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气泡水——白桃渡川【完结】
时间:2023-07-17 14:42:49

  就这么匆匆而过对视的画面,还被摄影师抓拍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许以纯听到耳边传来的议论声。
  “能把陈砚拉出来走秀就不错了,还想着和他比心,怎么想的啊哈哈哈哈。”
  “听说他本来是不打算参加的,把校青协学生会主席骂了一通后又同意了,奇奇怪怪。”
  “你说待会去后台求他给玫瑰,他会答应吗?”
  “脸皮厚你就去,我反正不想被他骂哭,可凶了,还不带脏字。”
  听着这些话,脑海里浮现陈砚的那张脸,她竟莫名有些异样的感觉。
  自己好像正在被陈砚特殊对待?是因为对陈砚来说,自己很重要吗?
  这些念头在她大脑闪烁的一瞬间就立马消失了,她拒绝pua自己,这是陈砚自己答应的,小朋友都明白做人要诚实,不过是遵守诺言罢了,陈砚肯定得明白。
  因为是压轴,陈砚和那个学姐走完这场便结束了,台下已经有人围到后台准备抢法学院的玫瑰了,许以纯也低头滑动着手机。
  期待着陈砚那句“过来拿花。”
  可是等了快半小时都没有。
  她打量着四周,距离自己登台主持还有十分钟,陈砚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人群中,只是手中没有了那束花。
  许以纯隔着人群,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见一群人围着他从后场退出去了,背影渐行渐远。
  几乎次次都是如此,看着他的背影,周围依旧是那么多的人,很拥挤,像是没有自己的位置。
  但私下相处又是那样舒服,感觉离他很近。
  许以纯有些走神,发觉后台幕后又站着那个女人,陈砚的“老师”,她似乎很喜绿,今天又是一身淡绿长裙小碎花。
  不过最重要的是,她手里捧着一束法系学生的玫瑰。
  是陈砚给的?
  许以纯第一想法就是这个,她很想知道答案,只要去看一看那束玫瑰里面的小卡片便能知道。
  女人的目光没有在许以纯身上逗留,而是拿着包准备退场,似乎在校庆的现场只是为了观看一场开幕走秀。
  许以纯不受控制地跟了上去,她默默走在女人的身后。
  江绾自然察觉到了她,于是在安全过道的门口,江绾侧过身看向许以纯。
  “你好。”江绾率先打了招呼。
  许以纯停下步子站在原处,她看向女人,有些尴尬地笑笑,“你好.......我,我去洗手间。”她抬手指了指门。
  江绾笑笑,侧过身替许以纯开了门。
  许以纯镇定地从她身边经过,淡淡茉莉香扑鼻而来,接着余光瞥着女人手里的玫瑰。
  卡片倾斜着,上面字迹清楚,反光映着一个“陈”字。
  许以纯心一沉,自然而然就认为这束花是陈砚给女人的。
  她有些无措了,手摸着门把有些发抖,表情僵硬,但还是礼貌地对着女人笑了笑。
  骗子,陈砚是骗子。
  这是许以纯第一时间想到的。
  她看着洗手台上的镜子,镜子中的少女脸庞稚嫩,妆容留存效果很好,嘴唇有些失了颜色,情绪不高导致整张小脸愁眉苦脸的。
  许以纯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她讨厌被情绪操控的自己,何况一会还有重要的主持。
  水龙头开着,许以纯将手探过去,冰冷的水流冲过掌心,让她稍微平静下来。
  手机发来了消息,许以纯的主持就要开始了。
  她匆匆返回现场,再也没有见到江绾的身影。
  舞台上灯光变换,很快就要进入下一个主题,许以纯接过话筒,和薛小染一起走了上去。
  夏乔的眼光很好,许以纯穿着那条白纱抹胸长裙站在冷色调的灯光下,宛如女神降临。
  摄像师也是把镜头偏向许以纯更多一点。
  “亲爱的同学们,接下来由我带领大家走进青南大学音乐的狂欢节,在此,您将看到........”许以纯站在中央,一字一句冷静地说着,她是按照主持稿来,主持稿依旧是最初版本单人向的。
  薛小染愣是一句话插不进去,只有得体地陪着笑。
  观众们期待着歌唱节目,没人注意台上还有个主持尴尬。
  但薛小染举着话筒准备开口,“第......”
