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还需在顾总面前好好表现~
——
顾淮煜在公司里度秒如年地,一直数着桌上时钟的秒数,
“1,2,3,4,5……,60”
如此重复着,等到了下班时间。
他起身穿好外套,拿上公文包,仔细地装扮好自己,按时下了班。
进家门的时候,苏清柔已经在玄关处迎接他了。
“你白天在家还好吗?”
他问她,表面平静,心口狂跳。
她不会已经想起了什么,但表面却故作镇定骗他吧?
陈易宇对她那么重要,她不会已经记起他了吧?
他手上的动作没停,把脱下的外套挂到了衣柜里。
刚要转身,苏清柔就缓缓地向他走来。
第一次,他在她面前想退缩,有种就要被揭穿了的心虚感~
苏清柔内里穿着晚上睡觉穿的白色蕾丝睡衣裙,外罩一件加长到脚踝的嫩粉色马海毛针织开衫。
毛茸茸地外套罩着她,把她整个人都打上了柔光,朦朦胧胧地,纯净美丽。
这么好的人儿,他又要失去了?
一向沉稳成熟的顾淮煜,此刻眼里掩饰不住的恐慌,那双桃花眼里甚至蒙上了水雾般,望着眼前的苏清柔。
他多么就害怕就这样失去她呀!
苏清柔在离着他很近的地方停下,长衣衣摆晃动了一下也跟着停止。
然后,那衣摆的位置慢慢地上移~
它的主人掂起了脚尖,双手举起围住了男人的脖颈,
“我很好,你呢?工作一天累不累?”
她说着红唇印在了他的唇角,没有敷衍地直接离开,而是轻轻地吮了他那里一下,才低眉红着脸松开。
顾淮煜惊讶地,目光停滞在她的面容上打量。
女人细眉微拱,浓密的睫毛挡着水润的瞳目,情色潋染。
是在害羞~
她没发现异常?
餐厅里,两人面对而坐吃饭。
苏清柔主动给他碗里夹了菜,顾淮煜带上一次性手套,剥好虾递进她的碗里。
两人有来有往,画面像一对恩爱夫妻的日常。
男人心想,看来她并没有想起什么,一切都如常。
可他天生多疑,并不十分相信,想着晚上还要在“梦里”再问她一次才放心。
晚上,苏清柔的床前,顾淮煜端来了牛奶。
苏清柔接过,红唇贴着透明玻璃杯沿,缓缓地喝着。
没等喝完,她拿开了杯子,抿着红唇有些反胃的样子,
“老公,我晚上吃太多了,实在喝不下了。”
她拉着顾淮煜的手央求他。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盯着她水莹莹地眼眸看了一会儿。
并没发现异常。
“那先放在这里,一会儿想喝了再喝。”顾淮煜面色温柔地说。
苏清柔点了点头,看着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帅气的男人,轻浅着声音问他,
“我能亲你吗?”
男人眸子里闪着柔光,薄唇轻扯又恢复如常,
“嗯。”
女孩馨香的气息铺面而来,温软的不像话的嘴唇在他微凉的薄唇上打着颤落下吻。
一天来所有的焦躁在这一刻化解。
她还是他的~
享受般的,他没有回应她,任由她吻的喘不上气来之后,自己松开。
“要换气的~”他宠溺地摸着她头顶,用低沉磁性的声音跟她说。
苏清柔点了点头,抓着他的手躺进了被窝里。
顾淮煜的目光扫过她没喝完的牛奶,又看了看她躲在被子里露着两只大眼睛的乖巧模样,终是没舍得强求她起来把牛奶都喝掉。
没有一会儿,女孩紧握着他的手,就渐渐的松开了。
他探身靠近她的鼻息间,女孩面色舒展,呼吸均匀。
在她头顶落下一吻,他起身要去隔壁房间准备晚上的事。
刚要走,想起了他白天看到她在窗前写着什么。
来到窗前的圆桌前,打开那本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的字,全是陈易宇和余静珊的名字。
苏清柔在想这两个人是谁~
想起来之后,好马上离开他?!
这么着急着要离开他!!
