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闻一脸决绝道,“微臣意已决。”
赵大人匆匆赶来后,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踹在赵子闻身上,声嘶力竭道,“你这逆子,你都把家搬空了,你还要如何,你与你那娘一样,就是老夫的克星。”
说完之后,赵大人跪在地上号啕大哭,“陛下您要替臣做主啊!这逆子把老臣家洗劫一空,如此大逆不道,枉为人子,枉为人子。”
赵大人的哭嚎让皇帝的头更疼。
他猛的打断赵大人,不难烦道,“赵子闻要脱离赵氏一族,你作为父亲如何说?”
赵大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双眼睛瞪的如铜铃大,他死死瞪着赵子闻,咬牙切齿道,“老子没亏你半分,你竟敢抛弃祖宗。”
赵子闻惨然道,“赵大人,您可记得,您有多久没叫我名字了?”
“您可还记得,我这个儿子的名字。”
“您平时叫我什么?逆子,孽障,畜牲 混球,蠢货…”
“儿子在您眼里,连那街角的乞丐都不如。”
“您可知,儿子三岁时就可以背出三字经,千字文。”
“可儿子的聪慧没有得来您的夸奖,反而遭来赵氏的打压。”
“赵氏可以把三岁的我锁在柴房三天,而那罪名更是莫须有。”
“你连问都不问,等我好不容易逃出来了,结果您只是说,以后莫要再胡闹,惹母亲不喜。”
“赵氏教会了我藏拙。”
“从小到大,赵氏那两个奸生子一旦闯祸,错的永远我是。”
“他们作死受伤,错的还是我。”
“赵子澜随随便便一副字画就上千两,而我,永远都是一个月二十两,可到了你们嘴里,成了我奢靡无度。”
“从小到大,你永远都有理由来打我。”
“赵家的家法就是专门给我准备的。”
“赵大人,是你让我知道,软饭硬吃,居然能长的白白胖胖,也让我知道有爹跟没爹一个样。”
“这样的赵家,我不要了。”
赵大人被赵子闻的话刺的面红耳赤,早就没了刚开始的气焰。
他痛心疾首道,“我们是父子,有天大的仇,那也能关起门来处理。”
“你要有怨,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何至于闹到如今这地步。”
赵子闻嗤笑,“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赵大人,你我之间早已无话可说。”
皇帝头疼的揉着脑袋看着赵家父子剑拔弩张。
最后他直接拍板决定,“既然如此,那就分吧!”
赵大人跪在地上大喊,“陛下不可啊!这样一来,臣的家就散了。”
皇帝冷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你若平日里做事公正些,多多约束夫人,也不至于到如今父子离心。”
赵大人咬牙说道,“要分也行,赵子闻必须拿出一半东西,要不然老臣家就揭不开锅了。”
赵子闻义正言辞道,“启禀皇上,微臣拿的都是母亲的嫁妆。”
说着呈上了嫁妆单子,“这是微臣乳娘去世时交给微臣的。”
“这些年赵氏挥霍无度,很多东西早就被变卖或送人。”
“就算,不算这些年的产出,还差五万两白银。”
“这些微臣就不计较了 就当是还了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若是父亲想要霸占,那是不是说,以后咱们大启的男人可以随意抢占外嫁妇的物件?”
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脸色涨红的赵大人,缓缓道,“自然不可。”
赵大人跪在地上痛心疾首道,“陛下明鉴,臣绝无此意。”
皇帝直接道,“既如此,赵子闻重打五十大板,从此脱离赵氏一族,自成一族。”
皇帝圣旨一下,赵大人颓然倒地。
接着皇帝有道,“赵庸治家不严,何以担此重任,官降三级,继翰林院编修。”
赵大人抖着唇那双混浊的双眼流下两行泪。
他没想到自己奋斗一生,最后毁在了自己儿子手里。
挨了五十大板的赵子闻奄奄一息的被送到了东宫。
第52章 准备!情蛊!
东宫!
赵子闻一大早送来了一百零八台嫁妆,惊的季青青瞪大眼睛看着这满目琳琅的东西,不住感叹,“春归啊!赵子闻娶你真是下了血本了啊!”
“不是说赵家是继母当家吗?”
“居然这么豪横!”
贾春归也纳闷,赵子闻没有多少家底,赵家更加不会这么慷慨。
她想了想说道,“等他来了,问问情况。”
季青青笑着说,“我要准备多少嫁妆才能配的上这豪横的聘礼。”
贾春归有些傲娇的说,“等着出血吧。”
一直的等到下午,赵子闻被血呼啦差的抬回东宫。
贾春归跟季青青被赵子闻着惨样吓死了。
顾不得其他,贾春归赶紧给赵子闻检查伤口。
季青青问一起回来的萧逸寒,“阿逸,赵子闻犯了什么事吗?为什么会被打的这么惨?”
