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手里的乌发堪堪干了些,男子将少女调整了个姿势,使其靠在自己臂弯上,而后一手执起一旁侍女递上来的玉瓷小碗,两指捻着小花勺搅匀舀了一勺,再吹了吹喂至少女唇边。
“乖,依依,张嘴。”
与平日清雅冷峻,疏离淡漠的模样相悖,此刻男人眸色缱眷,温柔的不像话。
如此景致,殿内侍女已是不敢再看下去,连忙行了个礼之后便识趣退了下去。
亮灿灿的屋子里恢复了静谧,少女那紧阖的双眼之上,浓长的睫毛微颤了颤之后便再无异动。
孤淮凛眸色微暗,执起那小花勺喂进少女口中,可下一刻那晶莹的汤汁竟是顺着少女的嘴角流了下来。
孤淮凛连忙用丝帕拭去,随即端起碗儿自己抿了一口俯身倾下。
明黄的纱灯将两人贴成一团的身影映在那腾云仙鹤云屏之上,尽显旖旎与暧/昧。
咕噜。
如此往复,总算听见少女吞咽的细微声响。
“乖,再喝一口。”
不知多久,柳依依已是悠悠转醒,孤淮凛停了那样的投喂方式,面不改色执起花勺喂着少女。
少女囫囵咽下送至嘴里的参汤,抬起指儿攥住了男人宽大的衣袖,“公子,我喝不下了。”
软糯的嗓音娇软诱人。
孤淮凛眸色暗了几分,捏着小花勺的手微微在玉瓷小碗里就着那晶莹的汤汁搅动几分,嘴角勾起一抹柔柔的笑意,“饱了吗?”
“嗯,”柳依依喝了些暖汤,又服下了药,此刻身体冒着一股暖意,她恢复了些,软软糯糯道:“饱了,喝不下了。”
许是躺在男人臂弯里有些不舒服,少女毛茸茸的头往男人胸膛里偏了偏。
此无意之举令孤淮凛想起了那书院里的小橘猫,孤淮凛嘴角不可避免的染上了一丝笑意,圈着人的手拢了拢。
然稍稍,少女似反应过来,瞪着盈盈似水的眼眸,满是惊诧。
果然,小丫头又不乖了,挣着脱着要远离他。
柳依依抬起无力的手儿推了推,想将两人距离拉开些,可因是无力,有些呆愣着,“公、公子,何人为我沐浴的?”
果真饱暖思淫/欲啊。
方才又暖又舒服,喝汤也有人亲自喂至嘴角,她竟朦胧着未曾注意到自己浑身早已换上一柔软的中衣,就连自己那手上的刀痕也被人小心的包扎好了。
少女微瞪着杏眸直直瞧着男人那张清润俊雅的面,下意识的,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孤淮凛做的。
事实证明,她的直觉是对的,孤淮凛挑着薄唇,“当时情况危机,我不放心将你交至别人。”
男人面不改色,一副正经之态。
“那、那……”柳依依嘴角一抽,脱口而出,“公子你看见了吗?”
很快,少女芙蓉面上很快染上薄红,自己这是在问什么?既然都为自己沐浴了,还穿了衣物,怎会没看见!