  “第一场是由我们计算机学院带来的.......”许以纯流畅地打断她,丝毫没有退让。
  这是陈砚教会她的。
  观众鼓掌,舞台落幕,许以纯若无其事路过薛小染走下台。
  “你什么意思?”薛小染摘了麦克,皱着眉瞪向许以纯。
  “怎么?”许以纯本来就在气头上。
  “明明是我们俩主持,你抢我词干嘛?”薛小染不理解问道,语气十分不友好。
  “排练两次,你来了吗?和我商量了吗?原稿就是一个人的,我按着念,怎么了?”许以纯感觉自己的情绪要在爆发的边缘了。
  “你讲不讲理啊,名单上是两个人的名字。”薛小染掐着腰不饶人。
  “讲理?你扪心自问你这名额怎么来的,再和我说这个道理!”许以纯抛出这句话便不再理睬薛小染,而是耐心等待第一个节目结束。
  “你管我怎么来的?能保住你这个名额就不错了,谁知道你和审核什么关系。”薛小染开始阴阳怪气,又提及陈砚头上。
  许以纯攥着话筒的手紧了紧,她别过头不想说话了,但是薛小染不饶人。
  “都成人了,没必要吧,又不是不给你主持。”薛小染又继续说。
  “你知道什么是公平吗?别人这么用心准备,你在干嘛?走后门讨好关系?”许以纯声音很小,防止情绪失控,尽管如此,她的声音听上去依旧有些沙哑。
  “你有证据吗?那审核非得留你,我还怀疑你走后门呢!”
  许以纯气得想哭。
  “吵什么?”宋言身着法袍站在两个女生的身后,听了她们的对话有一会了,身为学长,他有必要站出来阻止。
  听到男声的时候,许以纯转身还以为会是陈砚,虽然两者声线丝毫不像,但看到是宋言的时候,她便又不吭声了。
  原来陈砚那句“会在台下”也是骗人的。
  “审核公平公正,你怎么进入名单的还需要我说吗?为了赚学分,为了在舞台上绽放光彩?你不觉得难堪吗还在这吵?”宋言显然是站在许以纯这边的。
  薛小染知道他不好惹,冷哼一声将话筒扔开,转身就走了。
  大小姐脾气,没人惯着她。
  “谢谢你。”许以纯捏了捏自己的手心,努力平稳情绪开口说道。
  “没什么,好好主持。”宋言摆摆手,然后他又想起了什么,“陈砚.......他说你主持结束后,去学校常青湖畔的长椅找他。”
  许以纯微愣,她正想开口问得详细些,但是场上节目已经结束,她又要上台了。
  就这样,歌唱环节主持结束后,许以纯匆匆从后台溜走了,剩下的节目也毫不关心。
  手机震动,是夏乔发来的消息。
  乔乔乔:那个,有点急事,我先走了哈,晚上寝室见。
  许以纯也刚好想给夏乔发消息说自己要离开,两个人碰巧了。
  反方向的大笨钟:嗯嗯,寝室见。
  已经是晚上九点的时间了,黑夜笼罩着整个校园,离开了校庆联欢会的喧闹,外面倒显得有些冷清。
  月亮半圆悬挂在天上,很亮,月光落在许以纯发梢带过少女的裙摆,长卷发乖顺地垂落在耳侧,她踩着高跟在幽静的小路上走着。
  这是去湖畔长椅最快的小路,就是树林和杂草比较多。
  四周安安静静,心跳声被放大,扑通扑通。
  许以纯看着周围熟悉的教学楼,白天平平无常,到了晚上这个时候竟然有种别样的氛围感,而她怀揣着心事,步伐匆匆。
  手机再次震动,是陈砚。
  砚.:别去湖边了,崇文楼有个长廊,在A座出口,知道吗?
  砚.:来这里,好吗?
  许以纯好巧不巧,停下来的地方正好面对崇文楼。
  陈砚所提到的长廊是A座和B座衔接的走廊,竹藤或者爬山虎会绕在走廊的柱子上,课间很多学生路过这里换教室,但眼下没有一个人,唯独月光孤独落下。
  许以纯换了方向,走进了崇文楼,漆黑一片的教学楼空荡荡。
  很快,她就看见了陈砚。
  依旧是律师袍,他颀长的身型被很好衬托出来,此时少年依靠在柱子上,微微垂首,目光落在自己手里的玫瑰,安安静静等待着,连手机也没看一下。
  玫瑰是答应过许以纯的那一束。
  朦胧的月色下,陈砚修长的手指抚上花瓣中间,开了小灯泡的按钮,淡然的橘色光照亮小片花瓣,闪动着,他又关上。
  全神贯注,没有察觉少女已经静悄悄地来到自己的身边。
  他好像追求心爱女孩而胆怯的少年,调试着花上的小灯泡猜测怎样才会讨她欢喜。
  直到少女洁白的裙摆透过月色出现在他的视线,陈砚才缓缓抬头。
  “嗯......”许以纯想不出开场白,手指下意识地想捏衣角,却发现自己穿的是长裙,只好默默盯着陈砚手里的花看。
  “答应你的。”陈砚起身,不紧不慢走向许以纯,最后他还是选择将那束玫瑰中间的小灯泡点亮,在许以纯面前将花晃了晃。“马克思不保你的计算机,我保。”
  认真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
  许以纯伸手接过花。
  花束很小,而陈砚的手修长,许以纯接过的过程中,虽然刻意避开,但还是碰到了陈砚的手背。
  少女指尖的柔软让陈砚不敢轻举妄动,甚至想要停留更久一些。
  许以纯倒没觉得有什么,她接过花的时候,注意力便放在花的身上。
  “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花呢。”许以纯喃喃道,其实不算第一次,家里的长辈在她考完试后也喜欢送花,但这个不一样,是一位异性送来的,虽然并不是有关爱情。
  “是吗。”陈砚淡淡应着,后又补充道:“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很开心,期末肯定挂不了科。”许以纯勾起嘴角,笑容灿烂。
  晚风吹起少女耳边的碎发,如同朦胧的面纱遮住少女的笑容,陈砚想探手撩开,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注意到了小姑娘眼尾泛起的微红。
  “哭了吗?”陈砚冷不丁地问道。
  “没啊。”许以纯淡定回答道,但是差点,就差一点,刚刚和薛小染吵起来的时候,发现陈砚没有履行诺言的时候,疑似女人手里的花是陈砚送的时候。
  “宋言帮你说话了没?”陈砚继续问道。
  许以纯恍然大悟,“你让他去的?”
