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
助理怔住。
“宁慎做过是医生?”
“不仅仅是医生,还是很厉害的神经学外科医师。”江律眯眸,“我要知道他改行的原因。”
如果宁慎最初的定位就是继承家业,那么应该去学经管或者相关专业。
医学与商业,可是风马牛不相及的。
一名医生想要做到出色,不仅仅是上几年学就可以。
直觉告诉江律,宁慎弃医从商,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要击败敌人,那就要找到对方的要害。
“好,我知道了。”助理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走出电梯,“刚刚蒋家发出好几条信息,询问,我需要回复吗?”
“不用,让他们等。”
“可是,他们会乖乖听话吗?”
“你知道钓鱼时最重要的部分是什么吗?”
助理想了想。
“鱼饵?”
“不!”江律耸耸肩膀,“是溜鱼。把鱼吸引过来很容易,但是……真正想要将鱼捉到自己的水桶里,你需要先消耗它的体力,看准时机它才不会脱钩逃走。”
“其实……”助理观察一下他的表情,“我不太明白,您为什么要帮蒋家,他们不是荣家的敌人吗?要是荣小姐知道……”
“我说过要帮他们吗?我有放过蒋青城吗?”
江律抬起脸,注视着南海方向的天空,笑容傲慢而冷漠。
此时,宁慎的直升机,早已经变成天空的一个小小的黑点。
蒋家也好,徐鹤宁也好……
不过都是他和宁慎,这一场博弈棋盘上的棋子而已。
*
*
直升机上掠过海峡,回到南岛上空。
宁慎一手撑在椅子扶手上,一只手扣着荣惜的手掌。
指尖轻轻地把玩着,女孩子白皙修长的左手无名指,唇角不自觉地向上弯起。
注意到他的表情,荣惜歪着头,好奇地注视着他的脸。
“有什么喜事吗?”
自从上飞机,这家伙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要知道,他平常可一向是表情清冷,从来不是那种把笑容挂在脸上的人。
今天的宁慎,实在有点反常。
“当然。”宁慎捧起她的手掌,送到唇边吻了吻,“大喜事。”
“公司又有大项目?”
宁慎摇头。
“那……”荣惜想了想,“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又治好一位疑难病人?”
宁慎还是摇头。
荣惜好奇追问:“到底什么事,告诉我!”
凝视着她的脸,宁慎低低开口:“我的梦想就要实现了。”
“什么梦想?”
宁慎抬手在她鼻尖上轻刮一计。
“暂时保密,等我真的成功,我再告诉你。”
直升机在楼顶降落,几人一起走下飞机。
好奇心被他吊得高高的,荣惜实在忍不住。
看周砚青和飞行员交待,她一把拉过宁慎,将他拉到天台一侧的广告牌后面,撒娇地晃着他的胳膊。
“老公,到底是什么事?”
伸手拥住她,宁慎低下头在女孩子唇上轻咬一计,大手扣住她的腰。
“要不然,我们回客房慢慢说?”
周砚青马上就要过来,这家伙就敢在这里和她亲热?
“不说算了,我不听了。”生怕被周砚青看到,荣惜红着脸将他推开,“我先去排练了,晚上见。”
一路小跑,她快步走下天台。
宁慎伸出舌尖,舔掉唇角水果味的唇膏,再一次轻笑出声。
周砚青和飞行员交待完毕,提着电脑包走回来。
就见自家总裁先生靠在广告牌上,唇角扬着,一脸灿烂笑容。
见惯男人清冷的表情,周砚青也被他吓了一跳。
“咳!”他轻咳一声,“刚刚,南海分公司的赵总打电话说,路上堵车,大概要迟到几分钟。”
周砚青低着头,不敢看男人的眼睛,等着他大发雷霆。
“嗯。”
宁慎轻应。
嗯?!
这就行了?
他悄悄抬起脸,面前的宁慎看不出半点怒意,甚至唇角还有点微微向上弯着的弧度。
周砚青心里一阵发毛:……
宁慎一路向前,走出台阶拐弯处。
不见周砚青跟上来,他停下脚步转过脸。
只见自家助理还站在台阶上,一脸白天见鬼的表情。
宁慎皱眉,脸一沉。
“你也想迟到?”
对吗?
这才是他家BOSS!