少女紧咬着唇瓣恨不得立马钻进地洞里去。
孤淮凛瞧见少女这副娇俏雅媚姿态,不禁心中泛上一股愉悦,然男人仍是面不改色道:“全程皆是闭着眼的,什么都未看见。”
“真的吗?”柳依依紧攥着指,粉雕玉琢的小脸满是绯红之色。
孤淮凛不忍破坏此般氛围,顺着少女的意思“嗯”了一声。
柳依依软软吐了口气,欲起身移至塌上就寝。
她撑着手离开男人的臂弯,然才将坐立起来,她便头脑一阵晕眩,不可遏制的往后倒去。
不出意料的,孤淮凛又接住了她,“你失血过多加上劳累过度,本就体弱,此番定是遭罪的,”
“这些时日好好休息,我吩咐厨房为你好好补补。”
一边说着,男人将她放在了流苏软枕上,而后长臂掀开那软绵的被衾盖至她身上,“好好睡吧。”
暖黄的纱灯映在男人清俊温润如画的面容上,少女眨巴了几下杏眼,“公子,你不睡吗?”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几声叩门声,“公子。”
是沈忱。
“睡吧。”孤淮凛掖了掖被衾,又将架子床两侧的轻纱帷幔放下便退了出去。
细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少女收回视线闭上了眼儿,可却是睡意全无,她和公子早已不是单纯的主子和侍女的关系……
孤淮凛一席玄色长衫逶迤,领着身后的亲卫行至案几。
“公子,这些天……”沈忱蹙着眉,望了一眼长身玉立的俊雅男人,“你和柳姑娘在诡市经历了什么?”
半无音讯,他曾找过探子去寻,可仍是没一点收获,那诡市到底是什么地方?竟这般玄乎?
“不怪你找不到人,我们两人进了地下石洞。”
“地下石洞?”沈忱瞪大了眼,甚是诧异。
孤淮凛清眸微冽,诡市如今处处藏有谜团,他直觉,那费渡和江鎏的交易牵扯之事必定能搅动一番风雨。
男人凝了凝眸,拿出那幅被少女修复完成的女子画像,沈忱随即接过,“公子,这是?”
“暗中查探,定要小心,切不可走漏风声。”
男人神色严峻,沈忱自知能让公子这副神情的定不是小事。
他郑重抱拳应禀,“是。”
殿内恢复了寂静,灯光氤氲,孤淮凛的视线落在了远处那座腾云仙鹤云屏之上。
沈忱总觉得,这次两人回来,其中有些变了,可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对了公子,那解药是何人所制,竟有如此奇效。”
给药之人着实医术高明,仅凭一粒药丸便解了困扰费医师多日的毒。
费医师医术尚且高明至此,难以想象,这背后赠药之人医术到底有多绝顶。
良久,孤淮凛启唇道:“回去休息吧,你也劳累几日了,明日叫费医师来见我。”
“是。”
男人正欲转身退下之际,孤淮凛叫住了他,“沈忱,还有一件事需交由你亲自去办。”
……
作者有话说:
人间处处有真情,给点收藏行不行QwQ
卑微作者,在线卑微求收藏
第42章 春夜
◎纱灯旖旎,暗玉生香。◎
乍暖还寒, 已是深夜骤然吹起了滔滔烈风,紫檀镂雕纹花架子床上,层层轻纱帷幔之下, 娇美的少女微蹙柳眉,似陷入了层层梦魇。
山雨欲席, 电闪雷鸣, 惊乍的白光映在古香古色的楼宇之上,隐约看得见正笔直跪于园里的少年。
少年乌发红唇, 已初见俊美的线条和轮廓。
“诶,听说了吗?小殿下今日又被罚跪了。”一端着果盘的侍女勾了勾一旁侍女的臂弯, 煞有其事。
“小殿下真可怜,小小年纪已是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可即使这般, 萧王殿下也对他刻板严肃非常呢, 听说这次也没犯什么大事便被罚了。”另一侍女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听说这次是大理寺的那位来央着小殿下出去玩儿, 小殿下本是在练武自是不能的, 可那江公子半分不听劝啊,竟哭着闹着上了试场拦着小殿下练武。这不, 那小公子伤了, 小殿下便又被罚了。”
“咱们小殿下也太惨了吧,明明多好一个人啊,不仅对我们这些下人的体贴, 还从西南之境收养了那么多遗孤回来。”
“唉, 萧王殿下对小殿下寄以厚望啊。”
说罢, 两个侍女端着果盘糕点的背影愈渐愈远。
随着愈渐而大的呼呼风声, 柳依依颤颤睁开了眼儿,自己怎么会做这种梦?
