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老规矩，从前到后，从左到右，轮流起来说自己的答案并给出解析。你的题册我拿着用一节课，你和你同桌合看一下。”
众学生：“……”他们现在关窗还来得及吗？
第25章
虽然头一天陈雪放下了豪言，但显然她高估了自己，正当她信心勃勃的准备大干一场时，一落笔，写的不是公式数字，而是小允子的说的台词。
现在小允子算是拿出了他真正的功力，一个硬是配了其他所有角色，还细心的给每个角色声音都做了变化。
陈雪幽怨的看了眼那边的三人，自己轻悄悄起身出去玩了。
郁婉还是等排练结束后才发现陈雪已经溜了，不过好在还知道给她留张纸条。
“呵呵，昨天让她觉得无聊就别来，非要过来，现在还不是白来了。”小允子拧开杯子喝了口水，“乖乖的像老季他们那样直接不来多好。”
郁婉招呼他赶紧走，“行了，赶紧走，要上晚自习了。”
钟听寒留在最后锁门，眼角余光看着郁婉，装作随意的开口，“我看这天一整天都阴着，估计还会下雨，晚上我送你回去？”
“不用！这雨应该下不起来。”郁婉大大咧咧的挥手，让他动作快点，“再说了下雨了我有伞！骑车反而还没法打伞。”
钟听寒不动声色，“如果下雨，我今晚就走路回去。”
“那你得走多久啊？不嫌麻烦浪费时间？”郁婉脱口而出，随即就看见钟听寒头上的月季花开始下腰，连忙进行补救，干巴巴的开口，“我记得你家离得好像还有点远？再说那你明天早上怎么来学校？又走路来？那你得多早出门。”
钟听寒锁门的手一顿，随即安慰自己。
这也算是在关心自己？
但看着郁婉轻松愉快的背影，钟听寒很难说服自己相信这一点。
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但钟听寒却发现一个问题。
虽然没有正式开口表白，但他的心意郁婉已经知道了。
但是郁婉对他的反应不对啊！
按钟听寒原本的设想，郁婉最有可能的反应是排斥，毕竟之前两三年的针锋相对（郁婉自己看来）不是假的，说不定觉得自己是在作弄她，最最不可能的反应是羞涩高兴，但无论是哪一种，那好歹也是一种反应啊！
现在呢？有他没他都一样，下午一起排练也是公事公办，秉持着你不来惹我我就和你和平相处，还真是把当初他扯的借口做到了百分百。
唯一说不一样的地方吧……
郁婉好像对他的头发很感兴趣？
但昨晚就算了，今天他都主动提出一块儿回去了，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反应？什么反应？郁婉自顾自地往前走，虽然心里有点可惜这两天没法和月季花一块儿玩，但显然这情况她也没法一块儿玩啊！
想想吧，两人打着伞，她伸出一只手在钟听寒脑袋上摸来摸去？那场景只是想想都觉得怪的慌。
再说了，之前钟听寒背对着她，又在骑车，她坐在后面偷偷和月季花玩一会儿钟听寒根本就不会察觉，现在呢？怕是钟听寒和其他看见的人会以为她有病！
郁婉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再次日常幻想哪一天能够把月季花抢过来。
话说回来，现在月季花都能和她一块儿玩了，那哪天愿意跟着她走也不是没可能吧？
想到这里，郁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觉得月季花应该会喜欢吧？怎么说她头发除了长点，其他方面看起来和钟听寒的头发也没什么区别。
她身后，钟听寒看着郁婉的动作，再次肯定了郁婉对一头好头发的喜爱。
同样的，钟听寒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然后看着郁婉那长长的头发若有所思。
像郁婉一样留长发是不可能的，但想办法让头发发质变好一点却是没问题的。
他记得好像除了洗发露，还有护发素这种东西？
回到教室，郁婉一眼就看见坐在座位上和章丁有说有笑的陈雪，顿时一个箭步冲过去，将纸条放在她面前，“某些人，昨天怎么说来着？”
陈雪讨好的拉拉她，“哎呀，这不是看你们排练的太入神，怕打扰你们了吗？”
郁婉哼了一声，“那你明天还来不来？”
“我……”陈雪看了眼钟听寒，咬牙点头，“来！”
“明天我不带作业来，我带语文辅导题册过去看！”陈雪毫不心虚，语文辅导题册嘛，里面的阅读理解可以当小说看。
郁婉伸手扯了她腮帮子一下，“也不知道你图什么。”
陈雪嘿嘿笑，却没解释，将郁婉的水杯拧开双手奉上，“您辛苦了，快喝水休息一下吧。”
哄过了郁婉，陈雪又戳了戳季志清的背，“季大侠，我拜托你个事呗？”
