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薛缠提不起精神的应了一句,原本是环抱着双手懒懒散散的缀在少女身后,漆黑的眼眸落在那人的背影上,眼波流转,俊俏的脸上忽地勾起一抹笑容,“师姐!”
谁也不知道他在那一刹那脑中到底想了什么,少年情绪变化的极快,叫人反应不及。好在,路之鱼也不是一般人,面不改色的应下了这声师姐。
对于薛缠的到来,路之鱼仔细观察了一段时日,一开始她还担心这家伙混入上清是有什么预谋,所以故意找过几次麻烦,但后边发现薛缠好似真的只是来当个寻常弟子,无论怎么逗他他都不生气后,路之鱼的胆子就放大了。
她会故意使唤这家伙来给自己打扫房间,或者给自己陪练,期间还会被魔尊指导自己那不合格的剑术,偶尔不想完成课业时又会托付给薛缠,让他帮她做课业。
路之鱼发现,在某方面来说,薛缠极其听她的话,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哪怕是故意捉弄他,他都是好脾气的全部接受。
正如今天。
刚从修业堂出来,路之鱼就以‘不想动了’为由,拜托薛缠将她背回去。少年弯了弯黑润润的眸子,没怎么思考就弯了下腰,轻轻松松将她背起,朝着仙府飞回去。
两人的相处惹得修业堂的弟子们心生奇怪,唯有云别尘一脸习以为常,心道:阿厌脾气真好,这样都不生气。
他从一开始就认出那家伙是阿厌了,那相貌实在是太标志,想让人不记得都难。就是不知道师姐和阿厌在玩什么游戏,一个装作不认识,另一个还陪着玩?
不对。这些都不是他要在意的。
他在意的是……师姐再这么懒下去,岂不是要和商孟州一样,被人推着走路?
云别尘一想到那个画面,表情就变得奇怪起来。
……他绝对不要当那个推人的人。
尤其是因为懒得不想动这种理由,那也太丢人了些。
日子很快就到了九州大会前夕,上清宗好似忽然变得忙碌起来。所有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前后不见踪影,尤其以江遇风和林继云更甚。路之鱼反倒成了最清闲的一个,每日指使着薛缠做完课业便往桃花林中一躺,十分悠闲。
某一日云别尘下学路过元武大殿,瞧了一番热闹景象后回来说道:“来了很多人,各个宗门的都有,九州大会就是这几日了?”
彼时,薛缠坐在桃树上吊儿郎当的晃荡着两条腿,好奇道:“九州大会?”
“那是指天下各大修仙门派各自派出精英弟子,互相切磋武艺仙法。比武大赛夺魁者,会获得上清宗灵兽园的一只小灵兽,然而也不是每一位夺魁者都能获得灵兽,夺魁者夺魁之后所要面临的最后一个挑战,只身一人去斗一只大妖魔,取胜者方能享有灵兽的殊荣。”
因为将课业什么的东西都丢给了薛缠,路之鱼躺在躺椅上,心情不错的给他解释。
听完后薛缠立即对什么九州大会失去了兴致,他来这里本就不是为了参加种种逐名逐利的比赛,那对他来说实在是没意思的紧,还不如与路之鱼斗嘴有意思。
“阿厌~”
正想着,树下便传来一道拉长嗓音的声线,轻声唤着他的名字,薛缠垂下眸,疑惑的‘嗯?’了一声。
路之鱼笑嘻嘻道:“我的课业做完了吗?”
“……”
堂堂魔尊,隐藏身份躲在这仙府当中,每日不是在上学陪练便是替眼前这人类女子做课业,若是传出去叫他的那些死对头知道了,定是能被当成笑话讲个三五年。
不过薛缠也并不在意罢了。
他对这些一向看得很淡。
“做完了。”少年屈起一根手指指了指路之鱼的右方,示意她那里有一摞叠好的课业。纸张偶尔被风掀起,露出来的一部分字迹整齐清隽、一部分张扬肆意,但在主人公刻意收敛了之后,纸张后半部分的字迹遂又扭转了过来。
路之鱼扭头一看,笑意盈盈的弯起眼睛:“感谢你!”
