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他是我男人,你又算什么?”
崔昭却笑了。
从未笑的如此单纯澄澈。
在这种笑意中,崔瑶心中不禁浮现出某种最黑暗的猜测。
崔昭说崔瑶恨过他一次了,“再恨一次吧。”,他忽然说。
下一秒,男人薄凉的唇便突破禁忌地夺取了女孩柔软的呼吸。
他迫使她承受这个世界最违背规则的事。
隐晦,克制,潜藏,躁动,挣扎,丑陋……
不为人知。
崔瑶难以承受,她近乎呜咽,双手止不住的推拒他的肩。
但男人的身躯像厚墙一般巍峨不动,把崔瑶牢牢钉在玻璃雨墙上,无视她的崩溃,击碎她的全部心理防线。
他狠咬着她的唇,时而逼得她缺氧,时而却温柔似水,舔舐,含住,轻蹭……
一场厮磨不知持续了多久。
崔昭将所有感情通过唇齿过度给她,湿漉漉的感情,
逼她吞咽。
连同她自己的眼泪。
崔瑶除了无声的颤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时候她发现自己是僵硬的,胳膊无法再抬起来打他,也无法巧舌如簧的骂他,她就像被万年寒冰冻住的死尸,每一根思维神经都覆了一层霜雪。
崔昭用指腹抹了抹她殷红湿润的唇瓣,沉迷而压抑:
“我的大明星,辛苦了。”
第140章 番外-不允许(昭×瑶)
胃是人体的情绪器官,大喜大悲,焦虑紧张,心神不宁,亦或精神紧绷,这些都会直接被反映成胃部的不适。
可能是痉挛,可能是胀气,也可能是因人而异的疼痛感。
崔瑶本非一个内化情绪的人,但此时的身体就跟受了巨大的创伤般开始难受,从胃部开始。
每意识到一次崔昭就是[他]这件事实,就有一股无形的热流从胃部升腾,待她刚冷静下来,便于不经意间再次拱涌而起。
这种感觉,伴随着她每一次情绪的分崩离析,渐渐的,刺痛,绞痛,一阵一阵突破她忍耐力的极限。
她倏地扯住崔昭袖口试图转移痛感,想让他放自己下来,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连呼吸都像被刀喇一样。
崔瑶的脸上冒出豆大虚汗,这整个过程的发生仅仅不超过两三分钟。
崔昭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崔瑶不对劲,餐厅里烘热的暧昧尽数散去,崔昭头上被顷刻浇了一盆凉水般清醒过来!
“瑶瑶…!瑶瑶!”
不论崔瑶是否责怪和抗拒,崔昭抱起崔瑶便向电梯口奔去,“瑶瑶!”
他不停的唤着她的名字,担忧至极。
但崔瑶已经疼的意识迷离了,她保持健身习惯,为了镜头形象,三餐都是轻食。除了偶尔光顾酒吧,她剩下的生活习惯简直是人间自律的典范。
但人身体倒下有时就在一瞬间,不需要预感也毫无规律。
崔瑶后背渗透虚汗,嘴唇泛白,耳边一直传来崔昭胸腔的振博,头顶是他粗重的呼吸,不断的有人在叫她,就像小时候那么温柔。
崔瑶闭着眼,垂落的手,下意识动了动指头,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以为自己撒手人寰的这瞬间,崔瑶空白的意识里浮现出曾经在飞机上不顾性命也要跳机求死的宁兮儿,以及……
身边这个男人。
宁兮儿是求个解脱,那崔昭呢?
他这么执迷不悟的,求什么呢?
在她意识断断续续闪烁的过程里,崔昭已经抱着她穿过雨幕上了车。
豆大的雨点砸在他背上,砰砰作响,但男人怀中的女孩没有淋湿。
上了车后,司机迅速开车驶向医院。
崔瑶的四肢像水中捞出的面条一样软,她除了痛,还想呕吐,但又连呕吐的力气都没有。
一副难受的躯壳。
她又一次以为自己要死了。
在彻底昏迷的前一秒,崔瑶竭尽全力的望向崔昭的眼睛,瞧见他的发丝被雨水沾湿,那双眼睛也一刻不离的望着自己。
崔瑶露出从未有过的,祈求而悲伤的表情,那是一种让崔昭心碎的模样。
仿佛一个将死之人要留下最后一句话的悲壮。
崔昭摸着她的脸,“瑶瑶,哥哥带你去医院,很快就到,你不要睡,听话啊……”
崔瑶没力气了,她闭上眼,唇瓣蠕动:“哥…哥……”
崔昭的心被揪扯的紧,仿佛有人拧着他的心头肉来回打转,像拧毛巾一样要把最后的水分榨干。
崔瑶的唇瓣最后还动了动,但崔昭实在无法听清,拳头狠狠击向窗玻璃,闷闷的一声“砰”响把外面的雨珠直接砸飞。
司机听到隔板后传来一声压抑的怒吼:“快!”
