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怎么就突然软了？！
徐立内心哀嚎，面上倒挤出一个笑，“陈同学好啊，打扰到你了吧？我这就走，这就走。”
陈守方一把抓住他衣服后摆，“你是想摔个狗吃屎还是想我大声问你在这儿听什么？二选一。”
“我能选第三个选项吗？”徐立看着陈守方，“您揪着我不放有什么意思呢？”
“本来是没什么意思的，但现在有意思了。”陈守方嘿嘿笑，“第三个选项也有啊，但按你的性子，你是不会选……”
陈守方猛然顿住，深深看了一眼徐立，松开手，“你走吧。”
徐立一头雾水的看着她，“你今天这么好说话？”
“我什么时候不好说话了？”陈守方翻了个白眼，“赶紧走，不然别怪我后悔。”
听到这话，徐立顾不得听到一半的八卦，连忙回到自己的座位。
陈守方放走了徐立，自己却将眼神放在了正在做题的周禹身上。
徐立这个人，平日里不怎么爱八卦，突然这么对郁婉感兴趣，恐怕原因还要落在他同桌的身上。
当然，让徐立说他是肯定不会说的，那么这就要婉转一下，从侧面入手。
徐立平日里和周禹的关系不错，原本还奇怪为什么这几天周禹有些避着自己，现在看来，原因已经很简单了。
这是怕被她套出话吧？
这么小心翼翼，看来这是个了不得的大秘密啊！
陈守方一边开心的想着，一边快步朝周禹的座位走去。
路过金学莱时，这人抬头看了眼她，看了眼郁婉所在的座位，再看了眼毫无察觉的周禹，沉声道：“别打扰他学习。”
陈守方眼睛一亮，内心一阵苍蝇搓手，面上倒还撑得住，直接一屁股坐到他旁边的座位上，“行，那我就不去打扰他学习了。”
“放心，我也不打扰你学习。”陈守方点点课桌，“我等包嘉蔚。”
章丁看着郁婉叹气，“大碗，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和老季给你说的那句话？就我们觉得其实钟听寒没那么讨厌你那句。”
郁婉点头，“所以？”
“还所以？”陈雪这次真的伸手抓住郁婉的肩膀开始晃，“动动你聪明的小脑袋瓜啊郁婉！”
“停……我知道了……”郁婉被晃的头晕眼花，“你别晃了！我头晕！要吐了！”
等陈雪停下来，郁婉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然后面对众人紧张的眼神自信一笑，“他是打算结束对我无所谓的针对，才找我握手言和！”
众人：“……”感觉这个答案没什么不对又哪儿都是不对。
郁婉看着他们的表情，眨眨眼，“还不对？”
陈雪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欲言又止，止完又欲，欲言又止……
“还是让我来说吧。”小允子拍拍陈雪，“你个未成年一边待着去。”
“郁婉。”小允子沉声道：“你有没有想过，钟听寒他对你不是讨厌，而是喜欢？”
“不可能！”郁婉想也不想的回答，“他有喜欢的女生！我还见过呢！”
小允子原本严肃的表情瞬间崩裂，“你说啥？”
其他人也一脸震惊的看着郁婉，郁婉乐呵呵的摆手，“你们是真的误会了！他真的有喜欢的女生，陈雪也知道，她也见过。”
众人目光瞬间转向陈雪，陈雪眼带茫然，但随即疯狂摇头摆手，“不可能！我没有！我没有说过这话！而且我什么时候见过……等等……”
“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女生。”郁婉点头肯定了陈雪的猜测，“因为他想多点和那个女生的相处时间，所以他现在才想和我和平共处，井水不犯河水。”
陈雪简直都要哭出来了，“不是，姐姐。你是从哪里看出钟听寒喜欢那个女生了？”
郁婉抬手指着自己的眼睛，“两只眼睛看到的，每次他面对那个女生都是一脸轻松高兴的表情，对着我什么时候他有过好表情？他赢了我的时候不算！”
总不能说是看月季花的状态吧？面对姜燕的时候总是开心的左晃右晃，面对她的时候……
呵呵，一不高兴就蔫吧，还对她张牙舞爪的！
章丁茫然地看看郁婉又看看陈雪，“不是？你们谁先给我们一个前情提要？”
陈雪言简意赅，“话剧社前社长姜燕，曾经追过钟听寒。”
“嗯？！姓姜的还真有这段过去？”小允子第一个诧异，“我还以为她的世界除了学习就是社团了，等等！为情所伤后开始发展事业，这好像也说的过去？”
“那现在算什么？”野人兄紧接着跟上小允子的思路。“我喜欢你的时候你不喜欢我？等我不喜欢你时你又喜欢上了我？这算什么？人总是喜爱失去的东西？”
“这个应该是今天你对我爱搭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吧？”陈雪忍不住加入这个思路，“不过总得来说，我希望多来几个打脸环节，就算是火葬场也得先烧一把吧？”
