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吧，小的时候楚阿姨对我很好，给我做了很多好吃的。”眼角的余光忽的撇见旁边放着的蛋糕，顾衍语气里满是不舍的说：“可是，我吃了这么多的蛋糕，都没有找到楚阿姨的味道。”
楚悠悠愣了愣，没想到他最近猛地吃那么多甜点，竟然是因为楚妈妈。
“小时候，我们两家真的很逗。”顾衍接着自顾自的说：“你还记得么？我家有个厚厚的大地毯。”
“记得。”
“那是我妈妈担心你摔倒了，所以特意买了个厚的地毯在家里，这样你在上面玩，摔倒了也不会疼。”像是忽然回忆到了什么有趣的地方，笑说：“你的确很喜欢那个毛毯，吃零食都要在上面待着，然后我妈妈处理那些渣渣，好难的。”
“但是只要你喜欢，她就很开心了。后来楚阿姨知道这件事了，她工作不忙的时候，就会给我做好吃的蛋糕，想以这种方式弥补我家吧。”
楚悠悠皱了皱眉头，但又随即了然的说：“这蛋糕，我好像没吃过。”
“因为你那时候年纪小，楚阿姨不让你吃太多甜的，所以都是偷偷做，然后送给我。”
“好吧。”楚悠悠漠然了片刻，忽然问他：“所以，这也是你之前不让顾阿姨，换掉那个厚地毯的原因？”
顾衍点了点头没说话，的确是这样，因为那上面不仅仅有他怀念的楚悠悠，还有他怀念的蛋糕味道。
他这个人总是这么念旧的，而且好像随着年龄的增长，反而有越来越重的趋势。
“好了，我累了，你吃晚饭也去休息吧。”楚悠悠起身把碗筷放进洗碗机里就转身进了房间，留下顾衍一个人在餐厅里继续多愁善感。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楚悠悠才从房间里出来，开了车向乐团奔去，因为楚妈妈刚离世，之前红色的车人她觉得扎眼，所以换了辆白色的车。
刚一到乐团，楚悠悠就收到了大家投来的安慰的目光，但却没一个人上前安慰。
因为她来乐团之前和林可柔说了，不想大家因为她而分了排练的心思。
可林可柔还是坚持的在一天排练结束后，说什么也要带着她出去吃一顿饭，说是好朋友的安慰。
楚悠悠拧不过她缠人的功夫，只能答应了，但变换了一下，成了两个人去逛超市。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有人比顾衍还缠人。
“你来这里要买什么？零食？”林可柔问她。
“做蛋糕的东西。”楚悠悠对比着自己手机备忘录里记下的东西，一样样的在货架上寻找。
她早上出门晚了，就是在查找这个东西。
“你做？”
“嗯。”
“给谁？”
正在拿奶油的手顿了顿，说：“给别墅里的人吃。”
“可是，为什么我听说，最近某个人忽然特别爱吃甜食？”林可柔一副我都知道的表情说。
“没错，是顾衍，但是你怎么知道的？”
林可柔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了最热闹的社交网站，举起来给她看，营销号的八卦加粗标题文章赫然出现。
顾衍：原来猛男喜欢吃甜食。
楚悠悠吸了吸气，无奈的说：“他不是喜欢吃甜的。”
“那是因为什么？还有你为什么忽然给他做蛋糕？”
楚悠悠张了张嘴，本想说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变成：“我闲的。”
说真的，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会想给顾衍做蛋糕，可能仅仅是因为楚妈妈的离开触动了她，让她变得‘不正常’了。
“我都懂，毕竟是两口子了，经营感情也是很重要的，我爸和我妈也是这样的。”林可柔用着‘过来人’的语气说。
蛋糕是在林可柔认识的一家蛋糕店里做的，因为他们俩都不会做蛋糕，楚悠悠按着师傅说的步骤严谨的做蛋糕，除了放糖的这一步，其余的都堪称完美。
在她放糖的时候，打了个喷嚏，手抖了下糖就加多了。
“没事，蛋糕嘛！吃的就是个甜滋味。”林可柔安慰她说。
“对了，乐团的新曲子我会尽快熟练，不会拖大家进度的。”楚悠悠走之前对林可柔承诺。
她是傍晚的时候才到家，顾衍他们已经吃好了饭，见着楚悠悠拎着蛋糕进来，都愣了愣。
“你知道，我今天过生日？”顾衍惊讶的说。
楚悠悠没想到日子能赶的这么巧，一时间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她压根就不知道顾衍过生日。
“生日快乐。”楚悠悠干巴巴的说了一句。