油门在暴雨倾盆中被踩到底,城市中,有一辆不要命的车正飞驰漂移。
崔瑶醒来的时候,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干哑的嗓音,礼貌的唤道:“禹…城哥。”
周禹城那时被崔昭和崔瑶从覃家别墅地下暗房“偷走”后,一直在崔氏庄园养伤。崔家只有兄妹两人住,崔瑶还经常不回家,崔昭便让他安心住下。
最近,周禹城重新回到医院。
没想到第一个诊治的病人竟是崔瑶。
崔瑶虚弱的盯着手背针管,“我怎么了。”
周禹城看了看她所剩不多的药液,准备换药,穿着白大褂的周禹城身上存了些淡淡的消毒水气味,“胃出血。”
周禹城嗓音清朗,他周身的空气仿佛都能被这份清朗一同净化,“你的工作没法保证正常的睡眠时间,作息不规律,影响到肠胃了。听崔昭说,是从酒吧把你抓回来的,前两天酗酒了?”
崔瑶拧了拧眉,伴随着意识清醒,心底那种烦乱的感觉也渐渐苏醒,这时,周禹城接了杯温水,“我扶你起来,现在只能小口喝。”
崔瑶轻轻点头,咬着吸管细心的抿了些水。
“继续躺一会还是坐起来?”,周禹城问。
“不躺了。”,喝完水后崔瑶声音清晰了不少:“禹城哥,能陪我聊会吗?”
周禹城温柔的答应。
在崔家养伤的日子里,善良的崔瑶也曾特意给周禹城宽过心。
周禹城算是看着崔瑶长大的兄长之一。虽然不是天天见面,也不至于过分亲厚,但以前周禹城只要拜访崔昭,就会贴心地给崔瑶带礼物。
现在崔瑶身边,除了宁兮儿,似乎只有周禹城能懂她的苦衷。
崔瑶情绪不高,整个人被落寞感笼罩,除了眉眼间的天然艳丽,其余的张扬明媚全都不复存在。
周禹城放下水杯,“可以。”
崔瑶这才认真打量周禹城,他的身体恢复的不错,但曾经那副因中毒造成的“僵尸脸”在崔瑶心中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那些伤害不可能完全消除,比如周禹城现在的脸色,仍呈现出营养不良般的灰青。
“怎么不再多休息一阵子?”,崔瑶问?
周禹城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淡笑着摇了摇头,他看起来,仿佛因经历了很多事而变得老成稳重。
崔瑶也不知该聊什么。
两人静了一会后,周禹城先打破了这份沉重的安静:“你怎么看?”
“什么?”
“你和他的关系。”
金丝框镜下的那双瞳仁盛着医者仁心特有的洞察力,他不是在窥探,而更像是问诊。
他知道你的心病,他宽容的问病人:你怎么看待它?
崔瑶没想到周禹城会知道。
“你自己发现的?”,崔瑶垂眸,声音很浅。因为不论跟谁谈起这个话题,她都会忍不住的难堪。
这是她生命中避之不及的自卑。
周禹城说:“在你更小一点时候,还没有毕业之前吧,那天你从学校跑回来,兴致冲冲的对我们说你想当明星,我正好在你们家,还记得吗?”
崔瑶当然记得,“那是我第一次确定自己的爱好,好像还在你们面前嘚瑟了很久,只因为拿到校园歌手大赛那个小破奖项。”
周禹城的唇弯起柔和的弧度,“我为你开心,那时,我记得崔昭也是笑着的,他还摸了摸你的头,鼓励你。”
崔瑶听到这里时眼睫闪了闪,似乎因为那个美好的画面刺痛了现在,被子里的手渐渐攥住衣角。
“但若是我今天不说,你可能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周禹城回忆道:“就在祝贺完你的当天夜里,崔昭叫我去酒吧,我眼睁睁看着他失态的买醉,一夜的酒。跟你今天的情况有种玄学般的相似,硬生生喝到胃出血,由我亲自诊治。”
崔瑶瞳孔微缩。
周禹城扶了扶镜框,“其间他只失魂落魄的重复着我那时听不懂的话------”
“---以后就会有别人也发现她的美了。”
“---她长大了,就会有别人跟我抢她!”
“---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允许,任、何、人,拥有她。”
第141章 番外-爱的原罪(昭×瑶)
崔瑶皱了皱眉。似乎是没料到崔昭的执念竟然从更早的时候就已经滋生。
周禹城继续道:“我以为他是因为某个背叛他感情的女人而买醉,你哥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流连花丛的浪荡子,喝顿酒就过去了,他从来没有真正对哪个女人上过心。”
“但…他当晚的状态简直像在发毒誓,可能是医生身上无法解释的直觉吧,我察觉到一丝微妙的不对劲。”
“在后来的日子里,我慢慢发现了他的秘密。”,周禹城直直的望着崔瑶惨白的小脸:“原来那个不能碰的秘密,就在他身边。”
崔瑶蜷起膝盖,把头埋进膝盖中间,闻着被子散发出的消毒水味,幻想这气味能洗干净自己的心乱如麻。
周禹城兄长般拍了拍她的肩头,“所以呢,崔瑶,你怎么看这件事。”
崔瑶闷着头不吭声。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需要帮助,我能做到的,会尽力而为。”,周禹城说:“很难有正常人能理解或接受这种离经叛道的事。”
崔瑶正想说什么:“我---”
周禹城却在无意间开口阻断了她:“但是崔瑶,爱本无罪。”
崔瑶张了张口,哑然,怔怔地望着一身洁白肃净的周禹城。
“人和人之间说到底,都是相互独立的社交关系,哪怕是跟你的父母,你们也是相互独立的。”,周禹城的话像涓涓细流:“血缘和基因的牵绊是宿命,作为医者,我不建议近亲发生性关系,因为这么做,会毁了后代,是造孽。”
崔瑶有些不可思议,看向周禹城的眼神里染上敌对的意味,声音冷下来:“你在替他的荒唐开脱?”