“这不是过两天就要到圣诞节了吗？你给我买个苹果带进来行不？”
季志清没有犹豫，直接点头算是同意了。
顿时乐的陈雪笑眯了眼，得寸进尺道：“要是是那种小礼盒包装起来的就更好了！”
“啧啧啧，我说陈雪，你还有心情吃苹果呢？”小允子开口道：“这马上就月考了，你能不能有点紧张感！”
“紧张什么啊紧张！没听老师天天念叨？”陈雪模仿老师的语气，“平常心！放宽心！不要紧张！”
“再说了，这平时随堂考周考半月考月考半期考期末考，还有什么摸底考试阶段性考试……还没把你考够？”陈雪微微叹气，一副历经沧桑的模样，“反正现在我觉得考试对我而言就是放假。”
她身后过道对面的谢冰听到她的话一脸震惊，“你不说我都忘了，这都又要月考了。”
她一开口，陈雪的脸色顿时变了，“不是，你先别……”
然而已经晚了，谢冰从座位上跑到陈守方那边，亲热的拉过陈守方的手握住，“守方，方～你懂的。”
陈守方惊讶的看着她，“这么早？离月考不还有几天吗？”
“哎呀，这不是想让你慢慢找吗？”谢冰摆摆手，“而且上次你给我找的那本恐怖小说一点儿都不恐怖，顶多就是有点恶心，套路也不新颖，光看个开头就能把过程结尾猜的分毫不差。”
陈守方叹气，“但我之前能给你找的都找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质量都不大好。”
她想了想，给谢冰提了个主意，“不然你去问问龙威哥？他那儿书多。”
谢冰有些愁，“可龙威哥那儿基本都是言情小说啊。”
陈守方无奈摊手，“但起码也是条路子不是？别的不说，他能弄到那么多的书，怎么也有足够的资源吧？书店老板的联系方式他那儿都有好多个。”
“那好吧，我去试试。”谢冰嘱咐道：“你这儿也别忘了帮我找着啊。”
高中学生压力大，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解压方式，如此一来，难免有几个的解压方式独具一格引人瞩目。
比如说，有人会将自己的座驾拆了再拼，拼了再拆（为此，家里人坚决不肯给他买新的自行车，买也只买三手甚至四手的），而他那历经风雨的自行车自从第一次是完整亮相后就再没全过，如今也是学校一景。
有人会一个人默默打扫完整个操场（所有年级所有学生都衷心的表示感谢），现在还有将战场不断扩大的趋势，据上次的情况来看，教学楼前面的大花坛区域已经被他承包了。
有人会就着美食纪录片一口气吃完十多包榨菜，连水都不喝（所有人真的好奇他不觉得咸吗），然后去跑圈。
有人……则是爱看课外书，看似中规中矩又不走寻常路。以谢冰和龙威哥为例，一个爱看恐怖小说，看完一本质量超高的恐怖小说能使她的大脑格外冷静清明，以致于考试超常发挥（她自己言），一个则是爱看傻白甜的言情小说，越傻越白越甜越快乐，越快乐考试成绩越好。
而陈雪，和谢冰同一个宿舍不说，两人的床还是挨着的。
据陈雪言，每次考试前，她数次在夜里的无意间的抬头，便看见昏暗的房间内，冰冷的手电筒灯光下，谢冰那同样冰冷的脸庞以及已经兴奋到快要神经质的眼神。
为此，陈雪不仅将自己的台灯换成了带有暖黄灯光的台灯，还治好了她爱起夜的毛病。
看着陈雪瞬间哭丧着脸，郁婉忍不住摸摸她的头，“之前不就和你说过吗？你睡觉换个朝向谁，不就看不到她了？或者你买块儿布，哪怕是拿件衣服挂那儿遮一遮也行啊。”
“可是那样我就觉得只有我一个人。”陈雪叹气，“我会害怕。”
章丁呵呵笑，“说明你这还是集体宿舍住少了，要是给你来个打呼的，保证你不会觉得只有你自己一个人。”
“要你管！”陈雪拿书拍他，“给我转过去！上课了！”
谢冰回到座位后看见陈雪的脸色瞬间笑了，“你别怕，这次我躲在被窝里看，保证不吓着你。”
陈雪……持怀疑态度的点了点头。
另一边，钟听寒则是看着郁婉放在陈雪头上的手若有所思。
看来就算郁婉有这个独特的小爱好，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头发一直能独得她的恩宠。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到今天才发现，坐在郁婉身旁的，无论是陈雪这个女生，还是季志清章丁小允子，他们都有一头好头发，就算是不爱打理自己的任晔，他的头发也是黑亮密集。
……要不然还是找个时间向郁婉认真告一次白？
钟听寒开始算日子，圣诞节？太快了吧？而且这不是马上要月考还要排练吗？
那元旦节？
感觉这个时间点还行，而且也能给他留点时间准备。
第26章
钟听寒想的很美，但耐不住变化更快，圣诞节的前一天，他中午骑车回家，居然在路上碰到了卖苹果的郁衡！