但这四个字足以让顾衍一扫多日的阴霾，心情由阴转晴，他勾唇浅笑着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虽然悄然的观察了下，没有别的礼物了，但是能给他买回来蛋糕，他已经很开心了。
这难道不也证明了，楚悠悠心里是有他的么？不然会特意记得他生日？
“你过生日怎么回来这么早？”楚悠悠被几个人簇拥着坐在客厅里。
“本来呢，按着老大的江湖地位，今天是要给他举办生日会什么的，但是老大都给推了。”大脸帮着楚悠悠打开蛋糕盒子说：“悠悠你这蛋糕哪里买的？这花好像没裱好，手艺不行啊。”
“哦。”楚悠悠撇了他一眼闷声问：“为什么推了？”
大脸用眼角的余光瞅了瞅顾衍，小声说：“因为老大说他没心情过生日。”
楚悠悠转头看了看他，现在兴奋的眼睛里都是光，好像心情挺好的，不像是没心情过生日的样子。
“好像，没有蜡烛？”大脸继续吐槽：“这家店服务也不行啊！下次我带你去另一家店，她家还打折服务还好。”
但没事，大脸有的是办法，他回去自己的房间找出了一根，短粗胖的香薰点燃了，举到了顾衍的面前。
一脸谄媚的说：“老大，许愿吧！”
旁边，扣子对肉肉小声说：“我觉着，大脸在搞老大心态，那蜡烛还是白色的。”
第29章 日常打脸
“哎呀，这不是没有蜡烛么，所以拿香薰来替代一下，都一样都一样。”大脸听到扣子的话，忙给自己开脱。
他也的确是好心，顾衍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许愿吹蜡烛。
“老大你要这么想，你吹的是香薰，那你的愿望也都沾上了香香的味道，说不定哪个路过的仙者闻到，心情一好就让你梦想成真了呢。”大脸欢喜的说好话。
“说的也是。”顾衍拍了拍他的肩膀：“大脸，你下下个月的奖金，和下个月的奖金都恢复了。”
说话间，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厨房拎过来一把菜刀递给顾衍。
“怎么用菜刀？”大脸问。
扣子悄然的看了眼旁边安静的楚悠悠说：“盒子里没有切蛋糕的刀。”
好在肉肉从丢在旁边的包装盒里，找到了店里给的刀，换了过来。
这让大脸又忍不住的吐槽：“悠悠，你这在哪里买的？”
“乐团不远的店里。”
顾衍把蛋糕切开分给了几个人，瞪了大脸一眼，但他显然眼睛盯在蛋糕上，完全没察觉到。
拿着勺子大大的挖了一口吃，下一秒他险些吐了出来，但碍于楚悠悠的面子，生生的被咽了下去。
“这蛋糕，好像有些甜啊。”大脸迟疑的说。
“你这不废话么，蛋糕不是甜的还能是咸的？”说着，光头肉肉吃了一口，然后陷入了沉默。
扣子见状，选择安静的放下自己手里的蛋糕，黑色的眼镜框后，目光注视着自家老大。
顾衍看着这蛋糕犹豫了下，生物的本能让他也想要拒绝这蛋糕。
但作为一个雄性的第六感，他觉着自己如果不吃这蛋糕，一定会有恐怖的事情发生。
于是，他闭着眼睛，吃下了一大口，下一秒瞬间震惊。
“这蛋糕。”顾衍犹豫的说。
“是不是太甜了！是不是？悠悠你告诉我这蛋糕你哪里买的，我去找他索赔去，这么甜是想要，要人命么？”大脸义愤填膺的说。
“这蛋糕有楚妈妈的味道。”顾衍不敢置信的看着楚悠悠说，接着他试探着问：“是你做的么？”
楚悠悠点了点头：“但是一不小心糖放多了。”
“不多，正好啊！”说着，顾衍又连着吃了好几口。
他动容的眼眶有些发红，如果不是这里还有人，楚悠悠相信他或许会哭。
大脸看着他这模样，有心质疑下他的味蕾没毛病吧，但终归是没有胆子说出口。
除了那两块被大脸和肉肉吃过的，被强行要求吃掉，不能浪费粮食。
其余的蛋糕都被顾衍一个人包下了，他心满意足的瘫倒在客厅的沙发上，见着楚悠悠要走，忙扯了扯她的衣袖：“以后，可以还做蛋糕么？”
“如果我不忙。”权当交在这里住的房租了。
顾衍瞬间开心了，他知道这就是答应了。
看着她上了楼，顾衍转而对正在收拾客厅的大脸说：“你的奖金取消了。”
“啊？老大，不要啦！”
顾衍撇了他一眼，拿了桌上的橙子离开，幽幽的说：“谁让你惹我老婆不高兴了。”
楼上，楚悠悠把房间的白炽灯光调成了暖橘色，从房间拿出了大提琴。
她想在落地窗前看着静谧的树林练琴，拿出今天林可柔给她的新谱子，刚看了几眼，她就觉出不对来了。
这曲子前面很符合现在乐团的水准，但是后面的部分有些超过乐团能处理的水平了。
林可柔带这个团好几年了，也是搞音乐的人，不可能不懂这个。
她正这么想着，手边的电话就响了，正巧是林可柔打来的。
“悠悠，新曲子你看了么？咱们今天只排练了前面。”林可柔话说了一半，等楚悠悠给出后一半的评价。
“看了，但是后面的部分，对乐团来说时间有些紧。”
“是的，这个我也知道，但是必须是这个水准的才可以。”林可柔非常坚持的说。
