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李可嘉气得把茶几上的杯具全部扫落在地。
林嫣然见状，赶紧上前关心问道：“怎么了这是？”
作为本次省级钢琴比赛的评委之一，她早上去省里开会，所以没陪李可嘉去现场交材料，以为女儿在为这个生气。
李可嘉扑到林嫣然怀里。
“妈妈，那个陆汐汐太可恶了！早上她和家人故意刁难我！”
听了李可嘉添油加醋的说辞，林嫣然也不悦地拉下脸。
她听过陆汐汐的名字，但印象不深。
在林嫣然看来，李可嘉的实力足够秒杀全部同龄小孩。
而且这次有她作为评委加持，相信女儿夺冠的概率很大。
此刻，她忍不住掏出手机。
搜索了汐汐上次比赛的视频。
看完后她陷入了沉思。
如果非要实话实说的话，她觉得陆汐汐的实力并不比女儿差。
在得知汐汐只学了两三个月就有这种效果后更是大吃一惊。
之前是小瞧了这个丫头。
林嫣然哄好李可嘉之后进了书房。
犹豫片刻，打了个电话。
“张总监，关于这次钢琴比赛，我有个问题想和你探讨下…”
……
周一。
比赛主办方上午九点将在官网上发布网络投票链接。
同时，省级四大官媒同步跟进，给予大力宣传。
清晨，在家摆烂并陪了三天妹妹的陆非寒，穿戴整齐地出现在玄关处。
陆家宁睨了他一眼，“今天有空上班了？”
女儿被霸占了好几天，他看大儿子很不爽。
陆非寒精神饱满，活力十足，昨晚终于骗到汐汐和他一起睡。
抱着妹妹柔软的身体，比那些抱枕都要舒服，他一夜无梦睡到大天亮。
他愉快地在门口镜子前整理好领带，唇角微微勾起。
“今天要去公司，给妹妹拉票。”
他已经发了通告，今天本部和分公司的全部人员留意集团信息。
只要官网一发布投票链接，他就立马送汐汐登顶。
排面必须支棱起来。
“你假公济私，合适吗？”陆家宁一听，有些哭笑不得。
陆非寒反驳。
“每投一票一百块，这都是自愿的。”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何况只是点点手指这种举手之劳。
陆家宁默默将手机锁屏，放进口袋里。
屏幕之前页面还停留在公司管理群。
群公告：今天上午九点请大家登录省电视台为陆汐汐小朋友投票，各分管领导收集投票截图。未完成截图的，将在周例会上通报，并应用到个人及部门绩效中。
“败家！”
陆家宁丢下一句话后推门出去了。
第57章 信息没有录入
路上，陆家宁接到叶青电话。
主办方电联告知，考虑到提前录制视频可操作性比较大，为公平公正，临时决定下午三点采用视频连线的方式，让参赛选手们各弹奏一首曲目。
普通民众也可观看在线直播，以便做出更加理性的投票行为。
她还在外地，让陆家宁帮陆娇娇操作下。
陆家宁蹙眉，他并没有收到相关通知。
等到了公司，秘书告知官网投票链接里没有汐汐的信息。
陆家宁更觉得事情不对。
……
恩师是这次省赛的主评委，第一时间在朋友圈发了投票链接。
杜平薇进去想给汐汐贡献几票，结果没找到入口。
都是一个圈子的，这次活动总策划她也认识。
杜平薇打电话过去，“张总监，咨询你一件事…”
得知来电事由后，张相尴尬道：“这次确实是工作失误，没把陆汐汐的信息录入。”
杜平薇听他的意思是不打算解决，直接按没报名处理，不由蹙眉。
她语气清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提醒：“张总监，发现错误还是尽快更正吧！现在投票刚开始，还来得及。”
挂完电话后，张相气愤地站起来。
他和林嫣然是省台同事，那天林嫣然打电话让他帮忙压下陆汐汐的报名资料。
他特意查了，除家财万贯外，并没发现陆汐汐有什么特别的背景。
以为是个可以随意揉捏的软柿子，没想到杜平薇居然亲自打电话过问。
裴氏是省台大客户，每年投放的电视广告都在八位数以上，就单这一条他就得罪不起。
何况，杜平薇刚才还暗示了主评委是她老师。
那可是省台费好大劲才特邀过来的国师级专家，闹到他跟前对自己没半点好处！
只用了十分钟不到，官网便更新了汐汐的信息，不过被放置在最后一列。
杜平薇给陆家宁打了电话，只说事情已经解决了，没具体说详情。
裴墨深听了全程对话，他似远山雾水清淡的眉眼染上缕凝思。
