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他开花了!——一行万里【完结+番外】
时间:2023-07-15 17:22:22

  “谁和它玩了。”郁婉辩解道:“我是在给它做检查,你受伤了还能擦药呢,还不许它找个人给自己看一看?”
  钟听寒听完也不反驳,只闷闷笑了一声。
  郁婉细心的将月季花检查了一遍,发现有两处的枝条顶端断掉,五片叶子和两瓣花瓣被擦伤。
  但检查完毕后郁婉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对其多加安抚。
  像是察觉到她的态度软化,月季花立刻更加娇气了,郁婉的手一离开就会缠过来又把她拖回去。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郁婉开口道:“你说月季花到底有没有自己的意识?”
  钟听寒疑惑的嗯了声,郁婉当即把自己之前的推测说了遍,“但有些时候我觉得它的行为和你的想法又不一样。”
  钟听寒眨眨眼,抬头看向郁婉头顶的嫩芽,打字问她。
  那你的嫩芽平时有反应吗?
  “有一点。”郁婉摸摸自己头顶的嫩芽,“有时候我高兴,它会稍稍活跃一点,但也就轻轻动一动叶子。”
  我觉得这个问题不好说。钟听寒打字道,我更偏向于月季花是我心里想法的一种表现,只是人是懂得克制的,而月季花不会。
  这个说法好像有些道理。郁婉点点头,点到一半就突然僵住了。
  钟听寒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继续打字道,比如说现在,我就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郁婉默默将手收了回来。
  她盯着钟听寒,“你这表现……和昨天差别有点大啊。”
  这回轮到钟听寒愣住了,眼神渐渐开始飘忽不定,最后抿抿唇,慢慢打字道。
  昨晚我回去后补习过。
  补习什么?郁婉跟着想了想,眼神也跟着开始飘忽不定了。
  “咳、说真的,今天这场景让我想起那天晚上,我们也不是这样的吗?然后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郁婉突然开口,下意识把话题扯远,“梦见我们正说话呢,突然就有个声音冒出来,说我还在这儿呢。”
  “我们到处找没到人,四周又黑的什么都看不清,这时候又有个声音冒出来,说对呀,还有我也在这儿呢。”
  “我们顺着声音看去,最后发现声音是我们头顶的花和嫩芽上的人脸发出来的,见我们发现了它们,它们还笑着给我们打招呼,说hi~”
  钟听寒成功被这个离奇的梦境镇住了,打字的手都有些抖。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被吓醒了。”郁婉叹气道:“实不相瞒,就这,还是我做的那些梦里最不吓人的那个。”
  她当即又给钟听寒举了个例子,“我还梦见过你成了女鬼,说我是负心人,要来找我报仇,还剜了我的心。”
  钟听寒:“……”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走吧。”郁婉起身,刚走一步就被钟听寒拉住手腕。
  郁婉转身看他,“干嘛?”
  钟听寒又从包里拿出那个银杏叶书签塞进郁婉手里,然后才起身往前走。
  “不是,我不是都还给你了吗?”郁婉拿着银杏叶书签有些回不过神,“你怎么又给我了?”
  钟听寒没打字问没说话,只偏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看的郁婉脸又有些发热。
  “走路正视前方,不怕摔啊。”郁婉粗着嗓子道。
  钟听寒笑笑,将目光正视前方,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近。
  在两人的衣服相互摩挲了几下后,郁婉下意识往旁边让了一步,心想这路也不窄啊。
  眼角余光里,却看见一只手略带慌乱的收回去。
  等等……
  郁婉微微侧过头看向钟听寒,发现这人依旧目视前方,但耳垂却红了一点。
  再仔细一看,好像还有些同手同脚。
  他不会是想牵我的手吧?郁婉胡思乱想道,他昨天回去补习到底补习了什么?问他的话他会不会回答?
  想着想着,郁婉脱口而出,“你吃饭了没?”
  郁婉:“……”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吃饱了没?”郁婉连忙改口,“今天你基本没吃什么顶饿的,要不要再来点其他的?”
  “巧克力?奶糖?这些太甜了,那来份豆花?”
  钟听寒拿出手机打字。
  我不饿,晚上我还得留着肚子回家吃我妈准备的饭菜。
  郁婉:“……哦。”
  我真的就是个大傻子。郁婉心想。
  郁婉走了两步又被钟听寒拉住,脸上满是震惊,也不拿手机打字了,直接拿着郁婉的手往她头上摸。
  “怎么了?”郁婉顺着摸了两下就发现哪里不对了。
  她惊讶的看着钟听寒,“我头上的嫩芽长大了?”