郁衡看见他便是一愣，随即就想跑，但两只小短腿怎么也跑不过两只轮子，很快就被钟听寒拦下来。
和郁衡一块儿卖苹果的还有两个差不多大小的小男孩，看见郁衡跑了还一个劲的叫他名字，等看见脸色不善的钟听寒才反应过来，一个看着摊子，一个跑过来结结巴巴的喊人，“哥哥好。”
钟听寒朝他点点头，继续盯着郁衡，“你卖苹果这事儿你姐知道吗？”
郁衡眼珠子咕噜一转，刚张开嘴巴就听钟听寒又道：“你知道我和你姐是同班同学，我随时问一声就知道。”
听到这话，郁衡顿时泄了气，“她不知道。”
钟听寒想也知道郁婉对这事不知情，不然郁婉早就跑过来抓人了。
看着郁衡，再看了眼那边卖苹果的小摊子，钟听寒瞬间有些头疼，觉得这些小孩是真的挺能折腾。
他问郁衡，“你爸妈呢？他们不在家？”
今天周六，郁婉想着爸妈在家，不用抄心郁衡，中午就没回家，而是在学校复习功课准备月考。
郁衡：“爸妈临时有事加班去了。”
所以他就跑出来偷偷卖苹果了。
钟听寒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变化，“听话，赶快回家。”
郁衡一听顿时不乐意了，“我不，我们还要一块儿卖苹果呢！”
一旁站着的那个小男孩也出声道：“哥哥，我们三个人一块儿呢，我们不会乱来的，我们这是在做社会实践呢。”
郁衡听了，跟着点头，“是啊，我们做社会实践呢！你们都说我小，不安全，但我们会注意的，我们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
“对啊对啊。”小男孩又道：“我认识的一些外地朋友，他们也是小学生，都做了社会实践，老师和家长都支持他们，还夸他们做的好呢！”
钟听寒听出来了，言下之意是他们的家长和老师都不支持他们，甚至还不知道他们干这事。
两人还在一唱一和地继续往下说。
“他们干的可多了！自己种葡萄种菜养孔雀上山采茶，比我们这些高级多了。”
“我们只是卖个苹果，就今明两天。”
“而且我们也不是乱来，之前我们还做了详细的调查和计划！写过计划书的！”
“对啊！我们是有组织有规划的，你要不信我可以给你讲一讲我们的计划。”
“首先说一下我们这个社会实践的主旨吧！现在洋节盛行，国节没落，作为花家学子的我们深为痛心，所以忍不住想做一个隐晦的调查来看看现在有多少人会过洋节……”
“我们卖出一个苹果，就会问他们一个问题……”
……
钟听寒差点都气笑了，心中的想法渐渐和郁婉的想法重合。
这群孩子，分明就是没挨过社会的毒打，看啥都觉得甜。
看着滔滔不绝的两个孩子，钟听寒又默默在心里加了一句。
嘴皮子还特能扯。
“那我问你们，你们说的那些外地朋友，他们的社会实践活动是自己组织的还是学校家长组织的？”钟听寒打断他们的话，紧紧盯着两人，“他们是自己干还是在学校家长的监督下干？”
当他不知道呢？有些地区的学校从小学就有各种的丰富课外活动，什么培育养殖外出采风游学小主持人，一套一套的，虽然学生的确能从中学到一些东西，但这些几乎都要收钱不说，而且具体内容是严格管控的，就怕哪里没注意到出意外，还大大咧咧到街上摆摊卖东西？
如果是初中高中没问题，哪怕是小学高年级的都还好，但小学一二年级？闹呢？！
见两个孩子哑然，钟听寒又道：“我只问你们，你们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哪有那么容易出事啊。”郁衡不满道：“我们不就是卖个苹果吗？”
“那我先给你举几个例子。”钟听寒看着郁衡身上的校服，“前两天才下过雨，气温又降了几度，今天还一直刮风，你们一直在外面卖苹果，冻病了怎么办？”
“到时候你们家里人怎么想？是觉得你不听话瞎闹生病的，还是你的好朋友不懂事带着你一块儿去瞎闹才会生病的？现在马上一月份了，还有大半个月就要期末考试了，正是抓紧时间复习的时候，你这一病影响到学习怎么办？”
郁衡和小男孩顿时急了。
“才不会！我们才不会怪对方，而且我们的父母也是好朋友！才不会这样胡乱怪别人！”
“行，那就再说一个。”钟听寒继续往下说，“你们在街上卖苹果，影响市容，还说不定影响到别人，城管来劝你们走怎么办？”
“你想说你们是学生，是小孩子，又只卖两天，城管不会对你们说重话，顶多就暂时把摊子挪一下是不是？”
看两个孩子的神情，钟听寒就知道自己猜中了，顿时冷笑，“那来的不是城管呢？是其他人呢？不是每个人都会对小孩子爱护忍让，有些人就专门揪着比他弱的小孩子欺负出气。”
“要是只是被吓一吓，抢了钱还好，万一把你们打出个好歹呢？真要动手，别人来救都不一定赶得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