“没事,刚刚……我就是想点事。”
听到男人熟悉的腔调,周砚青大松口气,小跑过来追到他身后。
第200章 是不是弄疼你了?(1)
一周后。
从各大洲分区域比赛中,脱颖而出的十二支乐团们,先后收到国际器乐大赛决赛邀请函。
亚洲区冠军古韵乐团当然也不例外。
荣惜与系主任唐鸣商量之后,决定提前两天到场。
好让大家有时间调整时差,适合场地,以最好的状态参加比赛。
为了表示对女儿的支持,荣经年特意为乐团安排公司的商务机出行。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之后,乐团所有成员顺利在N市国际机场降落。
周砚青早已经带着车队,在机场等候。
将众人接应到,宁慎为大家安排好的酒店下榻。
将大家的行李,小心地装到大巴车上。
周砚青客气地将荣惜和唐鸣、林喻三人让到,加长林肯车后座。
汽车驶向城内的酒店,周砚青笑着转过脸。
“宁总公司有些事务,现在还在海上没有回来。特意让我过来接应,哪里招待不周,大家多包涵。”
“周助理太客气了。”林喻拍拍真皮坐椅扶手,“不光有包机,还有人接机,哪有招待不周,国际大乐团也没这个待遇啊?”
“是啊!”唐鸣也笑着附和,“要不然,当初我怎么让荣惜让团长呢!光靠着咱们学校那点活动经费,你们最多也就是坐坐经济舱。”
荣惜佯装着不悦:“这么说,唐主任你当初让我当团长,根本不是看中我的才华?”
“那当然不是,你不仅有才华,也有财富,这也不矛盾吗?”唐鸣靠在椅背上,老顽童似地眨眨眼睛,“可不许说出去,要不然人家又要说我是拿了你的好处。”
一句话,连司机都逗笑了。
大家说笑间,车队已经来到市内的酒店——宁氏下属的天宁酒店。
酒店经理早已经接过通知,带队迎过来,吩咐手下安排其他人入住。
他则与周砚青一起,亲自将荣惜送到楼上,宁慎专属的顶级套房。
“这一间是宁总常住的,平常都是按照他的喜好布置,您要是哪里不满意,我马上让人调整。”
站在客厅一侧,酒店经理半弯着腰,一脸恭敬的姿态。
现在,宁慎与荣惜的事情已经尽人皆知。
经理很清楚她的身份——未来总裁夫人,生怕哪里伺候的不到位,自然是不敢有半点怠慢。
“不用了。”荣惜环视一眼四周,“现在就很好,你们忙你们的就好,不用特别照顾我。”
荣爷爷是部队出身,对孩子一向管的严,孙子、孙女也不例外。
良好的家教,再加上父母的言传身教。
荣惜并没有像其他那些娇生惯养的富二代一样,养出一身的跋扈和毛病。
经理也看出她的个性,并不是那么难缠的主儿,两手捧过一张名片递给她。
“这是我的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荣小姐有任何吩咐,随时可以打给我。”
荣惜接过名片,经理这才陪着小心离开。
简单收拾一下行李,荣惜又到楼下,查看其他成团的情况。
包机的事情,不好意思和未来岳父抢。
宁慎只能把对荣惜的一番心意,都用在酒店安排上。
从房间到一应安排,全部都是周到无比。
毕竟是第一次带队出远门,全团三十多年,又是这么重要的比赛,荣惜也是生怕有什么差池。
好在宁慎安排周到,大家都住得很满意。
也没有人有什么水土不服,或者身体不适之类的异常情况,作为队长的荣惜也终于能松一口气。
“那大家就先好好休息,调整一下时差,等明天我们再开始排练。”
看她从林喻的房间出来,周砚青追上两步,跟在她身后走进电梯间。
“宁总都已经安排好,要是您没有其他事情,我现在就送你过去。”
“去哪儿?”荣惜有些惊讶地问。
她原本以为,宁慎会到这里与她汇合,没想到对方会另有安排。
“宁总让我带您去马场等他。”周砚青生怕她不放心,忙着又补充一句,“酒店这边您不用担心,经理会好好照顾咱们乐团的人,餐厅里也特意为大家准备好东方菜,绝对不会有问题。”
“是有什么活动,还是要见客人?”