“我倒觉得重点不在这个。”郁婉认真道：“你们仔细看，这个故事生动形象的反应了人生现状。那就是自己好才是真的好！学业和事业才是永不背叛自己的存在！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智者不入爱河啊朋友们！”
“你们都给我打住！别乱猜测，等我问下第一手情报。”章丁强制自己冷静，然后将手伸进课桌内部，开始在手机上盲打，“我先问问我表妹再说。”
“在这之前！谁也不许发言！”
“老季！你给我盯着！”发现话题走向越来越奇怪的章丁恶狠狠道：“谁要是开口，就给我用拳头堵回去！”
第21章
五分钟后，章丁心满意足将手机放好，转身向众人宣布他刚得到的第一手消息。
“我表妹说，她今天下午也问过姜燕怎么会找钟听寒，得到的答复是报当年之仇，乐于助人，以及第一线吃瓜。”
众人琢磨了一下这三个词，最后纷纷摇头，“没听懂。”
章丁：“……你们的语文是怎么及格的！”
“来来来！阅读理解题来了啊。”章丁竖起一根手指，“首先是第一题，送分题啊！谁来？”
“我来！”小允子举手答题，“首先，这肯定了当年姜燕追求钟听寒并被拒绝的事实，其次，姜燕对其心有不满，现在有机会了，自然会趁机报复一雪前耻！难怪她会加灰姑娘父亲死亡的戏。”合着是真想让钟听寒去死啊！
“小允子同学计一分！”章丁肯定道：“非常完美的回答，也给大家开了个好头。接下来，是第二题，谁来？”
“我我我！”陈雪将两只手臂举起，“我来我来！”
“首先吧，我必须说一句。”陈雪清清嗓子，这第二题和第三题最好联合起来作答，因为……”
“不行不行！你不能破坏规则！”章丁打断她的话，“只能答一道题，都让你答完了其他人说什么？”
郁婉诚恳开口，“其实……我觉得我们三个不是很想回答。”
“哦，你们不想答就没人想答了？”章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不是人？”
“监考老师考什么试？！”陈雪顶嘴道：“总之这两道题让我来答！”
章丁皱眉，“你不能这么霸道……”
陈雪：“你是看不起我的语文吗？”
章丁：“没有，主要原因是……”
陈雪：“要不要我把我的语文考试排名翻出来给你看……”
章丁：“你不能不讲道理……”
陈雪：“你成年了！我还未成年！你以大欺小！”
章丁：“……你赢了。”
“好的，刚刚我们讲到哪里了？”陈雪心满意足的开口答题，“首先让我们联系第一问以及问题的背景，我们可以分析，如果姜燕对钟听寒还有那方面的意思，或者钟听寒想追求姜燕，那么还会使用助人为乐这个词吗？还有吃瓜，吃自己的瓜吗？”
“所以这一假想就可以作废，接下来就是第二处要分析的。姜燕准备助人为乐，应该助的是钟听寒，那么她准备帮钟听寒什么？提示，姜燕在话剧社影响力巨大，而且是编写剧本的灵魂人物。”
小允子忍不住打断她，“你直接说结果行不行？这些我们都能自己分析，现在不就是姜燕带着钟听寒加入了演出，还给他加了戏？”
“行吧，反正跳过种种分析，我的答案是姜燕想吃瓜看钟听寒受挫。”看出众人的不耐，陈雪也不卖关子了，“顺带帮钟听寒一把。”
“那姜燕人还真好。”郁婉还是有点不明白，“不过既然想看他受挫，又怎么还帮他呢？不该制造障碍吗？”
一时间，众人的心中同时闪过一句话。
看！瓜来了！挫折也来了！
陈雪昧着良心开口，“可能因为毕竟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所以既希望他能够得偿所愿又不希望这个过程太容易吧。”才怪！
分明就是嫌这出戏不够精彩！要是故事一直高歌猛进或者不断跌落深谷，是没什么看头的！故事就是要起起伏伏一波三折的才好看啊！
“不过我还是觉得你们的推论有问题。”郁婉摸着下巴，“虽说没吃过猪肉，但起码见过猪跑吧？咳……就平时钟听寒对我的态度和行为，你们觉得这像是一个男孩子追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时的正常行为？”
众人：“……”
细心体贴呵护？没有，有的只是不屑怀疑的眼神，以及一些嘲笑。
送美好的礼物？没有，有的只有一个个赢过郁婉后得意许久的表情。
约她出去玩？送她回家？没有，有的只有一个个告诉郁婉你快迟到了的背影。
从朋友圈入手？没有，即便是当初的章丁和季志清，也顶多认为钟听寒没他表现的那么讨厌郁婉而已。
一瞬间，众人心中五味杂陈。
这……这也难怪郁婉和他们从不往这方面想！这搁谁能想到？
陈守方除外！
等等！