薛缠眉眼不抬,脸上的表情没怎么变,迅速接道:“不必客气,下次自己做。”
路之鱼刚一张嘴,还未出声,薛缠就像是预料到了她下半句话,拉长尾音道:“求我也没用,绝无下一次——”
第二日,薛缠冷着脸望着被路之鱼丢下来的课业,漆黑的瞳仁微闪。
半柱香前,路之鱼捂着肚子,白净的额头硬是被她挤出了几滴汗来,拽着薛缠的胳膊,轻声祈求:“求你了,帮帮我。”
明明昨天还说着‘绝无下一次’的人,此时看到少女这幅惨样,明知她是故意作出来欺骗自己的,却还是挑着眉甘愿被她欺骗,又一次拿起了笔,替她继续写起了课业。
作者有话说:
谢谢老婆们多日的等待。
刚毕业混吃等死的大学生因为一直在考试、考各种各样的试所以在小说上可能不能像之前那么勤快。原本也有快速完结的念头,但想着不能烂尾,要给文和大家还有自己一个交代,所以决定还是慢慢写,偶尔断更,为此要向广大朋友们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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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九州大会(一)
◎骂路之鱼是笨蛋的薛缠,他快要被这家伙气死了◎
九州大会说通俗点就是个斗智斗勇的比赛, 路之鱼原本不打算参加这种耗费精神的力气活,谁知那日一下学,十师兄祝清砚就抱着把剑像个木桩一样站在了学堂门口。
男人眉眼冷峭, 面部线条干净利落,绷着唇不说话时,整张脸都溢着凉意。
两人面对面站着,路之鱼不说话, 按照祝清砚的性子, 他也不会主动开口, 于是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路之鱼。
“……”
路之鱼脸上的笑容已经快要挂不住了。
其实在看到祝清砚的那一刻,她就猜到十师兄有事找她。鉴于平日她和这位师兄的交情不深, 所以排除私交,那他就是奉了谁的命令。如果没猜错的话, 应该是不归仙尊遣他来的,再往下究的话,找她还可能跟九州大会有关系。
九州大会啊。
路之鱼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无奈。
她是不打算参加这种打打杀杀的比拼的,但她的师父好像并不想遂她愿。
想到这里,她就止不住叹气, 到这个时候了又不能装作看不见, 只好木着脸走了过去, 老老实实行礼:“十师兄好。”
祝清砚微微颔首。
“不归仙尊让我告知你,过几日的九州大会你也要参加。”
看吧。果然如此。
路之鱼当即想出个理由,敷衍道:“我身子还没好。”
祝清砚神色不变:“不归仙尊猜到你有这个说辞, 他说,若是你以这个为由的话, 明日起, 每天抄写心经十遍。”
“……”
如果来传话的人是江遇风或者是顾池月, 她都有把握拒了这场比赛,但她师父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特意将传话的人选择了最冷面无情的祝清砚,这使她就算是想撒娇求饶都撒不出来。
路之鱼薄唇向下压了压,一脸生无可恋,“那我应下就是——”
话音戛然而止,她的身后猝地传来阵阵凉风,吹得她脖子一冷,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路之鱼的感知一向很敏锐,她马上意识到那道阴翳的视线是从哪儿传来的。
不会错的,那个阴恻恻又暗戳戳盯着人的家伙……
接着,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话都不肯再和祝清砚多说几句,将比赛木着脸应下后,脚步麻溜地逃了。
路之鱼的步子很快,离祝清砚也越来越远,走了良久后,她扭头看了一眼,祝清砚早就不在那个地方,想必是传完话就已经离开了。
少女弯着腰喘了口气。
她抬起头,琥珀色的眸子直定定地盯着树上的人,脸上浮现了几分莫名其妙,“你在做什么?”
碧蓝如洗的天空下,一颗苍翠的柳树仍然像是春日一样,散发着绿意盎然的生命力,层层叠叠的树叶间,有一位少年倚着树桩上,晃着两条长且直的腿,白衣黑发,头发被竹簪束起,衣袂垂在树边随着柳树梢被风一点一点地吹起。
少年那张漂亮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向爱说话的他此时霍然沉默下来,凤眼下压,漆黑的瞳仁中掠过一丝阴翳,浑身气压冷的吓人,隐隐约约能看见缠绕在他身边的黑气。
啊……都气到黑雾实体化了。
路之鱼刚才和祝清砚说话时便已经察觉到这边的不对劲,那股冷飕飕的气压直直往他们两人跟前吹,她第一反应就是薛缠做的,所以才会跑到他的面前问他,但这个家伙似乎并不想给她答复。
路之鱼拧了下眉。
不知为什么,这次薛缠的到来似乎变得很奇怪。
以往她跟别的人说话时,他总是兴致恹恹的在旁边看着,怎么自打这回来到上清宗,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顶撞她,不欺负她,她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脾气好的简直不像是个魔尊。
唯独……这家伙见不得她跟别的男人说话,一看见就浑身黑气直冒,把不爽写在了脸上。这么直白不加掩饰的表情,完全不像他啊。他不是最擅长伪装了么,现在作出这幅样子又是要作何?
“我们聊一聊。”
出乎意料的是,方才还问什么什么都不答的少年,垂下了眸子,眼神里的情绪很淡,慢条斯理地盯路之鱼半天,缓缓开口:“聊什么?”
路之鱼想了想道:“你为什么发脾气?也可以说,你为什么生气?”
此话一出,路之鱼眼睁睁看着薛缠刚才还有一点好转的表情再度冷了下来,对着她说道:“你是笨蛋么?”
