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川倒是有些想法想要看看这帽帘下的脸到底如何了。
据说神医山庄的人行踪飘忽不定,极难遇到。眼前他所见到的这位老妪,很可能就是别人千金难见一面的神医山庄的人。
“公子该离开了。”
没有给萧淮川任何机会,白清越直接下了逐客令。
“多有打扰。”
“无妨,请跟老身来。”
白清越说完率先离开,一步步的走下台阶。
萧淮川也跟着一起走下台阶,等下了台阶回头看了一眼整个竹林轩。
这竹林轩雅致的很,正中央主屋的门栏上还挂着两个小巧的灯笼。
而且他在这里的时间里,竟看不到除了这位老者之外的任何一个人。可这里的装扮,偏房的样子,都不像是只有她一个人住的样子。
莫非她真是世外高人隐居在这里?
走在前面的白清越丝毫不知身后人的想法,若是知道的话,只怕是直接吩咐影将人敲晕了扔出去了。
越跟在白清越身后离开,萧淮川就越心惊。
不曾想,这竹林轩外面居然有一个阵法。
阵法的难得,天下人都知晓,会布阵法的人寥寥无几。
最为人所知的,便是北疆国的上卿——上官易了。
莫非这名老人家还是个布阵的高手?
若是如此,若能得到她相助……
萧淮川想的入迷,丝毫不知道白清越已经停下了脚步,直到一阵清幽的香味袭来,才让萧淮川停止了脚步。
是药香味。
奇怪,药香也能如此好闻吗?
“到了,公子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便是了。”白清越开口将萧淮川所有心思都给拉了回来。
“啊好的,多谢。”
“不必。”
白清越说完,也不管他了,直接转身离开。
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干。
萧淮川看着白清越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刚刚那药香……
走了一下,萧淮川忽然停了下来,脑子里灵光一闪。
这天下还有一种人会变音术……
不知这位是不是?
甩开所有想法,萧淮川继续沿着白清越指的这条路一路走下去。
这里神秘的很,看来要派人来查一下这里了。
等到白清越回到竹林轩之时,便听到一声娇俏的声音。
“小姐。”
白清越摘下帽帘就看到一张笑靥如花,极为清秀熟悉的脸庞。
“蔓枝。”
来人是她的贴身丫鬟,从小便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
“小姐,丞相大人来信了。”
这丫头,似乎比自己还要开心。
“你从哪条道回来的?”白清越习惯了警惕,想到刚刚萧淮川才离开。
“就以前的啊。”蔓枝疑惑的看着白清越,“小姐,怎么了?”
“你可曾撞见什么人?”白清越莲步轻移,慢慢的走回自己的主屋。
“未曾。”
虽然不明白小姐为什么这么问,可蔓枝还是乖乖的回答了。
“那便好。”白清越松了一口气。
蔓枝不理解自家小姐怎么一副放心了的样子。
“哥哥来信了?”
放松下来,白清越这才有空想起刚刚蔓枝的话。
“是啊,这是丞相大人的信,还有一封是南楚那边的。小姐,您知道的。”蔓枝将两封信递给白清越。
白清越首先拿起了自家兄长给自己的信。
信中一如既往,还是那几个字:
阿宁,当归。
白清越浅笑,眉眼都是化不开的温柔。
蔓枝站在一旁看到自家小姐这个样子,便明白这是丞相大人又在催小姐回去了。
小姐每当看到这样的信,总是会露出笑容。
小姐眉眼本就生的好看,清丽出尘,这一笑更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只可惜,小姐都很少笑的。
“蔓枝,收拾一下行李,我们准备离开这里,回京城。”白清越吩咐道。
“是,小姐。”
蔓枝的喜悦任谁都可以看得出来,这么久了,终于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了。
蔓枝蹦蹦跳跳的去收拾行李,可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回过头来问道:
“小姐,南楚的信,您不看吗?”