萧逸寒意味深长道,“安之是浴火重生。”
季青青?????????
贾春归擦拭着赵子闻惨不忍睹的屁股,眼圈微红。
上药后,赵子哼哼唧唧的醒了过来。
贾春归抹了抹眼泪,闷闷的问,“说说吧!”
赵子闻笑的异常开心,他抓着贾春归的手,语气轻松道,“阿归,往后我自由了,我再也不用平白无故遭受冷言冷语。”
“我再也不用每天看着那个女人吹耳边风,想着法的上眼药。”
“我拿回来了我娘的嫁妆,我会让你过好日子,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我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你,我娘留给我的,我全给你。”
“我可以保护你了,以后我们的家里就只有我们。”
“家里只有你做主,不会有恶婆婆给你立规矩,不会有小姑子给你看脸色。”
“阿归,你知道吗?那个女人用着我娘的东西,天天骂我娘死鬼。”
“可以后她再也骂不了了,赵家没了我娘的嫁妆,那就是个空壳子。”
“我要让那老乞婆尝尝三餐不继的日子,让她知道自己以前错的有多离谱。”
“他们就算是讨饭讨到咱们家,我都不会施舍给一粒米。”
贾春归看着激动到有些疯魔的男人,无声的安慰着。
她知道赵子闻受了很多苦,心里积攒了很多怨气。
如今他能出了这口气,她很开心。
正如赵子闻所说,赵家没了原配夫人的嫁妆,连最基本的体面都无法维持。
赵家原本只有三间铺子,生意并不是很好,最近这几年干脆出租给了别人,他们只是吃租金。
这些年赵夫人虽然刮了不少油水,却让赵子闻全都搜刮了去。
再加上赵子闻发作的太突然,让她连偷着藏点东西都做不到。
再加上赵大人降了官,如今一个月的月俸才几两银子,压根支撑不住府里的花销。
养尊处优的赵夫人无法接受这件事,当即病倒,他们却连找大夫的钱都拿不出来。
最后还是赵大人贱卖了自己收藏的字画才给夫人抓了药。
睡在硬板床上的赵夫人,喝着药以泪洗面。
天天骂着赵子闻,她实在没想到那个自己一向看不起的继子会狠到连床被子都不给自己留。
他居然将自己贴身用过的东西全都卖到了典当铺。
想想现在过的日子,她真后悔以前心善,想做慈母留了他的命。
到头来害了自己。
赵家兄妹过惯了纸醉金迷的生活,家里突然败落,可以说是怨气冲天。
她们依然打肿脸充胖子,买奢侈品毫不手软。
气的赵大人请了家法,狠狠的敲打了一翻儿女。
赵府败落,连下人的工钱都发不出来。
赵夫人无法,只能卖了一大半奴仆。
对于这些赵子闻一点都不在意,他现在与赵家再无瓜葛。
贾春归给赵子闻上药时调侃道,“半个月后咱们大婚,你确定到时候你可以?”
趴在床上哼唧的赵子闻当即蹦起来,却扯到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的他非常确定的说,“到时候我就是爬也要爬起来把你迎回府,绝对不会耽误半刻。”
贾春归拍了拍赵子闻的屁股忍着笑说,“安分点,伤口裂开我可不管。”
赵子闻小心翼翼趴回床上小声吐槽,“那帮混蛋太不厚道了,五十大板一点都没放水。”
贾春归翻着白眼说,“人家已经给你放水了,要不然就你这小身板,实打实的五十大板,早就没了。”
赵子闻这件事情影响很大,这几天弹劾他的折子堆满了龙案。
他们全都是一个理由,赵子闻罔顾伦理,将自己的父亲逼上绝路,更是侮辱当家主母,这样的人心思狠毒,难当大理石少卿这职。
皇帝连着几天流苏秋华宫,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
他听着大臣的叨叨,脑子里嗡嗡嗡的,索性全丢给了太子。
萧逸寒可没那么客气。
他直接对着那些哔哔的大臣说,“众位如此义愤填膺,可是觉得赵大人那等行径值得推崇?”
那些大臣像是被捏住脖子的鸭子,瞬间没了声响。
要知道,满朝文武,除了太子殿下,那个没有三妻四妾。
那个没有特别宠爱的小妾。
甚至有些大臣家里还真就靠着发妻的嫁妆贴补才能维持体面。
萧逸寒见无人在上窜下跳,退了早朝后,他跟着皇帝到了御书房。
皇帝两句话没说,就哈欠连天。
眼下青黑,脸色更加难看。
萧逸寒有些无语道,“你最近也节制些吧,要不然事情还没结束,你自己就先倒下。”
皇帝又打了个哈欠,一脸无辜道,“朕也不想,可没到夜里,朕的身体就好像火烧一样,等朕反映过来时 已经在秋华宫了。”
萧逸寒闻言瞳孔一缩,不动声色的问,“巧美人有让你做什么吗?”