~
第二十四章 伤害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苏清柔此刻对顾淮煜是深信不疑的,可是陈易宇的名字在她的脑海深处太过熟悉了,她虽然没想起他是谁,但总感觉这个名字热乎乎的,在她心里占有很重要的位置。
床上被迷晕了的女孩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离她不远处的窗边,有人在奋力地撕扯着什么。
不是一般的撕,是发狠地把它“肢解”了的程度毁坏。
苏清柔的眼睑颤抖了几下,十分的震惊,她努力的想看清那个人是谁,视线却始终罩着一层朦胧的滤镜,看不清那人。
她努力地想看清,眼皮却变得沉重,怎么也抬不起来,再次昏睡了过去。
此刻,顾淮煜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他扔了手上的笔记本残骸,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本就愤怒地带着血丝的眼里,越发地变得暗沉。
“喂。”
“我马上到。”
挂了手机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颓着修长的身子,站到了卧室的落地窗前。
窗外,今夜的月亮应景般的又大又圆,又凄凉~
他忽得无声的大笑,颓旎地扯着唇角,露着整齐的白牙。忽得,又表情沉寂,无比的落寞,叹了口气,自嘲般的冷笑。
临出门的时候,他收拾好地上的笔记本,然后去隔壁屋子里的暗室里拿了一支镇静剂。
“柔柔,晚上不能陪你了,你好好睡。”
——
顾淮煜到了精神病院时,戴医生已经在加护病房门口等着他了。
“怎么回事?”
“医院里新来的营养师,配餐的时候没注意,把员工用的金属刀叉放进了餐盒里。”戴医生满怀歉意地跟他解释。
顾淮煜抓住了戴医生白大褂的衣领,眼神狠戾,
“我给你们那么多钱,不是让你们杀了她的!!”
戴医生没想到他的情绪突然这么的激动,他扶了扶眼镜,眼神怯懦,
“顾总,您别生气,您母亲只是伤到了手臂,虽然流了不少血,但都是皮外伤,不打紧的,一个周就可以恢复,只是~”
顾淮煜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把戴医生扔到了地上,推开病房的门,迈步进去。
旁边的一个护士过来扶起戴医生,“戴医生,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袁婷吃饭的叉子找到了吗?”
护士摇了摇头,“还没,可能是她伤完自己后,扔在了什么地方,被清洁工收走了?”
戴医生:“告诉大家,继续找找,把这种利器落在病区,以后被哪个发病的病人捡着伤了人,又是件麻烦事!”
……
加护病房里,袁婷半躺在病床上,手上挂着吊瓶。
顾淮煜走到近前,检查了她手臂上的伤口,伤口划的并不深,如那个医生所说,就只是皮外伤而已。只是刀叉用力划过之后,皮肤上出现了狰狞地口子,伤口周围破损的皮肤呈锯齿状翘起,看着很不平整。
母亲袁婷这么爱美的一个女人,即使要伤自己,也会选择用服毒,或着用绳子勒脖子。像今天,她用叉子弄出这么狰狞的伤口,是在他意料之外的。
袁婷一双修长的带着狐意的眼睛,从顾淮煜进来,已经瞅了他好几眼。
“小煜,让你把顾震霆解决了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顾淮煜:“已经在办了。”
袁婷冷笑一声,
“这话你都给我说过三年了,三年里你动过顾震霆一根毫毛吗?
非但你没能帮我杀他,反而听外面的人说你成了他最听话的小儿子?!
你是被他的那点儿臭钱蒙了心,打算倒戈了,是吧?!
你别忘了,是我养大你的!我才是你的亲人!你得听我的!”
袁婷声嘶力竭地朝着他喊着。
她的那句“你得听我的!”,唤起了顾淮煜的一瞬记忆。
昏暗中,袁婷拿着被血染成暗红色的棍棒,一下下地打着蜷缩在角落的少年,
“你个狗杂种,说你以后还听不听话?!说呀!说——”
——
顾淮煜笔直地站着,表面看没有任何的变化,可眼底眼神的晃动,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他长大了,不光有了强壮的身体,还有了卓越的能力,一切都可以慢慢变好,可他的“过去”他改变不了。
那些密密麻麻的伤害会一直萦绕着他的一生,让他无法解脱。
“我已经着手在做了,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看到你想看到的。”
他骗了母亲,他才不会让顾震霆这么轻易地解脱,他要让他活着,眼睁睁地看着,他是怎样失去自己的商业帝国的,让他慢慢地痛苦着,永无再翻身之日~
在他的眼里,袁婷太懦弱了,她只会拿自己的儿子出气。
他才不会和她一样,非但没有得到爱的人,还变成了个精神病。
他要得到的,用尽所有的方法也要得到。
大不了,就毁了重来,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只要有钱,让一个人失忆又有什么难的。
不行,就再让她失忆一次,两次还不行,就继续,直到驯服她为之。
他从没觉得自己也是有病的~
顾淮煜正沉浸在自己跳跃的思绪里的时候,袁婷突然不顾手上的吊针,朝着他扑了过来。
空中闪过一道银色的光亮——
袁婷右手拿着叉子狠狠地插进了顾淮煜的胸口,
“你个狗崽子!我说的话你不听了,是吗~”
她乖戾地笑着在他耳边磁性地低语。
顾淮煜低头看自己的胸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当他看向袁婷那熟悉地怪笑后,才明白她是要攻击自己。
许是心里过于失望,加上伤痛回忆的刺激,他居然没有立即躲开。
袁婷瞅准机会,朝着他的肩胛处又是一叉。
鲜血透过他的衣服透了出来,可母亲却冷漠地无视,只想继续叉他。
砰——
值班医生在对面的监护室发现了异常,冲了进来。
两个男医生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袁婷手上的凶器给夺下,顾不了她手臂上的伤口了,用绑带和手铐把袁婷锁在了床上。
医生:“快!给她打一针镇静剂!”
