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希月下朝之后,直接来到了顾饮这里,同他一起吃午饭,顾饮进宫时带了私厨,不仅仅会做四国的特色美食,还能研发新菜品,很合苏希月的口味。
顾饮一如往常给苏希月布菜,苏希月看着他神色凝重的样子,不由得回想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最近申悦被她撤回了,加上顾饮进了宫,她也没多加关注。
想着两人身份的转变,苏希月直接询问,“是有什么事吗?”
顾饮突然回神,他刚刚一直在思考母妃来之后的安排,竟然一时之间没收住表情,看来是这三日的朝夕相处,让他失了警惕。
不过母妃来盛灵国,终究是瞒不住苏希月的,“我母妃的寝宫走水了。”
“那你母妃?”苏希月皱了皱眉头,她以为顾饮的母妃情况不好。
“咳。”顾饮轻咳了一声,“有些事情我从未和你说过,但是现在我们的关系不一样了,我想应该告诉你。”
“我母妃其实是南越国人,她家中有一个秘密,据说有关于一个宝藏。”
“南越江家那个传说得之便可一统天下的宝藏?”苏希月也曾听过,不过她并未当真。
顾饮点了点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宝藏也成了江家的催命符,一时之间各大势力找上门来,将江家满门屠尽,江家的每个角落也都被翻找了一遍,却都一无所获。”
“那你母亲是怎么逃出来的?”
“这个我不知道。”江若薇也记不清了,“母妃说她在澄溪国江府醒来,可是当时的她却全无记忆,包括南越江家被屠杀的经过。江家谎称她是江府嫡女,在回家的路上出了意外失去了记忆,成功的骗过母妃,让她代替江家小姐嫁给了父皇。”
“可那个江家小姐与你母妃并不相像,你父皇不会怀疑吗?”苏希月想起曾经的疑惑。
“江家小姐从小被养在别院,据说是因为身体不好,只能在空气清新的地方静养,见过她的人寥寥无几,加上后来她的突然离世,让被父皇多次催婚的江家措手不及,恰好这时他们遇到了失忆的母妃,这才动了念头。”
“母妃小时候被南越国九成药师看中,随他游走四方,所以很少有人知晓南越江家有这么一个女儿。”
“原来如此。”苏希月有些同情南越江家的遭遇。
“后来,母妃的记忆意外恢复,那时的我也已经长大了,经过思索母妃才告知了我。”
顾饮回忆着当时母妃眼中的遗憾和失落,直至今日他才懂得,那是因为与爱人再无可能的悲伤。
“你告诉孤这么多,不怕孤用你威胁你母妃,交出藏宝图?”苏希月故意逗他。
顾饮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你不会。”
“像陛下这般聪明才智,怎会相信如此荒诞的事情?”顾饮摇了摇头,“世人皆传的藏宝图不过是江家祖上标记的祖坟之地,他们说的秘密也只是一个不外传的药方,这个愚昧的谎言不过是政敌为了消灭江家找的借口,却不想所有人都信了。”
“孤不信主要是因为你太穷了。”苏希月十分直接。
“若是真有藏宝图,恐怕你早就拿到手了,何至于费尽心思偷孤的赔礼?”
顾饮被苏希月的脑回路震到了,别说,人家分析的很有道理,真是让他不得不服气。“说回正题,这次清秋宫走水,是我手下做的,目的就是带母妃离开澄溪国。”
“嗯,让孤想想。”苏希月手指点着太阳穴,“你离经叛道的当了盛灵国的侧君,你父皇自然想处置你,又怕你手里有澄溪国的秘密,便打算通过囚禁你母妃来威胁你。”
“陛下可真聪明。”顾饮对此很满意,以后他们的孩子必定是人中龙凤。“不过我也早有打算带母妃离开,毕竟澄溪国并不是安稳之地,同时母妃也是我的软肋。”
“那你打算将母妃安置在何处?”
