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句话？”
“我们明明很擅长给对方惊喜。”
第66章 “Room service.”
小情侣折腾见一面，黎泽还问：“今天有工作安排吗？”
“有安排也让给你好嘛。”
“真有安排？”
“真没安排，订的经济舱想着大家坐一晚上不舒服，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池柚挽着他的胳膊，“多亏了你的钞能力，不然我现在只能拉你去酒店睡觉了。”
黎泽眨了眨眼睛：“这个提议……你要是实在喜欢，我就考虑一下。”
池柚直接松开了他的胳膊。
“挽着挽着。”
“我求你挽着我！”
“啊，胳膊断了！”
池柚笑着叹气，把他那“断了”的胳膊扛在肩头，黎泽收紧手臂，把她圈在怀里，距离这么近，很适合接吻。
“你怎么又在外面亲我！”池柚连忙往后看看员工在不在，还好已经走远了，过道三三两两几个老外，隔得都挺远的。
放心了转过头去，又被精准吻住，柔软的触感很快让两颊升温，好险他还算克制，仅仅贴了一下，但这种并非唇齿相依的亲密反而更让她心跳加速。
“又？上次明明是你在外面亲我？退休那天你还记得吗？还有一次停车场，”黎泽有种“恶人先告状”的委屈，“再说了，机场接吻很正常。”
“我们又不是分开。”
“啊……你这么一说，是我做错了，”他拍自己的嘴，“这嘴真晦气。”
黎泽这人很愿意示弱和低姿态，经常把“我错了”“对不起”挂在嘴边，池柚深知听话顺从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嫁妆，但总觉得他没这么简单，这是有预谋的扮弱，能让人快速卸下心防。
比如她现在就往四周看了看，没人，直接拿掉他的手，结结实实地亲了上去。
黎泽挑眉：“你这是干什么呢？”
“帮忙去去晦气。”
太过短暂的一天，两人索性也不去什么景点，在杜乐丽花园找了个位置晒太阳。
看绿头鸭晃晃悠悠地游过去，喝咖啡吃Brunch，听黎泽聊下本书的脑洞。
幸亏旁边都是外国人，因为他们聊的是水泥藏尸多久发臭，毁尸灭迹最佳方法，凶器消失手法……
池柚说：“别看你现实生活中情绪这么稳定，能量守恒是真的，你把疯批全放在小说世界里了。”
“其实现实里也挺疯的，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玩射击吗？”
“我好像知道为什么了。”
“说说看。”
池柚斟酌着话语，试探地说：“你把靶子当人？”
“疯吗？”
两个字被他说得像“吃吗”“喝吗”一般平常，池柚摸了摸他的头：“疯得挺健康的。”
黎泽把头靠在她肩膀上，能看到身侧的影子，依偎在一起。
“你下本真要写言情小说啊，Eric感觉是疯得很不健康的那种。”
“管他呢，你爱看。”
“我不爱看！”
“哦……原来是勾引我，故意发给我，让我学习。”
“……”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两个人买了香槟纸杯还有一些零食在塞纳河畔加入等落日喝酒活动。
落日过后，一片橙黄浅紫，渐渐深蓝，街灯亮起的刹那，浮光跃金，静影成壁，艺术家Ludmila和Mike在河面上放置的红色太阳亮起，永恒日落陪伴至次日太阳升起。
池柚靠在他身上喝酒，眼一眺，隔壁就有情侣在忘情接吻，隔壁包括前后左右，她觉得自己被这浓烈的接吻气氛包围了。
虽然他们上一个话题是凶手看到我了该怎么办。
她直起身来，看着黎泽，看清他黑眸里的涟漪，风吹着浪，柳叶哗哗，一切的声音似乎在催促一个理所当然的吻。
如果没有这个塞纳河畔的吻，她就会溺毙在他的眼睛里。
“干嘛？”黎泽明明就看出了她的意图，还要手往后撑，离她远了点。
池柚指了指右侧接吻的情侣。
黎泽勾了勾嘴角：“你现在是彻底摆烂了，还是因为在国外无所谓？”
“彻底摆烂！”
黎泽笑了笑，俯身靠近，马上大脑就能被剥夺思考的空间时，他停在离唇一英寸的地方，呼吸急促温热，嗓音沙哑了八度：“你真的要我学右边那对情侣？”
池柚抓住他领子，鼻尖相触，笑着警告：“别给我玩这套。”
“太激烈了，真喜欢在外面这样吗？”黎泽往右边看了看，似乎脸都红了些。
亲得这么激烈？池柚想扭头看一下，结果被某人扣住下巴。初夏的风微醺，他的头发被微微吹起，风一触到她身上就融化了一样，这让她想到冰糖葫芦外面的那层糯米纸，舌尖一抿就化掉了。