“?”
薛缠索性跳下柳树,落在路之鱼面前,在他脚尖落地的那一刻,一股银白色的光圈以他的脚底为界,向周围扩散,白光所过之处,绿意褪去,暖阳下隐,杨柳树弯下了腰,樱花林冻得只剩下了些干枝。
被用灵力滋养的仙岛,在这一刻恢复了原本时节该有的样貌。
寒意突然来临,天空中飘起一片又一片的雪花,雪地浑白,路之鱼情不自禁地裹紧了衣裳,不解地看向薛缠。
薛缠没什么表情的望着她,说着:“这样不是更好么?”
“好是好,不过实在是有些冷。”说话间路之鱼立即打了个喷嚏。
不多时,两人的身上已经沾上了雪片,落在他们的发梢、肩头。
“你果然是个笨蛋。”
说完这句话后,薛缠摆着一张脸掉头就走。
明晃晃的,我不高兴。
他想不明白,明明在别的方面都很精明的少女在这件事上却仿佛像是缺根筋似的。
路之鱼莫名其妙,一口气堵在心里。
她还没说他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呢,这家伙竟然先骂起她是笨蛋?
路之鱼气的恨不得追上去骂回来,但想了又想觉得自己这幅举动实在是有些幼稚,生生忍了下来。
变换了季节的仙府在这一瞬间冷到了极点,她穿的又是春日的衣裳,此刻冷的不行,路之鱼只好先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了件绒衣,她本以为薛缠会一直不理她,谁料到了晚上,房门被人轻轻敲了两下。
“请进。”
外边的人没有推门进来,等了半天路之鱼只好下床去给他开门。开门一看,薛缠双手捧着一沓书侧身进来,将书卷放到圆桌上,指道:“自己看。”
路之鱼眨巴眨巴眼睛,“看完呢?”
“与我打上一场。”
“???”少女干巴巴道,“打不过。”
薛缠却顾左而言他:“你不是要参加比赛么,那么从即日起,我会指导你,直至你能赢为止。”
听着听着路之鱼觉得这话怎么听起来有些熟悉?想了半天,才想起这股熟悉的既视感是从哪儿来的,她记得薛缠的那个下属也是这样的性子,一个劲的要她赢。
真不愧是主仆俩。
路之鱼看了堆在桌面上厚厚一沓的书,眼珠骨碌碌地转,推辞道:“可是我课业还没写完。”
薛缠斜睨她一眼,虽然没明说,但盯着那黑漆漆的眼睛,路之鱼感觉自己莫名领会了他的意思。
“好吧,我承认是你帮我写的,”她不情不愿的嘟囔着,事实上自打薛缠来了这里以后,路之鱼再也没有自己写过课业。
“以后我也会帮你写。”薛缠微笑着望向她。
见他将这件事也搬了出来,路之鱼知道自己这次逃不过去了,索性支着手坐在床边,盯着薛缠思考,“你和我师父达成什么协议了吗?”
太反常了这家伙。
明明对大多数事情都不感兴趣的人,居然会为了一个比赛来监督她学武?
思来想去可能只有这家伙和李不归达成了什么协议,所以才这么‘兢兢业业’的来监督她。
“是吗?”路之鱼问他。
薛缠默不作声地回看她半天,微微一笑。他低下头,没有正面回答路之鱼这个问题,反而道:“你不是要去灵兽园喂食么,我晚间去接你。”
避而不谈,很有问题。
少女狭着眼睛将薛缠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心中觉得奇怪,又不想去探究,况且路之鱼本来也没指望能从这个家伙嘴里得到什么答案,于是耸了耸肩膀,放弃这个念头。
她起身舒了舒懒腰,“我现在就去灵兽园喂食,你不来接我也行。”
话一落下,少年保持着支着下巴的姿势,没怎么犹豫的开口:
“要接的。”
薛缠弯了弯眸,轻言细语的看着她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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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推预收《嫁世子》
先婚后爱/假温润白切黑vs治愈向小太阳
大家都说温见凝命好,家世权贵,父亲又因平叛西北有功,所以她才得了赏,得到了一门十分好的亲事。
这婚是圣上亲自下旨,将她许给了襄阳候世子,曾经名誉京城的第一才子,现在,一个残废而已。
圣旨已下,公主的聘礼急匆匆送到了将军府,满京城的人等着看她的笑话。
据说她的这位未婚夫样貌平平,脾气古怪,更有特殊癖好。得知这个传闻,温见凝小脸一白,心跳骤然停歇——
得了,她怕是活不过洞房花烛夜了。
大婚当天,温见凝抱着必死之心入了洞房,等着那位残暴不仁的新郎官来掀她的盖头。谁料,想象中凶残暴戾的新郎官没出现,一道温和的声线率先溜进她的耳朵里:
“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