“我手下已经带着母妃混进了南越国使臣团,不日即将到达盛灵国。”这也是顾饮最想告诉苏希月的事。
“也好,孤会派人找一处靠近质子府的宅院,希望你母妃能够喜欢。”苏希月点了点头。
“那就多谢陛下了。”顾饮没有拒绝,毕竟女帝的力量更加强大。
两人用过膳后,便忙碌了起来,苏希月在处理国事,批阅奏折,顾饮在画行军图和新的武器图。
一直到晚上,两人才真正的闲了下来,洗过澡后,顾饮看着休息用的软蹋来了心思。
他将有些疲惫的苏希月抱了起来,放在了软蹋上,亲吻她的额头,苏希月闭着眼睛,推了推顾饮,“今天有些累,改天吧。”
“陛下不用动,我来便是。”顾饮也没放弃,毕竟苏希月来了他这里,他就得全心全意的服侍好,不是吗?
他从上而下,亲吻女人的眼睛,鼻子,之后是朱红的嘴唇,每一下都是满满的爱意,轻柔却动人,向下轻触茱萸,引起苏希月的微动,顾饮见到女人咬唇的样子,心中满足的不行,他继续向下……
“顾饮,你别……”
这一夜又是声声春意,花朵浮动间,是爱人的轻唤,虚无浪潮中,是爱人间无尽的情义……
要不是那点点涟漪,苏希月恐怕真的会喜欢上这种不用动的活动。
第69章 女帝×敌国质子6
“你为什么非要和我争?”文诺要气死了,他辛辛苦苦找到的院子,结果突然冒出来一个丫头,说什么是房主的远房亲戚。
“不是我和你争,是这个院子就是我的。”
申悦摆了摆手,她就说陛下怎么交代给她这么点小事,原来是知道冥冥之中自有坏人作祟,不过这个小坏蛋怎么也要院子?申悦搞不懂。
“你乱说,那个房主开始可没说要把房子留给远房亲戚,肯定是你用权势逼迫她了。”
“我没有,谁先交钱才作数,你磨磨唧唧看来看去也不交钱,被我抢先一步不是很正常?”
申悦觉得得问问大坏蛋,怎么有小坏蛋这么傻的手下,人家房主说远房亲戚肯定是为了应付他啊。
“谁家买房子和买大白菜一样?”文诺气死了,她都不瞅瞅就交钱,谁能比她快。
“反正院子是我的了。”
申悦拿着房契就走了,留给文诺一个潇洒的背影,文诺在原地气的猴叫,许久之后才皱着眉头耷拉着头回了宫。
……
“陛下,院子买到了。”申悦开心的把房契给了苏希月,又眼看着苏希月把房契递给了顾饮。“咦?”
“怎么了?”看着申悦皱着包子脸,苏希月喝茶的手停了一下。
“是给大坏蛋的吗?”申悦呢喃。
“嗯?”顾饮低沉的声音响起,他好像忘了点什么呢?是什么呢?
“少主!”啊,他忘记告诉文诺不用找院子了,顾饮低了低头,掩饰下那么一丢丢的心虚。
“是你!!!”文诺看着申悦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在这?”
“我在这不是很正常吗?笨蛋!”
“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跟踪我的人!”文诺突然心领神会,这气息这嘚瑟的劲,肯定是那天盯着他的人。
“咳咳。”苏希月轻咳一声。
“陛下。”“陛下。”
“嗯,申悦是孤的暗卫,此次是奉孤的命令寻找合适的院子,给一位长辈。”苏希月说着还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顾饮,“侧君未曾告知文诺吗?”