“小深，你怎么看？”杜平薇问他。
“有人故意操作。”
按理说不会那么刚好漏了汐汐的信息，就算真是失误，被人提醒后也不该是这个态度。
杜平薇点头，她持相同想法。
下午两点五十，距离正式比赛开始还有十分钟，五个评委和参赛选手已全部在线。
未亲临现场，也从他们庄重肃穆的神情感受到紧张的气息。
规则是每个选手演奏后，评委当即打分。
网络投票时间截止到最后一名参赛选手表演结束后的半个小时，随即现场核算总分并公布。
林嫣然坐在评委席上，垂眸掩盖眼底不悦的情绪。
她已从张相嘴中得知杜平薇为陆汐汐出头的事。
更糟糕的是，原本规则只要对视频进行打分和投票，可操作性不言而喻。
改为直播打分投票后，不可控的东西太多了。
李可嘉实力毋庸置疑。
但那件事后……可嘉的状态时好时坏的。
林嫣然深吸口气，摆正坐姿严正以待，希望今天能顺利。
虽然是线上比拼，参赛选手们还是很重视，打扮得十分隆重。
陆娇娇穿着条纯白色连衣裙，身材玲珑有致，像个纯洁的仙子落入凡间。
汐汐则是一条黑色西装式连衣裙，脸上不施粉黛，但在黑色服装衬托下，更显唇红齿白，肉肉的奶膘平增一抹可爱。
现场演奏弹的必须和录像视频的曲目一样，有两个选手因视频造假直接被取消参赛资格。
陆娇娇在前十演奏，满分80，评委给了72的高分。
李可嘉排第十八个。
她一出场直播弹幕动态呈几何式增长。
【没想到有朝一日能看到小可爱直播。】
【可嘉长得好好看啊！】
【可嘉是在自己家里吗？】
【她家看起来好有钱，豪宅啊，所以只有我最穷吗？】
【以可嘉的水平，今天不拿第一名说不过去吧！】
李可嘉优雅地在钢琴边上坐下，手指灵巧地弹出华丽的乐章，技艺的高超让直播间众人折服。
在她渐入佳境，钢琴曲即将达到高潮之时，耳边猝然传来鸣叫声，夹杂着咕噜噜吐水声。
李可嘉手一顿，弹错了个音符。
接着，她像是被人拉了把似的，脸上露出极不协调的慌张神色，身体朝前扑，跌撞在钢琴键上，发出剧烈刺耳的响声。
林嫣然豁然站了起来。
还是发生意外了！
家里管家和保姆听到声响赶来，连忙把李可嘉扶了起来。
她瞪大双眼，泪流满面，小脸上挂着惊恐的神色。
直播间陷入短暂的沉寂，随即讨论得更加疯狂。
【天哪，刚才发生什么了？】
【我眼花了吗？为什么感觉心里毛毛的。】
【刚才谁拉了李可嘉吗？她为什么自己就摔了！】
【前段时间抖爸爸老是给我推玄学的内容，难道真的有三维空间？】
【佛祖保佑，刚才一定是看花眼了！】
省台紧急切断直播。
台长拍案而起，怒骂张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审核、网管都死哪里去了！”
如此重大的直播赛事，出现这种低级失误，简直无法容忍。
上级的怒火让张相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快到尽头了，也顾不上忌惮李家的财富和势力，质问林嫣然。
“嫣然，可嘉是不是有隐疾？你怎么也不提前报备，看这都整出什么事来！”
林嫣然脸色异常难看，担忧美眸中藏着浓重的焦急，她咬牙辩解。
“前段时间小嘉是生病了，可医生说不影响赛事，我也就没往心里去…”
经紧急商议，省台对外公关李可嘉因比赛紧张导致的突发性晕厥。
十五分钟后，比赛恢复。
期间，汐汐去了趟洗手间，错过李可嘉身上发生的事情。
陆家宁把她抱到钢琴前，温柔地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汐汐，到你了。”
她面上的五官粉雕玉琢，公主头造型，衣着得体，笑容大方。
汐汐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清脆道：“谢谢爸爸！”
等她坐到钢琴前，神色变得认真专注，镁光灯打在她身上，吸引住众人的目光。
原本因赛事中断而沉寂的弹幕再次热烈起来。
【今天是选美大赛吗？怎么都是这么好看的女孩儿！】
【这个好萌好可爱，想亲一口。】
【天哪，她爸爸好温柔，好帅气啊！】
还要一些不满的声音。
【这么小的孩子也来参赛？主办方有没有审核啊。】
【主办方没有心，我的小可嘉怎么样了，后续报道呢？】