塞纳河如一阵潮水，涌进她的身体里，她敏锐的感官，涌向他。这一刻世界上所有的噪音都被隔断，只能听到清凉又安宁的湖水声，池柚感受到了瞬间的永恒。
-
5月25日，池柚提前从巴黎直飞日本，背着黎泽偷偷联系了Eric，入住他们定的酒店，在黎泽隔壁开了个房间。
等他们开完签售会还有好长时间，她按捺不住长途飞行的疲惫，先补了个觉。
一觉睡到晚上八点，被无数个闹钟叫醒。池柚看了时间吓了一跳，居然这么晚了，算了算时间，他现在应该已经回酒店了。
池柚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把闹钟一个个关掉，突然黎泽发来了一条新消息。
【还睡着？】
池柚心一惊，往前翻了翻聊天记录。
【今天巴黎有雨，别学外国人不撑伞。】
【我签售到下午四点，大概你那边中午的时候，想给你打个电话。】
【是昨晚忙到很晚吗？】
她连忙电话打过去。
“为什么不视频？”
“额……我在马桶上。”
手机里传来他疲惫的笑声：“我好累，好多年没开签售会了。”
“你在酒店了吗？”
“嗯，累到衣服也不想脱，澡也不想洗，就想听听你的声音。”
“你把酒店地址发过来，我送个礼物给你。”
“你想远程投喂我吗？谢谢，其实已经吃过晚饭了。”
“那我就送点别的。”
“不折腾了，我听听你的声音就好。”
“反正折腾的是Eric。”
黎泽笑出声：“当上资本家后连男朋友的员工都不放过了。”
“嗯，你，我也不放过，”池柚下床，开启战斗前的准备，“你先去洗澡，大概半小时后礼物就送到了，我先挂了。”
“能不能别挂？”
“不能，我听你洗澡干什么，又摸不到。”
黎泽又笑，拿她没办法的无奈：“那你有没有想我？”
好像仅凭声音就知道他现在有多像一只正在门口等主人的可怜小狗。
“有啦，想你。”
黎泽仰头看着天花板，长长地叹了口气。漫长的异国工作让他觉得自己的思维出了麻疹，大块大块的风团挤压着他的神经，强迫他对暂时离开爱人这一症状产生免疫力。
虽然来日方长，但想念向来蛮不讲理。
明天上午是最后一场签售，结束后，他要马上去见她。
池柚打开行李箱，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一块轻薄的面料提了起来，她摇摇头深吸了一口气，果然人一到三十，体验感才是最重要的。
头发吹干，颈后喷上香水，套上风衣，敲响隔壁的门。
“Room service.”
黎泽从卫生间出来，擦着湿发愣在原地，怀疑自己听错了。
“Room service，sir.”池柚继续装着日本口音，但没忍住笑出了声。
黎泽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跑过去，湿漉漉的拖鞋打脚，差点滑了一跤。
门被快速打开，人被迅速抱住。
温热的体温和熟悉的气味钝钝地敲打着黎泽颈侧的动脉，随着血液传导，通往四肢百骸。他感到心里软乎乎的，如坠云端。
“先生，是什么让你开门开得这么晚？”调情前，池柚一脚把门给关上。
“惊喜小姐，你吓到我了。”黎泽歪了歪脑袋，脸贴在蓬松的头发上，轻轻摩挲，清甜的花果香蔓延开来，他收紧了手臂，不让香味四溢。
“吓到了？哪里吓到了？”池柚抬头，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
黎泽被摆弄地闷闷笑着，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腰间，绵长的目光注视着她：“也不想浪费签证，所以来了？”
“不是，”池柚踮了踮脚，鼻尖相触，彼此的气息有着勾人心弦的痒意，要吻不吻，故意折磨，声音压低，说，“单纯来睡你。”
黎泽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番：“……”
池柚只管主动亲第一下，接下来只需要科学地调整呼吸，但不管怎么样，最后还是会浅促地喘着气，高挺的鼻梁贴着颈侧敏感的皮肤，磨蹭向下。
风衣被解开了。
黎泽一愣，向下看了一眼后，脊背僵了僵，下颌线绷直，整个人变得很“硬朗”。
“你……”
池柚按住他的喉结，抚摸着，感受着那失控燎原的火苗。
“喉咙很干吗？”
黎泽被她的“贴心”问候感动到了，抓住那只检测着自己喉结运动的手，亲吻手心、手背、指尖，柔软湿热的物什绕指柔，池柚深呼吸了一下，脸上晕开绯红。
指肚被湿-濡的舌滑过，指尖被齿轻轻挫了一下。