“我不明白。”
“我们乐团现在的情况不算好，其实之前我们乐团的实力是很大的，但被人挖走了很多人。”
林可柔打算把现有的情况都和楚悠悠说个明白，反正她和顾衍现在也是一家人了，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们下一场演出，会有国内做乐团的资深人士过来观看，所以我想选一个难度高一些的曲子。”
这样子，她们乐团才能更快的翻身。
“这需要大家的配合。”楚悠悠沉吟了片刻说。
“我明白，所以打算从明天开始，大家每天都多加四个小时的排练时间。”顿了顿，林可柔接着说：“我还想给大提琴增加一段solo的。”
“炫技？”
“是的。”林可柔接着说：“乐团里还有一个人，会和你一同竞争这段solo。”
虽然是这个情况，可她内心里还是希望能由楚悠悠来担任，可既然有人提出了异议，那么最简单也最公平的方式，就是两个人一起比较一下，然后由大家来评判是最公平的。
“好，我知道了。”楚悠悠语气淡淡的说，挂断了电话，伸手把谱子往后翻了几页，果然有一段大提琴的solo。
但她只是看了一眼，就又把谱子翻回了自己刚才看的位置。
她对这些一向没有什么好胜心，反倒是有些随遇而安的状态。
用她在国外导师的话说，有时候听她拉的曲子，会有一种置身在寺庙的感觉，莫名的就会让人的心绪平静下来。
这是她与生俱来的能力，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练了不知道多久的琴，窗外的夜色越发的浓郁，楚悠悠站起身动了动自己酸疼的胳膊，转身洗漱打算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就开车到达了乐团。
她早上接到了林可柔的电话，说是那个要和她比试的大提琴手，要求今天两个人就比赛。
可那段solo楚悠悠还一次都没有练过，这多少有些乘人之危了。
楚悠悠倒是没什么意见，欣然应允了。
只不过这个人的为人处世，让她莫名想到了第一天来乐团面试遇到的那个人。
果然，等大家都来了之后，那个之前和她在路旁比赛耍赖的人出现了。
林可柔面色不善的走进了排练厅，看都不看杨鸣一眼，只对着旁人说：“今天大家的排练稍微晚一些，需要大家票选出乐团下次演出的首席大提琴。”
说完话转身对楚悠悠满是担心的问：“怎么样？”
楚悠悠点了点头，转而看着杨鸣：“你怎么在这里？”
“我的爸爸是这个乐团的投资方之一，我当然要来这里了。”说着，杨鸣从琴盒里拿出她的大提琴，接着满是挑衅的对楚悠悠说：“上一次，我们只是约定了不拉大提琴，但是没说在哪里不许拉，但是我想着既然是在路边，那这赌约肯定仅限于路边了，对吧？”
楚悠悠微微眯上了眼睛，这人的确够无耻的。
第30章 无赖至极
“楚悠悠？不如我们这次玩个大的？”杨鸣坐了下来，把谱子放在架子上，已经做好了准备姿势，她抬头看向她等待她接受自己的挑战。
“说。”对于她厌恶的人，真的是多说一个字都觉着累。
“我们就赌音乐会，如果这次谁输了，从此不再加入任何乐团，怎么样？”杨鸣挑眉得意的说。
这曲子她练了很多天了，就连着她的指导老师都说国内无人能及的水准，她不信这次还不赢！
“更大些吧。”楚悠悠也打开了自己的琴盒拿出大提琴，做好了准备姿势说：“如果谁输了，就此双手不再碰大提琴一下，怎么样？”
杨鸣愣了愣，这赌注着实有些过于大了，这是拿这辈子的职业生涯在玩。
“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拿出手机给我们录个像，做个见证。”楚悠悠为了避免这个人再次耍赖说：“我再说一遍赌注，这次比赛我们以乐团投票为标准，谁输了这辈子，这双手都不再碰大提琴一下。”
林可柔刚出声想拦一拦两个人，就听到楚悠悠又说：“为了避免作假，我们在这里各自拉一段，团长留在这里监督，其他人出去门口听着，一会儿投票。”
杨鸣终于变了脸色，她之所以敢这么挑衅楚悠悠，是因为这乐团里几个自己的死党。
他们约好了无论楚悠悠演奏的多么完美，都会起哄给她挑毛病，然后投票给自己。
但如果按着楚悠悠说的这么一来，不就什么计划都变了么。
“你不会是不敢了吧？”楚悠悠激她。
“敢！有什么不敢的！”杨鸣梗着脖子说，她的几个好友站在人群里惊呼出了声，都被她给瞪了回去。
楚悠悠撇了她一眼，还算是有些血气的。
一切都按着她说的来，林可柔留在排练厅站在两个人面前，想了想她又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拍摄。