陈雪浑身一振，再次举手，“报告组织！我这儿还有情报！”
章丁伸手示意，“陈同志请讲。”
“据陈守方同志的话说，我们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不能被敌人的表面伪装所迷惑。”陈雪认真道：“首先从大的方面来看，钟听寒表面上一直针对郁婉，但他实际上的行动有哪些呢？对郁婉造成的实际伤害又有哪些呢？”
实际上的行动？顶多就是一些嘲讽，或者一个得意的眼神，或者一些小小的威胁和为难（类似于你的错题本在我手里，还不还给你在我；你的错题本我不收，你自己交办公室去），或者在一些团队合作里拖一拖郁婉的后腿，但整体却是一点没影响。
这样一看，好像郁婉还真没受的什么实际伤害？
“……可能硬要说造成的实际伤害，就是郁婉对他的好胜心过于强大，以及被他激的过于沉迷学习吧。”
季志清点点头，“是这样。”
正因看到了这些，当初他才会觉得钟听寒没表现出的那么讨厌郁婉。
陈雪再次提问，“那么他做这些事，得到了什么呢？”
得到了郁婉发现钟听寒的雷达空前灵敏？对钟听寒的防备心也提升到最高程度？以及时时刻刻想胜过钟听寒？
小允子明白了，“注意力！是注意力！”
这样一来，就说的通了！
先不提郁婉对钟听寒的态度，就说现在。起码只要钟听寒一出现，郁婉绝对会注意到他！若是两人一吵嘴，或者钟听寒赢了，起码有几天郁婉嘴里念叨的都是钟听寒！
章丁嘴巴张张合合，“……啊这……还真是没想到……哈哈……”
章丁抹了把脸，实在说不下去了，但他的内心却在咆哮，恨不得把钟听寒抓到眼前对着他的耳朵吼。
如果这也算追人的话！那简直比小学生还要幼稚啊！
不！现在的幼儿园小朋友玩过家家都不这样！
“就之前那次，我扑郁婉，没收住力，郁婉往后倒，差点倒在地上那回。”陈雪又说了一个例子，“不是打到了钟听寒吗？后来守方跟我说，她看见郁婉往后倒的时候其实钟听寒正站在几步远的地方收其他人的错题本，看见郁婉要往后倒，立刻过来，正好挡住郁婉下落的身体。”还挨了一巴掌。
陈雪叹了口气，“守方说这种暗藏在下的关心她发现了好多次，只可惜没一次是让其他人发现的。”
或者说发现了也没往这边想，好的是以为他只是路过，坏的则以为他是要去下毒手。
“可能他现在也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错误，所以在想办法补救。”陈雪摊摊手，“只可惜……”为时已晚！方法不对！效果还那么差！
要不是有陈守方经常在她耳旁洗脑，还有那天的楼梯间抓手事件，她都不会往这方面想！
郁婉眨巴眨巴眼，诚恳道：“我还是觉得这个事没有一点真实感，荒谬感倒是十足。”
众人拍拍她，“没事。我们也觉得没什么真实感。”
说来说去！都怪钟听寒！
陈守方看着包嘉蔚，而包嘉蔚简直都要哭给她看，“姐！你是我亲姐！我真没什么瞒你的了！真的就这些！”
陈守方还是有些不肯相信，“就这点，还值得你严防保密成这样？”
包嘉蔚瞪着死鱼眼看着她，紧接着猛然反应过来，“不是？听您这意思？是您这儿……有大料？”
“你猜啊？”陈守方呵呵一笑，“猜到了我就告诉你。”
“可我这都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了，你总得给我说一点你的料吧？”包嘉蔚不肯放弃，“这有来有往才能长久不是？”
陈守方起身回座位，“你说的对。所以等你有了新的料再来找我说吧。”
包嘉蔚：“……”
包嘉蔚坐回座位，不停地唉声叹气，一脸懊恼。
谁能想到，他一代豪杰包打听，居然会在阴沟里翻船，被陈守方逼迫至此！
一只手突然出现在他眼前，食指和中指夹着一颗糖。
包嘉蔚满含感动的将其拿过来放入口中，“大佬！还是你对我好！”
“嗯。”金学莱淡定的应了一声，内心却松了一口气，终于安静下来了，但想到刚才的场景，转头对包嘉蔚道：“下次再吵，我就调位置。”
“别啊哥！我保证我不吵你！我平时吵着你了吗？就刚刚是意外！真的！”包嘉蔚吓了一大跳，连忙开口保证，这可关系到他的免费课堂辅导！疏忽不得！
“要怪就怪陈……”想到刚刚自己在陈守方那儿吃的亏，包嘉蔚艰难改口，“怪钟听寒！”
对！没错！都是他引起的事！
晚自习前两分钟，钟听寒终于出现在教室门口，一路上伴随着许多人的目光注视落座。
钟听寒不解的问徐立，“他们怎么了？怎么突然都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徐立淡淡道：“只是他们进行了一场小小的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