梦里的跪着的那少年……萧王殿下……
莫非,侍女口中的萧王殿下是萧策的爹?
正思肘间,外面蓦地闪了一道惊雷,带着天崩地裂的态势,竟是引得底下的架子床都在震。
柳依依不禁颤了颤,她抬起手挑开层层轻纱帷幔,偌大暖白的大殿内,并无孤淮凛的身影。
这么晚了,他竟还未回来。
少女下意识抬手摸到自己玉颈,正欲拿出那骨笛时才蓦然忆起,那骨笛在诡市丢了。
“公子?”
软糯的嗓音响彻在僻静的殿内,却良久不见回响。
柳依依又叫了一声侍女的名字,“明桃?”
仍是无半点回应。
窗外雷声滚滚,震耳欲聋,少女脑海中不可控制浮现老太史公遇险的画面,一股惊慌自心底慢慢弥至全身。
柳依依咬了咬唇,掀开被褥,一股冷嗖嗖的凉意顿时扑面而来。
她咬着牙撑坐起身,然才将站立起来,却是蓦地头晕眼花,全身发软的直直栽了下去。
“扑通——”
冷硬的地板磕得瘦削的她生疼,少女倒吸了一口凉气。
俶尔,厚重的门扉被人从外面打开发出“吱呀”一声脆响。
俊美无涛的男人一席玄色长衫,芝兰玉树清朗如画,瞧见少女可怜兮兮趴在地上的那一刻,那双清冷疏离的眼眸眼波微漾,连忙朝她走来。
“怎么摔在地上了?”
少女低下了头,有些嘟囔:“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都不回来。”
听到少女寻不见他的娇嗔,孤淮凛眸光灼灼,将娇软馨香的少女抱了个满怀,大掌托着人的小屁/股,似抱婴孩般还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软背,“乖,我在书房查了些卷宗。”
男人有些不舍将怀里的温香软玉小心翼翼放置在塌上,挽起人儿的袖子和裤脚,仔细看了看,果然小巧白腻的膝盖上泛起了微红。
男人燥热的大掌极为自然的揉着,柳依依有些不自然的敛下了眸,“公子,骨笛被弄丢了……”
正说着,柳依依却是瞧见清隽儒雅的男人拿出一细红绳圈着的白腻精巧的玩意儿。
那是她的骨笛!
“何时找回来的?”少女连忙接过,正欲往自己颈上戴去,却是牵扯的自己受了伤的那只臂生疼。
“唔。”少女疼得闷哼一声,不敢再动。
孤淮凛无奈轻笑一声,为少女戴了上去,随后坐在了床沿。
朦胧暖白的光线中,少女眨巴着潋滟的水眸无辜又稚嫩的瞧着他,一头乌鸦鸦的青丝如水如云铺在身下,愈发衬映那张小脸乖软娇美。
男人眸色有些沉暗,在自己的寝殿内,置在心尖上的人儿正乖乖平躺在自己平日睡的榻上,一股情愫自心底爬出,化为眼底的幽暗。
孤淮凛敛下眸子,遏制住想将小丫头拥入怀中一同入眠的念头。
可愈是刻意压制,这股念头愈是疯狂翻滚,似脱了笼的野兽般歇斯叫嚣着。
男人有些慌乱,站起了身欲挑开帷幔而出,不料,却是被柔软的指勾住了衣袍。
“公子,你还要去哪儿?”少女如雾的杏眸里若含星光。
他与她一同在诡市奔波了那么多日,还曾中过毒,如今回了兰台,都不需要休息的吗?