白清越此刻手中还拿着自家兄长的信,对于还放在一旁的书信,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不必着急。”
蔓枝也不多问,“哦,那蔓枝去收拾行李了。”
“去吧。”
蔓枝总是这么活泼,不过,活泼也好,比自己要好。
她已经失去了这一切的资格。
“影。”
白清越一叫,影便出现了。
“主子。”
“等我们离开后,把外面的阵法毁掉。”白清越环视了一下周围,“还有把这里烧掉,竹林轩从不曾存在。”
她必须要以防万一,若是萧淮川以后回来这里调查,对她来说可是个弊端。
“是。”
影从来都是执行白清越的命令,不曾问过缘由。
“小姐,为什么要烧了这里啊?好可惜啊!”离着不远处,蔓枝看着熊熊大火燃烧起来的屋子,眼里全是不舍。
她们在这里也住了好久了,自从从南楚国离开之后,她们就一直住在这里。
“它不能存在。”
白清越一句话解释完所有。
等到看着这屋子全部被烧毁,又没有殃及其他的竹子,阵法也被毁掉,不留下一点痕迹,白清越才离开。
萧淮川不是简单的人物,能在王爷的位置上安做坐那么多年,和太子相争。又在那么多次刺杀中存活下来的,哪里会是个简单的人物?
第4章 打听城门戒严的原因
所以,这一次,他一定会回来调查这里。
为了防止露出马脚,她只能毁完所有,不留下一丝丝可以追逐的痕迹。
从今以后,白清越便要出现在世人面前了。
又下了几天雪,这一天的天气变得格外好。官道上的白雪已经被清扫,堆积在两边。
一辆马车缓缓的行驶在道上,车夫熟练的驾着马车,旁边坐着一名清秀的做丫鬟打扮的女子。
“小姐,我们许久不回京城,也不知道京城变得如何了,是不是还和以前一个样啊?”
坐在车夫旁边的是蔓枝,回过头透过帘子向里面问道。
“不知。”
里面的白清越一改之前的模样,梳着现下最为流行的飞云髻。几朵珠花点缀,还有一支步摇,容颜精致。只是比起之前,眉眼要温和的多。
美眸流转之间,带着温柔的风情。
“蔓枝姑娘不知,这京城再变也不会变的到哪里去,毕竟是京城嘛,天子脚下之地。”
从白清越的哥哥白清朗来信过不了多久,白清朗就派人前来接白清越回家。
而白清越等人毁完竹林轩之后,便回到了念心庵。
此时的车夫正是白清朗派来的。
“哦哦,不知道我喜欢吃的那家梁记点心铺还在不在。”蔓枝一聊起天来就停不下来,就干脆和车夫聊了起来。
“哎呀,那梁记点心铺啊,现如今生意做的可大了,每天都要排队才买的到呢。”
车夫一听到这些,聊的更起劲了。
“真的吗?真的吗?天哪!”
“真的,蔓枝姑娘,你不知……”车夫说话声音似乎有越演越大的声势。
“嘘嘘!大叔,小点声,我家小姐不喜欢那么吵闹的。”蔓枝压低了声音,还在为里面的白清越考虑。
“哦哦,明白,明白,一切以小姐为主。”
车夫也晓得了,也降低了声音。
里面的白清越有着清浅的笑意,蔓枝虽说爱玩了些,可到底晓得分寸。
白清越拢了拢身上披着的披风,这天为何还是如此寒冷?
似乎从南楚离开,她的身上便更加寒冷了。
白清越手上拿着的是蔓枝不久前拿给自己的来自南楚的信。
南楚……
信中写的极为简洁,写的都是他的日常,还有末尾处的一句思念。
“唉。”
低叹一声,白清越将手中的信递到炭火那里,任由它一点点的燃成灰烬。
没有结果的感情,也无需做出回应。
想是这么想,但是白清越脑海里还是浮现出当初她离开南楚京城的时候,那人在送别离所说的话。
马车离京城是越来越近了,行人说话的声音开始多了起来。
白清越原本想要闭目养神,此刻也做不到了。
“小姐,我们回到京城了。”蔓枝看着守在两旁的将士,再看着匾额上滚金大字的京城二字,眼里有着兴奋。
三年了,整整三年!
她们终于是回家了。
白清越不搭话。
就在蔓枝兴奋终于可以回家了之时,在到大门口的时候却被人拦住了。
“站住,出示你们的身份证明。不然不可以进城,还要配合我们进行搜查。”
来人凶神恶煞,甚至手中的兵刃对准了她们。
“大胆!丞相府的马车你也敢拦?”蔓枝呵斥道。
“丞相?哪位丞相?”
拦住人的守门将领愣住了。
“你说还有哪位丞相?自然是白相。马车上这么明显的属于丞相府的标志,你看不见吗?”