“不。”,周禹城灰青的脸露出温柔一笑:“爱本无罪,他爱上你,并不因为你是他的妹妹。”
崔瑶偏过头,某种不被理解的愤怒感渐渐滋生。
“换句话说,假如你不是崔家的小女儿,仅仅是个大明星,他透过屏幕看到你,也会一样的产生感情。”,周禹城说:“在这种假设下,你还觉得荒唐吗?”
崔瑶想起来宁兮儿上次问自己的
---“如果他不是你哥哥……”
但任何假设都是虚无的,在现实世界里不堪一击!
“禹城哥,我不想听这些,你走吧。”,崔瑶下了逐客令。
在现实中,血缘关系容不下爱。
爱,是有罪的。
周禹城并不生气,“作为你们共同的朋友,我个人更偏向你。我对你们唯一的要求,就是尽可能的身体健康。”
崔瑶眼睛眨了眨,复杂的看向周禹城,眼眶有些湿润,“禹城哥,你还真是…会煽情。”
周禹城的身体经历了大灾大难后,康复到现在的状态实属不易,他被覃骁当成解毒的“试炼池”般摧残。
而这位医生在崔家时曾告诉她:“兮儿的身体是我害的,为了她试药,我甘之如饴。”
心疾,药石无医。
所以当周禹城说出对崔瑶所谓的“要求”后,崔瑶心头涌上难以名状的酸楚。
身体健康。
这是一件多么难的祝福……
周禹城开玩笑道:“我可不希望在医院再看见你们了。女孩子,以后少喝点酒,好不好?”
崔瑶垂下眸,像个告状的小孩子:“你这样说的我好幼稚……”
其实崔瑶并不爱喝酒,更遑论酗酒。
她更多的是在找一种方式来离经叛道,或者是存了些某种自我毁灭的心态,好像只要她玩的够野,够乱…就能逼退崔昭。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总混迹酒吧的女孩的。至少她本人就足够厌恶。
周禹城把一个医生想表达的,和作为朋友能表达的都说完了,便起身离开,“睡一会,不用担心药,也不用担心他会趁你睡着时进来。
他补充道:“崔昭比起覃骁……更接近于一个正常人类。所以安心休息,在医院里,他得听我的。”
崔瑶苍白的小脸挂起一抹疲惫而感动的浅笑,挑了挑眉:“谢了。”
病房的墙壁颜色是神圣的洁白,药水一滴一滴的通过针口流入身体,每一样化学物质都在努力的治愈伤处。
崔瑶从未如此病恹,阖上眸后,满脑子都是他第一次吻她的画面。
那天,在崔氏庄园。
崔瑶说出了自己要结婚的事。
崔宗海听闻后虽感到诧异,但崔家家风开放宽容,从来不干涉儿女婚事,甚至还乐呵呵说让他考察考察。
她其实是故意说给崔昭听的,她不想再担惊受怕的斡旋于父母和哥哥之间。
更何况,那个[他]经常让她感到安心。没有什么比安心的感觉让她依恋了。
但就在提出婚事的当晚,崔宗海回到了自己的私人住处,崔昭闯进了她房中。
准确来说,是他手中的备用钥匙发挥了作用。
崔瑶当时正洗完澡,身着浴袍擦拭头发,看到崔昭站在门口时先是愣住,下一秒就变成了无视,甚至还放心的讥讽道:“怎么,哥哥来给妹妹贺喜的么?”
她边擦头发边走向梳妆台:“但是哥哥,你这样深夜进我房间,有点不合适。”
崔瑶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因为在过去,哪怕她知道他的心思,但崔昭实际上没有动真格。
然而今天的崔昭不再冷静了,玩世不恭的气质被他亲手撕裂,露出了底下潜藏的病态面目,他像一个魔鬼,对她进行最后的审判:“瑶瑶啊……”
崔瑶给脸上抹水乳,不耐烦道:“你到底有什---”
“你真的要结婚吗?”,暗影里,他的眸色被藏的深。身体懒懒的靠墙,把玩手中钥匙。
“我有喜欢的人了,当然想结婚。”,崔瑶歪了歪头,给脖子上也拍了点护肤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