“嗯,最近有点忙碌,忘记了。”顾饮淡定的回复。
忙碌?是他想的那种忙碌吗?他就说少主越来越不靠谱了,没想到已经离谱到如此地步了,他们的计划真的还能成功吗?“少主,你清醒一点吧。”
“文诺。”顾饮冷静的看了他一眼,“去带人整理一下院子,别天天盯着我不放。”
“……”色令君昏啊!文诺劝诫不了了,少主已经迷失了双眼,“是。”
在南越国使臣团到达之前,澄溪国的讣告由江府嫡子也是顾饮母妃的假大哥送了过来,顾饮早有准备,听闻此事险些没站住,还是文诺及时扶住了他,同时把手上沾的洋葱汁抹在了顾饮眼睛上。
顾饮瞬间泪如雨下,表情痛苦的不行,让江城飞也忍不住叹息,本来他家应该和顾饮站在同一战线的,可是近几年江若薇好似记起了什么,不愿意和他们多加走动。
再加上顾饮行事偏颇,给盛灵国女帝当了侧君,这下可彻底失了帝心,这次国主派他前来,就是让他好好看看他外甥的样子,之后彻底死心,以后可以专心军事,不再参与夺嫡之事。
“小饮,节哀顺变吧,若是妹妹泉下有知,一定不希望你如此难过的。”江城飞拍了拍顾饮的肩膀。
顾饮也觉得差不多到位了,该说说话套套情况了,可是文诺这小子抹的洋葱汁太多了,他控制不住啊,他只能边流着眼泪边回复江城飞,“舅舅,母妃已经入土为安了吗?”
“哎,小饮,舅舅说了你可别难过,当时的火势太大了,你母妃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十分破碎了。国主他勉强凑好了遗骸,葬入了皇陵。”
顾饮闻言又留下了眼泪,他突然觉得文诺多弄汁水这事很对,这么惨的画面不哭一场,能行吗?不过他也知道了为何讣告来的这么晚。
顾饮为江若薇立了牌位,将江城飞带来的残留的衣物烧掉了,他恭恭敬敬的磕头跪拜,语气虔诚,让江城飞以及澄溪国国主派来的探子丝毫没有怀疑,回去的时候还专门向其汇报了顾饮的悲伤与无力。
这一晚,顾饮以饱满的情义招待了江城飞,而那几位探子早就被顾饮和苏希月派人支开了。
顾饮在自己的地盘,同江城飞喝了很多酒。
江城飞忍不住开始吐槽起来,“小饮,也许你离开澄溪国是对的,国主昏庸,不顾国家安危,只想着用阴谋诡计保全他那可笑的国主之位。”
他打了个酒嗝,脸通红,“你知道和盛灵国的战事,我国为何会惨败?”
顾饮皱了皱眉头,这倒是他不曾知晓的领域,“为何?”
“哈哈哈因为早在一年前,我国唯一一个,唯一一个你懂吗?”江城飞伸出了一个手指,“武器天才,因为说错了话,被国主杀了。”
顾饮眸孔微张,“可是两军交战之前,他还为我军设计了新武器。”
“那是他留下的最后几张图。”江城飞摇头,“国主杀了他之后便后悔了,但是人都死了后悔有个屁用,国主只能隐瞒他已死的事实,并且让他徒弟按照他的图打造交战所用武器。”
“可他徒弟会的不过皮毛,自己师父的图都看不懂你说可不可笑?最后将士们只能拿着之前早就让人家摸透的武器上去,你说怎么可能会赢?”
“原来如此。”在不远处听着的苏希月点了点太阳穴,“孤就说这次澄溪国怎会如此轻易投降,原来是打不下去了。”
“申悦,武器图那边都处理好了吧。”
“陛下放心,申兰姐亲自盯着的,都已经处理干净了。”顾饮那个大坏蛋没骗人,那个好纸可真值钱。
“嗯。”苏希月点头,顾宇真是够蠢,把整个兵部都在研究的武器图都给她搞来了。
不过要她说那个武器天才的图还不如顾饮的,不知道澄溪国国主知道自己再次错失一个天才,会不会当场气死?
顾饮看着江城飞的样子知道他这个大老粗知道的事也就这么多了,他挥了挥手叫人带江城飞去休息,自己则跑到了内室,“陛下听的可好?”