  钟听寒重重点头。
  “长成什么样了?开花了吗?能看出是什么了吗?”郁婉一连问了一大串,钟听寒连忙拿出手机开始打字。
  多了几条枝叶,没开花,看不出来。
  郁婉皱眉,将手机设置成自拍模式才想起相机照不出来嫩芽,“算了,回学校找镜子看。”
  学校每一个楼梯口都设置有风纪镜,两人当即选了一个偏僻的楼梯口,对着镜子一点点查看嫩芽的变化。
  现在嫩芽具有三个枝条,七八片叶子,但依旧是卡通风,只是画风比之前更加细致。
  郁婉摸了摸,发现之前软萌的手感现在变成了柔韧,更加倾向于真实的植物触感。
  “不对啊,这怎么突然长大的?一点前提征兆都没有。”郁婉转头问钟听寒,“你有发现什么吗?”
  钟听寒摇头,然后把刚刚打完的字给郁婉看。
  就像那些纪录片里的延时摄影一样,突然长大的,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郁婉啧了一声,又对着镜子左右晃头,“那这都长大了,怎么也该有点其他的变化吧?”钟听寒的月季花都那么活泼。
  像是感应到了郁婉的心理活动,头上的幼苗立刻身体往后仰,同时做出戒备的动作。
  郁婉眼神上移,发现了伏低身体,正暗戳戳准备袭击幼苗的月季花。
  见被发现了,月季花浑身一僵,随即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直立回去。
  郁婉眼神继续上移,看着镜子里的钟听寒。
  钟听寒默默收回同样暗戳戳准备袭击幼苗的手,干咳一声,避开了郁婉的眼神。
  想了想,又往旁边站了一小步,见郁婉眼神不变,又往旁边站了一小步。
  郁婉这才满意,头上的嫩芽也直立着,微微左摇右摆,一副得意的模样。
  哎呀,不错不错,等再长大点,就不用怕月季花突然袭击了,说不定还能打回去!
  她伸出手点点月季花,“我告诉你,你以后给我听话点,再搞什么幺蛾子就不止我一个人收拾你了。”
  钟听寒:“……”总觉得这句话意有所指。
  郁婉快乐的畅想着自己的花将月季花打败的场景,就差笑出声,刚转过身,就看见陈守方站在不远处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们。
  郁婉:“……”
  陈守方弱弱发声,“首先,我可以发誓,我真的真的真的只是路过,其次,郁婉你刚刚说不止你一个人的意思是指……”
  “哦,那个啊。”郁婉一本正经道:“我说的是理发师。”
  陈守方:“……理发师?”
  “对啊,都说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要是它再闹幺蛾子,我就把它给剃光!”
  陈守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震惊的看着钟听寒。
  郁婉转头微笑,“钟听寒,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钟听寒:“……”
第75章
  秃头的威胁极为有效,不管是对花还是人。
  接下来的几天,郁婉成功的清静度过,颇有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悠然自在。
  旁边,郁衡怒龙咆哮,“你说话不算数!你言而无信!”
  “人生嘛,总是充满意外。”郁婉操着一口蹩脚的粤语,“要学会看淡。”
  郁衡表示他看不淡,“明明之前都说好了!我都盼了好久了!你这个星期推下个星期,下个星期推下下个星期!你自己数数你推了几个星期了?现在还取消了!取消就算了,哪怕你提前一天给我说呢?”
  给你说了你还会那么努力的提前完成作业?
  郁婉放下碗,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我们也是昨晚才临时接到通知。”
  全市高三第三次阶段性诊断考试的日期定了,就在四月初,因为从春节以来高三除了一次月考还没进行过一次正式考试,所以学生心里也有点没底,想趁着考试前这段时间再好好复习一下。
  自然,原本和郁衡说好了周末吃烤串计划便取消了。
  郁婉起身,揉揉郁衡的头,“好啦,只是暂时取消,以后有空会带你去的。”
  郁衡鼓着一张脸,“那岂不是要等到你高考完才有空?”
  “有总比没有好吧。”郁婉转身跟郁爸郁妈打招呼,“爸妈,今天下午我就不回来了,留在学校里和同学一起复习。”
  等出了门,郁婉才微微松了口气。
  奇怪,我这么紧张干嘛?我也没说谎啊。郁婉心里默默想道,只是一起复习功课的同学性别男名为钟听寒罢了。
  郁婉对家里人的心虚只持续了一瞬间,面对钟听寒时则是毫不心虚,她将物理卷子拿出来,“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教学能力到底怎么样。”
  钟听寒推了推眼镜,镜面闪过一丝亮光,“先从哪儿讲?”
  郁婉把笔一拍,“混合场。”
  “混合场的第一个问题你一直没问题,重点是第二问,你首先要学会区分,重点是电磁场还是……”
  钟听寒显然有备而来,讲题的过程中不时拿郁婉过去考试里犯的错来例证,来进一步表示她是在哪里走入了误区。
  郁婉:“……换动量题。”
  “动量其实也简单。”钟听寒刚说完这一句郁婉就开始觉得牙痒,但钟听寒毫无察觉,继续往下讲,整个人越讲越兴奋,一口气讲了快两个小时才停下来。
  郁婉深深叹气,“我现在是真有些怀念你不能说话的那两天了。”
  她诚恳的将水杯双手递到钟听寒面前,“喝口水缓缓吧,也让我缓一缓。”
  钟听寒喝了一口水,“我的讲题能力怎么样?”