孤淮凛顿了稍许,嗓音带了些莫名的暗沉,“不去哪儿了,这就睡了。”
说罢,便匆匆退了出去。
随即,男人熄了屋子里所有的灯和火烛,直至那玉屏之后的塌上传出恬静细绵的呼吸,地铺上的清隽男子才放心的阖上了眸。
夜色寒凉,当晚,男人做了一个旖旎又荒唐的梦。
清幽典雅的青云居布置成一片火红,而在他身下的是红鸾叠被的喜床,在他面前端坐着的一席红丝锦缎的美人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儿。
而之后,两人做的是那日在诡市那张喜床上的未尽之事。
梦里的柳依依眸光盈盈,白腻莹彻的娇靥展现在孤淮凛面前。
男人的长指顺着少女莹润的额一路摩挲向下,指腹下的雪肤温滑细腻,最后,男人温凉的指落在了那张似花瓣般的樱唇上。
下一刻,他倾身覆上去轻轻舔了舔,香腻甜软,令他刹那失了心魄。
浅尝轻食早已满足不了他,他呼吸变得浊重,开始重重舔舐着少女柔软的唇瓣,贪婪的吸吮着少女的甜腻馨香。
柔若无骨的少女发出似幼奶猫一般的嘤咛,令他心神一荡,他拥着少女的柔骨玉肤,带着强势不可阻挡的力道抵开了少女的贝齿,随即勾着那小软舌又吸又吮,旎靡的水泽声氤氲而起。
怀里的少女又乖又软,给予男子回应,然被吞噬得有些惶恐,终是发出了软糯的呜声。
男人微微松了些力道,但仍是勾着卷着丁香小舌轻轻的吸,缓缓的食。
少女浑身早已泛起桃粉之色,杏儿美眸也氤氲起了些许水雾。
但此刻,竟是又乖又软唤着男子:“孤淮凛……”
纱灯旖旎,暗玉生香。
他已是堕入万丈深渊,再也回不了头。
眼里翻涌的滚烫和谷欠几乎要将少女融化了。
绛绡缕薄,白腻莹彻羊脂玉染红了眼。
温热湿漉的吻落到少女湿漉漉的眼儿之上,又至面颊。
……
及至东方既白,孤淮凛是在一片潮湿热意中醒来的,睁开眼时,那清透冷冽的眸早已不见,有的只是晦暗恣意的幽深。
他瞥了一眼架子床的方向,随即重重喘了口粗气,抽出手臂挡住了眸里的翻滚涌动。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粗重的呼吸总算平息,恰逢其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公子,该上早朝了。”
孤淮凛回过神来,前几日因去诡市已告假多时,如今自是当立即进宫谢罪。
一席火红官袍加身,男人快速将自己整装完毕,泠泠晨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鲜丽的红色将男人那清俊如画的面容映衬得更是惊为天人,其清贵和端方浑然天成,宛若月色映画。
待理好乌纱官帽,孤淮凛的眸透过那云屏落在了云纱帷幔之上。
考量几分,男人终是朝那方迈去。
撩起帷幔,一股子少女的馨甜软香扑面而来,小丫头此时睡得凌乱,一只小腿压在被衾之上,那流苏软枕也是失了方向。
小丫头不知梦到了什么,那软嫩如花儿般的唇瓣微微挂着,窗边射进的薄光渡亮了少女莹彻滑腻的娇颜。
少女夜晚睡得极不老实,雪白的亵衣有些凌乱,堪堪可以窥见内里白腻羊脂玉,玉颈媚骨,几缕青丝如上好的绸缎顺着那雪肤一路向下,直至消失在那莹润软绵之中。
孤淮凛喉结滚了滚,有些看愣了神。
“公子,快迟到了。”门外的轻声催促终将意乱情迷的男人拉回了神。
男人抬起指腹缱眷又温柔抚了抚那柔嫩雪肤,而后撩起帷幔踏了出去。
诡市
人头攒动,风铃乍起,翻飞的幡巾随着大风发出诡异的呼呼巨声。
只见一戴着动物面具的劲装男人快速穿梭在这熙熙人群中。
男人一席黑衣,面具下露出的面部轮廓流畅而锋利,一双鹰眸透过面具巡视在这喧闹的街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