“还好,侧君今晚便在这里陪客吧,孤也该回去了。”说完苏希月撩了撩裙摆站了起来。
“陛下这说走就走的样子,可真有点翻脸不认人的意味。”顾饮将人拉入自己怀中。
“大坏蛋!”申悦觉得陛下被欺负了,没看到她家陛下不乐意的样子吗!
“大什么坏蛋!”文诺立马拉住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人带离屋子。
顾饮只听到外面文诺一声,“啊……”
他笑了,摇摇头将门锁上,轻轻走到苏希月身旁,将头靠在了苏希月肩膀处。大脑袋在那蹭来蹭去,苏希月脖颈处都酸麻了,她抬手抱了抱男人,“头疼?”
顾饮点了点头,“要你亲亲才能好。”
“多大了还在撒娇。”这是苏希月没见过的顾饮,平时的他冷静机智还有些腹黑,但是现在他像个大狗狗一样蹭了过来,身上那淡淡的酒味并不让人厌烦。
“这顿酒可是解了陛下的疑惑,还让陛下知道了澄溪国的秘密,陛下不应该好好犒劳我吗?”
顾饮清澈的眼神中满满都是爱意,这样让苏希月怎么拒绝,她叹了口气,这人可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让她昏头涨脑的应下了好多离谱的事情。
她踮起脚尖,轻轻亲吻顾饮的额头,顾饮微微低头,配合她的动作,之后才是唇齿交融,桂花酒的清香在两人口中蔓延开来,顾饮一边解着苏希月的衣衫,一边抱着她往床上走,到了床上,两人身上再无一件衣物。
苏希月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倚在顾饮身侧,亲吻他的锁骨,那一颗颗梅花印迹拓在两人身上,昭示着整晚的激情……
将文诺狠狠打了一顿的申悦气哼哼的蹲在房门口,她刚刚好奇的偷听了陛下和大坏蛋的对话,她想着大坏蛋要是气陛下她就冲进去揍他,可是那嗯嗯丫丫的是什么鬼?大坏蛋为了防备她发明了新语言?
“你别在这耽误主子们行事了?你也不懂,我怎么和你说呢?”文诺揉着被踹了一脚的屁股,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嘿嘿嘿?”
申悦像看傻子的表情让文诺知道她还是没懂,文诺伸出两个手指对了对,期待的看着申悦,申悦依旧面无表情,最后把文诺都搞崩溃了,大喊,“你都不上课的吗?”
申悦摇了摇头又低了低头,原来上课这么有用?那她以后一定不逃课了,就算是教事嬷嬷那无用的课她也去上,她肯定能懂的的!
第二天一大早,苏希月便从后门回了宫,一路上她红润的面色让申悦知道她心情很好,陛下快乐申悦也快乐,什么都不懂怎么了?吃他家大米了?要他嫌弃?“哼!”
顾饮睡到日上三竿,他起来的时候恰巧碰到了正在锻炼的江城飞,江城飞爽朗一笑,“小饮,你这酒量可不行啊,竟然醉到这个时辰!”
“是不如舅舅!”顾饮点头,还不如苏希月,人家做的晚起得早,也不知道身体受得了吗?“舅舅可曾用膳?不如我们一起吃些?”
“不了不了,我早上吃过了。我等下直接去找他们汇合,启程出发回国。”
“这么快?”顾饮有些震惊。
“回去之后还有些私事,你表哥要当父亲了。”江城飞眼中含着笑意,但又想到顾饮刚失去母妃,只能收敛了神色。
“那便恭喜表哥,恭喜舅舅了。”顾饮看了眼文诺,文诺立即取了一个精致的玉坠过来,“这就算我这个当舅舅给的见面礼吧,虽然一时半刻还见不得。”
“哎,那我替孩子谢谢你了。”江城飞收了下来,看了眼顾饮,听到他说一时半刻中透露的失落,他知道自己这个外甥的不容易,他拍了顾饮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