  “还行……”见钟听寒一副你说不行我就继续讲的模样,郁婉连忙改口,“很好!非常棒!现在你去应聘老师也没问题。”
  钟听寒这才心满意足,心想,要是这都讲不好,那岂不是对不起我过去那么多次的模拟练习?
  看着钟听寒得意的模样,郁婉忍不住想,也不知道这家伙私下里练习了多久,难怪那时候喝醉了都念念不忘。
  郁婉又将刚刚钟听寒讲过的题看了一遍,然后翻出题册里相同类型的题开始做,做着做着,突然觉得头顶有些痒。
  “让它离远儿点。”郁婉头也不抬的说道,然后就听到唰的一声轻响,还有一缕淡淡的花香飘过。
  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以前郁婉还会义正言辞的教训月季花和钟听寒一番,现在已经懒得动了。
  钟听寒唔了一声,默默换了一排位置坐,等到两人做题做的差不多了才又坐回郁婉对面的位置。
  ――其实他更想坐郁婉旁边,但郁婉没同意。
  等郁婉把书本收拾好,钟听寒从包里掏出一盒酸奶给郁婉,“这是今天的奖励,给今天表现优异的郁婉同学。”
  看着这盒酸奶,郁婉简直有一肚子的槽想吐。
  自从那次钟听寒送牛奶和银杏叶书签成功后,不知道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每天都给郁婉送东西,一朵漂亮的花,一块儿带着独特花纹的石头,一张街拍的风景照片,偶尔还有他自己制作的什么小摆件。
  她每次想说不用给她送东西的时候,钟听寒就会说这些都不是什么贵重物品,都不值钱。
  郁婉当然知道这些不值钱,但问题是这些东西它值情啊。
  一次两次就罢了,多了郁婉就开始发现这些礼物里的秘密。
  那份漂亮的干花是自己曾经说过想要试着做却失败的,那张街拍的风景照是自己以前口嗨想要去玩儿的,而在那个银杏叶书签的背面,被人用绿色的笔悄悄描了她的名字。
  有时候郁婉收下礼物,都会觉得自己是收下了那个梦里钟听寒执着递给她的每一朵花,由那颗心幻化而成的花。
  在送郁婉的东西里,唯一算得上值钱的,就是牛奶了,从纯牛奶到发酵乳到各种口味的酸奶,唯一不变的就是都是加大量。
  哦,还有钟听寒时成功时不成功的尬撩方式。
  郁婉对他的补习内容更加感兴趣了。
  钟听寒又把酸奶往她面前递了递,“最近你睡眠怎么样?还在做噩梦吗?”
  “挺好的,没再做了。”郁婉接过酸奶,还是没忍住开口问,“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你每次给我的牛奶都是加大量的。”
  “嗯?”钟听寒迟疑道:“因为我觉得量多安神的效果会更好一点?”
  这量哪里不够了啊!郁婉瞪着死鱼眼看着他。
  “而且你每次不是都喝完了吗?”
  郁婉:“……”
  “我还怕量太少不够你喝,想下次要不要换成大瓶装。”
  大瓶装……
  郁婉深深叹气,“不,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真的。”
  他们是选了旧教学楼的一间空教室复习,走在阶梯上时,几乎只听得到两人的脚步声。
  “我听其他人说,这个暑假这栋教学楼就要拆了。”郁婉开口道:“说是要改成图书馆。”
  郁婉读高一时还在这栋楼里待过一学期,那时候他们成天抱怨这栋楼冬冻夏热,恨不得第二天就搬入新教学楼,哪怕天天施工都不觉得吵,下了课总有一群人趴在走廊边观看新教学楼的施工进度。
  后来欢天喜地的搬进了新教学楼,结果还是冬冻夏热,只是威力没旧教学楼这么强。
  但现在要拆了,却又突然开始怀念了。
  “以前那儿还有个花坛,但种什么花都没活,我们都说是那颗黄角树太霸道了,把花坛里那点养分全抢走了。其实我还挺喜欢那棵树的。”
  钟听寒顺着郁婉的手指看向窗外,好像看到了在那片光秃秃的水泥地面上依旧有一棵高大的黄角树,夏天下雨时雨滴接连不断的打在厚实的树叶上,像是一首低调的吟唱。
  那时候郁婉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一下雨就会偷偷把窗户打开一条缝,好让自己听的清楚一点雨声,听的高兴了,手指还会在桌面上一点一点的。
  郁婉听雨赏叶,钟听寒却一眼接一眼的看她,看她在天光里略带一丝朦胧的身影,看她眼里嘴边的笑意,同桌靠过来问他在看什么,他说――
  “嘿嘿,来,跟哥哥这边来,哥哥这里的好东西多的是,包你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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