小姐说了,能够用身份解决的,就必须要用身份解决,不必在一些事情上浪费时间。
当然了,小姐说的是有时候,看情况而定。
“这……”拦下来的守门将领愣住了,和身边的一位交流着目光。
丞相大人,他们可惹不起。
“特别时期当行特别之事,还请出示身份证明,不然我等不可放行。”
刚刚还在凶神恶煞的人立即收了兵刃,但还是拦在他们面前。
“嘿!”蔓枝就火了,刚想开口,就听到里面白清越的声音。
“蔓枝,不得造次。”
白清越这一开口倒是让拦住他们的将领朝马车那边看去。
只是马车被遮掩的严严实实的,一点也窥不见里面半分的模样。
女子的声音?
也没看到丞相夫人今早出门啊。
蔓枝一下子就熄了火了,碰了碰车夫的手臂,“大叔,快把丞相府的腰牌拿出来给他们看。”
蔓枝的话让两个将领都看向了车夫。
“哎好。”
毕竟是丞相府的,心理素质过硬,哪怕是被两个将领直勾勾的看着,也不惧怕。
忙不迭失的拿出腰牌来,说道:“两位请看,奴才是丞相府的车夫,是大人吩咐奴才前去接大小姐回府的。里面坐着的是我们丞相府如假包换的大小姐,还请各位放行。”
那位将领接过腰牌一看,果然是丞相府的。
当即也不敢多加阻拦,将腰牌还给车夫。
对着马车做了一下拱手礼,哪怕白清越看不到。
“属下失仪,不知是白小姐,还请白小姐恕罪。”
这位丞相大人可是十足的妹控,根本就看不得自己的妹妹受委屈。若是被丞相大人知道了,那么自己怕是保不住这个职位了。
刚刚还在气焰十足的的人现在突然后怕起来。
京城里面关于白清越的事情几乎没有流传,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唯独知道权倾朝堂的丞相大人有一个宝贝妹妹,从不曾有人见过。
“无妨。”
马车里面传来白清越的声音,犹如玉石之音,绵言细语。
那名将领倒是没想到这位白小姐的声音如此温柔,想必本人也是位温柔的佳人了。
“哎,小哥,问你一件事呗。”坐在车夫旁边的蔓枝突然开口。
小姐突然开口恐怕就是要知道为何守卫如此警戒了。
坐在马车里面的白清越一听到蔓枝的问题,眼里笑意逐渐加深。
蔓枝不愧为自己贴身的侍女,跟在身边久了,连自己的一些想法都懂得了。
第5章 回家
“哦?姑娘请说。”
知道白清越的身份之后,他也不敢对蔓枝无礼,毕竟这可是白小姐的侍女。
想必也是在白小姐面前有些地位的。
“这守卫平日里都那么警戒嘛?”蔓枝看到又有将士拦着拿着包裹的人,一一查验。
“这倒也不是。”
那名将领解释道。
“是因为秦王前段日子被人刺杀,皇上大怒。凶手至今未捉到,所以才要加强警戒。”
蔓枝点点头,“哦,这样啊。知道了,多谢小哥。”
“不敢。”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再见。”
“慢走。”
得到了答案,和自己预期的一样,白清越敛下眼眸。
如此大动干戈,就是不知道是表面功夫,还是真心疼爱?
这秦王在皇上心里到底有几分位置?
她可不信皇上会不知道秦王遇刺与太子有关。
从救下萧淮川那一刻,白清越就让人查了萧淮川为何会遇刺一事。
查到最后,与太子有关。
她都能查到,身居高位的一国之君如何能查不到?
皇上,在包庇太子。
就是不知萧淮川可知?
“小姐,我们快到了。”
白清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外面蔓枝略带着兴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白清越无声一笑,看来真的是在南楚京城待的太久了,闷坏她了。
远远的看到丞相府的大门开着,还有人等在那里,蔓枝兴奋的声音响起:“小姐,到了!”
蔓枝说完就立马跳下了马车,吓得去拿凳子的车夫一跳。
“蔓枝姑娘,你小心点,你是个姑娘家啊!”
“姑娘家怎么了?姑娘家就不能跳下来了?”蔓枝撅着嘴,一脸的不满和不赞同。
“哎……不是,你好歹也跟在小姐身边,也得有小姐一丝的风范啊!”
车夫大叔就纳闷了,想起一开始见到小姐时的模样。
小姐可真真当得上是大家闺秀,温婉知礼。
“我就是跟在小姐身边久了,才这样子的。”蔓枝嘟囔着。
车夫大叔还来不及听仔细呢,站在大门为首的女子就开口了:
“可是阿宁回来了?”
女子巧笑嫣兮,头上盘着的是少妇的发髻,端的是温婉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