池柚发现自己有些无法呼吸，惊讶这小小的动作竟然会让身体有如此强烈的反馈。她抽手，急切的眷念便浅浅地嵌了进去。
雪亮，细细的一根线吊着一个熟透的甜柿子，甜柿子被炽热的阳光抚摸，被汹涌的空气动荡，这是一个慢慢贮藏糖分的过程。
“脖子，别……明天还有签售。”
“那……这里。”
“……可以。”
“这里？”
“闹够了没？”
“这里？”
“流氓吗你，”黎泽迅速将她压下，哑着嗓子警告：“今天不可能在上面了。”
第67章 “合法使用我的一切。”
隔天清晨。
黎泽总是先醒来，让睡意消失往往是脑袋上的一只手，腰间的一条腿，有次感到气闷，低头一看，某人枕的枕头是自己的胸。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的奇葩睡姿调整正常，窗帘透出一些光，小小的光束照亮了无数颗悬浮在空中的细小尘埃。
额前碎发挡住了脸，他轻轻帮她拨开，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在一起半年了，日复一日，永远为一睁眼就看到她这件事感到神奇。
他凑上去，偷偷地亲了一下脸颊。
池柚动了动，潜意识没睡到男人的空虚感来了，闭着眼睛乱摸摸，摸到手臂，枕上去，贴过去，抱住。
黎泽哭笑不得，搂住她。池柚对这种头以下全在被窝和他怀里的感觉超级享受。
“你醒了？”池柚含糊地问，语气带着睡意未散的软绵。
“嗯，你再睡会。”
“签售会几点？”
“九点半。”
“现在几点了？”池柚睁开眼睛，去看他脖子，上手检查昨晚的痕迹会不会影响今天的工作。
“醒了就来？”黎泽握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
“……我本来都没这个意思，你一说，就有点意思了。”
声音清浅，语气无赖。
“几点？”
黎泽看了一眼手机：“八点半。”
池柚一听没戏，只好叹了口气：“行吧，放过你了。”
黎泽笑着：“我该说谢谢吗？”
池柚翻了个身，甩了甩手：“年轻人，好走了。”
黎泽贴过去，手搂着她的腰：“睡完就这么无情了？姐姐都是这样的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无情的，我今天睡你，明天就……”池柚视线向下，虽然也看不到什么，“你怎么起来了？”
“25岁正是听听声音就能起来的年纪。”
池柚红了红脸，推了推他：“签售会。”
“七点。”
“嗯？”
“没刷牙。”
黎泽说：“不亲嘴。”
池柚无语笑出声，去捂他的嘴：“你觉得这合理吗？”
黎泽弯着眼角摇了摇头，然后突然整个人直起身来，池柚身上的被子一瞬间就被扯掉了。
“哎……我没穿……”
黎泽裹着被子跑卫生间刷牙去了。
池柚：“……”
一分钟后回来，被子又重新盖上，扔掉池柚抱着的枕头，清清凉凉的吻试图缠上她。
池柚紧闭牙关，眼神坚定得很。
“我又不嫌弃你。”
“呵……”池柚使劲推开他，被子拉过来，一裹，钻卫生间去了。
“我要去刷牙洗脸洗澡。”
黎泽幽怨地叫着：“时间不等人啊，金主姐姐。”
“给姐等着。”
“那我也要洗脸洗澡。”
干湿分离的卫生间已经找不到那个感到潮湿的分界点，镜上雾蒙蒙地一片。格拉芬波点随着震颤让人激昂起伏，最后卡在他和床栏之间插翅难逃。
-
签售会结束，黎泽扔下Eric去酒店接池柚，下午计划去逗子海岸，晚上有花火大会。
Eric：“其实也可以带上我吧？”
“滚。”
其实他们之间还是有很多纯爱的时刻，黎泽非常钟爱以及擅长制造日常的浪漫，只是池柚这人偶尔会暴露自己的流氓本性。
小雨天气，撑一把透明伞在樱花树下，看雨打花瓣，伞面渐渐被粉红色淹没。
天气好就去野营，坐在森林里听风声鸟鸣，没有目的地聊天，晚上升起篝火，披着一条毯子喝酒取暖。
饭后散步，一起在小区游乐场荡秋千，吃冰淇淋和看星星，牵着手一起回家，经过路灯时踩彼此的影子。
还有现在，漫步在海边，沙滩沙子很细很软，浪打过来，双脚被揉进浪花和层叠的橘色光辉中。
“我们每年要不要出来度个假？”
池柚看着他浅蓝色的短袖衬衫被风吹得鼓起来，眼睛比坠入大海里的太阳还亮，他说：“我百分百配合你时间啊。”
19：15，花火大会开始了。
当《First Love》的前奏响起，池柚睁大眼睛，一脸惊讶地看向他。
黎泽笑，捧着她的脸掰向前方：“这时候就别看我了。”
烟花绽放的声音像心跳声，歌词又是多少人的心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