有素地拔出长刀朝她砍来，可禅院直哉在姬夏的手中都毫无反抗之力，躯俱留队的几人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姬夏击昏在地，只留下一个小队长被姬夏拎在手中瑟瑟发抖。
“禅院扇在哪？”
小队长看着姬夏那张i丽却冷肃的脸，只觉得自己看到了什么修罗恶鬼，在姬夏磅礴如海浪的咒力压制下，哆嗦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颤颤巍巍地给姬夏指了个方向，便被她毫不留情地一手刀砍晕在地。
躯俱留队的小队长指出的方向略有些偏僻，姬夏也顾不得真假，闷头就朝着那个方向冲，一路上打翻一片闻声赶来的躯俱留队成员。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擅闯禅院家！”
干瘦的小老头忽地从一处底下空间内窜出，一张腐朽的老脸看在姬夏的眼中格外丑陋。
她几乎是瞬间便认出了这是禅院真希的父亲――禅院扇！
“我是你爹！”
姬夏一声怒喝，磅礴的咒力如山海一般拍向禅院扇，那丑陋的小老头都没来得及将刀从鞘中拔出，便被狠狠地拍飞出去，沿路撞毁了十几件房屋，最后奄奄一息地躺在了废墟之中。
由于姬夏从前对练的选手都是五条悟、乙骨忧太这种水平的咒术师，此刻她在禅院家如入无人之境，来一个拍一个，来两个拍一双。
她也顾不得禅院扇那个老家伙有没有被自己这一下拍断气，连忙循着禅院真希的气息飞奔进地下。
禅院真希，禅院真依，你们俩都得给我活着！！！
地下一层的地面上洒满了斑驳的血液，其中两道似乎是拖拽出来的血痕格外明显。姬夏的心脏重重地一跳，脑袋都有些发昏，忙不迭地沿着血痕的方向追过去，冲破了那间禅院扇用来处决自己两个女儿的房间的大门。
“你应该已经大致明白我的术式了吧？但个头太大或是太过复杂的物体我做不出来。”
海风亲吻着禅院真依的发丝，将她的声音遮掩得有些断断续续，禅院真希听着她没头没脑地对自己说这些话，心头逐渐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我也被他砍伤了，制造出这个之后我就会死。”禅院真依没有看身旁的人，起身朝着海浪的方向走去：“拜拜，以后你要自己一个人加油了。”
“喂！真依！站住！”
禅院真希挣扎着起身，试图拦住她：“你在说些什么啊！总之……你先回来……”
禅院真依摇了摇头。
“我从很久之前就明白了，为什么对咒术师来说，双胞胎会是凶兆。”禅院真依回头看向满脸无措的禅院真希，面色是冷的，可眼眸深处却藏了一抹转瞬即逝的温软。
她轻言细语地对禅院真希诉说着，可这些话听在禅院真希的耳朵里，却无端地令她全身发冷。
“要想有所收获，就必须有所付出。这句话不仅适用于‘束缚’，‘经历过伤痛会使人成长’也是同样的道理。”
“然而对于双胞胎而言，这种利害关系并不总是成立。因为同卵双胞胎在咒术的范畴里会被认定为同一个人。”
“你明白吗？”禅院真依顿了顿，层层叠叠的海浪前赴后继地漫过她的小腿：“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所以就算你再拼命地想要变强，哪怕是累到吐血，也是没有用的。”
她低下头，眸光晦暗不明。
“因为我根本不想变强啊……”
“真依……”禅院真希怔怔地看禅院真希同她说着话，想要开口却不知该从何处说起。她只能看着自己的妹妹在海风的吹拂下，仿佛一只翩然振翅的蝶，须臾之间便会从她眼前消失。
“虽然你没有术式，但是我有，这样也没有意义。”禅院真依自顾自地说着，似乎要将这些年里姐妹两人没有说完的话全部倾诉出来：“只要有我在，真希，你一辈子都是个半吊子啊……”
“这不重要！！！这些我都知道了！！！你先给我回来！！！”禅院真希冲上前，想要抓住妹妹的手，却徒劳地抓了个空。
“我把这个留给你，其它的你就统统丢掉吧。”墨色短发的少女忽而绽出一个笑来：“咒力还有其它一切，我都会替你带走。”
“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禅院真希看着浅笑的禅院真依，倏忽间只觉得时光倒转，她面前的还是那个害怕咒灵不敢往前走，需要她牵着的小女孩。
“把一切都毁掉，记住是一切哦！姐姐！”
“真依……”
禅院真希流着泪睁开眼睛，一睁眼却看到禅院真依正和不知什么时候到来的姬夏大眼瞪小眼。
啊？
禅院真希难得地有些懵。
禅院真依也很懵。
她不是用自己全部的生机给真希做了一把刀吗？怎么现在还活着？
这样显得她刚刚跟真希的那一大段煽情很蠢啊！！！
姬夏看着这两姐妹面面相觑的样子，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她赶到的时候已经到了真依手中长刀成型的最后阶段，反转术式怎么往禅院真依的体内输也挽救不了她那急速流失的生命力。
像是一场无法打断的献祭仪式。
姬夏想起漫画中两姐妹在生得领域中的那一场对话，在禅院真依生机散尽的一瞬间便对她用出了复活技能歌尽影生。
在她熟练掌握了术式之后，歌尽影生就可以做到瞬发了。姬夏紧张地对着两姐妹用着各种恢复的术式，终于在漫长的等待过后，再次听到了禅院真依微弱的心跳声。
密室里藏匿的数百只咒灵在姬夏咒力的威压之下缩在角落里不敢出头，之前情况紧急，姬夏也懒得管他们。现在两姐妹的身体和意识都在逐渐恢复，她也终于有空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咒灵一一清理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