袁婷狠戾地想要挣脱束缚,嘴上一直不停地喊着,
“你个狗崽子敢不听我的话?!你再不让顾震霆消失,我就捅死你,捅死你!~哈哈~哈——”
顾淮煜手捂着靠近脖子上的伤口,发现血越流越多,
“艹!”
他意识到袁婷后面那一叉,可能伤到了动脉。
咚——
在他意识到那一刻,同时身体也不听使唤地,朝后倒了下去。
他躺在地上,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空洞、无助地看着头上白花花的天棚顶。
“我他妈的闲的来看你,我的柔柔怎么办?”
他的声音失了力气,几乎是用气音在抱怨。
医生以为他有什么话要交代,
“顾先生,您说什么,再说一遍?”
“……”
~
第二十五章 可疑的事情
早上,苏清柔醒来。
昨夜一夜无梦,她睡的很好。
陈易宇?余静珊?
她坐在床边发呆的时候,这两个名字又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到底他们是谁呢?好熟悉~
苏清柔起床到对面顾淮煜的房间看了看,他的房间里干净整洁,床单上都没有一丝的褶皱。
看样子人应该走了,已经去上班了。
内心有些埋怨自己,为什么早上起的总是这么晚,每一次都遇不见他?
她简单地洗漱之后,没着急下去吃早饭,而是来到窗前桌子前,想要继续想想没想明白的事。
坐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随手写写画画用的记事本找不到了。
桌下,窗帘后,抽屉里,她都翻了个遍,仍然是没有它的踪迹。
正找着的时候,早上的一缕阳光透过窗户射了进来,闯进了她的眼睛里。
眼前一闪,她眨了眨眼睛,昨天晚上的情景重现。
朦朦胧胧的,有人站在窗前,大力的撕扯着她的笔记本。
她努力地睁眼想看他是谁,却始终睁不开眼睛。
那时的情形就好像真真实实的发生在眼前一般,这种光怪陆离的一闪而过的影像,让她忽得想起了什么~
类似的情景她头几天也曾遇到过,
在她的卧室里,朦胧之中男人紧绷着下颚线地朝她压来~。
她刚睡着的时候,有人在给她注射粉红色的药液,然后她还被他捂住了眼睛~
……
每一次,她都没能看清那个人的脸,她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就是顾淮煜。
苏清柔想的有些头疼,她搞不懂自己最近是怎么了,又是做梦,又是胡思乱想的。
可低头看了看桌面,明明那本笔记本一直都是放在这里的,怎么会突然丢了,又好像在印证这她所看到的影像。
想不明白~
~
楼下,张阿姨摇了摇头,
“没有,我今天早上没进去收拾房间,您是找不着什么东西了吗?”
苏清柔:“哦,没事,不要紧的。早上,他走的时候,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苏清柔问张阿姨,顾淮煜早上离开家时的情形。
“今天先生上班走的早,我早上来的时候没遇见他。”
“哦。”
苏清柔带着心事,有些失落地坐下来开始吃早饭。
——
医院里,顾淮煜被实行紧急手术之后,转危为安。
张繎得到通知赶来的时候,顾淮煜已经被推进了VIP病房。
病房里,白应谦也在。
张繎进屋,看见顾淮煜被捅的模样,声音都颤抖了,
“顾总,是谁把你捅成这样的?”
张繎眼里含着泪,大有要现在就去替顾淮煜报仇的模样。
病床上的顾淮煜阴着脸,叹了口气,转过头给了张繎一白眼。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白应谦见状,给张繎使了个眼色,让他出去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