  “嗯,如果我亲自去,就更加解释不清楚了。”陈砚像是自我反省,“抱歉,答应过你的。”
  “什么?”许以纯心情好的时候记性差。
  “给你撑腰。”陈砚说道,他看着许以纯一直盯着花看,似乎就没有正眼瞧过自己,便伸手将花里的小灯泡关了。“就这么好看?”
  “嗯?哎呀,我也没怪你咯。”许以纯眨巴眨巴眼,她不是个很记仇的人。
  忽而想到了什么,许以纯拿起了花束里藏着的小卡片,仰头对着月光仔仔细细查看。
  发现竟然是空空的。
  “签名没有,祝福语也没有,你怎么什么都没写?”许以纯拉着张小脸。
  “懒。”后者回答得云淡风轻。
  或许是少女失望的表情太过明显,陈砚从律师袍的口袋里掏出一支笔。
  “现场给你签一个。”他拿过许以纯手里摆弄的卡片。
  许以纯顿时眼睛闪烁着光,点点头,还乖巧地开了手机自带的闪光灯给陈砚照亮。
  他落笔干脆有力,笔锋犀利字型工整。
  卡片上出现了个“砚”字。
  原来他习惯签砚,而不是陈,所以那个女人......
  都是自己误会而已。
  许以纯竟又觉得错怪了陈砚而感到愧疚。
  “满意吗?”陈砚察觉到许以纯的分神,用笔杆点了点她的脑袋。
  “嗯,满意满意。”许以纯小鸡啄米点头。
  “敷衍。”陈砚摇摇头。
  他还嫌弃上了?
  “我哪有嘛。”许以纯不服地撇撇嘴。
  正当陈砚不再回应的时候,许以纯以为接下来他会送自己回寝室然后结束这一次的见面,结果陈砚突然开口了。
  “作为谢礼,陪我吃顿饭吧。”像是怕许以纯会拒绝自己,他又补充,“好饿。”语气甚至有些委屈。
  许以纯一愣,这个点,能带他去哪里吃饭呢,也没有提前找好店,门口夜市大排档这老人家会嫌弃的吧?
  “校门出了左拐的步行街有家新开的火锅。”陈砚默默给她指明了方向。
  可许以纯还是有些犹豫,“就现在吗?穿成这样?”她指了指陈砚。
  但陈砚以为是她觉得抹胸裙子不方便,于是他将律师袍脱下,递给了许以纯,“穿上吧。”
  许以纯:“?”
  陈砚不知道她在等待着什么,手上律师袍也不接着,他就保持着这个动作,看了眼许以纯手里的花,以为她拿着花腾不出手。
  于是在把花拿过来再将衣服塞过去和给她亲自披上衣服两者之间,陈砚选择了后者。
  他凑近,动作不轻不重又保持着绅士的风度,将律师外袍轻轻搭在许以纯的肩上,盖住少女露在外面的肌肤,几缕发丝调皮绕在他的手背上,有些痒。
  陈砚没敢对上许以纯的目光,他不清楚自己现在的行为算不算冒犯。
  好在许以纯主动拉扯过外套,垂头小声说了句:“谢谢。”
  外套很长很大,松松垮垮搭在少女的身上很有安全感,淡淡青木香萦绕着,是陈砚的专属物。
  许以纯挥了挥袖子,像是唱戏的戏服,她对此感到很好奇,转了转试图将长长衣摆带动起来,连同裙摆一齐舞动。
  这个举动在陈砚眼里是天真烂漫的,正如今晚的月色那般。
  没了外套的陈砚只剩一件单薄的白衬衫,酒红色的领带挂在衣襟,宽肩窄腰的身材在裤腰收身的位置体现得淋漓尽致,许以纯看着这样的陈砚,不太聪明问了一句:“你今天怎么没戴眼镜啊?”
  印象里,白衬衫和他的黑色半框眼镜很搭。
  后者低头看着手机,听闻她这么问后,头都没抬,“你喜欢看我戴眼镜的样子?”
  许以纯分不清这是不是玩笑话,她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他们都喜欢看我戴眼镜。”陈砚不觉得这个问话有什么奇怪,或者说他就是故意让许以纯往别的方面想。
  许以纯顿时明白陈砚口中的他们是谁了,当然是那些热情又亲切的校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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