“这个……”周砚青摇头,“宁总没说,只是说让我送您过去。”
这家伙,还搞得神秘兮兮的。
荣惜迈进电梯,抬手按下顶层按键。
“我去换套衣服,您到楼下等我。”
既然是宁慎的安排,她当然不会拒绝。
不确定宁慎让她去马场是参加活动,还是只是普通家宴。
荣惜特意换上一套小礼服裙,不会显得太过隆重突兀,如果参加小型宴会也不算失礼。
看到她下楼,周砚青忙着拉开车门。
片刻,黑色林肯驶离酒店。
一路驶出城区,转过一片山谷,视线豁然开朗。
山坡上一座看上去就,有些年头的哥特风城堡。
远处的草场上,有不少马匹。
或是奔跑,或是玩耍。
围栏里,还有刚出生不久的小马。
之前,荣惜也听说过,宁慎有一座马场。
这还是第一次,他安排她到这里来。
汽车在城堡前停下,早有优雅的英式管家迈下台阶,帮她拉开车门。
“先生马上就回来,荣小姐请先到客厅休息。”
周砚青也跟着她下了车,简单道别一句就告辞离开。
公司里一堆事情,他可没有资格像荣惜一样享受清闲。
跟在管家身后,荣惜迈步走进客厅。
让她让到沙发上坐下,管家亲自捧过茶点。
荣惜捧过茶来啜了一口,看看左右。
“我能四下看看吗?”
“当然。”管家一脸微笑,“先生吩咐过,在这里您就是主人,所有房间和物品,您都可以随便使用。”
荣惜起身走到窗边,看向窗外的草场。
管家笑着走过来介绍:“这里一共有一百多匹马,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各种名贵马种,先生的马场不仅出售马匹,也会参加赛马。”
正说着,客厅的电话就响起来。
“我先接个电话,失陪一下。您要是有兴趣,可以到楼上看看,那里可以看到整个马场的全貌。”
管家道声歉去接电话,荣惜就顺着楼梯走上二楼。
面前,长长的回廊。
她不太确定方向,注意到前面有一处楼梯,她信步走上去。
楼梯尽头,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通向天台,而是一扇门。
荣惜轻轻推开门,看到正对面那一双看向她的黑亮眼睛。
荣惜吓了一跳,本能地停下脚步。
第201章 是不是弄疼你了?(2)
定定心神,荣惜眨眨眼睛,终于适应房间内的黑暗。
这才看清那双眼睛的主人,原来是一匹马。
不!
更准确地说,是一匹马的标本,伫立在房间的正中。
眼前的马,通体全黑,没有一点杂色。
身高腿长,骨节匀称。
皮毛如绸缎一般,顺滑水亮,在昏暗的房间里依旧是幽幽闪光。
以前,二叔也常她去骑马。
对马匹,荣惜多少也有点了解。
她无法确定马匹的种类,可是从它的身材比例,也能肯定,这一匹马一定也是十分名贵的品种。
它的动作是一种昂着抬蹄而起的状态,一对眼睛很有几分睥睨众生的感觉。
不难想象,这家伙活着的时候,一定也是马中王者。
起初的惊讶之后,荣惜很快就冷静下来。
走进房间,她背着手注视着眼前的标本,语气中满是惋惜。
“这么好的马,不知道是怎么死的,真是可惜!”
“是我杀死它的。”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荣惜转过脸,目光错愕地看向走进来的宁慎。
之前,她也听说过,宁慎亲自杀死自己的马,就因为对方不听话,荣惜原本是不相信的。
男人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荣惜看看眼前的马,目光重新落在宁慎脸上。
“为什么?”
宁慎走过来,站在她身侧,抬着脸注视着面前的骏马。
“你应该听过传闻吧?”
“听说,你是因为马不听话,但是……”
荣惜的手指,轻轻抚过马背。
马儿的鬃毛柔软干净,几乎看不到灰尘,看得出来平常是一直细心保养的。
一只标本被郑重地放在房间中央,而且还这么细心保养,足见主人对它的在意。
这么喜欢的马,怎么可能因为一时不听话就杀掉。
她认识的宁慎,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她转过脸,对上宁慎的眼睛。
“我不信,我相信你肯定另有原因。”
她认识的宁慎,绝不可能是一个因为马不听话,就会杀死它的暴戾疯子。
女孩子的眼神里,满是信任。
果然,她是相信他的。
心头一暖。
宁慎伸过右手,牵住她的手掌,按在马腹一侧,那里有一颗弹孔。
那是正对着马的心脏,一枪足以致命。
因为标马做得极好,如果不仔细看,几乎很难发现。
“它是凌晨出生的,所以我就给它起名叫午夜,它比所有马都跑得快,而且很聪明……”宁慎的手指,缓缓地抚过马背,“可惜,不小心感染马腺疫,手术后依旧没有控制住,转移到大脑,因为压迫到神经,影响它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