皇帝睡眼朦胧,努力的想了想说道,“她只提了几老大敦厚老实,做事踏实,其他的就没在提。”
萧逸寒心里冷笑,他已经确定父皇中招了。
回到东宫后,萧逸寒将皇上的症状说给鬼医。
鬼医那双精明的小眼睛里闪过精光,他意味深长道,“按照你的描述,老头可以确定,你父皇他中了情蛊!”
第53章 情蛊无解!暂缓!
鬼医说出情蛊后,萧逸寒脸色骤变。
情蛊这东西他听说过,据说,在数百年前蛊毒横行。
尤其是情蛊最是阴毒。
它的传播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鱼水之欢。
一开始中了情蛊,并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什么异常。
甚至,只要不去接触下蛊之人,那这蛊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威胁。
可一旦与下蛊之人再次有接触,唤醒了情蛊。
那它就会以极快的速度去蚕食这个人。
一开始只是精神萎靡,到后面会发生精神恍惚它,会慢慢的将这个人变成傀儡。
下蛊之人说什么,他就会做什么。
最可怕的是这情蛊无解,下蛊之人一旦死亡,中蛊者会立马头脑清醒,接着半个时辰后清晰的感受着自己的五脏六腑被蛊虫啃食殆尽,直至暴毙。
如果非要说情蛊的好处,那就是随着中蛊之人病情加重,下蛊之人会慢慢变成中蛊之人内心真正所喜爱之人的模样。
要想解蛊毒,除非下蛊之人心甘情愿的引出自己的心头血,给对方饮用。
就算解了,中蛊之人也只能活三年。
所以才说情蛊无解。
而据说当时皇子之间为了争夺皇位特地花大价钱请了数位蛊师斗法。
很多皇室族人都被各种各样的蛊毒残害。
当时最后的赢家忌惮蛊师,便设了一场鸿门宴。
一夜之间杀光了所有的蛊师,更是捣毁了蛊师的老巢。
听说,当时的掌权者连婴儿都没放过,全都一把火烧了
自那以后,蛊便消失殆尽。
鬼医滋滋感叹,“没想到老头有生之年还能进到那传说中的东西,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感叹过后,鬼医嬉皮笑脸的说,“你可见过那下蛊之人?”
“她现在长成了什么样?”
萧逸寒的心完全沉了。
皇上这段时间天天往秋华宫跑,这几天再也无人看见过巧美人,皇上免了她的礼,她现在完全是深居简出。
对于皇上这个父亲,萧逸寒对他的感情很复杂。
现在突然有人告诉他,这个男命不久矣,哪怕皇家亲情淡泊,他还是心口闷闷,他的父皇是替自己挡了灾。
他的心告诉自己,不想让那个男人死。
想到这里,萧逸寒有些希冀的看着贾春归。
贾春归不忍的别过头,非常诚恳的说,“对不起,我连情蛊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帮不了你。”
萧逸寒又看向鬼医。
鬼医看着萧逸寒殷切模样叹了口气道,“情,浓时柔情蜜意,淡后如穿肠毒药。”
“老头曾在古籍中研究过,它以心为食,一旦活跃,要它再次沉睡也简单,那就是让他远离下蛊之人,或者说,让下蛊之人变成活死人。”
“让蛊虫强制冬眠。”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要确定皇上是不是真的中蛊。
萧逸寒深吸一口气,淡淡道,“过两天,我会安排你们进宫一趟。”
“不管是什么情况,让她自己做选择。”
贾春归胸有成竹道,“我虽然不懂蛊,可让一个人失去自主意识,让她按照我的意思来,还是能做到的。”
三天后。
萧逸寒带着鬼医跟打扮成小厮的贾春归到了御书房。
皇帝见了鬼医很坦然,他知道鬼医来做什么,也没纠结。
鬼医看到皇帝那一副肾虚的模样心里也有数了。
皇帝对于自己的身体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他有些苦笑着说,“先生不必隐瞒,朕要知道实情。”
鬼医叹息道,“在你眼里,那个女人现在是什么?”
皇帝微愣,他仔细的想了想,最终那张脸变成了皇后的样子,那是二十多年前,他与皇后如胶似漆时的样子。”
想着想着皇帝唇角微勾,眼里的笑意也真是了许多。
他有些落寞道,“我看到的,是我的皇后,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间隙,我们如同回到了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