第58章 捆尸绳
在汐汐演奏之前，省台主持人播报了最新投票情况。
李可嘉突发意外，因祸得福营造了美强惨的认同感，短短半个小时，投票以爆发式增长，远超其他对手。
当前，李可嘉以一百二十万票数排名第一，第二名的选手获得了九十六万票。
汐汐排在第四，也有八十五万。
陆娇娇以五十二万排在第八。
陆非寒还留有余力，并未全力拉票。
坐到钢琴前，汐汐再不复之前的俏皮可爱，换上了认真的神情。
丝毫不怯场，镇定之余，还挂着淡淡的笑意，流畅的音符在她指尖跳跃。
仿佛能够带人身临其境，前往八十年代迪斯科舞厅，或者是在现代的迪吧中尽情舞蹈，松弛而快乐。
一曲结束，直播画面已经被密集的弹幕包裹了。
【我有罪，我撤回刚才的话，她是天才儿童，我才是一无是处的大人！】
【萧山的？我萧山威武，人才济济。】
【手动@杜平薇女士，快出来收徒，手慢无。】
【好久没体验过这种轻松自在的感觉了。】
汐汐的票数直接冲到九十五万张，和第二名仅十来万之差。
也有不同的声音。
【大家不要带滤镜好吗？】
【就是，不会因为她小就降低标准吧？】
【还是可嘉弹得好，这个不好听。】
【今天要不是小可爱身体不舒服，哪里有她什么事！】
弹幕吵得火热，评委们凑到一起交头接耳讨论。
林嫣然情绪本来就不好，此刻脸色更是黑得能滴出墨来。
这首曲子完成度很好，即便以十分挑剔的标准去衡量，也很难挑出问题。
另外四个评委都给了高分，她不好打低分，太明显了。
汐汐评委分获得了79！
目前全场最高，而且几乎不可能被超越。
当晚，省台在官网公布了初选成绩。
汐汐综合分94排第一，陆娇娇85排第六，李可嘉80排第八。
林嫣然从省台出来，夜晚的风吹得她打了个寒颤，忍不住裹紧身上呢绒大衣。
她掏出手机：“贾总，上次没来得及用上的热搜位，今晚帮我安排了吧。”
林嫣然到家的时候，李可嘉仍然昏迷不醒，脸色苍白难看，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渍，嘴唇不停哆嗦，还时不时呢喃几句梦魇，伴随着尖锐的喊叫。
“不要拉我，不要过来，啊啊…”
林嫣然心里着急，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急得趴在床边直哭。
李阳也看了汐汐的比赛直播，见汐汐表现出色，比他自己得奖了还高兴。
不少人还传了汐汐比赛视频到抖爸爸平台。
作为5G冲浪高手，看到有人诋毁汐汐，李阳高低要过去怼两句。
到了夜里十二点左右，他逐渐发现情况不对，几乎在同一时间，好几条关于汐汐的负面热搜冲顶。
#比赛突发身体不适应该补赛吗#
#陆汐汐的第一名真的名至实归吗#
#属于小小小可爱的第一#
#总有人因为运气好，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李阳一看就明白这些热搜都是针对汐汐的，很明显要踩一捧一。
再看下面的评论，简直乌烟瘴气。
全部都在骂汐汐不是名至实归，内涵她仗着李可嘉生病捡漏第一名，把李阳气得差点摔键盘。
汐汐的每场比赛李阳都有看，很清楚她的实力。
作为网红圈的一员，他也听过李可嘉。
听说被誉为天才钢琴儿童，两岁开始就崭露头角，这些年更是积累了不少人气，不过他对李可嘉了解不多。
李阳登录本地论坛，尝试着搜索李可嘉信息，不少帖子弹出。
李家从事房地产生意，祖辈就发家，到这一代已经成为舟山当地最有钱的家族。
能搜索到的都是夸李可嘉天赋、长相和家境的，没什么参考意义。
他正无聊刷屏，蓦然被一个帖子吸引注意力。
#天才钢琴少女是个杀人犯#
发布人的头像是一张小女孩的黑白照，虽然标题没有出现相关关键词，出于某种神秘吸引力，李阳下意识点进去。
发布人以受害者母亲的口吻述说，没有很详尽的过程，但指名道姓称李可嘉害死了她女儿，李家用权力摆平，至今没有还她女儿公道。
帖子后半部分逻辑混乱，看起来像是一个母亲走投无路之下，宣泄般的胡言乱语。
李阳却上了心，再结合白天比赛时李可嘉奇怪的状态，他越想越觉得可疑。
……
次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